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容貌被幂篱垂下的皂纱遮住,孟江南瞧不清楚她的模样,只觉这个声音自己好似在何处听到过。
对方见她一脸诧异,这才想起自己面前垂着皂纱,瞧着铺子里除了掌柜之外也无旁的男人,便将皂纱掀了开来,让孟江南将她瞧得清楚,微笑肯定道:“娘子应当还还记得我的。”
无错,孟江南的确记得她。
她是正旦东岳庙市上买琉璃盌时遇到那位千金,连她们自己都觉得彼此生得很是相像的那位大小姐。
她们之所以记得彼此,也正是因为她们的模样相似。
项云珠震惊不已,倒不是因为对方容貌与孟江南相似,而是:“小嫂嫂,你们……认识?”
小嫂嫂在京城居然有认识的人!?
萧筝也很是诧异:这位小姐与小弟妹一眼瞧来倒真是生得相像,不过怎么瞧都是小弟妹更招人稀罕。
苏晚宁看向项云珠,笑了一笑,道:“我们在东岳庙市见过。”
正当此时,老板娘端着一盘镯子由后堂走进了前厅来,客客气气地对苏晚宁道:“苏小姐,这是昨日才打磨好的镯子,全都给您端过来了。”
苏晚宁面露喜色,不再理会孟江南,转身挑镯子去了。
项云珠则是好奇不已地朝孟江南耳畔凑来,小声道:“小嫂嫂,她是谁人家千金呀?”
孟江南摇摇头。
她并不知晓。
只听项云珠又道:“小嫂嫂你比她好看。”
萧筝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
突然就被一通夸的孟江南:“……”
她怎能与那位小姐相比?单就出身,就是比不了的。
孟江南并未在这首饰铺子里待上多久,向漠北与宣亲王妃已经给她准备了很多头面,她平日里用得上的来回也不过那些件而已,无需再买。
她们从首饰铺子离开时一辆马车在铺子外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一位身着月白色道袍外罩一领深青色氅衣举止儒雅的中年男人。
是苏铭。
苏铭才走进铺子,苏晚宁便发现了他,愉悦地唤他道:“爹您来了,您来瞧瞧女儿给娘挑的这对镯子成色如何?娘可会喜欢?”
苏铭走近,将她挑中的那对翠色镯子拿起来细细瞧了一番,点点头,和蔼微笑道:“只要是你精心挑选的,你娘她定会喜欢。”
苏晚宁更愉悦,将镯子递给了老板娘,“老板娘,替我将它们好生用锦盒装好。”
将镯子递给老板娘后,苏晚宁又看向男人,好奇地问:“那爹呢?爹方才去取给娘亲的生辰礼物,可有取到了?”
苏铭颔首。
“可否让女儿瞧瞧?”苏晚宁有些兴奋,还轻轻抓住了苏铭的衣袖,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这是在父亲面前,苏晚宁才敢有这般举止,若是在苏夫人面前,她是断断不敢的。
“你呀。”苏铭宠溺地看了女儿一眼,然后从广袖中拿出来一只小小的锦盒。
192、192
锦盒只有苏铭的小半个巴掌大,但小小的盒面上却绣着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景致。
绣工精细,可见便是这小小的锦盒,也是苏铭精心挑选的。
苏晚宁将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锦盒里是一对不饰金银的珍珠耳坠,皮光亮泽,隐有流光泛其上。
苏晚宁看一眼后抿嘴轻轻笑了,尔后凑到苏铭身侧,小声地问他道:“这是不是爹前阵子出门时特意给娘寻回来的呀?”
她可是看得出这对珍珠是爹亲手打磨的,否则谁个铺子将耳坠打磨成这般不甚平整的模样,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就数你聪明。”苏铭在女儿面前并未隐瞒,他接过苏晚宁递还给他的锦盒,亦看过盒中的珍珠耳坠才将锦盒给阖上,“东海珍珠,虽比不得南海珍珠,但也是极好的品相了。”
苏晚宁点头:“只要是爹送给娘的,娘都当宝贝似的喜欢!”
听女儿如是说,苏铭的眸中多了一丝柔情。
回府的马车上,苏铭递给苏晚宁一盒蜜饯。
苏晚宁眸光一亮,欢喜地接过,“谢谢爹!”
苏夫人对女儿管教甚严,言行举止皆不能有差,只有在父亲面前,苏晚宁才敢露出小女儿家的一面。
蜜饯是苏晚宁自小就喜爱的甜食,不过在苏夫人的管教之下,她鲜少有机会能吃到这些零嘴。
看着欢喜的女儿,苏铭面露宠溺,“在家时还能这般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一般,日后嫁了人家,可便不能再像这般了。”
苏晚宁努努嘴:“嫁人有甚么好的,女儿才不要嫁人,女儿想一辈子都在爹娘跟前尽孝。”
苏铭笑:“泽华你也不嫁?”
