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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娘娘。”阮君庭骑在马上,静静看着肃德进了皇城的大门,眸中,有难测的光。
——
三日之后,是大婚的正日子!
凤乘鸾天不亮起身,一双眼睛还没睁开,就被塞进飘满花瓣的浴桶里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
“哪儿来的这么多花儿啊?”她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了百花城,回了家。
诗听替她用花油细细揉了发丝,“是涵王半夜命人送来的,说专门给您晨起沐浴之用。”
一旁侍奉的女官道:“公主有所不知,我北辰一年之中,雪季足足长达八个月,普通人若是想要看花儿,就只能等到每年的春夏那几日。可宫里就不同了,一年到头,花房里多少总有些花儿盛开。但昨晚,统共就开了这么些个花儿,统统都被王爷给摘了,拿来给您泡澡了。”她说完,屋里的伺候的女官、丫鬟们就掩着嘴笑。
听到这个,凤乘鸾的确有点不自在了,“涵王殿下这是何必?实在不需要如此麻烦。”
诗听插嘴道:“何必?就是想跟小姐您香喷喷地洞房呗。”
“多嘴!”
哗啦!
洗澡水掀了她一脸。
凤乘鸾梳洗整齐,便由这八个更衣女官伺候着更衣。
她用浴袍沾干身子的空档,两个女官撑开贴身的里衣上前,要服侍她穿上。
诗听连忙叫住,“等等!顺序不对!”
女官不解,“哪里不对?”
唰!诗听从身后的托盘中抽起一样红色绸缎的小物,在手里扬了扬,卖乖地凑到凤乘鸾面前,“听听亲手替小姐缝制的小内内!恭祝小姐新婚之喜!”
凤乘鸾笑嘻嘻将那里裤抢过来,“好了,淘气!”
一旁的女官有些愣,“敢问公主,小内内为何物?”
“啊,诗听她淘气,就是……,咳,我的里裤。”
她说完,背过身去,抬腿就要穿。
结果,却被女官伸过来的一只手拦住了。
“公主殿下,如此与仪制不符。”
“啊?”凤乘鸾莫名其妙。
诗听叉腰,“干嘛?穿裤衩都不让啊?”
女官笑笑,“公主,女子,不应着此物。”
“不穿?”凤乘鸾眨眼。
“是啊,在北辰,女子从来不用这等衣物。”
噗!
诗听当场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不穿?你们都不穿?”
她看新鲜一样将屋里这八个女官挨个看了一圈,“你们都不穿?哈哈哈哈……!”
女官也像看乡巴佬一样看她,居然还有女人在裙子下面,像男人一样穿个裤子?
凤乘鸾哪里受得了!她从小穿到大的!现在让她外面穿七八层裙子,里面不穿里裤?疯了!
她摸摸鼻子,“啊,内个,这种小事,这么私密,我穿不穿,别人也不知道,几位大人麻烦通融一下?”
“别人怎么会不知道?拜天拜地时,天知地知,洞房花烛时,王爷知道!”几个女官倒是耿直,直接齐刷刷全都跪下,“请公主不要为难我等。”
凤乘鸾:“……”
她求助地望向诗听。
诗听已经快要笑得肚子爆了,没空理她,“不穿里裤的,啊哈哈哈哈!原来你们北辰女人是不穿里裤的!哈哈哈哈!”
如此,凤乘鸾只要穿里裤,那八个女官就跪着不起来,最后她没办法,索性不穿就不穿了,反正那么多层裙子挡着,谁都看不见。过了今天,谁还管得着她穿不穿?
可是,不知为什么,感觉好冷啊……
第190章 大婚(2更5000)
凤乘鸾好不容易化了精致的喜妆,戴了凤冠,披了翟衣,挂了披帛,再将那长及膝盖的盖头由四名女官持了,掠过头顶,缓缓落下,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身边,诗听扶着她的手,身后由几个女官端着喜服的九尺九长长拖尾和三丈三的披帛,从别苑里走了出来。
外面街上,迎亲的队伍已如一条红龙蜿蜒到街角,见首不见尾。
大红的十八抬轿撵,挂了重重叠叠的红丝帛,缀了长长短短金流苏,里面大小坐上十来个人都绰绰有余。
诗听小心翼翼牵着凤乘鸾的手,将她送上撵子,“小姐,他们说,按北辰的规矩,我是奴婢,待会儿入宫行礼,不能跟着,你一个人去,千万要多小心,我跟丹青他俩在涵王府等你。”
凤乘鸾被蒙了那么大的盖头,没穿里裤,两条腿相当紧张,一只手按着裙子,一只手捏了捏诗听的小手,点了点头。
等她坐稳,那红撵便缓缓抬起,鼓乐奏起,队伍开始前行。
待到长长的队伍终于从眼前走完,诗听眼眶还有些湿润,她总有种感觉,小姐这次可能是真的嫁了!
正揉着眼睛,再抬头,却看到街对面一人走来,“几位好,在下冬斩,请随我来涵王府,静候王爷王妃礼成归来。”
这人生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属于那种一看就是好人的类型。
诗听几个也没想太多,就跟着去了。
可这涵王府也太近了吧!
