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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要帮我们?我们与龙族结下怨仇,他这样出手相助,难道不怕也与龙族结仇么?”
“羽族本就与鳞族不太合得来,说不定咱们伤了那龙族太子,这凤王还得感谢我们呢。”望舒将手上白玉杯放下,指尖轻点桌面,发出“哒哒”声。
“我看未必。”宗梧凝眉思索,“如果这凤王当真痛恨龙族,那这杯子上为何会有龙形图样?”
望舒哂然一笑,无所谓道:“说不定是为了喝完以后就摔了。毕竟你可看到了,这羽族宫阙如此巍峨,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当王的,摔几个杯子又能怎么样?”
“不。”宗梧面色沉重,缓缓摇头,“这玉石乃是海中之物,名唤月光石,只有在极深的海域中才能找到,我幼时曾在……那人宫殿中看到过,因一时失手打碎了一个,落了一顿打,若不是我大哥,恐怕我早就被打死了,故而我对这种石头十分熟稔。”
望舒应声思索道,“那人”应该就是北海老龙,“这玉石很罕见么?说不定是有人赠予他的。”
“但这上面又为何要镌刻龙纹?若我是那送礼之人,想讨好羽族凤王,应当要刻羽纹才是。”
“唔,说不准就是送来给凤王摔杯子的。”望舒起身走至宗梧身后,两手按住他肩,不由分说便将人提了起来,往榻上推去。
“欸!”宗梧猝不及防之下被仰面推倒,跌进软和被褥间,登时芳香萦鼻,羽族之王为火凤,故而一切饰物皆为赤焰红色,宗梧抬眼便是殷红纱幔,一时有些目眩神迷。
望舒踢掉了鞋,指尖一挥将两侧纱幔放下,遮住了榻间风光,转而将宗梧往榻里边推去,自己也挤了上去。
两人挨地极近,宗梧几乎能闻到望舒发间的清香,瞬间心如擂鼓,耳廓漂上一抹红。
“怎么……?”宗梧张了张口,话还未完,忽而被望舒一把捂住了嘴,紧接着望舒那张精致秀雅的面庞不断靠近,几乎鼻息可闻。
宗梧霎时身子一僵,有些不自在地微微拱起腿,望舒却当他要躲,忙将腿压在宗梧腰腹上,整个将人牢牢按住。
宗梧呼吸急促地看着眼前人,望舒微微侧头,朝外头努了努嘴,紧接着竖起一根手指凑嘴边,示意噤声。
宗梧霎时冷静下来,忙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望舒静待片刻,直至窗外风声微动,屋内逐渐昏暗,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宗梧腿脚发麻,望舒这才稍稍起身,松开了手。
“刚才外面有只鸟,想来是他们的眼线,不可多说。”
宗梧仰面而躺,望舒俯身相依,两人面颊几乎相贴,望舒轻声靠着宗梧耳畔说道。
宗梧只觉得耳根发热,忍不住道:“什么时候……?”
望舒略微抬起身子,卸了压在宗梧身上的力,伸出手去,指尖轻撩起纱幔,露出一条缝,匆匆朝外瞥了一眼,答道:
“我拿起茶杯的时候,它就来了。赤哲那边应该也会派鸟去。”
“会是凤王的人么?”宗梧悄声问道。
“应当不会,凤王若是想针对我们,完全可以直接下手,没必要遣人来偷听,况且我们来时,他就在大殿上,却不召见,想来也是没什么好问的。”
“那这羽族,莫非还有另外一派势力?”宗梧眉头轻蹙。
“羽族与其他族类不同,能当羽族之王的,唯有凤凰一脉,而凤凰素来不与外结亲,渐渐地便化生出两脉,一脉为火凤,也就是如今的凤王。”
“那另一脉?”
“另一脉为白凰。”望舒顿了顿,坐起身子,思索道:“如今羽族中,白凰有两位,应当是她们那边的人。”
宗梧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们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
“我也这么想。”望舒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霎时好看。
“先睡吧,养精蓄锐,明日才是重头戏。”望舒挥手间褪了外衫,只着一身雪白里衣,青丝散落枕间,仰面扯过被褥,阖眼呢喃道。
“为何?”
“明天,凤王会来见我们一面。”望舒出了口气,阖眼入睡。宗梧虽是不明其中含义,却也依言入眠。
月上柳梢,月光轻柔似薄纱,笼罩住流火宫前的那一棵参天梧桐。
流火宫漆黑一片,夜色下分外寂静,一名白衣男子赤足斜倚在梧桐树下,一头墨发披散垂地,清冷月光洒落在他面上,称得额间火纹熠熠生辉,恰如火焰流动。
男子足下踩着一条赤龙,龙身缠绕在梧桐树上,赤龙双眸黯淡,脑袋一搭一搭地抵在树枝之上,好似被抽去了魂魄一般。
白衣男子面色淡然,仰头看了眼明月,偏头不语。
倏而,一道轻柔女声响起。
“雩灵见过王上。”红衣女子一袭盛装,姿容俏丽,款款行礼。
凤王眼也不抬。
“我听闻今日羽族来了几位贵客,恰逢明日姐姐回来,按照我们羽族的风俗与待客之道,合该有两场盛宴,我心道既然这么巧,不如就并在一处,明日一起办了罢?”雩灵笑着说道,抬手挥退身后侍女。
“随你。”
“夷辛这几日也累着了,方才见到他时当真吓了我一跳,几日不见竟憔悴如斯,不如这宴会就由我来操办罢,权当给夷辛休息休息。”雩灵说话间不住去打量凤王脸色,见并无异状,这才往下说道:
“不然我天天在宫中闲着无事,回来姐姐又要说我了。”
“你若是闲着无事,下回便由你去天庭值事。”凤王双眸轻启,随口道。
雩灵掩唇,“我去了天庭指不定怎么弄得一团乱呢。”
“多与你姐姐学学。”凤王说完便不再看她,继续侧头望向天际一轮明月。
雩灵知道这么说来凤王便是同意了此事,当即心中一喜,也不在这里煞风景了,直接行了一礼,退下了。
凤王轻出一口气,朝着梧桐树轻抬手,掌心朝上,树间那赤龙便缓缓降低身子,将脑袋放在凤王掌心,双眸轻启,偏头蹭了蹭他掌心软肉。
凤王眸中情愫莫名,轻声道:“他回来了,你知道么?”
