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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武为尊的世界,直接而明确,强者为尊,无以抵抗,就连凭着个人的力量行侠仗义,也成了一种奢侈。
除非,有强绝天下的力量,否则的话,自己的意志想要在这个世界之中贯彻,实在是难上加难!
就连不觊觎他人的东西,落在碧丝这样的小女孩眼中,也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风子岳摇了摇头,“天下之地,大抵都是一样,或轻或重而已。”
天武大陆的状况,比之天外世界东溟大陆,自然是要好些,没有那么赤裸裸的等级分野,弱肉强食的状况。
天外世界,毕竟力量的分层,太过明显。
普通人、后天、先天、破虚。
这构成了东溟大陆之上的四个阶层,就像是金字塔一样,垒成了现在这样一个结构,不公平,却又稳定之至。
“不过,我辈习剑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谨守本心,我剑即我心,要是被贪念蒙蔽,连自己的道路都无法贯彻,那怎么可能到达剑道的至高境界?”
风子岳本心,就不是一个贪图别人物事的人,他豪放磊落,堂堂正正。
本心之剑,杀伐果决,却又不失慈悲;别出机杼,却又不偏正道。
说起来,他也其实已经杀人如麻,但却从不滥杀无辜,剑道去处,正合本心。
这样的剑道,比之一味的滥杀,或许要有更多的克制与忍耐,但却持正中平,是最容易成就最高境界的王道之剑。
该杀则杀,不留余地;但却要谨慎动手,不可滥杀。
“真好……”
碧丝双手托腮,神往地望着风子岳,虽然只是神识的幻相,但一时之间,她竟是觉得风子岳全身都焕发出了光彩。
“我爹就不会跟我讲这些……”
风子岳淡淡一笑,这是他的剑道,其实要在东溟大陆之上,贯彻这样的剑道,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即使以风子岳现在的修为,也被迫要被逼到地下穿行。
以碧丝这个年纪,和铸剑师一脉独特的修行方式,自然还不到理解这些话的时候。
她的父亲不对她说这些,说不定也是为了她好。
这一处核心,其实并没有多大,也不过就是方圆里许的大小,在坚硬的外壳之中,充溢着地脉精气,若是修行地之力的武者在此,定然能够受益匪浅。
风子岳所修三百六十五种天地元力,当然包括了地之元力,他趁此机会,大肆的吸收地脉精气,进入破虚中境之后的天地分野,更是明显。
碧丝难得安静地蹲在一旁,并没有打扰于他。
可惜,这短暂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前方传来的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叫给打断了!
“爷爷!”
那是萧逸瓴的声音。
风子岳面色一变,站起身来!
自己没有插手,萧战却是在他们老萧家留下的地府核心之中,自己出了事!
看来萧战说前方有危险,倒也并非是危言耸听,只是风子岳以为这是他自己家的宝藏,虽然已经有千二百年未至,但至少也应该了解其中危险之处,以他破虚中境的修为,不该有什么问题才是。
没想到这时候竟然传来萧逸瓴的惊呼,而萧战甚至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也可见情势之危急。
风子岳未及细想,提起剑母,飞身而进,跃入面前地脉精气盘旋飞舞,形成的浓厚白雾之中。
“喝!”
只刚刚跨入,风子岳就觉得一股巨大的排斥之力涌来——他知道萧战与萧逸瓴,并没有因为血统的关系而受到什么优待,这巨大的排斥之力,也是一样,所以并不担心,大踏步前进。
等待冲进数步,只见周围的地脉精气,化为实质,仿佛千百猛兽,向着风子岳猛扑而来。
风子岳冷哼一声,剑光挥洒,将这些地脉精气所化的怪兽,尽皆斩杀。
这些怪兽,虽有实力,但应该还是伤不了破虚中境的萧战,只怕这其中,还有更可怕的力量,风子岳不敢怠慢,一手握剑,一手拨开浓雾,缓缓前进。
等约莫斩杀了数百地脉精气所化的怪兽,转过一圈,才发现前方萧逸瓴跪伏于地,右手扶着祖父萧战,左手挥动一柄小巧的烂银戟,将那些地脉精气怪兽逼开,面色苍白,似乎甚是担忧。
风子岳大喝一声,飞身而前,剑光回转,将她面前的怪兽一应斩杀,这才停下脚步,转头对着萧逸瓴问道:“你爷爷怎么样了?要不要先退回去?”
这地脉精气之中,危机重重,风子岳自己心底都觉得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
所以他冲入他们面前,第一个建议,就是让两人先行退出。
谁知道萧逸瓴见他进来,固然是面露喜色,但旋即也是面色一变,高声道:“风公子,切莫大意,小心!这有一怪兽,我爷爷就是被他所伤……”
她话音未落,却见浓雾之中,窜出一道黄气,力量强横,冲着风子岳背上直扑而来。
风子岳恍如背上长眼,举起剑母,反手削去,只听砰然一声,那黄气撞在剑母之上,反弹而出,又是退入浓雾之中。
风子岳怒喝一声,左手抄出青铜古剑,已然脱手飞出,追斩那一道黄气的尾巴!
