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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琅姣好的面容瞬间就破了相。
火辣辣地疼。
好歹也是堂堂侯门的世子,哪有受过这等委屈。于是他难以置信,又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疯女人,你怎么敢?我乃宣平侯世子,你不要命了吗?!”
姜昭扬了扬下巴,目光轻蔑,“你们告诉他,孤是谁?”
“成世子,此是淮城长公主殿下。”侍卫下狠了力气,按压得成琅动弹不得。
姜昭蹲下身,颇有兴趣地观赏着他震惊的神色,“成琅呀,成化坊确实很有意思,孤有时也喜欢来这里找乐子。”
她用尾指的金驱,重重地划过他的伤口,看他疼得抽气的模样,顿时乐不可支道:“若你不是孤的驸马,孤或许还能把你约着一起来玩玩,但可惜你偏就是呀。”
姜昭的目光蓦然一寒,万般风情皆凝为霜雪冰刃,“而孤最受不得的事情,就是有人踩着孤,去图个快乐。”
成琅心中又急又气,但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还掺着点心虚,他也万万没想到,淮城长公主竟然是这等刁蛮又狠辣的人。
诚如她所言,尚公主的事情落在宣平侯府上,确实是天大的好事,不仅可拉近与东宫的关系,更能借此抚平圣人的疑虑。
第17章 孤不仅玩男人,还玩女人
然而当他的余光扫过抱着琵琶的南窈后。
神色忽然就坚定了。
“殿下,一切皆是臣的过错。”成琅以面贴地,“在圣人收回成命以前,断然不敢再如此。”
“哦?”姜昭一挑眉梢,“依你这意思,是要退孤的婚了?”
她起身抚平裙摆。
“那孤等你的好消息。”
姜昭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调头回来。
她朝着由始至终都极为淡定的南窈道:“娘子不若随孤去公主府玩几日?”
成琅目露惊惧,连忙说:“这件事和南窈娘子无关,殿下切莫迁怒于她。”
“孤问你话了吗?”姜昭乜着看了他一眼。
成琅将后头的话咽了下去。
姜昭笑得又刁钻又刻薄,可她生的得极好,这样的神情显露在她脸上,仿佛是一支在午夜里盛开的恶之花,“成世子,孤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玩人,不仅玩男人……”
她步步靠近南窈,指尖拂过这美人滑腻的肌肤,声音低得酥柔,宛若在蛊惑人心一般。
“还会玩女人呢……”
成琅面色忽然变得惨白。
他颤声道:“殿下,南窈性高好洁……殿下,求你您切莫折辱她。”
“世子莫要担忧,圣旨何时下来,孤就何时将她送回来。”姜昭依旧笑道,“不过是小住几日罢了,但若是叫孤等久了,孤就保不齐会对这美人做什么了。”
姜昭转头吩咐侍卫,“还不将南窈娘子请到公主府?”
侍卫连声应是。
这会儿,门外也聚集了些人,成化坊女官搅着帕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姜昭路过她身畔时,她盈盈一拜,道:“妾深知皇室威严不容触犯,但教坊女子身不由己,还望殿下………多有垂怜。”
姜昭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女子生来便有着很多不容易,更何况是身处风尘的女子,在这处处是权贵的洛阳,哪有她们拒绝的权利呢?
大抵南窈也是怎么想的,一路从成化坊到公主府,她的面上都有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姜昭问她:“听闻你会作诗?”
“是。”南窈柔声道,“但作得不怎么好。”
姜昭落坐在堂上,垂眸瞧她,“既然会作诗,便应当有几分学识。”
姜昭又问:“你可喜欢宣平侯世子?”
南窈不住捏紧了衣袖,然后她又松开了,面色平淡地道:“殿下,妾不喜欢。”
平心而论,成琅虽为宣平侯之后,却并没有宣平侯那般粗糙,许是自幼被宣平侯夫人摁着读书,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恰到好处的阳刚与恰到好处的儒雅,加以端正的面容,也是一种恰到好处的俊朗。
虽说性格似乎有些怂弱,但却也足以让诸多女子为之倾心,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偌大的宣平侯府。
姜昭心有质疑。
然而眼前这似水的美人,却露出了倔强的神色。
“妾知晓殿下未必相信妾的话。但妾初次与殿下相识,便知道殿下是个温柔的人,因而妾不担心殿下会伤害妾。”
南窈的一双眼眸,沉落了夜幕里的余辉,似有万般愁怨,欲语还休。
最后她只道:“殿下,南窈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男人尤多,痴情郎薄情汉,终究而言,是苦于自身,妾有诸多身不由己,唯有此心尚可自行安放。”
姜昭生来就是金枝玉叶、锦衣玉食,确实无法对她的苦感同身受。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这个美人的好感,于是她想给南窈一个安身立命的机会。
且当做她一时发善心,或者是看腻了府上的人罢,姜昭对南窈道:“孤的公主府却缺个女史,乃后廷五品女官,不知你可感兴趣?”
