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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荒那一战,只有一百人,深入蛮人腹地,便是对他的考验。
若是能活下来,就赐他一切,若是死了,与人无尤。
阮君庭果然不负所望,不但回来了,还替他席卷了半个西荒。
点水之恩,涌泉相报,他那一世就一直守着这份单薄的兄弟情分,和这份残酷的知遇之恩,替阮君瑜和他儿子守了一辈子江山!
……
车子到了宫门口,冬斩亮出腰牌,顺利通过了守卫的盘查,便缓缓驶过森严厚重的皇城大门。
凤乘鸾从车窗望着那些经年累月的巨大磐石。
那些石头,有些像是阮君庭,强大,顽固,冰冷,承托起巨擘,可千年万载之后,有谁会记得他?
她放下车帘,眼帘轻轻忽闪了两下。
外公说过,海清河晏,天下归一,开创无边盛世这种烂事,可以推给阮君庭去干。
可是,他那么懒,会有兴趣吗?
她莞尔一笑。
马车,在内城应天门前停下,里面的路,侍卫婢女不能陪同,需要各自步行前往含光殿。
凤乘鸾下了马车,放眼望去,偌大的宫墙之下,人矮小如蝼蚁。
前来赴宴的达官贵族,皇亲国戚,多是携了家眷,三三两两同行的,若是女子则紧随着父母兄长夫君。
只有她是一个人!
在这从来没来过的巨大皇宫前,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好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人就一个人!
“小姐啊!”诗听特别不放心,上来扯着她的衣襟儿,“你真的能行吗?”
根据以往的经验,她家小姐一个人单独行动,就一定会惹祸,比如阉了个太子什么的。
冬斩上前道:“王妃不用担心,殿下在里面专门安排了人为您引路,您只管闭眼横着走就是了。”
凤乘鸾牵了牵嘴角,“你家那位殿下……,呵呵!”
她今天进宫的身份,是涵王妃,涵王妃!
一定要记住,别弄错了。
凤乘鸾随着人群,进了城门,远远地就见一个年轻公公,正一面逆着人流向外张望,一面冲着左右两边经过的贵人哈腰致礼,那该就是阮君庭派来接她的人。
她趁着那公公正冲着一个大官点头的功夫,嗖地向前快走了几步,借着一大堆衣香鬓影的掩护,就从他身边过去了。
可没走几步,嗖地一个人影,又站在了她前面,正是那个年轻公公。
他满脸堆笑,年纪不大,身手不错,又生得白白净净地,倒是也不讨厌,“王妃娘娘,小人摸鱼儿,奉王爷差遣,引娘娘去含光殿。”
“哪个王爷?”
“嘿,自然是有心关照着王妃的好王爷。”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凤乘鸾“哦”了一声,忽地冷不防向左一闪身。
结果没想到那摸鱼儿比她还快,已经抢先一步站在她面前。
她又向右一晃,摸鱼儿又蹭的向右横了一步。
左右都比她快!
阮君庭好样的,生怕她惹祸,派了个身法如此利索的太监来盯着她!
凤乘鸾没办法,只好向天翻了个白眼,“有劳公公引路。”
含光殿,是坐落在昆虚殿正后方的一座大殿,平日里专供宫中大宴,犒赏群臣之用。
凤乘鸾随着摸鱼儿,绕过昆虚大殿,来到含光殿前,见所有人都在殿外候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闲话,等候皇上和太后驾到。
她也不往人堆里凑,就在角落里朝墙根儿一靠,等着。
摸鱼儿见她也没有一副所谓的王妃娘娘端庄相,知道是个随性的人,就掩着嘴暗暗偷笑。
凤乘鸾白了他一眼,阮君庭派来的太监都这么大胆子,没大没小的,“你笑什么?”
摸鱼儿赶紧站好,“王妃娘娘莫怪,小人只是笑娘娘是个洒脱之人,无拘无束,倒是与王爷行为处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话虽然是奉承,可凤乘鸾认定自己是涵王妃!涵王妃!
她与靖王有异曲同工之妙,这算是什么话?
这太监不但身手好,而且胆子也大,说起话来没大没小的,一看就是狗仗人势,定是阮君庭调教出来的。
凤乘鸾穿着繁复的银白吉服,披着大红的轻裘,抱着手臂,看着这个画风清奇的太监,“公公平日在哪里当值?”
“回王妃,小人平日里在皇上的宝和殿伺候,服侍皇上念书练功什么的。”
“哦,小皇帝宝宝的人。”凤乘鸾点点头。
小皇帝那么大一点点,他身边的人定是只有两种,太后的人,和阮君庭的人。
阮君庭能派这个人来,那么此人该是个可信的。
两个人正闲聊着,就听旁边有人笑呵呵朗声道:“鱼公公,您不在宝和殿陪皇上玩,怎么有功夫在这儿摸鱼儿啊?”
摸鱼儿转头哈腰致礼,“安成王殿下好。”
安成王,武文勋?
