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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也任由李桑媛刁难燕媚,在她看来给点颜色让燕媚看看也好,免得她以后恃宠而骄,不将李桑媛放在眼里。
燕媚听了这番话倒是心平气和,只是她此刻头疼的厉害,身子也没什么力气,兼之口干舌燥,心中气闷的很,她想着自己约莫是中暑了。
李桑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她,无非就是仗着有慕祈和老王妃撑腰,想来慕祈是真真将她放在心上的,否则这女人如此狂悖无礼,他为何却一句话都不说。
燕媚心底泛着凉意,才头一天见面,李桑媛对她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若她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她是燕媚,还没有老实到让人欺辱不还手,她的嘴唇血色偏淡,微微上扬带着气一抹讥笑,她道:“侧妃说得对,妾的确入过教坊司身份低贱,可如今妾已是王爷的侍妾,与王府和王爷荣辱与共,侧妃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羞辱妾,可想过王爷的脸面?您是在骂王爷没眼力看上妾这种低贱之人么?”
李桑媛见她胆敢这样跟她说话,还刻意歪曲事实,将错都引到她头上来,气的拍案大骂:“你这个贱人……”
话还未说完,就被老王妃打断,老王妃皱眉道:“好了,阿媛,别闹了,今日是咱们来玉京王府的头一日,老身不希望王府传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情出去。”燕媚说的没错,她如今是王府的人,她的脸面就是王府的脸面。
李桑媛只得将满肚子怒火都吞下去,她狠狠的瞪了燕媚一眼,抬手要从燕媚手中夺过茶盏,而此刻,燕媚的身子已经支撑到了极致,她感觉眼前一黑,手上一松,茶盏从她手上坠落,里面的茶水倾斜出来,浇了李桑媛一身。
李桑媛被泼的尖叫了一声,瞪大眼睛又要骂人,便看到燕媚的单薄的身子缓缓下坠。
慕祈见燕媚情况不对,一个箭步冲上来,在燕媚即将摔倒之时,猛地抱住她的身子,而李桑媛被洒了一身,他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在燕媚即将失去意识之时,她听到了男人焦虑的声音:“媚儿,你怎么了?”
第43章 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不过传言罢了……
等大夫来为燕媚诊治结束后; 慕祈才从棠梨院出来,秦嬷嬷在外头等着他,说是老王妃请他去荣英堂。
慕祈眸光微顿; 跟着秦嬷嬷过去了。
到了荣英堂; 慕祈见老王妃和李桑媛都在,李桑媛已经换了衣裳; 他连看都不曾看李桑媛一眼,就径自上前去给老王妃请安。
“母亲。”他喊了声。
老王妃出自襄国公府,襄国公府自开国以来不管男女皆从军,可以说是满门忠烈,老王妃年轻时上战场伤了身子,无法生育,慕祈的阿娘生下他时难产而死,老王爷便将他抱到王妃膝下抚养; 这些年; 老王妃将他视为己出,如亲子一般,慕祈也是打心底里对老王妃十分敬重。
若不是七年前的那事,母子也该更亲近才是。
袁氏朝他点了点头道:“我儿坐吧。”
慕祈坐在她身侧的靠背椅上,袁氏又看了李桑媛一眼,温声道:“阿媛,你去外头候着,母亲有事要同王爷单独说。”
李桑媛的目光从慕祈身上收回来,低声应了声:“是。”转身就出去了。
等李桑媛走后,老王妃的目光落在慕祈身上,慕祈和当年的老王爷有六七分的相似,还有他亲阿娘那几分西北人的血统融在骨子里头; 有玉京男子的刚硬之感,又有西北人的深邃柔美在里头,使得这张脸有种迥异的俊美。
看到他,老王妃想起了老王爷年轻时候的模样。
老王妃心中感慨,转眼间孩子都这么大了。
她缓缓开口道:“祈儿,你那位宠妾,可无碍?”
慕祈抬头看了老王妃一眼,神色淡淡道:“大夫已替她诊治过了,只是中暑,服几剂汤药便好,没什么大碍。”
袁氏嘴角轻扬,她颇有深意的看了慕祈一眼,慕祈不惧,对上她的目光,他道:“母亲,何故这般看儿子?”
袁氏挑眉道:“祈儿,母亲从未见过你这般关心一个女子,你可是对这宠妾动了真心?”
他对燕媚动心?
为何每个人都问他这个问题,燕媚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宠妾而已,她的身子让他喜欢着迷,这是任何一个男人对女人该有的反应,他爱极了和她在床笫之间的欢愉,可这并不代表他对她动了心。
他摇头道:“没有,她只是一个侍妾而已,母亲不要多想。”
袁氏没想到慕祈会这样说,在她看来,事情远远没这么简单,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她是最了解,若是他真没动心,为何刚才看到燕媚晕倒,他如此紧张,甚至不管不顾,抱着她一个箭步就冲出去,吼着让人去请大夫,这种情况,她在慕祈身上是头一次见,就是七年前那个西北舞女星菀,狐媚勾引主子,被她打死了,慕祈也不过消沉了半日,便去了军营里。
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儿陷进去了,却不自知。
袁氏没有点破,她也不想点破,她不希望慕祈明白自己喜欢燕媚,在她看来,燕媚的身份卑贱,能让她做王府的侍妾已经是格外恩厚了,慕祈还有侧妃,将来还会娶正妃,若是他把心思都放在一个侍妾身上,实在不成体统。
袁氏叹了声道:“既如此,母亲也就放心了。”
慕祈不想继续聊此事,话锋一转:“母亲来玉京,为何没有提前通知儿?”