南窈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抛出这样的橄榄枝。
她原以为成世子的事情,哪怕这位公主殿下再如何宽心,也会有些许芥蒂的。何况是如此尊贵的金枝玉叶,自个儿未婚夫被一个卑贱的教坊女子给迷去了,纵然是心里不介意,面子上也应该会介意的。
南窈不免心下狐疑,胡思乱想了许多。
然而姜昭的面子上确实会介意,但这面子在当众打了成琅那两鞭子后,该讨的也讨回来了,介时成琅若真有那魄力去向她父皇提出退婚,她父皇定然还要再扒他一层皮。
思及此处,姜昭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
她道:“孤从来不轻易给人机会,你大可以好好地想想。”
南窈俯身一拜,“殿下,妾想好了,妾愿意留在殿下身边做女史。”
大齐官制有朝廷与后廷之分,朝廷由科举或者荐举来择取人才,而后廷女官多是由朝廷命妇,或是在民间选拔有声望的良家女子、官家仕女来担任。
虽不如朝廷命官位高权重,但也是实打实的官籍。
南窈乐籍出身,地位低贱,按理而言是不可能成为女官的。
如今这么一个不可能的机会,却摆在了她的面前。
我阅千万卷书,不是只为奴颜婢膝为他人红袖添香。
我有娇美姿容,不是只为取悦他们为之辗转承欢。
蒲柳之命不敢弃,青云在心犹未灭。
我虽身为下贱,落在污泥之中,但亦有不屈之心。
南窈再度以螓首触地,道:“愿为殿下驱使,九死不悔。”
姜昭垂首,端坐于正堂金玉椅上的她容光华盛,“瑶,石之美者,有琼玉皎净之意。日后,你便称南瑶罢。”
南瑶:“谢殿下赐名。”
此后世间,只有女史南瑶,再无乐伎南窈。
……
三月。洛阳桃李芬芳。
万千士子背起行囊,踏上了通往青云路的台阶。
此次制科先由礼部主持阁试,待阁试筛选出最佳者一至三人,再入御试,御试由天子评定等级,共五级,四级以上方可入仕。
制科分设科目高达数十种,其中主要科目有博通典达教化科、才识兼茂体用科、才膺管乐科、直言极谏科、文辞雅丽科、博学宏词科。
与常科不同,制科选拔的是特别的人才,故而布衣白身都可以参加,但名额极少,竞争力之大可远过于常科。
姜昭听闻云蔺选的是直言极谏科,大抵是有想做直言谏诤之臣的意思。
如果不出意外,管他选的是谏科还是词科体用科的,云蔺定然是入得了御试。然而前提是不出意外。
谏科开考的前五分钟,未见云蔺的身影。
谏科开考的前一分钟,依然不见云蔺的影子。
谏科开考的最后一秒,云蔺的一只脚总算踏入了考场。
姜昭在考场的一个暗间内,看着他有些狼狈地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谏科作为热门的科目,所置考场有十处,一处足以容纳百余人。若是随意安排考位,姜昭也未必能瞧得见云蔺。
然而考位这种东西,只消她稍微有所暗示,那些官场的老狐狸,自然闻一而知十的,将这些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于是,云蔺好巧不巧,就坐在了个距离考官较近的位置,也坐在了距离这暗间较近的位置。
这会儿谏科考官将试题发了下去。
一页考四书五经,一页考策论。姜昭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她自幼同东宫一道教养,这种题目,太师都出烂了,她也答烂了,好不容易才不用继续在东宫学习,她极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但她多看了云蔺一眼,准确的说,应当是多看了他的手一眼。
云蔺竟用左手执笔。
在她的记忆里云蔺似乎并不是左撇子,于是她又将视线投向云蔺的右手,只见宽大的衣袖覆过他的手背,仅露出一小节指尖,而这圆润的指尖直直垂向地面,似乎在颤抖。
看来他这一路并非是一帆风顺呢。
姜昭托着香腮,如是想到。
不过人既然已经来了,便也没什么可值得她忧心。
于是姜昭坐在暗间里荡了半柱香的脚丫子,委实坐不住了,她便想着直接从这里的门出去。
可才一落地,就听见有人在门外喊道:“大人,我来考策科。”
这会儿都过了大半柱香的时间了,怎么还有人来?
大抵所有人都有这般疑惑。
姜昭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就透过门缝瞄了一眼,还真是个熟人。
那穿着石青缂丝竹叶衫的白面狂士道:“何故不让我进去!”
“公子,里面已经开考了,你来迟了就等下回罢。”外头的门卫道。
柳彧扶正了发冠,同他讲理,“制科开考时间相同,我是在词科考完过来的,便说明我制科没迟到,既然没迟到为何不让我进去考?”
门卫挠了挠头,“可你谏科迟了呀。”
柳彧继续慢条斯理地讲:“谏科是属于制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