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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娇率真可爱,虽说这么个性子的养成和她生母是姚乔氏有着些许关系,但也不全尽然,要按着身份,她怎就没有养成有骄横跋扈的性子?姚玉娇受人喜欢,嫡女身份关系不大,多是和她讨喜的欢快性子有关。而姚玉欣受人喜欢,则是因着她懂事明理,聪慧体贴。姚玉娥,众人也是喜欢她的,只是她自己心中郁结,无法做到和姚志敏或是姚乔氏亲热,就显得她似乎总是被独立于热络的氛围之外,越是这样,她就越发的哀怨自己的身份和家里人对她们姐几个的态度,却从未从自身找过缘由。
看着姚玉娥为难的样子,姚玉欣微微叹口气,姚玉娥的纠结,她能猜个七七八八。姚乔氏不是不宽厚的嫡母,对待她们姐妹三个,初衷都是一样的。姚玉娇对她和姚玉娥也是一样的姐姐,只不过分个亲近远疏,可那也是自己走的。二姑娘明明是庸人自扰的事情,想开了自是会越发的好,想不开,也就只能越发的糟。偏偏她这个做姐姐的没法子劝解,也只能由着她慢慢自己参透。像这样,她若是笑着也撒个娇叫嫡母摆饭,不是就过去了?或者拿起姐姐的款儿,佯训姚玉娇几句也行的,偏偏因着她自己的缘由,两边都做不来。怕僵着不好,她款款起身走到两个妹妹身边,笑着拉开姚玉娇,“你个小人精,合着自己饿了还得拉了二妹妹?当谁都和你一个样,竟是个饿不得的。”又扭头笑看了一眼姚乔氏,说道“依着我,母亲就让摆饭吧,再不摆饭,拉二妹妹不成,没准一会儿三妹妹会把我也拉上的。”
姚玉娇跺跺脚,嘟着嘴说道,“二姐姐真是,你早些应我,大姐姐也就不能打趣我了。”
姚玉娥本刚刚歇口气,听到姚玉娇的话,不免看了姚玉欣一眼,本就不念姚玉欣的人情,这下更觉得她有坏心。便开口道,“我还未还得及答你,大姐姐就开口了。现下倒是我落下你的埋怨了。”
合着自己费力不讨好了?姚玉欣明知道开口不会被领情,可谁叫她是做姐姐的,便也相帮了一把,可没想到被小妹妹一句无心之话,使得二妹妹非但不领情,反而有怪罪的意思了。无奈的看了眼小妹妹,姚玉欣拉起姚乔氏的手,也学着姚玉娇撒娇卖憨道,“都怪母亲,三妹妹饿了要摆饭,咱麻利的摆了就好了,现下可好,我和二妹妹都被牵连了。”
姚乔氏笑的不行,合着棒子又抡回来了?点点了姚玉欣的额头,佯瞪了姚玉娇一眼,安抚的看着姚玉娥,这才叫摆了饭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6第五章 玉欣婚事猜疑
“二姑娘也真是,明明是她嘴笨,姑娘帮她,到了却落下埋怨了。”梅香在屋里又加了些冰,一边给姚玉欣打扇一边抱怨道。
“好了,她又不是一日这样,也值得你这样气?就算我喜欢热闹,你和兰雅两个就总是在我面前念叨,虽知道你素是个在外有分寸的,在屋里这样说也只是为我不平,但也且莫说了。心里有数即可。”姚玉欣懒懒的倚在贵妃榻上,微微眯着眼,思索着早上嫡母的话,逐字逐句的嚼咽着。
梅香闻言咬了咬唇,知道自己一时言语过了,姑娘心里岂是不明白的,哪里需要自己提醒?刚那样嚼舌,无非增加姑娘烦愁罢了,想着遂就涨红了一张俏脸,“奴婢知错了,以后必会晓得。”
姚玉欣睁开眼,看着梅香的窘迫,便说道,“你和兰雅跟我这许久,你两个我是很放心的。我并未怪你,只是借着事情告诉你,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即可,面上切莫带出来。真有一时大意外露了去,恐就被有心之人做了文章。”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二妹妹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总归是亲姐妹的,我并未往心里去,你也不必心里不忿。现下在一起有些个小摩擦,等往后真分开了,就知道亲近了。”姚家惯来是用记名的嫡女铺关系的,她姐妹几个终是要出嫁的,到时候没准还是彼此的依傍,在家做姑娘时的摩擦没甚好计较的。
想着自己这些年自十一二岁就和姚乔氏出去走动,见了不少商贾之家或是官宦之家的女眷,一直未曾定亲,她不是不晓得父亲对她待价而沽的心态,推拒的提亲数不胜数,凭人踏破门槛也未应允。这回是什么样的人家使得父亲点了头?必不会是自己所知道所见过的,否则自己的亲事是早就能定下的。那就盐政司、扬州知府、两淮总督的家里都不是。姚玉欣在心里默默的盘点着人选,排除着人选。忽的心里一跳,嫡母说要侍奉一大家子人,莫不是有什么朝廷显贵要来扬州?