赤龙双眸微动,龙身挪动间摩挲树干发出轻微簌簌声,混杂着夜风恍若在回应着什么。
翌日,风清云淡。
望舒坐在窗边,双手趴着窗框,下巴抵在手臂上,望着远处金色云霞,懒懒道:
“住在天上也无趣,整日里就是这云卷云舒,不如人间有趣,四季轮换,风霜雨雪。”
赤哲与雪妖一大早便来了望舒的房间,此刻四人安安分分坐在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雪妖也学着望舒的动作趴在桌子上,拿了一个杯子在桌上滚来滚去。
赤哲与宗梧坐在桌旁,俱是一脸无聊。
“咱们什么时候走?”赤哲问道。
“约莫就这几日,这羽族水深着呢,咱们还是早离开早好。”望舒懒懒道。
望舒丝毫不敢轻视羽族,尤其是那凤凰。
上一世,宗梧声名远播权势滔天,三界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龙族地位水涨船高,可偏偏,总被那羽族隐约压制着,仅凭这一点,望舒便巴不得离那凤凰远远的。
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望舒自从踏入羽族地界以来,内心总是有一种焦躁感,直觉告诉他,羽族之中定然有什么秘密,他们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是不利。
望舒想了很多,若说夷辛是故意设局将他们引入其中,那夷辛也未免装地太好了,望舒感觉地到夷辛对他的关切与担忧不似作伪。
虽说有那么一丝滑稽,但有时候,直觉反倒是真相。
“依我看,咱们还是回你的三仙潭。”赤哲懒懒道。
宗梧闻言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
“到时候找个理由离开就行。”望舒话音刚落,外间一只小鸟忽而扑簌簌地飞了进来,落地时化作一名清俊少年,少年躬身说道:
“今日宫中设接风宴,殿下托我来邀几位贵客赴宴。”
望舒与宗梧,赤哲对视一眼,齐声道:“那就劳烦你了。”
雪妖迷迷糊糊地在两方之间来回打量,最后一头雾水地跟着望舒等人出了门。
一路上望舒本想与那少年搭话,未料那少年像根木头一般只顾闷头在前带路,任凭望舒怎么搭话都不回答,望舒只得泄了气,回头朝宗梧轻轻摇头。
少年将四人带至后花园,花园中假山嶙峋,四周环水,水声清冽,花团锦簇,两排分坐数十张案台,最前头摆放着三张王座,中间的王座上雕刻着金色翅状纹样。
四人来的尚早,花园中并无旁人,只有来来往往的侍从。
望舒与宗梧等人挑选了最靠后排的两张案几,坐下等待。
不多时,雩灵一身盛装,头戴珠翠,身姿窈窕款款而来,身后跟随者两排侍女,皆手执长灯与花枝,亦步亦趋地跟在雩灵身后。
雩灵看也不看望舒等人,径直走向王椅,随后坐在最左侧的椅子上,艳红衣摆拖曳在地,雩灵随手一抖袖袍,霎时满园花枝盛放,春风阵阵。
“听闻王上有客,我昨日被杂事缠身,没能亲迎各位,实在是我的失职,今日正逢我姐姐回宫,不如凑在一处,一起办场宴会。”雩灵巧笑着对望舒等人说道,素白指尖上蔻丹霎是惹眼。
“我们鸟儿就是喜欢热闹,贵客别介意了。”
望舒笑道:“有劳殿下。”
雩灵面色微动,饶有兴致打量着望舒,随后轻叹一声,故意道:“嗳,难怪夷辛总是要往下界跑,果真是有那么几分味道了,这羽徽显现后更是像。”
望舒不知雩灵在说些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自打她进场,望舒便敏锐地感觉到她似乎有意要给自己与宗梧等人一个下马威。
望舒转了转眼珠,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之时,忽而手背覆上一张温厚大手。
望舒侧目看去,只见宗梧抿了抿唇,却并未收手,反倒是握地更紧了,还得寸进尺地要掰开望舒的手指好指尖相扣。
望舒内心暗笑,面上不露声色,实则对宗梧这番动作受用至极,连带着看那雩灵都顺眼了不少,索性懒得与她讥辩,只笑笑不说话。
雩灵倒也不气馁,低头摆弄起自己纤长指尖,指腹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