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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江南旋即愣住,这才发觉过来他是在故意套她的话!
“我还从不知晓小鱼会作画。”向漠北的手在她的腰间摩挲,语气轻轻,“且还作得不错。”
“……”孟江南看着他仍捏在手中的那幅小画,尴尬得不知所以。
向漠北不再说话,孟江南也脑子嗡嗡地只想着如何从他手中将那幅小画给抢回来,待她回过神时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裳已被向漠北解得只剩下贴身抹肚,他的手仍贴在她腰上,却是再无衣物阻隔,他微微粗糙的手每一摩挲她的腰她便觉浑身软麻。
而他身上衣裳依旧整齐如斯。
她抬眸看他时,瞧见他嘴角边上的浅浅小梨涡,就像她为画上男子所绘的那般。
他双眼微弯,含着笑的墨色眸子里烛火明亮,像燃着欲。望。
忽地,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床榻,将她轻轻放在了柔软的被褥之上。
看着目光灼灼的向漠北,孟江南的心怦怦直跳,只见她红着脸抬起手扯下了他头顶的白玉发簪,他如墨缎般的青丝瞬间垂散而下,落在她的心口之上。
她将玉簪放在枕侧,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如她所绘小画上的女子那般,主动在他其中一边小梨涡上落下一吻,晕在双颊上的绯色更浓更重,细声细气道:“画他们之时,确是将他们当成了嘉安你我了。”
向漠北心尖一软,俯下身来,覆上了她的唇。
他原本紧拿在手中的小画不知何时自他手中落了下来,正正好落在亦不知何时从床沿上滑落而下的腰带上。
孟江南这会儿全然不知向云珠已将每一本话本子里她觉得画面美妙的那一页都摊开了来,摆了满桌满地,最后叉着腰站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
嗯……明天这些个都可以让小嫂嫂画下来!如此一来小嫂嫂绘插画的技法定能突飞猛进,届时为她所写的故事绘出小画来必得心应手!
至于小嫂嫂练手的这些个画么……就全都送给小哥好了!反正小哥都会喜欢。
嘻嘻嘻!
于是原本一心想教向云珠开心些的孟江南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每一日除了早晨抡拳跑院子之外,午后便是被向云珠拉到她屋里画画画。
正当孟江南以为自己要维持这样的日子直至来年开春向漠北进京参加春闱时才能结束时,驿站信使送来了一封信。
一封从京城来的信。
信使并未告知此信是何人所寄,因他也不知,只知是从京中而来,信封上也不见落款,唯见署名。
向珩亲启
不是“向漠北”,亦非“项珩”,而是“向珩”,即便未有落款,孟江南在从驿使手中拿过信时不难猜得到这封信来自宣亲王府。
珩是向漠北的本名,向是他隐姓埋名到静江府来时易的姓,之所以不用“项”姓,想必是尊重他而今的选择与身份,不用“漠北”而用“珩”,怕是在提醒他莫忘了自己还是项氏儿郎。
会这般来署向漠北之名的,除了宣亲王府中向漠北的亲人,孟江南再想不到他人。
她给前来送信的驿使道了谢,低头看了拿在手中的信好一会儿,才关上门转身往宅子里走。
宣亲王府从不会给向漠北来信。
自从他离开宣亲王府,离开京城,到这偏远的静江府来居住已经将近四年,宣亲王夫妇不曾来过一封信,更不曾派人来打听过一句消息。
并非他们不挂心不担心,而是他们不敢,不敢有丁点会刺激到向漠北的举动,他们想要知晓自己这个儿子的消息,唯能在暗地里,悄悄的,不教向漠北知晓。
如眼下这般堂而皇之地经由驿站信使之手将书信交到向漠北手中的行为,还是头一回。
因此当向漠北自孟江南手中接过这封自宣亲王府远寄而来的书信时他不免心有诧异。
若照以往,依他脾性会一眼都不看便将其丢进火盆之中或是以烛火将其点燃,而今他拿着这封书信的第一反应也是要将其扔进炭盆里,但看着站在他身旁的孟江南,他并未这般做,而是紧紧蹙了蹙眉后慢慢将其打开,取出整齐叠放在里边的纸笺。
纸笺上只写着短短几行字而已,孟江南并不打算窥看,正要离开,却被向漠北拉住了手腕,让她离开不得,只能留在他身旁。
向漠北一眼便将纸笺上所写看罢,他眉心紧拧,喜怒难辨。
须臾,他将手中纸笺转了个方向,递给了孟江南。
孟江南愣了一愣,看了他一眼后才慢慢抬起手来将纸笺接过。
纸笺上的字看得出出自男子之手,风骨自成,字里行间尽是温和,短短几语祝贺了向漠北中了静西解元,下接一句即接“今冬尤寒,务必多添衣,万莫让寒意侵骨,开春再见”,款款为长兄切切。
可见这封书信是来自向漠北长兄项璜之手。
很寻常的一封信,无非是祝贺向漠北考中举人,再叮嘱他注意身子,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可孟江南看罢之后,总觉这封千里迢迢而来的家信不该如此简单,其中必含他意。
嫁给向漠北将近一年,哪怕他们并未事事都与她提说,孟江南依旧能自己悟出些事情来。
譬如眼前这一封看似寻常的家书,她能猜想得到它是向漠北到得这静江府来的这么些年收到的来自家中的第一封信。
而宣亲王府既然会忽然给他寄来这么一封信,绝不会仅是恭贺他叮嘱他注意保暖而已。
孟江南一整日都在想宣亲王府这封家书之事,便是入了夜熄了灯躺在床上,她仍在想着此事,迟迟不肯睡觉。
嘉安中举是九月初的事情,而今已是十一月末,就算京城与静西相去甚远,宣亲王府也不至于过了一月才收到嘉安中举的消息,宣亲王府的信驿站绝不敢怠慢,路上绝不会花掉一个月的时间,可为何这一封道贺的信偏偏来得这般迟?
