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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皇极家的人脾气怪异,到时候只怕自己也跑不了,想了想还是不要。
风子岳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却见城门口烟尘漫起,那小公子的马队,已然是冲了出来!
说是马队,其实是种种奇兽组成的队列,奇兽身上,都骑着浑身铠甲的武士,看上去威风凛凛。
这一群奇兽之中,有一巨兽直立,肩上扛着一座撵舆,撵舆之上,端坐着一个身穿明黄色服饰,眉宇飞扬的少年。
只听他清笑不止,指着风子岳他们所在之处的那片田陌,高声道:
“儿郎们,今日天气清新,要否一试马踏麦田?”
【第四百二十七章 怒而杀人!】
那小公子马鞭所指的方向,不偏不倚,正是风子岳等人躲藏的麦田中央!
车夫惊得魂飞魄散,他就是因为胆小,所以才躲到了这麦田中央,总以为再也不会挡了小公子的路,可以息事宁人。
谁知道今儿小公子居然想要换换口味,马踏麦田!
那可如何是好?
“好!”
只听那些奇兽骑士,一起轰然叫好,狂笑声中,随着小公子马鞭的指向,冲着麦田直冲而来,凶神恶煞,席卷天地!
这一群骑着各色妖兽的武者,原本就是宛州城中的一批纨绔子弟,在皇极家小公子的率领之下,在城中胡作非为,无人能制。
他们虽是纨绔,但是家学渊源,武功都是不弱,寻常百姓,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而真正的高手,又顾虑到背后的皇极家,一个个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养成了这一群小子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性子。
杀人、劫掠,这种感觉,其实是会有瘾的,当罪恶没有抑制的时候,就会以越来越暴虐的形式反映出来。
眼看着黑压压冲杀过来的乱七八糟的骑队,风子岳的面色一凛,多了几分寒霜之意。
这个冲法,显然根本不顾及面前有谁,眼看那些人都是耀武扬威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面前无论是谁,都会被这些疯狂的纨绔子弟斩杀。
“大人!”
眼看风子岳淡然站在原地,车夫也是吓得呆了,凄声大叫,螃蟹却是扬起头来,一双大螯挥舞不休,似乎是不把对面这些人放在眼里。
王洛月面色煞白,悄悄地往后退去。
风子岳的脸上渐渐地涌起怒意,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将青铜断剑握在了手中。
在他的身边,众人呼天抢地,四散奔逃。
这些人,与神行兽车的车夫一般,也都是胆小,远远地躲在麦田之中,谁知道竟然还是受了这无妄之灾。
他们的哭喊声与那些骑士的狂笑声混在一处,形成了一曲让人怒发冲关的交响。
那如潮的兽骑汹涌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五十丈!
四十丈!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丈!
风子岳霍然睁开了眼睛!
冲在最前面的兽骑,已经追上了落在最后的一个衰弱的老人,他狂笑着挥起手中的长刀,刀光如雪,抡成一个半圆,斩向老人的腰间!
这一刀落下,必成两截!
几乎已经可以想象那匹练似的血光,还有那临死时候的哀嚎!
那骑士舔了舔焦灼的嘴唇,期待着这个画面!
但忽然只见,他只觉得手中一轻,仿佛那沉重的长刀,竟然已经消失不见,而他正错愕之际,却是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匹练似的血光!
不是那老人的!
那老人还完好无损,惊魂甫定地半跪在地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与恐惧之色。
而骑士自己,却只觉得天旋地转,天地景物,似乎突然就颠倒了过来。
他看见血光,看见一具无头的遍身铠甲的尸体,软软倒地——这是哪一位兄弟?
他心中疑惑,正想转头再看,却陡然惊觉,那倒地的尸体,正是自己!
头颅在空中滴溜溜乱转,砰然坠落尘埃,口中发出荷荷之声,带着极大的恐惧和疑惑,步入了死亡的黑暗之中。
直到死,他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风子岳的断剑之上,有血流淌下。
他淡然站在飞驰而来的兽骑面前,挥剑!
一剑斩杀那冲在最前面的兽骑,剑光却依然没有停止,只听惨呼声中,刚才还耀武扬威,奔行在全前面的十几骑,都是被风子岳一剑斩落马下!
该杀!
如此虐杀无辜之人,岂能容之?
小公子眼见前锋被杀,又惊又怒,大喝道:“什么人?竟敢挡住本公子去路?给我杀了!”
他这百余兽骑,自从建成以来,在宛州城内外,纵横来去,从来只有他杀别人,什么时候有别人杀他的道理?
这几年间的耀武扬威,让他真的以为这兽骑无敌,如今前锋被杀,他并不心痛,只是震怒不已,觉得是拂了他的面子。
也根本没有考虑过,是怎样的高手,才敢来扫他的场子!
“杀!”
他手下这些纨绔子弟,却是同仇敌忾,那前面几人,跟他们都是酒肉朋友,如此被杀,岂能善罢甘休,这些纨绔武功不高,胆气却壮,又仗着身后有小公子皇极家撑腰,什么都不怕,呼啦啦地举着各式武器,朝着风子岳头上身上斩去!
