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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欣扭头,说话的是新配给她的小太监,名唤周生生,听刁鸥说是纪厉精挑细选,亲自指派的。不管如何,却是个机灵鬼透亮辈儿的性子,除了他,按着贵人的规制,还一应的又派了两个宫女,三个太监,供她差使。
叹口气,她宫后的生活这是要真正的开始了。
姚玉欣抚上自己的左腕,那里的红肿早已不在,可记忆里的疼痛却还那么的明显,纪厉在她心中的印象,虽说是冷然,不苟言笑的,但也是体贴、温和的,她何时见过他如此震怒的模样?
实在想不明白纪厉在想什么,不顾常伦理法,费劲波折、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囚在宫里,可眼看已是快两个月了,她却再未见过他一面,总不会是他对她的情谊,是既不许旁的男子得到,但自家又不染指的那种别扭情结吧?
婉贵人、宁常在等已有五人得过恩宠了。姚玉欣抚上发髻,她发里插着的金钗尖端是用白铜包裹着的尖锐,其实她也不晓得自己想做什么……刺伤皇上是万万不能的,自裁恐亦是不能的,或许只是一种安慰,一种手段,现下的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承宠的……
“媛贵人……”周生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姚玉欣点点头,回身走进。
徐盛,那个冷面的玉儿郎竟和五皇子身边的唐河一样,是一样的身份,姚玉欣边行进,边神色黯然,兰雅做的秀活现下都在她的手里,不管徐盛是怎样的身份,总是兰雅的一片痴情,想着找个机会,把那些给了徐盛,也不枉兰雅一片心意吧……
也就是刚刚进殿坐下,姚玉欣还未来得及喝一盏热茶驱驱寒,便听见外面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后宫嫔妃等级,参照清朝:皇后一名,皇贵妃一名,贵妃两名,妃四名,嫔六名,等级比较低的有贵人、常在、答应,名额没有限制,一般秀女都是册封为后面的贵人、常在、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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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二十七章 皇宫生活记录(二)
姚玉欣听见通报声略微一愣;之后便起身迎到殿门口。
天寒;纪厉亦是裹着裘皮衣裳;穿得暖和;他眉目清清淡淡的往里行进,一边迈进殿来,一边脱着外面的裘袍,递于身边跟着的徐盛。
姚玉欣恭恭敬敬的施礼。
纪厉微不可查的轻轻一挑眉;“起来吧。”然后,走向姚玉欣。
眼前的娇人,峨眉淡扫微颦,颊面不笑却媚,人瞧着虽比两月前略微清瘦;但气质神韵却也少了之前那种少妇独有的绰约风姿;多了些以往的空灵超脱之美,纪厉没由来的心情微好,他撩起袍子,盘腿坐在了榻上。“宫里可还住的惯?”
纪威还病着,她又是情非所愿的留在宫里的,何况宫里还有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情,又如何能惯?“左不过吃饭睡觉的地方,还好。”
已经算是忤逆的话了,姚玉欣话音刚落,她身后的周生生瞬时便被激出了一身冷汗。虽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有那么些个与众不同,可当今圣上杀伐决断、雷厉风行,自打还是皇子时就有冷面王的称号,这当了天子,便更是没人敢在他面前有一丁点的放肆,可现下媛贵人这般讲话,他着实怕惹恼了这位普一登基,便功绩累累的帝王,到时可还了得?“回皇上,”周生生忙跟在姚玉欣的话后面说道,“奴才刚来时,我家主子只能喝下半碗稀饭,或是压根就不吃了,但是现下有的时候已经能吃掉一小碗的白饭了。奴才想着主子必是在慢慢适应。”
这话答得婉转,亦是实情,姚玉欣抿抿唇没有说话。
纪厉看向周生生,淡漠的声音里有些个舒心的意思,“你差当的好,若是你家贵人每顿都能吃下一小碗的白饭了,朕便赏你。”
周生生叩头谢恩,纪厉挥挥手,指着身边,对姚玉欣说,“坐,”然后端起竹意给上的热茶,轻啜了一口,“知道朕为什么近两月未来看你吗?”
方才一直站在殿门口,姚玉欣身上的寒气还未缓过来,她端起桌上竹意已经给她换过的茶,亦是喝了一口,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莫不是怕落人口舌?”
姚玉欣的态度依旧是不敬的,可纪厉就像没察觉一样,或许他压根就不希望姚玉欣把他当皇上,虽明知她是故意的,他却真心希望她在他面前就做她自己。只是断没想到姚玉欣会这样回答,他身为帝王有何可怕的?纪厉一愣,问道,“朕为何要怕落人口舌?”
强占弟媳,还不怕落人口舍吗?姚玉欣默,但好歹的没这样答话,之前纪厉的雷霆震怒还历历在目,上次他虽只是出言恐吓、佛袖而去,但若是她一再撩拨,那就指不定是什么结果了,姚玉欣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接着前面的答道,“那是怕把玉欣更推到那风口浪尖上?”
更?纪厉拿眼扫到周生生,问的却是姚玉欣,“怎得?你听到了什么?”
