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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扔掉时项辞暄领着人来了,一时情急她便将瓷片藏进后腰带处,如今反倒派上用场了。
坐在她身侧的小姑娘始终埋着脑袋瑟瑟发抖,发髻凌乱青丝垂下,指甲藏着污垢,抱着腿紧紧揪着下裙低声抽泣着。
这哭泣声入耳更叫她紧张了。
手心沁出冷汗,心跳就无限放大数倍,璇珠攥紧手中的瓷片,但始终还是慢了些。
“嘘!嘘!”
在璇珠挥汗如雨时,对面捆在漆红柱子的姑娘正朝着她挤眉弄眼。
因着怕太大声引来守在外头的打手,她便以这种方式吸引注意,在璇珠朝她投以目光时,那姑娘才将自己手上的刀片扔到地上朝她踢了过来。
璇珠艰难地拾起刀片,还未用上,屋中东南的方向就响起一道惊叫。
“快来啊!有人想逃跑!”
歇斯底的咆哮,果真引起了外头看守的人贩子 的注意。
开门声响起,铁锁与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递刀片的姑娘一下就慌了神,璇珠吓得手里的刀片都没拿稳,慌不迭地将瓷片和刀片扔下,抓起稻草埋好。
高壮的男子踹门而入。
黝黑的面庞泛着红,喝得醉醺醺的,倚着门框怒道:“谁……谁想逃走?!”
缩在角落的少女咽了咽口水,抖着手指向璇珠与递刀片的红裙姑娘,“是她们,我刚刚见到那红衣服的给那绿衣服的递刀子了。”
“嗯?!”壮汉鼻子呼出两堵热气,半阖着眼睛,支起身子抬脚进屋。
扶着墙跌撞着,但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屋中又昏暗得紧,一个不留神就被石头绊倒在地,半天都直不起身子。
铁门大敞,另一个负责看守的已经睡死过去了。
那告发的三个姑娘,就趁着壮汉倒地悄悄起身往门外挪着。
壮汉缓缓从地上爬起,继而跌撞着朝璇珠走来,“是你想逃跑?!”
璇珠见过这些人贩子殴打不听话的小姑娘,是一脚一脚的揣在腹部和后腰上,生生把人打得脸青口白当场昏厥,她也怕挨打,只能愣愣地摇头,干看着那三名少女从就快从门口溜出去。
这时,那红裙姑娘先叫了起来:“那三个女的想偷溜!”
跑在前头的没捉着,而两个偷溜失败的被醉酒的人贩子打得半死。
那夜嚎叫声求饶哭泣声络络不绝,人贩子撒了气,又一脚踹在其中一个姑娘的身上,指着那卧在地上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的人,怒道:“瞧见没!想逃跑?这就是下场!”
壮汉淬了口痰,临走还狠狠补了一脚。
当时,两个都还活着。
只是到了后半夜,其中身子较弱的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咳出口殷红的血后便慢慢没了气息。死时,那姑娘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眼角噙着的眼泪还未干,被守夜的壮汉拖了出去,咬着牙啐了口痰,低骂了一声。
“晦气。”
璇珠缩在角落,一直安安静静倒没挨过打,但她无一刻不想着逃跑。
可忽然间,她丧失了所有逃跑的勇气。
她想起沈丛澈。
如果她听他说的,当天掉头就跑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可仔细一想,大抵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项 辞暄套近乎本就是有目的,只是无意间与青梅竹马的小姑重逢,他能把欢喜之人的家人卖掉,编造谎言去圆她失踪的事情。
那大概也是不怕被发现的,本是亡命之徒,便破罐子破摔罢了。
…
临去码头前一夜,璇珠没敢睡觉。
那些人贩子将关在屋子里的姑娘分成了几批,卖去同一个地儿的关在一处,天还未亮,约摸是四更天时,放眼望去天际一片灰暗。
犹如要将人吞噬的恶兽。
人贩子将人安置好后,她听见他们说,已经五更天了。
殷斐着一身黛蓝色长衫立在门前,数了几遍人数数字都不同后,他干脆作罢,望向守在门旁的壮汉:“剩下多少?”
“昨夜跑了一个,死了一个,如今只剩二十七个了。”壮汉面上带着愧色,低声嗫喏道。
“昨夜跑的找到了么?”
壮汉脑袋低得更低,小心翼翼地摇头。殷斐面色一沉,扬起手扇了壮汉一个耳光。
“废物!”
“可以叫小刘开船了。”
项辞暄掀起布帘探身入船舱来,殷斐却未消气,抬脚朝壮汉身上一踹。壮汉被他踢翻在地,挣扎两下吐出一口鲜血来。
“和气生财嘛。”项辞暄在旁侧道出一句,却未上前劝阻。
“头儿!不好了!走火了!”
这时小厮急匆匆爬下□□,叫嚷着撩起布帘进来了。
言毕,滚滚的浓烟漫进船舱。
殷斐和项辞暄顾不得其他,忙随着小厮回船上查看火势。
火势尚未蔓延到堆放杂物的货舱,红衣姑娘挨着璇珠坐着,趁着壮汉吐血后陷入昏厥,两人协助着切断绳索,从壮汉身上取下钥匙。
急急忙忙开了门锁,璇珠正想去救其他姑娘。
红衣姑娘却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快走!我们去找官府的人!”
