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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姬夷昌握着青铜佩剑,一步一步地折回头。
来到周浅跟前的时候,他从披袍下伸出了左臂,右手持剑“唰”一声展开衣袖,露出了臂膀处鲜红的新月形状,看着跟大多数奴隶身上用火钳烙下的印记一样。
周浅错愕地看着他那出印记,又捋起自己手臂处自出生时就被奴母抱着去烙下的奴隶印记。
“你的那个算什么?这个印记,打自出生以前,就结成了胎血,深深印进我骨子里,即便是削掉这层皮肉,也还在。”
姬夷昌架着剑身道。
说完,他又把臂伸回披袍中,旋身大步往前走去。
周浅一生除了自己,少有崇拜过别人,但他眼下见这个外表比自己还要年轻,眼底却有种饱满风霜感的男子,只此一个行举、一个目光就足以令人折服,让人心甘情愿跟随他走。
周浅最后找到了祁尚书,祁尚书用手护着自己猪头似的脸,往后退了几步,警惕道:“干嘛?休想再打本官啊!”
周浅环着手不屑地“嗤”了一声,大步往祁尚书的步辇上走,大刀阔斧地岔开大腿坐在了上面。
抬轿的奴隶都为难地将目光投向了自己主子。
“看在我将你打成这副模样,你也没有动真格跟我计较的份上,姑且也算是个好官了,就怜悯你,答应去见一面吧。”周浅语气颇大道。
祁尚书听了心中大喜,面上却不显,装模作样咳了几下维护面子道:“那是自然!为官者,要是处处用权力压逼你等弱势者就范,持强凌弱算什么?会遭人耻笑的!”
周浅笑了笑,低头来对他说道:“哦,对了。刚才跟你来的那小子,日后我见贵人发达了,你能帮忙将他拨到我手底下来用吗?挺有能耐和抱负一个小子,就是跟你手底下委屈了。”
祁尚书被口水呛了呛,说不出话。他盯着周浅兀自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坏心眼地笑了。
算了,就先不告诉他,等他在堂上见到了殿下,自然就知道了。
姒思阙如今时不时都能到姑苏台去探望父亲和母亲了。这天,太子又在为刚刚接在手里边的事务忙得没有时间回来跟姒思阙用午膳,于是,思阙便挑了几样自己认为味道最好的菜肴,让宫人端着一起到姑苏台重华殿,父亲母亲的住处去用膳。
楚王楚后见女儿簪金饰银,长裾迤地来见他们的样子,自然是高兴。
同时他们也很愧疚。
女儿长那么大,一半的时间他们在养,一半的时间却要跟着他们来到着异国他乡来受苦。即便是前半辈时间养在楚宫时,因为楚国要推行革制,先让民众吃穿好来,女儿也得跟着自己生活节俭,都没穿过几件曳地的裙裾呢,终日装成假小子被司马磊当男子一样严格要求。
现在见女儿被太子养得脸色红润,穿上那些奢华的衣裙,身材越发摇曳生姿,也越发有女儿相的时候,姒荆握着夫人的手,激动得眼眸都红了。
“母亲,父亲他怎么又哭了呀?”姒思阙为难道:“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太子殿下也答应了会想办法让你们回国了。”
若月夫人笑了笑,拍了拍姒荆的肩安慰,继而来到女儿跟前,拉着女儿的手道:“你父亲他啊。。。在害醋病呢,女儿长那么大嫁了夫婿,嫁的夫婿还那么好,你父亲是既高兴又吃醋呢。”
思阙也跟着一块笑了。
这时姒荆走过来,也拉着女儿的手道:“阙儿,你父亲没用,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贤婿他不同,他不会像为父一样,拉着你给国家尽责。他把你当珍宝供着,女儿,你算是阴差阳错得了段好姻缘了。”
姒思阙笑了下,“父亲,这都多少年了,您怎的就一直过不了这个槛了。而且当初也是阙儿自个提出的,与父亲无关呀。”
姒荆摸了摸女儿的头。他不能告诉姒思阙,若是告诉了思阙,她当年牺牲了自己去维护的弟弟,竟然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不知会如何?可他也是无奈之举,若月夫人已然不能生育了,他也不可能找别的女人生下自己的亲儿,如若不将错就错把姒思朗培养成接班人,楚国的将来就注定乱成一锅了。
只是得苦了自己一直最疼爱的这个幺女了。。。
“父亲明白了,阙儿不爱听这样的话,父亲以后不说了。日后,父亲一定会把楚国打造富强,给我阙儿挑几十个最美最富的地方当邑地,让我儿回娘国时就遭受万民拥戴!”
