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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都是误会-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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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寒斐?”
  而于此时,一把红木椅子朝着柜台飞来。
  “嘭”一声巨响,木椅重重砸中柜台应声断裂,惹得柜台上的算盘和酒罐子都颤了颤。
  璇珠被吓得一激灵,心猛地咯噔了下,连手中的玉牌都险些没拿稳。
  匆忙放眼瞧去,只见一个生得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领着一众灰袍小厮踱步而来,“了不起啊小丫头,竟然报官啊。”
  一身墨色衣袍,轻摇着折扇,眼中尽带不善之色。
  尚未来得及细想,又有阵阵脚步声从外头响起。
  由远及近,紧接着便是属于男子咯咯的笑声。
  还未见人先闻其声。
  光头着一竹青色衣袍,衣襟大喇喇的敞开着,领着几个小厮大摇大摆从门口进来。
  他手底下的小厮个个生得一脸凶相,有食客从门口出去时还特地去刁难人,吓得外头的食客都不敢进门来了。
  对于这两人。
  他们化灰了她都认得。
  璇珠慌忙将玉牌纳入袖口藏好,攥紧了衣袖。
  依照这群人的品性,说不准还会勒索。
  若是真遭这些混子抢了去,这玉牌的主人发现丢了东西回头寻,她又拿不出来那怕是真的完了。
  贼眉鼠眼的男子于柜台前站定,枯瘦而粗粝的食指轻轻敲击这台面。
  皆说相由心生,这男子生得就不像正派之人,眼细长而上翘,其目光晦暗不明直勾勾地盯着她。那道视线盯得人浑身不自在,过于锋利叫人无法忽视。
  见璇珠不搭理他,男子长叹了口气反倒笑了,他身子往前探来,“怎么不理人啊?是见了我不好意思了?”


第07章 打击报复
  //07//
  他真是好大的脸面。
  璇珠心下不禁一阵恶寒,真要被他的厚脸皮折服了。
  不禁有些埋怨起官府那边。
  报官后一直没个动静,璇珠上衙门去催,结果不仅没讨到说法还被衙役赶了出来,也终于有些确信,京郊的官差不干实事的事实。
  这些地儿鱼蛇混杂,市井混子颇多。
  可因为管理松散,加之衙门的官差往往是收钱办事。
  这些混子就是越发猖獗,慢慢也  造就了一种风气,市井上的混子总爱欺压他们这些没权的百姓。
  客栈众人对此敢怒不敢言,也尝试过反抗。
  可他们没权没势,报官非但没用,还会遭到混混的伺机报复,于是慢慢的也就开始默默忍受着了。而这种现象不仅是存在于上安客栈,周围的商铺长期受到市井混子的欺压不比他们少。
  天子不知民间事,上报石沉大海,百姓便有冤无路诉。
  璇珠故作镇定,抱起台面上的账本叠好一并放回抽屉,“你们毁坏客栈的财物还有砸伤我家的伙计,理应赔偿损失和伙计的汤药费。”
  “若是我不赔呢?”墨色衣袍的男子说着一顿。
  他轻笑着,啪地合起折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继续报官吗?你看你报官了我们不也好好在这里吗?我看你生得这般娇美,在这客栈抛头露面倒不如做了本大爷的小妾,往后本大爷自然多关照着你们客栈。”
  言罢,那伙人便纷纷调笑起来。
  那光头一拂衣摆跨坐桌前的长木凳上,歪着脑袋饶有兴味地盯着二人,“小娘子倒可以考虑啊,兴许做了宁六爷的妾,宁六爷一高兴就罩着你这客栈了。”
  被称作宁六爷的墨色衣袍男子不语,他眼中的笑意味不明,盯得人头皮发麻。
  光头便翻过一只瓷杯提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目光往柜台飘还扬声道:“宁六爷,我瞧着可以啊,这上安客栈的老板就这么一个闺女,娶了这小娘子,那这客栈不就是你的嘛!”
  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丝丝怒意升腾,捏紧了拳头。
  璇珠忍不住想骂人。
  指甲陷入手心软肉掐得涩涩的疼。
  罢了罢了,文明人文明人。
  再者,对方人多势众,若是打起来她毫无胜算可言。
  想到此处,璇珠那到嘴边的粗话还是生生的压了下去。
  俗话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忍!
  璇珠亦不搭理,直接扭过头躲了过去。
  谁料这宁六爷仍是不依不饶,一把擒住她的下巴将她脸掰了回来,“来,给大爷笑笑,兴许大爷高兴了,就赏你几个钱了。”
  忽然又是嘭的一声,顷刻间碧绿的茶壶落地尽碎溅了一地的热茶。
  光头那胖手还悬在半空,望向璇珠笑得贱兮兮:“哎呀,手滑了。”
  真是欺人太甚啊!
