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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阮君庭专注于手中茶筅,盏中茶面已如凝霜雪。
“但是,属下还加了几句。”
“说。”
“属下说,这府中的房子,王妃要是嫌不够,可以随便盖,若是还不够,也可以将现有的拆了重新盖,要是再不够,可以拆墙,占了对面涵王的别苑。”
他说完,小心抬头,望着阮君庭,等着被撸。
他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汉子,哄女人的话,哪里会说那么多,刚才一腔热血,想要帮自己主子多说几句好话,结果,这话就有点说的太大了。
阮君庭的那茶,刚好完成第七汤,盏边却不见半点水痕。
“许久不曾点茶,倒是生疏了。”他对这一盏,略略满意,这才抬起头来,对冬斩道:“无妨,你说得很好,她若是想拆,想占的,随她。”
他目光有点悠远,只要能将人留下来,这些,算什么。
站在身后的秋雨影好一阵心疼,“殿下,您这府邸,是新起的,万一凤三……不对,是王妃真的心血来潮,要拆房子……,这此前的花费,可是好大的一笔。”
阮君庭将那点好的茶,放在桌上也不喝,站起身走到亭边,伸手从探向亭中的红梅树上折了一枝,“钱不够,就回天机关拿便是。”
这时,远处假山圆柏后,就传来了细碎的铃声。
她来了。
凤乘鸾披着大红的轻裘,也不走正路,偏要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踩过,一路低着头,看着脚下小红靴子踏入深深积雪,留下一个一个脚印。
“北辰虽然冷,可这王府还好。没有水系,没有花草,却也能造出这样的景致。”
诗听紧走了几步,凑过去,小声道:“小姐啊……”
凤乘鸾只顾着看着自己一双艳红的靴子,沾满了白白的雪,煞是好看,“诗听,你知道吗,这雪,虽然看着松软,却可以成为杀人的武器。”
她蹲下,将手炉放在膝头,双手拢了雪,紧了紧,成了个雪球。
诗听又蹭了几步,小声儿道:“小姐啊……”
凤乘鸾将那雪球在手中掂了掂,笑嘻嘻道:“这个,打人可疼了。”
之后站起身,一手捧着手炉,一手端着雪球。
“小姐!”
诗听声音高了一个声调,使劲扯了扯她。
“干嘛?”
“那边!”
诗听的小手指头,往前面戳了戳。
凤乘鸾顺着她指尖望去,赫然见远处,亭中立着的人,正一身银白王袍,披着猩红火狐大氅,手中拈着支红梅,望着她。
阮君庭见她看到了自己,便冲她展颜一笑。
出世之人,拈花一笑,那是参透了一花一世界的大道。
红尘之人,拈花一笑,却是魅惑苍生,祸乱浮世的惊鸿一瞥。
明天两口子雪地上滚!
第193章 新婚,雪战(1更)
凤乘鸾心头凭空漏跳了一拍。
他怎么好死不死还在这儿!
“你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
阮君庭晃了晃手中的花枝,“听说王府中的红梅要开了,便彻夜在这里等。如今终于等到了。”
他哪里是在等梅花,分明是在等她睡醒。
“哦。”凤乘鸾脚下的小铃铛细细碎碎一声响,转过身去,“那你看花吧。”
“凤姮,本王有话问你。”
他一声唤,她脚步就不由自主停住了。
“干嘛?”凤乘鸾不敢回头。
他那一身火狐大氅,在红梅树下,映着满园的白雪,实在是太刺眼。
可她却不知,她身上的红色轻裘,正是与他的那一件,配成一双,是他专门命人寻了多少对雌雄火狐,各取了深浅两色皮毛,做成了这两件。
雄狐猩红,雌狐大红。
“方才,本王好像听你说过,雪球也可以做杀人的武器,何解?”
这一问,连秋雨影和冬斩也觉得尴尬了,王爷,你是真的没什么好搭讪的了吗?
凤乘鸾扭头冲他一笑,“很简单,若是不幸被敌军围困在雪山之上,只需要团些雪团,从山顶滚下去,等到了山下,那雪团便成了大雪球,可强行将敌军的围堵冲开。”
“就这么简单?”阮君庭觉得她没说实话。
凤乘鸾昂了昂下颌,“当然不是,后面再跟了木桶,两侧绑上几根长矛。”
“还有呢?”
“桶中藏了硝火,遇到剧烈撞击便可炸开。”
“继续。”
“硝火中再掺了铁蒺藜,就是巨型开花弹。”
“还有呢?”阮君庭眸光有些深,这丫头出起坑人的馊主意,实在是信手拈来。
凤乘鸾将头一歪,“那炸弹一旦炸开,便会引发雪崩,将山下的人,全部埋掉。”
阮君庭走出亭子,“同归于尽,值得吗?”
“若已走上绝路,何不拉个垫背的?”
“这种事,你干过?”他问的,是她前世。
凤乘鸾重新背过身去,不看他,“是啊,不过侥幸,大家最后谁都没死成。”
她的意思,她当时将这一连串的损招,全都用在了他身上。
阮君庭呵呵笑了一声,“如此说来,这雪,倒是真的能杀人。”
凤乘鸾将手中捏了个紧实的雪球掂了掂,忽地一抹坏笑,“是啊,靖王殿下要不要试试?”