风子岳冷笑一声,剑光流动。
屠杀的盛宴,由此开始!
破虚中境的高手,对上一群不过先天的武者,虽然有妖兽助威,人数众多,却也是虎入羊群一般。
一剑,一命!
他稳稳挡在那兽骑之前,就好像是一座大山一般,硬生生地挡住了这一股洪流,没有一个人,能够越雷池一步!
倒在他身后的老人,看得目瞪口呆,身上却是连一滴血都不曾沾上!
这是何等的剑法?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风子岳的断剑缓缓挥舞,却在面前结成了一道剑幕,凡是踏入这剑幕之中的人,只有死!
身首异处,血流成河!
到了这个时候,车夫才反应过来,面色煞白,高声大喝。
“大人!不能杀啊!不能杀……”
他声嘶力竭,却知道已经是喊得晚了。
风子岳一剑之下,起码已经留下了三四十条人命,那原本悍不畏死向前冲来的兽骑,也是变得有些犹豫。
来一个死一个,这些纨绔纵然鲁莽,却不是真有胆色之人,如今那一股蛮气被震住,立刻就泄了气,心胆剧震,若不是小公子仍然在后面催促不休,倒是没人敢冲了上来。
风子岳也不着急,只是不紧不慢地挥动着手中的断剑。
一剑下去,至少收割一条人命,淡然而坚决。
既然已经出手,他就没想过要停止。
一不做,二不休,杀人要杀尽,救人要救到底。
平日情形,不知如何,但就从今日的状况看来,小公子这百余兽骑,不知杀了多少无辜,风子岳若不能除恶务尽,又何必出手?
这三四十人一杀,就连小公子也有些回过味儿来。
挡在他们面前的,至少也是一位破虚高手,他乃是先天巅峰境界,远远不如,但气势上,却不肯有一毫示弱。
他可是皇极一家的子孙!
小公子双拳紧握,霍然立起,“给我杀!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此人!”
他这下了死令,那些纨绔也不敢怠慢,但是面前的人,实在剑法太强,让他们不敢靠近,偶然有几个胆子大的,怪叫冲前,也是被一剑斩杀,剩下来的,又哪里敢轻举妄动,小公子连呼几次,大家却也是虚应故事。
不过他们不上前冲刺,风子岳却是缓缓而前,仍然是出剑杀人,逼上前来。
那些纨绔心胆俱丧,但小公子尚未后退,他们却也不敢遁逃,硬着头皮堵在面前,却都是被风子岳轻而易举地斩杀。
杀!
风子岳的剑光,简洁单纯,却是避无可避。
那些纨绔也算是先天武者,但在那直截了当的剑光面前,却是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只有绝望之色。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杀了他!去杀了他!你们向前冲啊!怕些什么?”
小公子高声呼喝,马鞭乱挥,但到了这个时候,那些纨绔虽然不敢丢下小公子一个人逃走,却也没人敢再向前冲去了。
冲上去必死无疑,谁还会干这样的蠢事?
他们只是在绝望地等待着死亡。
小公子不走,他们也不敢走,否则的话,皇极家能够屠尽他们这些小家族上下所有人。
“小公子,这人厉害,我们还是……还是先行退避吧!”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战战兢兢地进言。
小公子大怒,霍然一马鞭就抽了上去。
“放屁!皇极一家,什么时候有退缩之人,我是宁死不退!”
皇极家,傲气凌人,只有死战的皇极家人,哪里有逃跑的皇极家人?
“好!”
风子岳倒也是听到了小公子的这句话,他点了点头,剑光一点,将面前的三人斩杀,断剑遥指小公子。
“那你就死吧!”
宁死不逃,倒确实有几分傲气。
但是这几分傲气,绝不是免死的理由,残杀无辜,年纪虽小,手上不知有多少人命,这,就是该杀的理由!
“不可啊!”
车夫和王洛月,都是齐声惊呼!
不能杀这皇极家的小公子!
这些纨绔子弟,只是宛州城或是附近的小家族子弟,以风子岳破虚中境的修为,杀了也就杀了,就算有人想要寻仇,只怕也要掂量掂量。
唯一要担心的,只是这皇极家小公子去找父兄出头——但不管怎么说,总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要是杀了皇极家的小子,那情形就大不相同!
这小公子乃是当今皇极家主的幼孙,自幼深得宠爱,若是将其斩杀,就是跟皇极家结下了不可解的深仇!
如今可是在宛州城外!
皇极家人,蜂拥而出,他们几人,必然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王洛月虽然想报仇,但她也不想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现在她真是后悔,为什么要费尽心机跟上这个王八蛋,这人简直就是个灾星惹祸精!在泉州城,还未靠港就杀了自己的哥哥,连同四位破虚高手。
刚到宛州城外,又差不多屠尽了皇极家小公子的兽骑!
要是自己不在,让他去得罪皇极家,让他被人追杀,那岂不是好?
难怪老爹要放弃报仇,这种混蛋早晚要自己碰壁而死的,何必要消耗家中的力量?
现在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