“梅香,你去姑奶奶那走一趟。把上次哥哥为我寻的那匹桃红色山茶花冰丝缎给姑奶奶送去。记得她是最爱山茶花的。夏天穿着冰丝缎,身上也清凉。到了那,多听少说。尤其留意下最近姑奶奶那边都忙些什么,有没有什么贵人要来之类的。”倘若真有什么朝廷显贵要来,作为扬州知府三姨奶奶的姑奶奶,想必她那里会有些消息。
“是。”梅香见姚玉欣神色肃然,恭敬的应了,退身出去。
待梅香下去,姚玉欣闭目养神不提。
单说梅香到了扬州知府苑老爷府上。
姚志敏有个庶妹,当时嫁于比自己年长10岁的苑知府为三姨奶奶。要说这三姨奶奶,虽是做的别人的妾,但因为姚家的豪富,苑知府多少需要借助姚家的财力,姚家也需要苑知府在官场上的助力。两厢因为这位姨奶奶的关系,联系的颇是紧密。所以,在知府府上,这位姨奶奶过的还颇算舒心。因着在家做姑娘时,嫡母也未亏待,出嫁后,虽说是为人妾侍,但因为姚家丰厚的助力,也没过于伏低做小,日子基本算是顺遂,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日子和姚家的兴衰与否息息相关,故很是知道对姚家的帮衬,和家里人也都很是亲近。
“姨奶奶,梅香姑娘来了。”一个梳着双丫髻,着浅蓝色衣裙的小丫头迎进一个眉眼清亮的姑娘。只见来人身着杨妃色琵琶襟上衣,银纹度花裙,头上轻挽两个斜髻,插了一支梅英采胜簪。眼睛不大,但胜在眉目清晰,嘴角弯弯,整个人清秀干净,又很是利落。真真比有些人家的姑娘还要体面几分。
梅香落落大方的走进来,给苑姚氏行了礼,还未起身,就被苑姚氏亲自给扶了起来。“这大热的天,什么样的大事,竟让你跑一趟的?”
梅香心里诧异,赶忙笑着虚躲了一下,“姑奶奶说笑呢,这话真是折煞奴婢了。能给姑娘和姑奶奶跑腿可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家姑娘刚得了一匹山茶花冰丝缎,说是姑奶奶最爱山茶花,冰丝缎这个时节穿着也正应节气,便巴巴的催着我过来了。”说着让身后的小丫头把布匹呈了上来。
按说什么样的好绸缎,苑姚氏没有见过,只是这冰丝缎却是极难得的,因着冰丝纺织不易,即使是苏杭两地每年的总产量加起来也不过那么几百匹,基本上也都供了内廷。这外面能寻到的冰丝缎恐也是费着周折流出来的,寥寥无几,叫价颇高。再因着其颜色雅致、手感柔软且透气性好、夏日里穿着清凉,便更是千金难求。
苑姚氏摸着桃红色的锦缎,心里欢喜的不行。可还是开口道,“如此贵重,怎好要大姑娘破费?” 可终是舍不得这物件,便接着说道,“有劳大姑娘惦记了。叶荷,把锦缎收起来吧。另外,把前儿个老爷给我的那匣子南珠拿出来给大姑娘拿去。”说着,拉着梅香的手坐了下来,细细的说道,“也不是甚贵重的玩意,听我家老爷说,是甚劳什子南边过来的商人,想在扬州立户做营生,巴巴的给送过来的,瞧着还过得了眼,便给我拿了过来。刚得了没两天,可巧,今儿个你就来了。”言谈间,神色不由带了些得意之色,可见能得这匣子珠子在知府面前得是极有脸面的。正说着,叶荷捧着一个黄褐色的木匣子走了过来。
苑姚氏接过来打开,梅香低头一看,不由得暗吸了一口气,只见匣子里金黄色缎面锦上八个等大的约有小鸽子蛋大小的南珠,颗颗晶莹圆润,光泽柔亮。哪里是姑奶奶所说的不是甚贵重的玩意?冰丝缎再是稀少贵重也贵重不过这八颗南珠去。要说南珠在她们这样的人家着实不算稀罕玩意,可像这般大小,且颗颗等大,又有此等成色的,还真就稀罕起来。
知道梅香跟在大姑娘身边是见过些市面的,瞧着她眼下的神色,苑姚氏便颇为满意。“还要劳烦你给大姑娘拿去,大姑娘是个心思灵巧的,看着是合适做头冠头面,或是做簪子钗子的都好,摆放在我这里,到瞎了这几颗珠子。”说着给叶荷递了个颜色,叶荷忙递过一个蜜色荷包来,苑姚氏接过,塞在梅香手里,“大热的天巴巴的支使你,这个就拿去买些个瓜果解暑吧。”
梅香拿在手里,不着痕迹的一捏,忙推拒,“姑奶奶说的甚话,本就是顺脚的事情,这样哪敢要姑奶奶的赏?倘若大姑娘知道给姑奶奶送个物件还讨了赏,可是要罚的。”
一句话把苑姚氏说的笑起来,“就你家姑娘规矩大。这是姑奶奶赏你的,又不是甚不相干的外人需要留意着。你家姑娘还能为这个责罚了你?你这个小蹄子,越发会胡吣了。当我不知道你和兰雅在大姑娘跟前是最有脸面的人物。倘若你家姑娘真为这个责罚了你,你只管叫她来理会我。”说着,便咯咯笑起来。
梅香推脱不过,只好收下。苑姚氏看天快晌午,要留梅香吃饭再走,偏梅香说有事务在身,万不敢久留的,被姑奶奶又打趣了几句,便使身边的大丫头叶荷送将了出来。
“叶荷姐姐,还是大姑娘和姑奶奶亲厚,你瞧这两位主子,有甚好东西都互相惦记着彼此。只是我瞧着姑奶奶气色虽好,可眼底似有倦怠之色,不知是何缘故?待我回去姑娘若是问起姑奶奶,我也好秉了我家姑娘,免得姑娘惦记。”梅香和叶荷身后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