  可偏是拿这伙人没办法。
  男子的指腹有厚厚的茧子,力道又极大,好似要生生将她的下巴捏碎了。
  下巴被掐得又疼又难耐,璇珠抬手反抗将其推开,可她终究是姑娘家力道也遥遥不及一个成年男子。
  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将他铁爪一般的手推开。
  未料到,那枚玉牌从袖口飞了出来,啪的落到了台面上。
  那枚四四方方的玉牌在台面上静静躺着,散发着冷冷的幽光。
  上头沈寒斐三个字格外显眼,眼前墨色衣袍男子面色一凝,面上的笑于一霎敛下不着半点踪迹。璇珠心头大惊不  禁呼吸一滞,缓缓地,她都要窒息了。
  方才她太过慌张,收回袖中之时未放中袖中的衣兜,这才导致玉牌摔了出来。
  她慌忙拾起玉牌紧紧捏在手心里,宁六爷浓眉蓦地拧起屏气望向璇珠,用折扇指着她手里头的玉牌问:“你这从何而来?”
  他问这个做什么?
  璇珠下意识地收拢五指攥紧了手中的白玉,一双乌眸定定地盯着眼前的男子,更是背过手将其护在身后,“这,这,这是我心上人赠予我的定情信物。”
  面色发白哆哆嗦嗦的,眼里尽是警惕,好似生怕他突然上前抢了她的玉牌似的。
  宁六爷面色有些微凝重,眉头又紧紧一蹙,眼中光芒闪烁瞳孔一震,“你的心上人?”
  方才不过是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如今否认也来不及了,璇珠一愣,便连连点头。
  宁六爷深深望她一眼,撑着台面缓缓站起了身。
  “走。”冲守在一旁的小厮摆手,一拂衣摆便大步往门外走,光头不明所以,可也急急忙忙领人追了出去。
  璇珠有些愣,指节发白手心也沁出了不少汗。
  望着那伙人走向门口,挡了大片的光,那二人步子一顿交头接耳低声议讨着什么。
  光头忽的回头瞧她,这又吓得她心脏一个咯噔。
  生怕他过来抢玉牌,她急忙背过身去迅速把玉牌塞进了衣襟里。
  可是宁六爷和光头梁哥谁也没来抢玉牌,二人回头瞧了她一眼后就匆匆离去了。
  火燎火急的,眼神颇为意味深长且耐人寻味。
  …
  璇珠匆匆将玉牌藏在袖下。
  特地在客栈门口东张西望打探了一番,确定周遭没有混子的人后才左转往衙门的方向去。
  在舜元,衙门一般是有东西厂的番役值班的。
  其目的显而易见,每日就是盯着衙门的一举一动随时禀报上去。
  官差也精得很,一般收百姓银子也不会叫番役瞧见。
  璇珠也不知道那人的具体身份,上回去衙门时见到那些番役的着装和那人都差不多,便猜测着,也许他们能知道沈寒斐在何处。
  运气好些,也许能蹲到这玉牌的主人。
  玉牌坠在身上她总是觉得心慌,以免夜长梦多,她便抽了个空出去一趟,为的就是将玉牌物归原主。
  步履匆匆,身后总有与之重叠的脚步声。
  璇珠以为自己耳鸣听错,紧紧护着藏在腰间的玉牌,慌忙地加快了脚步。她走街串巷,脑回路又是清奇的,可为了节省些时间才决定走小道。
  脑上步摇垂下的流苏相撞,于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声声脚步声重叠一起,她迅速回头,哪怕那两人已然以最快的速度隐匿,还是叫人捕捉到了蛛丝马迹。灰色衣衫飘起的衣角露了出来,两二十上下的小厮躲在墙角后推推搡搡,嗡嗡低语。
  是宁六爷身边的小厮。
  他们是不是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这两人好似从出客栈开始就已经跟着她了。
  这玉牌真是惹事。
  璇珠甚感头皮一  阵发麻,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小巷出了巷口来到长宁街。
  虽是京郊,长宁街繁荣程度却不亚于省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此处再往南些走,就是南棱庄。谁料她绕过了街口,刚来到长宁街就迎面撞上一伙混混。
  那伙混混惹得商贩避让。
  这又到了每月收保护费的日子了。
  热,真的太热了。
  这才是春季,若是到了夏天那还得了。
  拂过脸颊的风是闷热的。
  春阳当空,炙热落于身上,晒得她耳尖泛红发热。
  里衣被汗水洇湿黏在胸前和后背。
  长宁街叫卖声此起彼伏,她时不时回头张望,那灰衫小厮就在她几步外。
  于她探头回顾时就佯作路人,在路旁商贩摊位上假意买东西,实则眼神往她这处飘着,恨不得直接黏在她身上,可又眼神闪躲。
  为什么要跟着她呢?这可一点也不专业啊。
  她抬脚往前,那两个小厮就跟着往前走,她停下步子,两人就佯装看风景。
  璇珠心底发闷,也不知这些人图什么。
  从重重人海中穿过,她只想迅速甩开身后的跟屁虫。
  道路拥挤,人潮堆在一起越发的闷热。
  她护着藏在腰间的玉牌,总觉得放哪都不安全,大抵都有些被害妄想症了,总觉得会有人来抢这枚玉牌。
  长宁街两旁商铺门庭若市。
  两旁的首饰摊又多,飘进耳畔的尽是妇人的谈笑声。
  赶集似的,璇珠被人潮推着往前走。
  由于她个头不高,踮起脚往前头瞧,只能见到乌压压的人。
  皆因今儿京中有权贵娶妻,迎亲的队伍占用了几条街道,导致街坊都绕到这边来走了,于是长宁街就比往日挤了一倍。
  过了好些会儿,人才少了些许不像方才那般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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