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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客栈主人为何要对我们这么好?世人无利不起早,咱们对他而言,又有何利呢?”望舒指腹轻蹭簪身,喃喃低语。
宗梧合上眼,闷声道:“因为你很好啊。”
望舒闻言哭笑不得,只好先放一边,转身替宗梧掖好被褥,又随手将玉簪放在一旁,熄灭烛火,与宗梧相拥而眠。
翌日。
望舒走时,夷辛还想送些什么,直至望舒严词拒绝,甚至说要将玉簪也一并归还,夷辛才撇撇嘴,放了二人空手离去。
郁翠山离三仙潭不远,望舒直接捻决幻形,带着宗梧闪身到了湖边。
二人甫一站定,便见湖边骤然多了一座木质搭楼,周围四根木架上绕满红绸,随风轻扬,一派喜庆氛围。木架上亦绕满鲜花,湖畔一圈莲灯。
宗梧途径木楼时不住侧头,十分好奇,面色却是不显,望舒见状解释道:“塔夏城中有个小年节,这是在筹备水神祭呢,我原以为咱们赶不上了,没想到却是刚好,算算时间约莫也就是明后两天。”
宗梧颔首,不再多问,转身之际余光忽而瞥见一道人影,登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望舒顺着那目光看去,却见一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着布衣短打,赤足站在湖畔,正挨个俯身放下莲灯,男子单手挎着一个竹筐,筐中俱是颜色各异的莲灯。
望舒看了半晌,忽而出声喊道:“赤哲大哥?”
望舒声音不高,却足以让远处那人听见。
男子卸下竹筐,转身看来,正是赤哲。
宗梧嘴角轻抿,眼神发亮,显然是故人相见欣喜非常。
望舒笑了笑,与宗梧一道向赤哲走去。
赤哲见到二人先是一怔,旋即面上绽出一抹笑意,待望舒二人走至近前,才懒懒开口道:“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你们会休养好再启程。”
“治疗火毒刻不容缓。”望舒淡笑道,二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大哥几时回来的?可有遇到什么事?”望舒缓声问道。
赤哲会意,看了眼宗梧,笑道:“也是昨日刚到,闲着无事,正巧遇到城内水神祭,便自告奋勇来摆花灯了。”
望舒应了一声,赤哲便不再说话,只不时垂眼看向宗梧,嘴角含笑。望舒见势对一旁的宗梧说道:“君上,赤哲大哥还不知道你的新名字呢。”
赤哲:“嗯?”
宗梧闻言“嗯”了一声,转头看向赤哲,仰起小脸,一字一顿道:“我的另一个名字,叫那连苏,我叫那连苏。”
赤哲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望舒,望舒却是微微一笑,赤哲神色复杂,五指紧握又松开,抿唇笑道,“好名字。”
宗梧得了夸奖,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掩去眼角眉梢的喜悦。
赤哲含笑看着宗梧,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怎么了?有心事?”望舒问道。
赤哲叹了口气,思忖片刻,沉声道:“你还记得边玉晟么?”
“自然。”
“他死了,现如今襄屏江水君一位空缺,四海都在争那处,可惜此事牵扯到了北海皇子,引地天庭注意,故而此番那水君之位,天庭也要插把手了。”
望舒闻言面色一沉,水君一位素来都是龙族掌管,现今那天庭都敢光明正大地插手,想必在他们眼里,早就不将那龙族放在眼里了。
难怪天庭带走赤龙却不恢复龙池,想来也是不打算再从龙池里引入天庭了,这是要彻底收回四海之权。
“还有一事,龟老同我说,再过几日便会有北海来使,这使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猜想龙王是打算将…将那连苏调过去。”
北海来使?!
