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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左边的空白,则留给他自己。
他在她生前不称帝,是为了她。
他在她死后不称帝,也是为了她。
他不能以一个皇帝的身份,与前朝皇后合葬。
所以,宁可无名无分,与她一起长眠在这青山绿水间。
没有孩子,没有家人,生前身后,过去将来,他都只有她!
凤乘鸾心如刀绞,立在他身后,几次指尖稍动,想去牵他的手,却又终究还是放弃了。
良久,山风起。
阮君庭忽然将手背在身后,开口道:“昨天的话,不曾说完,她腹中未能保住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凤乘鸾眼珠转了转,“殿下问我,我……,怎么知道……”
“她,一直在找那个蓝染?”
“是啊。”
“那她,可找到了?”
“……”凤乘鸾的唇动了动,“殿下就当她找到了吧……”
阮君庭没再说话。
……
祭奠,没有任何仪式,他剩下的所有时间,都静默地立在碑前,一整天。
直到夜里山上渐凉,才动了动,转身看见凤乘鸾正蹲在地上,用树枝掘泥。
她见他终于动弹了,立刻跳起来,“王爷,可以走了吗?”
他的目光如死了许久,才活过来一般,“嗯。”
“你累了吧?我去喊他们将撵子抬过来!”凤乘鸾掉头走在前面。
“凤姮……”
身后一声唤,她的脚步当即再也挪不动。
“呵呵,王爷思念太深,喊错人了。”
阮君庭从她身边走过,凉凉看她一眼,“回宫。”
“哦。”
这一晚,阮君庭的失眠症又犯了。
他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望着外面跪着的身影。
凤乘鸾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知道手和脚该放在哪里才好。
“想要孤的命,就尽快。孤要是明晚再睡不着,就拿你祭刀。”
“王爷何处不适?我来想办法。”
他盯着她的目光渐深,口中只吐出两个字,却尽是难舍的深情,“想她。”
凤乘鸾垂着头,默不作声,睫毛有些湿润,想要岔开话题,“对了,我一直想问,王爷正值英年,为何满头华发?”
他在帐后,痴痴看着她的侧影,唇齿间,还是那两个字,“想她。”
凤乘鸾心头一阵几欲晕厥的心悸。
尽快离开这里,尽快结束这一切!
再这样下去,她会不忍心杀他,会不舍得离开他,会沉沦在他的深情里,忘了另一个他,忘了他们的孩子,忘了另一个世界!
第274章 高甜,吻杀
“王爷早些安睡,我……,我在这儿陪着您。”
凤乘鸾起身,轻轻掀开床帐,低着头坐在床边,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移动,似是要透过这副皮囊,看穿她的魂魄。
她扶他枕在腿上,轻轻用十指顺他的发根,目光不敢稍动,生怕撞上他。
阮君庭喉间动了动,如有一块大石头哽在那里,怎么也咽不下去,一双薄唇恨恨地微微抿动,骤然翻身将凤乘鸾嗷的一声捞过来,抡在床上,摁倒,之后,将她的背牢牢抵在胸口。
他就像个被人夺走过玩具的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抢回来了,便死死抱住不放。
之后生怕这样的姿势摁不住她,再将腿也压了上去,将她整个人牢牢箍住。
凤乘鸾绷紧了身子,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快要被揉碎了,又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脸,深深埋进她的后颈的发间,用力狠狠地蹭了蹭,沉沉一声,“睡觉!”
“哦。”她答应。
行吧,只要你能睡得好,我怎么样,无所谓……
——
接下来的几天,阮君庭就像换了个人。
每晚觉睡得甚好,心情也偶尔愉悦,虽然脸上依然铁板一块,却也大多数时候和颜悦色,不再不动不动就砍人,就连渊华殿上的气氛,都随之一变。
人们都说,后殿里面新来的那个女人,得了宸王的心,顶替了乘鸾皇后的位置
王上离纳妃不远了。
可若是纳了妃,就很快会有自己的子嗣。
那么,整天跟在宸王身后,厚着脸皮喊爹的端康帝,被迫逊位将是迟早的事。
然而,他们不知,后殿里那个女人,正在每天忙着花式杀夫!
宸王殿下用早膳,蓝染在下面禀报前一日朝野上下种种,还特意将众人暗中议论的,给单独拎出来说了一说。
“下面的人都说,父王最近气色爽朗,也不知是不是好事近了。孩儿以为,父王当有花堪折直须折。”
他意在提醒他义父,这小嫩草是用来吃的,能吃赶紧吃,别留着,万一什么时候一激动,又错手给杀了,就可惜了。
此时,小嫩草正立在阮君庭身后,盯着他面前那一盅鱼绒莼菜羹。
入口穿肠的毒药,一滴就能杀死一头牛,她足足倒了一大瓶,就看他死不死!
只要他死了,她立刻跟着将剩下的全都喝下去。
然后他们两个就能在那一头,与孩子见面了。
凤乘鸾只顾着琢磨着自己的事,完全没在意蓝染说的什么。
阮君庭用瓷勺轻轻在鱼绒羹里面画圆,盛了一勺,送到嘴边,忽然回头问,“小乖,你怎么想?”
