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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他的灵魂体，也已经靠近了赵凡的身前。
他不停的张嘴叫着什么，灵魂体也在不停的挣扎着，就好像是一个人在苦苦的哀求，又好像是一条脱离了水面的鱼，充满着惊恐与仿徨。
但是他却发不出声音。
赵凡更是没有半点的留情，嘴巴猛然一咬。
咔嚓！
宛如玻璃碎片的声音。
嘎吱嘎吱……
然后就是咀嚼。
最后就是吞咽。
这一幕的情景，若是被其他道人看到了，恐怕都会惊得立刻逃窜。
吃神魂！
这是魔道才会有的动作！
而就在吞下去这神魂的一瞬，赵凡的眉头却是一紧。
虽然他的脸色充满平静，但是眼神当中的惊怒，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巨大的吼声开始传出，赵凡那平静的脸颊，开始出现了扭曲！
他是人。
何仙魔也是人。
人吃人，换成是谁，都难以接受。
赵凡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吃人的倾向，但是在刚才的一瞬间，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吃了一个人的神魂！
所以他很疑惑，也很愤怒。
“看来，你的神魂比我想象的要强大。”淡淡的话语开始传出，随即一个血色的人影，开始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赵凡冷冷的问道，他虽然知道自己的神魂有一定的神秘，但他却无法接受自己不能掌控的事情。
“没什么意思，你现在只需要炼化这件灵宝……”
“你少跟我废话！”赵凡猛然咆哮一声，“现在，你就要给我一个解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听到了这咆哮，神魔大帝的血色影子也是一个晃动。
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好，你要解释，我现在就给你解释。”
“你刚才的失控，说起来也并不是失控，而是你潜藏在心里的欲望，准确的说，是神魔圣血的后遗症。”
“说清楚。”赵凡冷冷的说道。
“神魔圣血，就是神魔圣主的血，这血是他在临死的时候，所逼出的自己最精华的一滴血，虽然其中不蕴含什么灵魂，但却拥有了他一部分的生前意志。”
“你的意思是说，神魔圣主生前是一个吞噬神魂的家伙？”赵凡眼神一变，冷冷的问道。
“对。”神魔大帝点了点头，话语里充满了感慨，“神魔圣主，是从魔道之中发迹的，换句话来说，他从小就是魔道中人，见惯了杀戮和掠夺，所以他也有了魔道习性，喜欢吞噬神魂，你也不是没见过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你看他像是仙道中人吗？”
“好，这个解释倒还合理，但是我问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用？只会给你徒添压力罢了，说实话，我本来以为这股意志发作，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最起码是等你达到了天神境的时候才会开始出现，但是现在看来，你的神魂太过强大了，强大到连神魔圣主的意志都开始主动与你合为一体，这超出了我的预料。”
第一百四十八章 自由之上的，自由！
“你说这股意志与我合为了一体？”赵凡的神色一变，“那岂不是说，我的神魂会渐渐的被这股意志占领？甚至是改变？性格上，心情上，都会向着以前的神魔圣主所发展？”
“应该……是这样。”
“可恶！”赵凡猛然一个咆哮，“那我岂不是又成了一个神魔圣主！”
“这样不好吗？”神魔大帝突然问道，“神魔圣主是什么修为，神魔圣主又是什么本领？你变成了他，以后在修炼上会越来越快，你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况且你的意志还是你的意志，只不过是与神魔圣主的意志融合了而已……”
“放屁！”赵凡脸色扭曲，大喝道，“我就是我，我不是什么神魔圣主！你少拿废话来糊弄我！好好好，看来你们果然是主仆情深！以前的宏图大业还在你们的眼前啊，想要借着我复活，重新报仇，登上那传说中的巅峰？那我告诉你，你们这是在做梦！我赵凡，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也不会被任何人所吞噬！敢打我的注意，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狠辣的话语声开始传出，随即赵凡的神魂竟然开始飞快的震动了起来，那本来强大无比，宛如钢铁的神魂开始迅速的被撕裂！
赵凡在摧毁自己！
哪怕是用全部的力量来换取这个代价，他也愿意！
而就在他做此事的同时，他在外界整整三十六皇的法力也开始奔涌了起来，并且飞快的向着世界珠当中涌现，不停的帮助赵凡，要让他进行撕裂。
神魔大帝看着赵凡挣扎的神魂，也被震惊了。
它猛然大吼，“赵凡，你最好停手！在这么下去，你的修为会全部丧失的！”
“丧失就丧失，哪怕是现在就死，我也要将属于我的东西给夺回来！”赵凡不停的嘶吼着，不停的抽蓄着，但是他意志，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不想追求宇宙的奥秘了吗，你不想杀了岳风云了吗！如果你选择和神魔圣主的意志融合，十个岳风云，也会被你踩在脚下！你一个人，是办不到这件事情的！”