宗梧猛地抬头,与望舒面面相觑,各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诧。
第25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初时震惊过后,望舒很快便反应过来,道:“不碍事,既然多方势力都想要安插人手进去,那么必然会有人横加阻挠,北海尚未能一手遮天,此事还有待商榷。”
“但愿如此。”比起望舒的乐观,赤哲则是思虑更深,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比起那还在路上的北海来使,显然是自家水君回府一事更能牵动三仙潭的众妖。
望舒并未提前通知龟老他们回来一事,故而一切礼节从简,只在水君府简单摆了场宴,邀了几位相熟的人饮酒作乐。
宗梧本就不擅交际,自然而然地便由望舒作了主,赤哲亦算是在府邸中暂住了下来。经昆仑山一劫,宗梧对于赤哲也算是亲近了些许,不再若有似无地排斥对方。
望舒特意哄着素娘将自家珍藏的酒拿了出来,龟老喝地满面通红,望舒也挑着些有趣的讲,避开了昆仑山一事。
素娘与康凝只安静坐在一旁吃菜,不时附和几句,小柔许久未见,倒是更俏丽了,一袭淡蓝衣裙配上珍珠流苏,显得楚楚动人。
望舒本以为小柔与赤哲会有话相谈,不料二人却是发乎情止乎礼,看起来似乎并未有什么男女之情。
望舒一时也拿不准,之前赤哲那番模样,究竟是装的还是怎么。
宗梧虽不爱说话,只自顾自地坐在主位小口抿茶,望舒坐在一旁为其布菜,心中暗笑。
别看宗梧面上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桌下的小脚则晃得起劲,显然是十分开心。
一场晚宴,倒也算宾主尽欢。
水君府前,夜色深沉,街道两侧挂满红灯。
“小舒呀,嗝……”龟老面色酡红,醉意熏然,望舒上前要扶,龟老却拿拐杖一挡,笑道:“这一次辛苦你了。”
“哪里,都是赤哲大哥与我那好友相助,才能一路平安。”望舒笑着颔首。
龟老哂然一笑,摆摆手,“后天的水神祭,还是要辛苦你了,老头子不中用了……哎。”
“哪里的话,我瞧着龟老您还能再逍遥个千万年呢。”
龟老闻言哈哈大笑,胡子直抖,身形微摇,脚步有些不稳,望舒抬手一扶,龟老又将他轻轻推开,反倒是朝一旁的康凝说道:“凝儿,来,搀着我回家。”
康凝“哎”了一声,动作利索地搀扶住龟老,一双漆黑的眸子欲言又止地看向望舒。
“你先扶龟老去吧,明日我去寻你玩。”望舒看出康凝有话要说,缓声宽慰了一句。
康凝出了口气,神色略显紧张地看了眼望舒,脚步迟迟不动,龟老拄拐轻敲地面,康凝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搀着龟老出了水君府。
望舒站在原地,直至二人背影没入夜色之中才转身回屋。
方才康凝便一直盯着他看,却不上前搭话,望舒现如今细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冷落”了这位昔日好友多时了。
康凝算是为数不多与他能交心的好友,二人一同长大,情谊自是无需多言,但自从宗梧来后,望舒几乎整日都绕着宗梧打转,此刻静下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与身旁好友都有些疏离了。
望舒轻叹口气,心道还是要与康凝好好说说才是。
夜色深沉,宗梧早在宴散后便回了卧房,望舒思忖片刻,脚步一转,提着小灯踏上一处花园小径,去往后园亭台。
小亭中伫立着一道人影,望舒甫一踏入,那人便转过身来。
“这么晚了,不去休息么?”望舒将提灯挂在一旁,随手捻决,灯光骤亮,照彻整座小亭。
赤哲抱臂回身,面色凝重看向远处鱼群,沉声道:“我去法阵那儿看过了,情况不乐观。”
“怎么说?”
“法阵封印有裂纹,而这处法阵通往浮屠夜海,我担心是海妖复苏了。”
“海妖?”望舒怔住,“那处不是一个传送法阵么?难道还封印着什么?”
赤哲长出一口气,缓缓道:“那其实是一个封印法阵,通往浮屠夜海的一处牢狱,但海妖沉寂了数千年,都未有苏醒的迹象,我原先也是打算经过牢狱去往圣地。但如果海妖苏醒了,那就不能再走这条路了。”
“能否除去那海妖?”望舒眉头深锁,如果放弃了这处法阵,又不知要等待什么机缘,而宗梧身上的火毒无法等待。
赤哲放下手,负于身后,转而轻扬下巴,看向水面上那一轮明月。“没有办法,我不是它的对手,它原先是冥界的冥王,后因嗜杀成性,残虐百姓,为祸人间,才被天界派人镇压,此后便一直锁在浮屠夜海之下。”
赤哲每说一句话,便将望舒的希望陨灭一分,望舒心中焦急,忍不住问道:“那是谁镇压了它?能否放出消息去,再引天庭派兵剿杀?”
赤哲苦笑一声,“当初镇压它的人,已经被天庭处死了。”
望舒心一沉,垂首不语。
“镇压那海妖的,恰恰就是我蛟族的人,不过那人天资上乘,五百年便化而为龙,实力更是凌驾于一众仙家之上,可笑他满心欢喜,想通过为天庭办事来光耀我族。”赤哲嗤笑一声,话意虽嘲讽之意,语调却是悲凉。
望舒微微抬头,看向赤哲,隐约可见赤哲眼下泪光,登时抿唇不语。
“蛟族身为龙神血脉后裔,生来便得天道青睐,所有化而为龙者,无一不是实力登峰造极,却也由此引来嫉恨,终是颠倒黑白,一夕之间,我族竟成了那人人唾骂的卑贱血脉。”赤哲冷笑一声,压抑多年的愤恨终是有了宣泄的口子。
“镇压海妖,该是大功一件……怎会?”望舒不解。
“怪就怪在那人太想光耀蛟族了,他没有什么心眼,不会权术,只有一身的勇武,自是主动担下天庭各处的讨伐重任,只不过数百年,他却在鬼门关走了几遭,浑身上下,遍布疤痕。”赤哲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他所想的,无非是想将那些功劳累积起来,好向天帝讨要一份口封,能让蛟族在这三界之中有一处灵气充裕的宝地,以供繁衍与修炼。”
望舒轻叹一声,喃喃道:“狡兔死,走狗烹……”
“不错。”赤哲惨然一笑,“天庭从来就看不上他,甚至因为他那以命换来的功劳太多,而招致忌惮,最后海妖一役,天帝下令将那海妖囚在浮屠夜海,便是要让蛟族生生世世看守那海妖,永不得出。”
赤哲阖眼,隔了许久才缓缓睁开,亭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