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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宗梧闻言思绪稍远,疑惑道,“你怎么会和他们结仇?”
话音刚落,赤哲悄然抬手在宗梧肩头轻轻一按,暗地里眉毛动了动,示意宗梧不要多问。
宗梧见状忙拽回话题,继续道:“那隗锦曾对蛇妖谈及过类似于天龙的字眼,且他背后定有人在暗中相助,听他所言,貌似是依照某人的旨意,彻底将四海龙族架空,从而引渡一批新的龙族,再将其放入四海,替换掉上古龙族一脉。”
“他可提到是谁?”赤哲说。
宗梧缓缓摇头,眸光看向望舒,轻声道:“我们杀的这名蛇妖,只是其中四名护…法之一,但因其跟随隗锦时间最长,知道的消息也是最多的,但更深一层的,隗锦则并未多谈。”
“隗锦隶属东海,莫非是东海所为?”赤哲道。
此话刚出便被望舒矢口否决,“不可能,东海近年来被天界提拔,地位早就一升再升,他现在来清洗龙族有何必要?”
“况且……”望舒略一停顿,见宗梧与赤哲皆看向自己,这才缓声说,“四海局势虽然严峻,但说到底都是同属上古龙神一脉,虽然关起门来打地起劲,但决计不可能做出这种动摇自己血脉根本的事。”
“想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只需推出谁从中获益最多,那么此人就算不是主使,亦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宗梧沉声道。
“上古龙族一脉陨落,谁会获益?”宗梧眸光微动,看向二人。
望舒与赤哲只略一沉吟,便齐声道,“天庭?”
三人登时陷入沉默,屋内落针可闻。
望舒心中惊惧,天庭竟是这么早就开始着手处理龙族了?
那么一切都比他所想的要更为复杂了,上一世,无论宗梧是否是蛟,他都已被天庭视为眼中钉,迟早要被除去,而那些最后反叛的龙族,说不定,都是这“万妖宫”引渡而成的虚假龙族。
那宗梧被灭口,究竟是因为他的蛟身,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望舒……?”
望舒心思杂乱,一时出了神,直至宗梧喊了数声才迟迟反应过来,茫然地应了几声。
宗梧无奈,重复道:“那隗锦曾提及引渡鳞族化龙的方法。”
“嗯?是什么?”
“一是在珞珈山设下开天阵,打开天门,引雷劫至珞珈山,淬成龙骨而化龙。二是引鲤鱼一族去黄河龙门,由龙门烧去鲤尾化龙。”宗梧顿了顿,“他们好像打算一同进行。”
望舒呼出一口气,缓缓道:“雷劫由天道而设,感应万物而生,哪里是想渡劫就能渡劫的?”
“阵法。”赤哲摸着下巴,忽而出声道,“或许他想用那阵法引来雷劫。”
“不可能,世间还没有人可以扭转天道旨意。”望舒摇头道。
“现在当然没有这样的人,所以那阵法来历咱们还得弄清楚才是。”赤哲欣然颔首,说完便起身伸了个懒腰,做到一半忽而面色一变,嘶地一声倒吸口凉气,忙以手揉后腰。
“怎么了?伤口还疼?”望舒吓了一跳。
“没啥,腰撞到了柱子上,估计明儿得淤青上了。”赤哲龇牙咧嘴地揉了片刻,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这身体太过娇气,若是我那原身……柱子断了我都没事。”
望舒起身想去柜子中找点药膏,那厢赤哲已经慢吞吞地走出了屋,顺带为二人关上门,紧接着夜色中悠悠传来赤哲的长吁短叹,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早知道该多留一晚那小雪妖,嗳——不像有人还能鸳鸯共枕,我这孤家寡人怎么上药啊。”
岿然坐在一旁的宗梧无奈起身,从望舒手中拿过药瓶,哭笑不得说了句,“我去给他上药,马上回来。”
望舒自无不允,送了宗梧出门,随后长出一口气,懒懒解开外衫搭在屏风上,自己则站在榻前向后一倒。
墨发四散铺就在赤红被褥间,更是称得他肌肤雪白,望舒望着床顶发了会儿呆,心道他们舅甥二人应当还有不少话要说,一时半会回不来,索性闭上眼打算小憩一番。
此刻夜已深沉,妖龙一事过后神经松懈下来,不由得便有些神思混沌,望舒半梦半醒之间竟是睡了过去。
耳畔传来细碎的呼吸声,夹杂着一道极为空灵且悠远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从一开始的喃喃细语渐渐飘至望舒耳畔。
“你生气了?”
“……”谁在说话?望舒隐约间听到一声低沉且带着几分笑意的男声。
“真不理我?”
望舒四肢犹如灌了铅,眼前一片黑暗,双手绞紧,好似在与谁赌着气,硬是倔着不去理会那说话的男子。
“不理我我就走了,我真的走了?”男子声音徐徐拔高,望舒很想睁开眼看看是谁,但这身躯的主人却是个十足的犟脾气,任那男子说什么都不理会。
许久的寂静,耳畔隐约传来水流声,这是在水里么?