“啊?啥?”凤乘鸾的两只眼睛,就盯着他的嘴,眼看着勺子与嘴之间的距离,就那么一丁点了,却偏偏不送进去。
“他说的好事。”
“啊,好事,好事好啊,呵呵!王爷您快喝啊,暖胃的!”
阮君庭绽开多日的眉间,又是微微一凝,将勺子放下,“等会儿,有些烫。”
“哦……”
她好生遗憾,接着目光又转向另一份蟹酿橙,是她专门用上好的死螃蟹,炖了好几个时辰,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种!
“那王爷来只南渊特色蟹酿橙,先开开胃!”
“嗯。”阮君庭用筷子尖碰了碰那死螃蟹炖橙子,“这道菜,她喜欢,蓝染,端去她的灵前供着。”
蓝染应了,将蟹酿橙端走。
凤乘鸾有点想捂住胸口,花了几个时辰炖的,现在要用来供自己牌位,好心疼!
她又倒了杯花水,“王爷,六神花露水,是我一大早采了六种盛开的鲜花,专门给您泡制用来晨起提神的,来,干了吧!”
顺便加了七八种泻药,毒不死你拉死你!
她将那白玉杯子,送到阮君庭面前,俯身笑容迎面,双眼殷切。
阮君庭稍稍嗅了一下,“甚好,赐你。”
凤乘鸾:“……”
没有武功!怂死!
他这魔王,本就难杀,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就更是难上加难!
眼看着回来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三成,腹中的孩子该有五个多月了。
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更也不知温卿墨有没有将她的身体看顾好。
玉郎的尸体应该已经到了天机关,也不晓得这期间有没有出什么纰漏。
司马琼楼那个贱人,始终不是个善类,沈星子又是个妖魔,岂会就那么老老实实地等三个月?
凤乘鸾越来越心焦。
——
万国朝会这日清早,阮君庭在浴宫沐浴后,凤乘鸾便在腿上铺了布巾,坐在池边。
池水中热气蒸腾,他枕在她的腿上,由着她替自己净面。
凤乘鸾手中薄薄的小刀,轻轻替他将昨天一日一。夜间生出来的胡茬轻轻刮去。
那刀刃极薄,若是飞快地割破咽喉,都未必当场见血。
她的长凤刀,曾经将他扎了个对穿,说明他这一世并未练就什么先天罡气,所以……
凤乘鸾故作不小心,刀锋一歪,果然,阮君庭眉头一蹙,睁开了眼。
“我……,我我我手抖了!对不起,王爷。”
他没说话,重新闭了眼。
凤乘鸾手中小刀片精光一闪。
他的脸侧,刚刚被豁了一只极浅的小口子,一滴血珠渗了出来。
没有罡气。
那么……
因为下定了决心,她的手反而出奇地稳。
先替他将两腮青色的胡茬细细刮去,用湿布巾擦净,接着,指尖轻轻将他下颌抬起一点。
凤乘鸾偏着头,认真看着他脖颈上微微跳动的动脉。
只要一刀割喉,这场折磨就结束了。
她手中小刀,慢慢向下,向脖颈挪了过去。
外面,鼓乐喧天,万国朝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盛事!
阮君庭始终闭着眼,悉心体会她滑腻的指尖。
刀锋每掠过一个地方,她便用另一只手的拇指轻轻抚过,确认没有多余的胡茬,这种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游走的触感,是一种让人沉迷的危险的温柔。
终于,那双手的动作,越来越缓,越来越温柔。
她的呼吸已经静到几乎听不见。
心跳声就尤其地清晰入耳。
薄薄的小刀,横向阮君庭的咽喉,先是一瞬间于心不忍的迟疑,接着再狠心掠过!
铮!
一道光!
凤乘鸾手指剧痛,那小刀当即被震飞出去。
先天罡气!
接着,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一只大手飞快抓了,两人一翻,咕咚一声,同时滚进池水中,沉了下去,没了顶!
“唔……”
凤乘鸾连闭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阮君庭用唇齿堵住了嘴,直接狠狠按在了水底!
她瞪大眼睛,拼命地捶他,却只见他深深闭着两眼,狠狠地吻她,咬她,她想躲又躲不掉,逃也逃不脱,只觉得口中满是痛和血腥味,偶尔奋力挣扎时,逃得一丝缝隙,便有一缕殷红的血在水中缭绕而起,接着就连最后的这一道缝隙,也被封了个严严实实。
灯火从上面投射到水底,映得他银白长发和薄薄的猩红长袍,在水中飞舞,如神祗从天而降,要在这水底,用吻,杀了她!
凤乘鸾的力气越来越小,越来越轻,最后,终于放弃了挣扎。
原本要推开他的手臂,揽上他的脖颈,扯住他的袍子,任由他将满是血腥味的气息渡来。
水中,看得见血,却看不见泪光。
算了,放弃了!
她终究还是不能真的痛下杀手。
她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