居然就是街对面那座新建的巨大豪华府邸!
尹丹青疑惑,“是不是弄错了?为什么住了一个月,从来没人告诉我们,涵王府就在对面?”
冬斩笑容可掬,“此地是王爷新起的王府,本意就是要给新王妃一个惊喜啊。”
诗听见这偌大的王府,崭新崭新的,“全都披红挂彩的,应该不会错了吧。”
尹丹青依然比较警惕,四下望去,“既然是王府,今日大喜,为何不见宾客?”
冬斩又笑了笑,“这位兄弟有所不知,在北辰,我们亲王与至尊,只有一步之遥,大婚,只拜天地祖宗,叩谢皇恩,是普天同庆的大事,故而,王爷和王妃,是在宫中接受文武群臣、世家大族恭贺的,府中并不设喜宴。”
西门错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大胡子,“哦,那就跟皇帝大婚没什么区别了?”
冬斩谦和道:“这位大哥英明,理是这么个理,但话,可不能这么说哦。”
“哈哈哈,晓得晓得!”西门错自然知道这冬斩口中所说的王爷是哪位。
……
凤乘鸾坐在红撵上,被浩浩荡荡从长歌城抬进太仪城,入了皇宫。
因为什么都看不见,就甚是不安。她一路上几次想偷偷掀起头上又大又重的盖头,都被随行的女官发现,又只好悻悻落下。
等那轿撵停稳,才被人扶了下来。
她在红毯的这一头,戴着沉重的凤冠,披着几十斤的翟衣,又蒙着个大盖头,摇摇晃晃,略显笨拙。
红毯的那一头,远远地,有人笔直地立着,一袭与她相称的大红喜袍,笑吟吟望着她。
接着,司礼太监一声宣,鼓乐声起,凤乘鸾便按照此前教习女官教的那样,双手各由一人相扶,迈着每一步都同样的步履,向前走去。
她微微低着头,两眼看着地上的红毯,心中默数。
一步,两步,三步……
九十七步,九十八步,九十九……
眼前,出现了一双与她的红绣鞋同色的绣金男靴,半隐在大红的王裙之下。
王裙依稀是用金线绣了降龙,再辅以绵密的日月星辰,山川藻火。
这应该就是那怂王阮君泽了。
“新王妃,向王爷跪拜,行礼——!”太监再宣。
凤乘鸾深信,那日她扬言要剜了他膝盖骨补身子的话,女官必定已经带到,于是双唇稍微抿了抿,向下拜去。
“臣妾,拜见王爷。”她这几个字,被教习女官专门训练了一百来次,唤得煞是婉转好听,却暗地里是咬牙切齿。
面前站着的人,笑得一双凤眸都弯了,看着自己盛装的新娘,在面前盈盈下拜。
按照北辰人的说法,这一拜,便是新娘认定了面前的男人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夫君,是整场婚礼最最重要的一拜。
她今日拜了他,这辈子就再也不准拜旁人。
不管她那小脑袋瓜子里盘算着什么小伎俩,小阴谋,如此场合,如此情形之下,自有天知地知,从此她便在老天爷的账本子里,被划到了他的名下!
至于下跪这件事,以后可以慢慢还回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哪里都能跪。
男人一旦决定跪着宠到底,女人就算是哭着也只能承受下去。
呵呵呵呵……
面前,凤乘鸾的身子刚刚矮下去,双膝轻点地面,两臂就被一双手给抬住,将她直接扶了起来。
凤乘鸾这才脸色稍缓,总算没让她真的跪,你的膝盖骨保住了。
如此,一礼成。
接着,司礼太监再宣,“王爷、王妃,觐见皇帝陛下,太后娘娘——!”
两侧相扶的女官,将凤乘鸾的手,递到了一只温凉的掌中。
凤乘鸾碰到那掌心的时候,没来由的身子一颤。
为何这样熟悉?
可还来不及她多想,那手,一被人轻轻握住。
她在盖头下,努力定了定神。
瞎想什么呢?
这世上的男人,她牵过蓝染,牵过阮君庭,他们的手,摸起来是一样的。
所以,男人的手掌,大概都是一样的。
她由他牵着手,沿着红毯,走向丹陛。
九十九步,走得不徐不疾。
礼官从旁用宣唱,无非是一步一年,携手百年之意。
“一步喜相迎,二步青丝长,三步儿女绕竹床,……十步云鬓展,……二十孙满堂……,三十霜白两不厌,……四十犹比少年郎……”
她微垂着头,在盖头下面,紧紧盯着自己脚尖。
他也无暇望向丹陛上方遥遥而立,俯视着他们的那一对母子,而是时时转头望着她。
那双眼,仿佛能透过厚厚的盖头,看见她被映红的脸。
天上,开始飘下鹅毛般的大雪,雪花落在他整齐的睫毛上,并未立刻融化。
他就隔着雪花,看她艳红的身影,与自己匹配成一双,此生不再寂寞,便是上天最大的恩典。
雪,纷纷扬扬,丹陛之下,宣读皇帝与太后旨意。
那司礼太监到底说些什么,根本置若罔闻。
肃德冷冷俯视着她的眼神,如悬着的两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