艳红的火舌侵蚀前帆,江边风大助长火势,一下船舶便快成了一轮火船。殷斐指挥着人去灭火,好不容易控制了蔓延的火势,小厮得了消息踉踉跄跄地跑到船头来。
抖着声音叫道:“公子大事不好了!”
…
船上的人都忙着灭火,璇珠被红衣姑娘拉着趁乱跳下船去。
还未站稳又被拉着往树林里钻,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可项辞暄却领着人从后头追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亦离她们越来越近。
到分岔路口时,二人分成两道。
耳边尽是砰砰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璇珠提着裙摆一路奔逃,最终还是被追上来的项辞暄堵死了去路。
项辞暄脸上带着笑步步逼近她,手中来摇着折扇,眼神阴鸷得犹如凝视猎物的凶兽,他掩唇低笑着:“小娘子还想跑啊?我本来也不想杀你,可是你非逼我杀你呢。”
“这怎么办才好呀?”
“可杀了你,阿瑾会不高兴的。”
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渐近。
璇珠往后倒退着。
见他皱着眉头,素白的脸染着愁色,可眼里却是笑意与杀意交缠翻涌着。他弃了手中的折扇,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
折扇啪嗒落地被他踩在脚下,沾染一身的泥泞。
他毫无一丝眷念越过,依然笑着。
“你真是个败类!人渣!小姑若是知道你是这种人一定不会和你成亲!”
“她不会知道的。”
她转身想寻机会跑,后头的路已然被人堵死。
慢慢有更多人追上来了。
再回头,她就被项辞暄扼住了脖子。
眼前的青年笑得和善,可那双眸却狠毒如含着剧毒的吐着信子的蛇,他笑容敛下,佯作惋惜地叹气:“可惜啊,这么好看的脸,银子打水漂喽。”
“公公会杀了你的!你得意不了多久!”
她叫骂着,费了全力去抓他。
而项辞暄面上笑容不减,他慢慢收拢手掌,望着眼前人因为缺氧而缓缓涨红的脸他心底说不出的愉悦。
“在我死之前,我就先叫你陪葬!”
璇珠用力挣扎,试图掰开扼着脖子的铁爪,因着缺氧无法换气,身上越发使不上劲儿。她费力地呼气喘气,瞪着项辞暄骂道:“别恶心人了!小姑知道你的真面目也会甩掉你,因为你恶心下作且恶毒!小姑喜欢的是和善温润的五郎,你不配!”
大抵真是激怒了项辞暄,他笑容一凝瞬间敛下,面色愈发阴沉。
连手上力道也加大了几分,咬牙切齿地道:“你闭嘴!”
渐渐的,连用力呼吸嗅到的空气也变得稀少。
璇珠胡乱挣扎,双手朝他脸伸去,胡乱抓他的脸。
项辞暄脑中警铃大作,待反应过来时依然被她抓住了脸上的皮肉,丝丝缕缕的痛意扩散。
他不得不撒手将她摔到地上,可璇珠依然未曾松手,脱离那只 铁爪的一霎她手上用力一扯,生生将他左脸颊的一块皮扯下。
伴随砰的一声,璇珠被重重甩到身后的树干上。
五脏六腑似乎于一霎移位了一般,连口腔都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
撞到树干后落地,再度痛得她龇牙咧嘴,再度睁眼时,才瞧见自己手上捏着块肤色的皮。而项辞暄左脸的位置多出一道狰狞的伤疤来。
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抽出短刀,眼眸的怒火烈烈烧着,一步步朝她步近。
“我杀了你!”
言罢就举着刀快步朝她大步奔来。
璇珠却挪不动身子,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叫嚣着,与她抗议,连动一下手指都痛得不得了。浑身温度聚散,如若置身于寒冬那般,如坠冰窟冰冷刺骨,抖如筛糠。
破风之声于夜间响起。
而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短箭骤然刺穿他的胸膛。
第48章 丫头不怕
48。
短箭上染着触目的殷红; 项辞暄难以置信地垂头望着穿透胸腔的剑刃。
他眼眸闪着阴翳,璇珠不禁打了个寒颤,生怕他发疯,忙挪动着身躯想要往后缩着。
这是沈丛澈所用的弓/弩射出的短箭。
“项老板; 你要我好找啊。”
来人骑着高头大马; 微微挑起的凤眸阴冷寒冽; 举在手中的兵器; 张弓搭扣弩上短箭正欲欲跃试。
而此时; 烈烈马蹄声响起; 与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项辞暄捂着伤处; 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 跌跌撞撞地往树林里钻去。
沈丛澈再度张弩; 项辞暄却一把拉过一旁吓得呆滞的同伙; 挡下朝其飞速刺来的短箭,随即一头栽入草丛间去。顷刻间; 无数番役紧追其上,一同淹没于浓稠的夜色里。
璇珠几近昏过去; 半阖着眼眸一动不动的靠着背后的女贞树。
她听见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朝自己越来越近。
那人似乎在她跟前蹲了下来; 迷糊间,感觉有人捏着她的肩畔将她扶起,心底生出的惶恐无限放大,那一丝丝倦意于那可全然荡然无存。
她扯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