“什么?”
阮君庭的话音还未落下,见她一抹艳红飞扬,忽地猛然回身,嗖——!
将那雪球直冲他扔了过去!
砰!
正砸在心口上。
啊!还挺疼!
阮君庭捏着红梅的手,捂住心口,凤眸圆瞪,“凤姮!你死定了!”
他单手撑了亭中的美人靠,也不走正路,直接翻身跃了出去。
凤乘鸾见大事不妙,拉上诗听,“不好!快跑!”
诗听吓死了!
不好了,她家小姐竟敢在北辰的地盘上,用雪球,把靖王给打了!
两人踏过积雪,绕过假山就逃,结果还没看清眼前的情况,迎面便一团白花花扑面过来!
噗!
凤乘鸾被一只雪团糊了一脸,吃了一嘴冰凉!
“阮君庭——!”
她弯腰胡乱抓了一把雪,团了团,就冲阮君庭那一抹猩红扔了过去。
啪!他身子一侧,刚好在大氅上绽开了朵雪白的花。
嗖!
他手中早就备好了“武器”,径直冲凤乘鸾扔过去。
凤乘鸾抱着头,背过身抵挡。
啪!
正打在屁。股上!
好疼啊!
“阮君庭!你个流。氓!”
她发飙了!
雪战到底!
诗听慌慌张张,不知所措,哎呀,这怎么打起来了?
唔……!
忽地,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将她整个人拖走了。
偌大的王府花园,回荡着凤乘鸾的吼声,“阮君庭,你死定了!”
她披着轻裘,摘了风帽,扔了手炉,一路追着阮君庭打。
阮君庭则且战且退,躲开她密集的攻击,偶尔还击一两下,挨揍无数,却笑得那两排雪白的牙齿,收都收不拢。
他的身形,躲到一座假山后,就不见了。
凤乘鸾弯腰,团了个巨大无比的雪球,两只手捧着,掂了掂,“你别给我抓到啊!抓到让你好看!”
她挪着步子,悄悄绕到假山后,探着头找了半天,却没找到阮君庭。
正疑惑着,忽地身后一声没忍住的轻笑。
糟了!
正要回头,轻裘上的风帽一沉,被阮君庭塞了好大一坨雪,之后,轰!
那满满一帽兜的雪,全部盖在了她头上!
“啊——!”
凤乘鸾原地尖叫!
“阮君庭,我要杀了你!”
她满头满脸冰凉的雪,沾了黑发,也沾了红扑扑的脸蛋,眼前乱糊糊一片,也顾不得那么多,伸手抓了阮君庭,飞身将人扑倒在地,骑上去,抓了雪!
我塞!我塞!我塞!
她将阮君庭的兜帽里也塞满雪,之后狠狠一扯,将他的脸连带着满头的乌发,全都用雪埋了!
哈!哈!哈!……!
啊——!
她还没来得享受胜利的喜悦,笑都没超过三声,又被阮君庭翻身反袭,压在身下。
她抬腿去踢他的后脑,被他用脚压住。
另一条腿再踢,又被他另一脚压住!
左手抓了一把雪,扬他一脸!
雪雾散开间,好的,两只手全被按住。
她被他摊成一个大字,按在雪地上。
“阮君庭!王八蛋!”她瞪眼骂他,不想看他那一副得意洋洋的胜利模样。
可他的脸在她正上方,离她那么近,除非闭上眼,否则没办法看不见。
他那满头的乌发因为方才的恶战,有些凌乱地从肩头滑落下来,笑颜有些缭乱,“凤姮啊,凤姮……,你还往哪儿跑?”
他喜欢唤她的名字,唤多少次,都不够。
凤乘鸾努力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被按得纹丝不动,“王八蛋!”
阮君庭的目光,如一双手,轻轻在她脸庞反复轻抚而过,“告诉我,那一次雪崩之后的事。”
“能有什么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呗。”
他离得太近,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那口中的胡说八道,就有些六神无主。
阮君庭的目光动了动,里面有种丝绸般柔软的温柔,“你到底因为我,受过多少苦?”
“别自作多情!”她还嘴硬。
……
那一次,他们两个的最后一战。
在南渊北辰交界的最北点,是一座终年积雪的雪山,名唤摩天雪岭。
她当时只带了五百人,照例亲自巡视边防,却不想意外地遭遇了阮君庭嫡系主力。
他就像在那儿等了她许久一般,红衣玄甲的大军,铺天盖地,两翼包抄,轻易将她逼退到雪山脚下。
要么跪降,要么退入雪山。
凤乘鸾当时,身边的五百人遭受魔魇军第一轮围剿,就只有二百人活了下来。
她身为凤家军统帅,南渊的皇后,若是就此跪降,必定要遭受必死更惨痛的羞辱。
于是,路只有一条。
上摩天岭!
她带着那两百人,如穷途的野兽,转头上山,强行过了雪线。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