嗤!
只听嗤然声响,青铜断剑,似乎是斩中了什么东西!
浓雾之中,传来震天动地的怒吼之声,旋即,之间一滴滴的血,落在地面,发出嗤嗤的燃烧之声。
风子岳的目光,落在那地面血迹之上,面色不由也是一变。
岩石的地表,已然被腐蚀出了好几个小洞。
小洞之中,盛满了颜色诡异的血液。
其血,玄黄!
【第四百五十八章 地气化龙】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天下间的生灵,血色各异,不过,这种特异的玄黄之色,正是龙的标志。
当然,未必一定是真龙。
蛟化为龙,也可以有这玄黄血;而在这地脉精气最聚集之处,自然也无法引来真龙。
这一道黄气,正是地脉精气所化之龙!
浓雾散开,只见这地气所化之龙,张牙舞爪,凶悍之极。
“千二百年……不见,这地气,竟然……竟然已经化龙……”
萧战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竟是被这地气所化之龙,一招就轰碎心脉,就算他是破虚高手,如今也是没救了,只是靠着强横的功力,强自支撑一线生机而已!
他这么也没想到,千算万算,进入这地府核心,见到了这镇龙地脉的招意,却偏偏不能得到也就罢了,还被这招意融合的地脉精气,化龙所伤,竟是要丢了性命!
他不怕死,但是这千年谋划,一朝成空,他又岂肯瞑目!
更何况,他的孙女,萧家的未来希望萧逸瓴,还被困在此地,萧战又岂能这么轻易就死去?
只听孙女儿一声惊呼,引来了在外面的风子岳,萧战叹了口气,但知道今日要想有个善果,也只有依赖风子岳的人品了。
“风……风公子!”
他的声音虚弱,口唇翕动,呼唤着风子岳的名字。
风子岳凝神戒备那浓雾中的地气化龙,缓缓地往后退去,退到了萧战的身边。
他早已看出萧战身受重伤,已是无救,心中也不由感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这萧战虽然是为了取回祖先留下的东西,但终究性质还是一样。
未能得手,反而丧命,这实在是让人不由感慨。
“萧前辈,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现在就说吧。”
此时强敌在旁,他也顾不得说什么婉转安慰的话,直接询问,未免是有些硬,但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萧逸瓴听到此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终究还是个孩子,纵然倔强,但骤然面临家人生离死别,岂能接受。
萧战苦笑一声,按住了萧逸瓴的手,“瓴儿,莫要如此,爷爷本来也活不了几年了,今日死在此处,也是天意,你已是我萧家最后的希望,不可作此小儿女态……”
“是!”
萧逸瓴忍痛抹干了眼泪,嘴角抽动,强自抑制着不哭出来,眉心之间,纠结着一团倔强之气。
“风公子……”
萧战倒是不急于向这个孙女儿交代,而是转向了风子岳。
风子岳点了点头,他依然握紧了剑母,平举手中,目光如鹰隼,冷冷地扫视着两旁的浓雾,刚才那一瞬间他伤了地气化龙,他相信它必然很快会出来报复,时刻精神紧绷,不敢怠慢。
萧战虽然跟他说话,他却也不敢回头。
萧战明白风子岳此时正处于全神戒备之中,咳嗽一声,“那老夫就长话短说……这地气所化之龙,老夫是知道他的来历的……”
“哦?”
风子岳口中轻咦一声,却是竖起了耳朵,听萧战说话。
这地脉精气,不过一千两百年,若说自行化龙,实在是不可思议,定然是有所依凭,才能得此龙形。
也不知道是什么天才地宝,或是萧家人留在这里的武器。
可惜,他都猜错了。
这土黄色的龙,乃是地脉精气所化,自是没错,不过它的依凭,并非是什么天才地宝,也不是什么绝世名剑。
而是一招!
萧家的祖传武学,镇龙地脉一招!
镇压天龙,困于地脉,这一招的招意,就是固若金汤的万里龙脉,千余年前,曾有人评价这一招,为天下第一守招!
镇龙地脉一出,无物可破!
萧家正是凭着这强横的守招镇龙地脉,与攻势凌厉无双的天龙破城戟,一攻一守,相得益彰,奠定了千年基业。
风子岳听他这么说,虽然微觉夸张,却也是不免赞叹。
毕竟这镇龙地脉一招,在千余年之后,招意与地脉精气混合,竟然化龙,其实也是形成招灵的情况。
这一招的威力,至少不在当日他见识到的黑沼暗狱之下!
只不过这一招镇龙地脉,与地脉精气相合,招灵化龙,看上去威力甚至要比黑沼暗狱更胜!
也正是这一招镇龙地脉,一直在吸收周围地气,所以才形成了这山底下强悍的地气聚集,山石也变得坚硬无比,就连风子岳也无法突破。
“萧前辈,你就是为了这一招镇龙地脉,才冒险来此么?”
风子岳猜得不错,萧家本来有镇龙地脉一招的剑谱,可惜在千余年前,被人盗去,不知所踪。
当时的家主尚未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