袁氏和李桑媛这次来玉京并没有经过慕祈的同意,慕祈是等她们出发之后才得到消息的,慕祈打心底里是不希望老王妃来玉京的,他手握三十万西北大军的军权,小皇帝和太后表面上依附于他,实则对他十分忌惮,还有一个淮王,潜藏在暗处随时都准备扑上来咬他一口,老王妃来京,他就多了一个软肋。
袁氏当然不能告诉他真实的缘由,那是她怕慕祈被女人蛊惑特地回来玉京瞧瞧,另外还有一桩要紧事,就是慕祈娶正妃之事,她不说出来,是怕慕祈反对,她只道:“祈儿,玉京是母亲的故乡,母亲年纪大了,怕以后再也回不来了,因此趁着身体好的时候回来瞧瞧,你放心,母亲随你父王出征二十多年,如今虽然上了年纪,可一身功夫却没落下,就算这京中有什么变故,母亲也绝不会拖累你。”
慕祈想到的问题,老王妃也能想到,不过老王妃在沙场征战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波诡云谲的玉京根本无所畏惧。
慕祈知道袁氏不过是找个借口搪塞他,袁家老王妃这一代,本就子嗣单薄,唯一的兄长也战死沙场,膝下无后,袁氏又离玉京多年,在京中也只剩下几个旁支亲戚,关系并不亲厚,父王死后葬在西北,她曾说过父王在的地方,就是她的故乡,老王妃若真思念故土该留在西北才对。
慕祈并未揭穿她,垂眸道:“母亲这是哪里的话,儿怎么会怕被母亲拖累,母亲既然来了玉京,更方便儿子在您膝下尽孝。”
袁氏知道,慕祈虽然不似从前那样同她亲近了,对她的一片孝心还在,她心中甚慰,她道:“你也瞧见了,桑媛跟着母亲一起来京,她是你的侧妃,也是你父王指给你的人,你往后可得对她好些,桑媛性子虽刁蛮任性了些,可她待你的那份心思却是无人能及的。”
李桑媛是老王爷部将之女,也是老王妃看着长大的,老王妃待她像亲生女儿一般,她曾想过让桑媛当慕祈的正妃,可慕祈执意不肯,袁氏也只得作罢,这么多年慕祈出征在外,都是李桑媛在她膝下敬孝,无怨无悔,她心里不想委屈这个孩子。
提到李桑媛,慕祈的眼神变得冷淡起来,他随意的应了一句,“这事情,儿子知道了。”
袁氏听得出来慕祈在敷衍她,他还是不愿意碰李桑媛,袁氏心中无奈,她道:“祈儿,你可还在为七年前的那件事情怪罪母亲和阿媛?”
提起七年前的事情,慕祈神色倏然便冷,他嘴角微沉,站起身来道:“母亲多虑了,儿子还有要事要处理,母亲车马劳顿,好生歇着。”
说罢,也不等袁氏答应,转身就走了。
他推开门,就看到李桑媛脸色发白站在门外,眸光怔怔的瞧着他,可慕祈只瞥了她一眼,便移开目光,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就从她身边快速掠过,李桑媛看着他绝情的背影,一口银牙都咬碎了。
这厢慕祈从老王妃的荣英堂出来,棠梨院内,燕媚服了一剂汤药之后,便悠悠转醒。
醒来时,她只感觉嘴唇干的厉害,像是要裂开了,她虚弱的说了一句:“棠溪,倒水……”
不多时,棠溪便打起纱帐将脑袋探进来,她将水搁在一旁的香几上,扶着燕媚坐起身来,在她的身后垫了一个软枕,然后又端起茶盏送到她嘴边,慢慢的喂给她喝。
喝完水后,燕媚感觉舒服了许多,她问棠溪:“我这是怎么了?”
棠溪道:“适才大夫来替夫人瞧过了,夫人本就身子虚弱,还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时辰,便中暑了。”
燕媚并不意外,她猜自己也是中暑了:“适才是王爷送我过来的么?”
“是呀,夫人是没看到王爷见您晕倒之后的神色,可着急呢,王爷是真的很关心夫人。”
燕媚默了默,适才她被李桑媛刁难,他坐在一旁看着,半句话也说,如果真的关心她,又怎么会对此熟视无睹。
其实他关不关心也不重要,每日和他府上的姬妾斗来斗去的,她也累了,她只想离开这儿,这个李桑媛还仅仅只是侧妃,便嚣张成这样了,若是将来他娶了王妃,又不知用什么法子来对付她这个宠妾。
棠溪见燕媚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她知道自从小娘子走后,夫人的心情一直都不大好,她道:“夫人饿了吧,奴熬了鸡丝粥这就给夫人端过来。”
燕媚轻轻的“嗯”了一声。
喝了粥后,她再次歇下,到了傍晚,又服了一剂汤药,正想出去走走,慕祈从外头进来了。
慕祈见她正掀开薄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