那男人似乎真的离开了,望舒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压抑的寂静宛如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脖颈,让他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倏而,周遭巨震,望舒被颠地滚落在地,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上方便蓦地一声响彻天地的龙吟,裹挟着无尽怒火与煌煌神威铺天盖地地朝他笼罩而来。
望舒只感到心口巨震,气血上涌,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随后,眼前透出一丝光亮,只是周遭依旧黑暗,那光亮自他头顶蔓延而来,宛若无数只萤火飘然落下,望舒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身处于洞穴之中,左侧是石壁,右侧则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这是哪里……?
望舒双眸微眯,奋力向上看去,那光源离他太远,刹那间他只觉得自己宛如被人遗忘的弃物般,一股极为强烈的怒意涌上心头,令人身不由己地向那光源处冲去。
龙吟声不绝于耳,一声盖过一声,每一声都不尽相同,好似有五六只龙在齐声长吟,但这些龙吟之中却都掺杂着无尽怒意。
这是……在打架?
望舒越朝上游去,周遭水温愈高,直到他游至那光源处,才恍然发觉那光源竟是一颗龙珠。
望舒鬼使神差地伸手欲触那龙珠,指尖刚一触碰到,便有一股大力拉扯着将他往外拽去。
这是一个结界,有人将他困在结界里。
结界外,望舒睁开眼,入眼却是如同炼狱一般的血红场景,无数的断肢将水域染红,四周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尸体,浓烈的血腥味牢牢地裹挟住他。
而在他上空,一条黑龙猛地咬住一条黄龙的脖颈,黄龙拼死挣扎,而在他们身旁,则是缠斗在其一处的其余三条龙。
鲜血不断洒落入海,将这一片水域染红如血海,望舒呆滞地站在原地,直到那黑龙的莹黄瞳孔猛地看向他,望舒呼吸一窒,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望舒?”
宗梧的声音遥遥传来,与那龙吟声重叠在一处,却犹如一根浮木,将近乎溺死的望舒猛地从海中拽回了现实。
望舒一骨碌坐起身,惊魂未定。
宗梧正好坐在床榻,望舒起身的一刹那,他便伸出手去将人揽入怀中,望舒大口吸着气,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空落落的。
“望舒?做噩梦了么?不怕,我在这里。”宗梧一遍遍地轻唤着望舒姓名,宽厚大掌在他背脊之上温柔轻抚,带着淡雅药香。
望舒侧过身,双手抱着宗梧左臂,隔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动作僵硬地抬起手抹了把脸,放下时却身子猛地僵住。
掌心都是鲜血!
望舒大叫一声,身子向后仰去,宗梧措手不及,下颌磕在了望舒后脑,登时口中漫开一股血腥味。
宗梧顾不得唇上伤口,忙将望舒牢牢禁锢在怀中,口中一遍遍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望舒喘了许久才再度颤巍巍地举起手,咽了下口水,凝神看去,却见那掌心竟是一丝血迹也无,仿佛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觉。
“幻觉……”望舒喃喃低语。
“对,是幻觉,都是梦罢了。”宗梧抱紧望舒,一遍遍地在他耳畔低语。
望舒看着自己那只手,心中升起一股未知的恐惧。
这究竟是在提醒他什么,还是在威胁他……
望舒这番离奇动作着实骇到了宗梧,宗梧也不敢轻易追问,生怕触到了望舒,只将人抱在怀中,手掌轻抚他脊背,一盏茶后,宗梧才感觉到怀中的人放松了下来。
望舒回过神,才惊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我刚刚……”望舒极为缓慢地开口,声音沙哑,“梦到了上古时候那场战役。”
“嗯?”宗梧搂紧怀中人,指尖拂过望舒耳畔青丝,将其温柔地捋至耳后,露出月色下望舒那精致且清雅的脸庞。
“一片血海,全部都是尸体,黑龙发了狂,在残杀他的手足……”望舒回忆起梦境中所见,依旧心有余悸,黑龙与金龙缠斗在一起,鲜血如雨般洒落,四周都是尸体。
“其余三条龙似乎也意见不合,黑龙占尽上风……”
“没事了,黑龙最后失败了。”宗梧蜻蜓点水般吻过望舒鬓发。
“但……我为什么会看见那些,我是谁……?”望舒依旧有些费解,那被结界困住的人是谁?
“不要多想了,你只是累了。”宗梧温柔地梳理望舒青丝,缓声道:“梦境里是会记忆混乱,你只是个旁观人而已,是你想太多关于龙族的事了,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望舒微微侧头,看向宗梧。
宗梧笑着道:“来,现在多看看我,待会儿做梦梦到我。”
望舒深吸一口气,抬起指尖,葱白指腹覆上宗梧的唇,轻柔地拭去血珠。
宗梧牵起望舒的手,微微一笑,动作间牵扯到唇上的伤口,再度涌出一股血珠。
望舒想了想,俯身凑近,二人双唇愈来愈近,直至鼻息可闻。
宗梧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望舒悄悄探出舌尖,轻巧地刮去宗梧唇上血珠。
宗梧:“……”
宗梧登时浑身一紧,脸一路红到脖子根,“还……还要继续么?”
望舒心道,这么纯情的宗梧还是头一回见,往后脸皮厚起来了,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