“我想追求宇宙的奥秘，我也想杀了岳风云，但是这些东西，统统都不重要。”赵凡的声音开始变得宁静下来。
然后他的神魂，开始流血！
不错，就是流血！
神魂能够流血，代表了神魂足够强大之外，也代表了赵凡开始灭杀自己！
仅仅是一个意志的融合，竟然会引起赵凡如此强烈的反应。
神魔大帝完全呆住了。
它不能够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它更不能够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成为这种人的附庸。
天意吗？
它不知道怎么办，它也不知道怎么选择。
因为一个，是创造它的主人，另一个，则是他现任的主人。
这种选择的确很难。
神魔圣主，就好像是它的父母。
赵凡，却好像是他的兄弟！
所以它只能呆呆的问道，“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我是我，我就是我！这才是最重要的！”赵凡冷冷的说道，“如果连自我都无法保持，如果连自我都被夺取，篡改，那有什么资格去追求大道，那还有什么资格去追求宇宙的奥秘！不是我的我，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神魔大帝的血色身体一震。
它依然无法做出抉择。
而就在此时，流血的赵凡冷冷的说话了，“神魔大帝，你我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也一同经历了许多的危难，所以废话我也不再多说，我只问你一句话！”
“什么？”神魔大帝呆呆的问道。
“你是你，还是说，你是你的主人？”
此话一出，神魔大帝的血色身影开始强烈的扭曲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更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换成任何人都会回答。
我当然是我。
可惜对于神魔大帝来说，这就很难回答了。
看到了神魔大帝的扭曲，赵凡再次说道，“你是有独立意识，独立思想的存在，这个选择很难？或许是他创造了你，但是，你始终是你！”
话语的再次传递，神魔大帝的血色身体开始停止了扭曲。
不错，这个世界上，存在即合理。
不合理，就不会存在。
神魔大帝就是神魔大帝，哪怕是神魔圣主创造出了它，但还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识体。
就好像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关系，虽然父母养育了孩子，孩子也可能与父母有些相像，但是孩子是孩子，父母是父母。
个人的想法，始终是个人的想法。
而且这种个人独立思考的能力，是比什么都要珍贵的事物！
这是比自由还要高贵的东西，或则说，这是自由之上的自由！
“我是我！我是神魔大帝！”血色人影低低的说道，“我不是我的主人。”
“好！接下来问题就简单了，既然你是你，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他！”赵凡再次问道。
这一次的话语，似乎回归到了神魔大帝苦恼的原点。
但这不是原点。
一个清楚了自我的人和一个不清楚自我的人，做出的选择，会截然不同。
神魔大帝就是明白了自我的理念。
“我第一代主人经常告诉我，死人的话语，是最没有约束力的。”神魔大帝的身影开始平静了下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既然死人的话语没有约束力，那么死人的嘱咐，也相应的没有执行力。”
“神魔圣主，你当初并没有告诉我，你的嘱咐是什么，或许是来不及吧，但是你毕竟没有告诉我。”
“你告诉了我，也是没有效力的，更何况你没有告诉我，就意味着我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你很强，你也很厉害，你的心愿我也知道，但是现在，我却看到了一个比你更强的人。”
“就当我是为你选择，也就当我是为自己选择。”
“我选择他。”
淡淡的话语声开始落地。
神魔大帝的手掌，开始出现了一个黑洞。
随即赵凡的神魂，不再流血，而是出现一团血红色的气体。
这些气体挣扎从赵凡的神魂当中出来，每一丝似乎都充满不愿，但还是被拔了出来。
神魔大帝是不能流泪的。
所以他也在流血。
这是选择之后的悲哀，又或许是背叛的愧疚。
直到最后一滴血色气流消失之时，赵凡的神魂，才重新回归了自己的掌控。
而神魔大帝的手中却是一闪，那血气，消失无踪。
“你选择了我，我很高兴。”感觉自己重新恢复了自由的赵凡，淡淡的说道，“既然你选择了我，那之前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神魔圣主的遗愿，我会帮他达成的，当初杀戮了神魔圣主的几个存在，我也会一一割下头颅，替他报仇。”
而做完了这一切的神魔大帝，似乎也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但是刚刚有了这等的感觉，它就开始疯狂的捶打自己。
它把自己的血色躯体都给打的裂开。
这是在愤怒，在愤怒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的情绪，在愤怒自己怎么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看出了神魔大帝的心理，赵凡说道，“你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