“无非一些有关玉欣身份的说法罢了。”姚玉欣淡哂,顺着话无意的应道,“后宫本就是是非之地,有些个议论也委实正常的很。”
“朕未曾听到什么,”纪厉蹙眉,“周生生?”
“奴才在,皇上日理万机,自是没人敢在皇上面前嚼舌头根子,而下面……,主子进宫那天,毕竟当值的宫人也不少,私底下就有些个长舌头的搬弄是非……”
宫人搬弄是非,难保就没有哪个嫔妃的背后指使,即使没有人背后指使、煽风点火,怕是真有人议论起来,那因着姚玉欣的身份,也有些个嫔妃轻视她或是给她添堵,纪厉面色微沉,“你怎得不早报我?”
纪厉在南疆沙场,南征北战数年,将士尸首里摸爬滚打,见惯了血腥和杀戮,他平时便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煞气,待一旦微有脾气,气势便会更加骇人,何况现下他又贵为了九五之尊。
周生生原本侍立一旁,他刚才刚得了夸奖,现下却又是脑袋拴在了裤腰上,主子语气不善,他便忙将跪了下来,“回皇上,这宫里捕风捉影的事多了,奴才也没个真凭实据,不敢轻易造次。”
周生生说的也是实话,后宫是非多、闲话亦多,议论姚玉欣的事,不过众多事情中的一件,只不过因着是新近的事情,便被人们多提及些,想着过阵子也就过去了。本就不是怎闹得不可开交、或是有损颜面的大事,怎好直接惊动皇上?这媛贵人虽说可能对圣上特殊些个,但又有谁能有把握媛贵人就特殊到这样的小事,也能让皇上上心在意?这万一要是禀了,再讨了没趣,岂不是自作聪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被再落了罚。还不如就这么由着他们说去,除了心烦些,实际到也真的碍不着什么事,等真碍着事了再去禀告亦也是来得及的,周生生这么想着,用着宫里自有的规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便也就没有理睬这件事。
“一会去慎刑司自领二十杖责。”纪厉面色更加黑凝,他沉着声音说道,“朕让你来伺候媛贵人,一是因着你是宫里的老人,见多识广、办事有分寸,二是你底细,朕放心。可你怎么当得差事?这样的事竟不报给朕!”纪厉微扯嘴角,“把你那点小心思给朕都收起来!你不用借着这事来探朕的心意!朕的心意不是你能探得的!”微舒一口气,纪厉接着说道,“朕既亲点你来伺候她,她自是重要的,日后你需打起十二分精神,给朕护好她,有什么事,事无巨细直接禀朕,不要因着旁的心思,误了事,委屈了你的主子,倘若她受半分委屈,朕就要你十分来赔,你可记着了?”
“是,”圣上这样说话,由此可见媛贵人的贵重,周生生自是知道日后当差的分寸,他擦擦脑门上的汗,“奴才谨记,奴才知罪了。”
纪厉点点头,神色稍缓,他用略微低沉温和的声音着对姚玉欣说道,“朕不知这事,近两个月,委屈你了。朕近两月未来看你,不是怕你得个圣宠的名声,更站在那风口浪尖上,再遭了什么人的嫉。那些个,你不用理会,也不用烦心,万事有朕。”
纪厉看着姚玉欣长长密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层的淡影,单听着他说话,却面上波澜不惊,顿时略有些烦闷,他接着说道,“在这后宫之中,有着朕的宠爱,才能活得更好,只要你愿意,朕就是把你宠上天亦是无妨,自也不用理会他人什么的。而朕一直想来,却没来的原因,是单因着之前和你不欢而散,朕知道你还堵着气,朕不想一和你见面,两人便剑拔弩张、唇枪舌剑的,”微微讥讽的扯个嘴角,“那样朕会很烦心,甚至夜不能寐……朕想着,让你静静,或许时间长些了,你能想通些个,亦或是心情好一些个,这才耽搁了……”
姚玉欣面色依旧不动,她垂下眼脸,未做声,心里却是想着纪厉和纪威虽为兄弟,却终是不同的。
纪威纯善,顾忌也会多些,他会考虑她在皇子府的生活,让她尽量减少树敌,而尽量均衡的去顾素珍或是柳晴、何曼珠屋里;也会在明明顾素珍坑害她未果,却证据不足时,尽量的给顾素珍留些个颜面,免得在他不备时,她在利用她正妻的身份给她穿小鞋……
而纪厉却是专|制霸道的,他压根不会考虑旁人如何,只单按着他的心意行事,想宠就宠、想多宠就多宠,毫不顾忌,既不考虑其他嫔妃的想法,也不管他那样做,会让其他嫔妃对她有怎样的妒忌、报复,亦或是也许还会牵连到前朝的势力……这些个好像在他面前,和他那些个心意来比,都不值得一提。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让她不用忧心在后宫的生活,不用管他那些个嫔妃间的尔虞我诈,但是她却莫名的相信他能摆平一切……
自在两年前上京的路上,她就对他有着这样莫名的信任,而现下,就在他刚刚对她强取豪夺后,她居然又有了这样的想法。
可她毕竟已经不是完璧,也早已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