是不喜不愿嘉安再入棘闱么?
应当不会,从小满以及楼先生他们的反应看得出来,他们是希望嘉安再入棘闱的。
那这封书信在这将要过年之时送到嘉安手上,当真只是纸笺上所写的那般意思而已?
心里默默想着各种可能,倏地,孟江南想到了什么,微睁大了眼。
是了,过年。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我太难了,3更在路上,等我!
164、164(3更)
院子里的风灯在寒冷的夜风中轻晃,映在窗户纸上的光线昏昏黄黄摇摇晃晃朦朦胧胧。
躺在床上隔着帐幔,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得到门窗方向有薄薄的光,瞧不见自己枕边人。
屋子里的炭盆掩了火,但软被里捂着两个人的温度,暖融融的。
孟江南侧了个身,凑近身侧的向漠北,抬起手臂摸索着搂住了他。
向漠北察觉到她朝自己凑近之时便也伸出手来,亦朝她转过身来将她揽进自己怀中,低低沉沉的声音在静寂的冬夜里轻轻响起:“怎么了?睡不着?”
“可是我吵醒了嘉安?”孟江南将脸靠在他胸膛上,深深嗅着他身上的清淡药味,轻声问。
“不是。”向漠北微微摇头,“我尚未睡着。”
“嗯。”孟江南轻轻应了一声,朝他凑得更近。
孟江南一直觉得这男女之事极为羞臊人,因此哪怕她喜欢极了向漠北,也鲜少会主动贴近他,在床笫之事上的主动就更是少得可怜。
与向漠北同床共枕结为真正的夫妻这半年来,她已经大致了解了向漠北在这男女之事上的喜好与习惯,他是受不得她主动亲近他的,无论夜里还是白日,但凡她过于亲近了他,他便总忍不住地欺负她,若是有如她此刻这般的贴近,他多半是要将她狠狠按在身。下的。
往日里孟江南从不敢招惹他,但此刻她却只想要更亲近他一些,哪怕他将自己按在身。下将自己欺负到哭,她也愿意。
然而今夜的向漠北却异常冷静,对于她的靠近,他只是拥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背而已,并未有多余的举动。
忽尔,向来羞赧又乖巧的孟江南抓上他朝上的那一侧肩,将其用力朝床榻放下按去的同时她整个人坐起了身,就坐在他身上!
向漠北怔住。
黑暗之中,他们看不见彼此的眉眼,只能隐隐约约瞧见彼此朦朦胧胧的一个轮廓而已,向漠北感觉到他身上孟江南浑身紧绷且双手紧紧抓着他胸口衣襟时只听她声音轻颤道:“嘉、嘉安,今夜……我来。”
向漠北又是一怔,尔后轻轻笑了起来,低声应道:“好。”
孟江南本以为摸着黑瞧不见向漠北的眼睛她便能多一点勇气与冷静,可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平日里明明轻轻松松就能解开的简简单单的衣带,这会儿她愣是解了老半晌都未能解开。
非但未能解开,紧张之下反还将其打成了死结,使其愈发难解开。
正当此时听得向漠北沉声道:“小鱼可需将灯点上?”
向漠北真心觉着,若是照她这速度,怕是能解上半个时辰,届时他怕是已经被她挑起的烈焰给焚了身。
他可等不了那般久。
会要命的。
“不用!”孟江南一听向漠北道要将灯点上,登时急得将眼见就能解开的衣带给扯紧系得更死了。
她既羞又急,怕极了向漠北真会将灯点上,情急之下她忽然灵光一现,不再揪着他的衣带不放,而是摸索着找到他的单衣下缘,抓在手里后当即就朝上掀去!
莫名被自己的单衣罩到脸上的向漠北:“……”
偏生孟江南这会儿一心只想快些扒拉掉他的单衣,非但没有将手移到衣襟处来将衣领扩大好让向漠北的头先从衣服里脱出来,反是将衣服使劲往上提高,连带着向漠北两只还套在袖管里的胳膊不得不也抬了起来,用力得抖啊抖。
没想到自己的娇娇小娘子竟然给已经准备好的他整这么一出的向漠北:“……”
最后还是他自己将单衣给脱掉的。
为免孟江南又手忙脚乱尽添乱,向漠北十分干脆地将自己的下裳也一并褪了。
说好的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