思阙嘻嘻地低头一笑,其实。。。拥戴了呀。就上回回国归宁,父亲怕是仍不知道,现在楚国那边,民众普遍已经将当年远赴齐国忍辱负重的他们当成了神来供着。
“好了,阙儿,不跟你父亲说这些话题了。过来,母亲有话问你。”若月夫人拉着女儿,将她带到了一边说话。
“阙儿啊,现下齐国是太子殿下在担政了,而我们楚国日后也即将要与齐国结成统一战线,对抗狼子野心的晋国。虽然你现在和太子关系融洽,但你毕竟身为女子,不得不为自己将来打算。”
“母亲把话说现实些给你听,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像你父亲那样的。即便太子殿下他今朝宠爱你,你也难以保证他他朝不会爱上别人。君王心有时候就是这么薄情。”
“所以啊,你得好好把握现在,给太子当上齐王之前,给他生下第一个嫡长子。只要这个拿到了,日后你父亲也会在背后支撑你,无论如何都会让你和你的孩儿登上高位,就没人敢欺辱你了。”
“其实。。。母亲当然是最希望你能嫁回楚国,父亲母亲给你在手里边找一个好控制性情好的夫婿,但如今你既已嫁了齐国太子,也没办法了,日后只能是尽我们所能,把你捧到最尊贵的位置去。无法避免这个身份,就只能把自己变得无人能踩,这样,才能活得越长久。。。”若月夫人说着说着,不知怎地就把话题说得越来越严肃了。
姒思阙勉强笑了笑,拍着母亲的手道:“母亲,您说这个,似乎是。。。早。。。太早了吧?”
“不!不早了!你现在就得把握机会了!”若月夫人立马握住她欲挣脱的手道。
“母亲悄悄收买了一些人,知道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忙得连觉都没睡,是吗?”
姒思阙愣了愣,她没想到原来母亲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这才刚刚恢复尊贵身份在重华殿住下,怎么齐宫里就已经有人在为母亲所用了呢!
“你身为太子夫人的,规劝规劝几句,这事情不就成了么?争取在太子登上王位之前,把嫡长子生出来,这样,你才能处于不动的位置啊!”
若月夫人苦口婆心,对姒思阙耳提面命道。
姒思阙回去的时候,看了看手里抓着的锦囊里,母亲不知从何处让人给鼓捣的东西,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
刚才听她母亲和她说话的语气。。。仿佛是知道太子殿下尚未碰过她啊。。。
姒思阙环顾了自己全身一下,所以。。。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可现在又有了个难题直逼在眼前。
原来她只是打算以太子夫人的身份留在太子身边,方便了解太子的底蕴,替司马磊盯紧齐国这边。却并没有想过自己的以后,没有去想那么长远的事情。
现下经母亲这么一点拨。好像。。。她确实不能光顾着大国间的事情,而忽略了自己日后的何去何从啊。
嗯。。。要继续留在齐国当齐后,继续盯着太子吗?
还是。。。功成身退之后就走?自己曾经当过齐国夫人的身份,已经不能抹平这一切回楚国了,很可能还会对楚国带来诸多的麻烦。留在齐国要是不当齐后了,自然也是不能留下的。
那到时候。。。难道就带着阿云去周游列国,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或者找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隐居起来?
哦,不行。阿云她得有自己的生活,不能让她跟着自己过青灯古佛的生活。而且她不是喜欢那个侍卫吗?自己在临走前还是得给她弄来。
要自己一个人生活吗?好像也太无趣,太寂寞了些。
她想起来自己喜欢热闹,喜欢小动物,喜欢小孩子。那她就。。。养个小孩,再养一群动物,以后带着孩子教他吹埙,游乐山水间?
嗯,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思阙嘴唇抿笑着点了点头。
那。。。要是能拥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继承自己这般对音律的天赋,样子也长得跟自己像的孩子呢?
好像就更棒了!
嗯,好,决定了。那就生个一男一女,男的给他雇个师父教导武术,保护她娘俩,女儿就把她培育成像自己一样,穿男装、学吹埙,到市集里玩闹闯祸。
闯完了祸回来。。。嗯,就让责任重大的兄长来收拾烂摊子好了。
思阙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音。
“好吧,那就先来弄个儿子好了!”姒思阙将手里边的锦囊束紧,用力击拍手心,兴奋地自言自语道。
与此同时,她走路没看道,迎面直接撞入一个人怀抱里。
“啊!!”姒思阙抱着头退了出来。
原来是和正好去予政殿处理完事情,顺从重华殿后方的花园,准备到芳华殿处事的太子与花园拐角处撞上了。
太子殿下看起来行色匆匆,在撞到思阙之后,立马就拉着她以免后摔,可姒思阙站稳后就直觉地往后退开了。
“啊!是。。。是殿下啊!您今天不是很忙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姒思阙想起自己刚才自言自语说的话,也不知道被殿下听去了多少,顿时就生起了窘。
姬夷昌皱了皱眉,“走路不看路,若然撞上的不是孤,而是前面昭华大殿的石头柱子,那该怎生是好?”
姒思阙低了低头,很乖巧地“是是是”应了一顿,只希望他赶紧说完赶紧走,最好不要想起来刚才撞见她时,她自说自的那些话。
可思阙转身刚要走出半步,就又被姬夷昌喊回来了:“慢着!”
“夫人刚才自说自语时,好像说了什么生儿子的话?”
姒思阙惊了一惊,顿觉眼前发黑,眼皮灌铅,差点就想昏死过去。
光天化日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