凤乘鸾稍稍一想,就有了那么点印象。
在北辰,阮君庭、阮君泽这种一等一的亲王,封号都是一个字。
而封号为两个字的,通常是低了一级的郡王或者异姓王。
这个安成王,前世她听说过,他爹武洪宪是个御前侍卫起家,曾随太祖皇帝三次御驾亲征,军功并没有什么,但是却因为机警,几番险中救驾,后来回了朝中,封了官职,就渐渐有了实权。
太祖皇帝宠信他爹一辈子,临死前,还专门下召,封了武氏世袭王爵,称救命之恩,永不相忘,只要有阮氏江山一日,武氏便在帝都称王。
太祖皇帝当时,还有个叫阮君庭的儿子扔在冷宫没封没禄,却临死还顾念着封武氏为王。
嗤!
凤乘鸾不屑地心中冷笑一声。
一个比一个套路深。
可惜他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出姓阮的他们家出了一个不喜欢玩套路的阮君庭。
第204章 王与妃(2更)
上辈子,武家最后并未得到好下场,他们虽无军权,却握了财权,不只盘剥赋税,手中还掌控了全国的盐运、漕运、织造等等民生命脉,北辰每年国库收支,尽要倚仗武氏财阀。
如此富可敌国,正是一头难得的肥羊。
阮君庭软禁肃德,自封宸王之后,第一开刀抄家的,就是这个钱多得没地方放的武文勋。
那么大一笔军费,足够他全做成炮子儿,在守关山轰上十七年了!
呵呵呵……
“哟,这是谁家的丫头,还真是生得不错。”武文勋笑呵呵走了过来。
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好色,家里的妻妾,多得塞不下那种。
摸鱼儿伸手那么一挡,小声道:“殿下,这位可碰不得。”
武文勋此时差不多三十出头,虽然小时候也学过那么两下子,可是已经尽显出长期养尊处优的那种富态。
武文勋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堂弟武存剑,“鱼公公,您陪皇上玩是一把好手,可这外面的事,却脑子不灵光了,安成王的大驾,岂是随便拦的?”
“哎,这里是皇宫,不得放肆!”武文勋作势训斥了一下他堂弟,便满脸都是油腻的笑看向凤乘鸾,特意和气了几分,“丫头别怕,告诉本王,你爹是谁啊?”
凤乘鸾眨眨眼,“回安成王,家父,凤于归。”
武文勋哈哈哈大笑,“哎呀呀,你这丫头真有趣,凤于归的名号,本王倒是听过,可你冒充他的女儿来吓唬本王,可是选错了对象啊!哈哈哈……!”
凤乘鸾看着眼前这傻帽儿,“王爷,我不骗你,是真的。看来,太后娘娘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跟您说啊。”
武文勋倒是一愣,凤于归的女儿来了白玉京,这个风声,他的确不知道。
因为南渊送来的国书半路被人改了,加上在大婚典礼上,阮君庭为了防止凤乘鸾被吓跑,命礼部将所有当众宣读文书中,男女姓名全部省去,所以,到现在,外面的人,依然以为他娶的是那寡妇公主景安。
而顶替景安来的凤乘鸾,也依然以为自己嫁的是涵王。
“胡说!”武文勋身后的武存剑突然伸手,在凤乘鸾耳畔一拨,“你耳畔并无珥铛,根本就是个未嫁人的小妮子,不知是谁家养的,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摆出国之大敌,在这里忽悠王爷!……哎呀——!”
他手指头还没收回去,就被凤乘鸾抓住,咔嚓一掰,当下整个人跟着手指头翻了个跟头,重重摔趴在地上。
含光殿前,许多人闻声向这边看过来,凤乘鸾当即蹲下,双手相扶,装模作样道:“哎呀,这位壮士,行这么大礼做什么,快快请起!”
武存剑好不容易爬起来,正要发作,被武文勋笑呵呵拦住了。
“存剑,含光殿前,岂能随便动手?”他重新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凤乘鸾,笑得更开心,“一个小丫头,竟有如此身手,方才倒是本王看走眼了。”
摸鱼儿见凤乘鸾这也是暴脾气,不管身在何处,说动手就动手啊!
可靖王殿下交代过,务必要好好哄着王妃入席,等着他来,绝对不能节外生枝。
他赶紧迈出一步,挡在凤乘鸾前面,“王爷,皇上和太后还有靖王殿下快要来了,您这边儿请吧!”
武文勋碍于方才动静太大,也不好再含光殿前真的为所欲为,便用胖手指隔空冲着凤乘鸾点了点,“小丫头,你不说自己是谁没关系,待会儿,本王一定会知道你是谁。”
他那姿态,分明这小辣椒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武存剑随之从凤乘鸾面前走过,狠狠瞪她一眼。
凤乘鸾满不在乎咧咧嘴。
老子今天就吃假死药了,待会儿就死了,还会怕你们?
武存剑紧走两步,追上自家堂兄,“大哥,听说今晚东西两境的八位镇边王都会到场,你说那丫头会不会是哪个王爷的闺女,带进宫来的?”
武文勋两道粗眉一皱,想了想,“有可能,若非武将之女,谁家的丫头能有这两把刷子,还敢自称凤于归之女来吓唬本王,什么时候轮到那些武夫来吓唬本王!”
“呵呵,是啊,可惜她只知道逞强,却不懂这背后的军国大事,如今这全国的粮草军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