苏晚宁双颊骤红。
只听苏铭又道:“泽华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儿。”
“哎呀爹!”苏晚宁已面红耳赤,一副娇羞的模样,急道,“好好儿的怎么又说到他了。”
“好好好,不说他。”苏铭自是顺着自家女儿。
谁知这般苏晚宁亦不乐意,只见她既羞又臊还带着些委屈地看着苏铭,欲言又止。
苏铭虽是男子,但对女儿却比家中夫人更为了解,因为他从不似家中夫人那般全然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管教女儿,而是愿意安静耐心地听女儿自己的想法,所以苏晚宁自小到大,但凡有心事都会与苏铭说,难过了或是委屈了,大多时候也都是在苏铭面前才倾泻自己的情绪。
自然而然的,女儿家的心事她大多也是与苏铭吐露。
譬如,有关宋豫书的。
苏铭也不着急,只温和地看着她。
苏晚宁捏紧了自己手中帕子,低下头看向盒子里的蜜饯,声音低低道:“娘不喜欢他,不会同意的。”
苏晚宁其实很不明白,明明宋家哥哥样样都好,为何娘偏偏就不喜他。
“那宁儿自己是如何想?”苏铭看着苏晚宁,神色和蔼,语气温柔。
苏晚宁将帕子抓得更紧,抬眸看了苏铭一眼便又垂下眼眸,声音更低:“宋家哥哥很好。”
“你娘那儿,我自会与她说。”苏铭看着娇羞的女儿,目光更为温柔,“断不会让宁儿嫁与不喜欢的男儿。”
苏晚宁耳珠子红如滴血,但此刻她却不再只是低着头,而是挽住了苏铭的胳膊,羞赧又欣喜道:“爹对女儿最好了!”
苏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看她笑得欢喜,心都变得柔软了。
“对了爹。”苏晚宁忽然想到什么,“爹可记得女儿与爹说过的,那个与女儿一眼瞧着的时候很是相似的娘子?”
苏铭颔首。
正旦那日。他从宫中回府,苏晚宁便与他说了白日里在东岳庙市上的见闻,说及她遇到一名模样与她很是相似的小娘子时,苏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在静江府遇到的孟江南。
“女儿方才又见到她了,就在方才的铺子里。”苏晚宁道,“她离开与爹到来就前后脚的事情,爹若是早一会儿到的话,便也能见到她了。”
“看来宁儿与她很有缘。”苏铭微笑道。
“女儿也是这般觉得。”苏晚宁笑着点头,“若是再能遇着她,我应当交下她这位朋友,爹觉得如何?”
“能与有缘之人成为友人,自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对于女儿想做的事情,苏铭大多时候都是鼎力赞同,即便是反对的事情,他也不会如苏夫人那般态度强硬,而是会与女儿分析了其中利害后再让女儿重新做决定。
也正因有他这么一位亦师亦友的父亲,苏晚宁比绝大多数的闺阁千金都要通透明理。
“都说娘能嫁给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女儿也是这般觉得的!”苏晚宁愈瞧苏铭愈觉得他是这世上最明理最好的父亲。
单单是他不会为了他的仕途之路而强迫她嫁给她不喜爱的人这一点,他就比很多父亲都要好。
“你们都说错了。”苏铭隔着衣袖轻握着袖中的小锦盒,语气柔和,“是我修了三生的福气,才有幸娶得你母亲为妻。”
苏晚宁哪怕心中不认同,嘴上却不敢有反驳,倒是晃了晃苏铭的胳膊,黏着他道:“爹呀,趁着今日您休沐得闲,咱不着急回家,到云雾楼坐一坐,您再给我好好讲讲您与娘年轻时候的事情,好不好?”
苏铭失笑:“你这孩子,是将我与你娘年轻时候的事情当成说书来听了?”
“可比书中的故事要动人多了!”苏晚宁肯定道。
“便依了你了。”苏铭又轻轻拍拍苏晚宁的手背,“正好你母亲喜爱云雾楼的春点,回去时给她捎一些回去。”
“爹真是无论到哪儿都念着娘!”
苏铭只笑不语,并不否认。
若无菀妹,便不会有如今的他,他是在月老面前起过誓,要生生世世待菀妹好的。
自入了二月开始,城南市肆与城东市肆就比城西与城北两处市肆要热闹许多,因着进京赶考的举子们若是租住不到京城东南方向棘闱附近的宅子或是客栈,便会退而求其次,来到城南或是城东市肆寻落脚之地。
尤其是寒门学子。
眼下春闱在即,棘闱附近的客栈普遍抬价,至于空置的宅子目前还能赁到,但拮据的寒门学子本住进抬了价的客栈就已捉襟见肘,那些空置的宅子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甚至大多寒门学子舍近求远,为了省下银子,宁可到城南或是城东市肆寻客栈落脚,如此一来在入棘闱考试的前一夜他们便没有歇息的时间。
饶是考前不能歇好会大大影响考试时的思维,可高抬的客栈价格着实是他们承受不来的,也唯有这一选择罢了。
幸而眼下离春闱还有十日,城南与城东市肆还能随处找到能够落脚的价位适宜的客栈,若是再晚几日,怕是连这两处市肆的客栈都被赶考的学子给挤满了,届时便是真正的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些住不起棘闱附近客栈的寒门学子们也只能这般来宽慰自己。
萧筝看着那些肩上挑着两个大筐子、筐子里装着笔墨纸砚铺盖细软等物事或是挤在客栈柜台前又或是在街上边走边寻找着适合落脚客栈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