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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澈走到灶台前,发现烧火凳不见了,再看地上的几根粗柴,转头问道,“你不会把凳
子劈了拿来生火了吧!”
云庭呛咳着解释道,“是啊,我一时找不到柴火,看它质地还可以,就凑合一下,咳咳咳!”
这一走近,秦澈才看清云庭的模样——稚嫩清秀的巴掌脸上,被浓烟熏黑了好几道,额头垂着的一缕头发有些黑乎乎的,轻轻一嗅,竟有烧焦的味道。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秦澈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你出去吧,免得一会把自己烧了!”
说着秦澈将云庭推了出去,认真地收拾着厨房。
转头,空中的夕阳悄悄落下,云雾缭绕的亭台楼阁仿佛被罩了一层金色的涟漪,格外美丽。
秦澈将做好的鱼汤小心翼翼地端到桌子上,侧身一看,不由得呆了。
九幽宫前的几株桃花树下,一抹白色的颀长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墨玉般的长发用银冠带起一条长马尾,镶着蓝玉的银簪横插别入,额前的两缕刘海随风飘着,顺着鬓发,两绺长发自然而然地垂在身前,其余则披在后背,隐隐约约看到白色发带。里面仍是三层白色单衣,外着银缎素衫,肩部绣着银灰色月牙,宽松的长袍仅用一抹白色束腰固定,更显清瘦。片片桃花掉落,只见他轻捻指尖,一朵桃花自然地落在手上,伴着夕阳的金色光线下,那人的嘴角仿佛勾出一丝弧度,仅此一眼,便让人再也移不开视线。
不知怎的,这一刻秦澈心里仿佛空了,好似如释重负一般,轻笑一声走了过去,将白狐裘盖在了那人肩上,“师尊,吃饭了!”
白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在桌边坐下,却是在偏头得=的时候勾了一下嘴角。
秦澈对他的反应早就不以为然,在看到那一抹笑的时候更是欣喜,这人嘴硬心软,从来就没变过,拿起碗来便埋头吃饭。
吃过两口后,他便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抬头一看,对面的人根本就没动筷,茫然地摸着碗。
该死!居然忘了他手指有伤,行动不便!
“师尊,我来吧!”
随即秦澈盛了一碗端到白逍面前,用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几下递到他嘴边。
白逍看着秦澈的动作,不禁愣住了,这样的待遇,是他从不敢奢求的,竟是真的吗?
“师尊!”
“师尊!”秦澈加重了声线再次喊道,那人方才回神。
“嘿嘿,师尊,看在我忙了一下午的份上,你就喝点吧,你看,我手都酸了“,说着吃力地活动了下肩膀。
本以为还要再费点周折,没想到下一秒,那人竟然就着勺子喝了一口。
果然,你还是没有变,还是那般嘴硬心软,肯吃就好。
夕阳西下,澄澈的湖面倒映着澈逍二人的身影。
白逍由着秦澈一口一口地喂,几口下来,他已然有些受不住了。
自从中了寒毒之后,白逍的胃口愈发差劲,几日不进食早已是家常便饭,像今日这般一口接一口地吃东西,着实是无法承受的负担。
那汤汤水水毫不留情地落入他伤痕累累的胃里,刺激着胃壁的伤口,火烧火燎,喝下去的鱼汤丝毫没有被消化,就那样死僵在胃里,随之而来的便是胀痛。
又是一口鱼汤送到嘴边,看着秦澈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拒绝,忍着胃里的翻搅再次咽下,在鱼汤滑进胃部的一瞬间,胃囊猛地一颤,痛得白逍登时抿紧了唇瓣,额头上顿时汗如雨下。
“来,师尊,再来一口!”
白逍觉得自己真的喝不下了,只怕再喝就要吐了,又不想扫了他的性,张口便道,“这些年……法术学的不怎么样……原来把心思都用在做饭上了……”
果然有效,秦澈听罢立刻将勺子放了回去,“没办法,陈煜挑嘴,试了好多,他都不喜欢,最后只有这鱼汤勉勉强强入了他的眼,所以我就拼命地学,每天变着花样做,怎么样,师尊,味道不错吧!”
秦澈只恨此时自己没长尾巴,要不然能翘到天上去,白逍夸他,这可是头一遭!
然而对面的人听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回了寝殿,宫门狠狠地关上了,只剩秦澈在风中凌乱。
这,这又是怎么了?我没做什么呀!莫名其妙!
不吃算了!
秦澈一气,拿起盘碗便走回了厨房,心中郁闷不已,拉过一个凳子便坐了下去。
“小师叔,你怎么了?刚刚不是挺开心的吗?”
声音惊动了一旁正在吃饭的云庭,出于好奇,他便随口问了出来。
眼下只有他们二人,秦澈也不隐瞒,便把事情经过和云庭说了个仔细。
听到最后,云庭“噗”的一声将饭喷了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天哪,小师叔,你还没说错话呢!怪不得师尊突然生气,你……”
“我怎么了?”
“你怎么能在师尊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呢?要知道,他变成这个样子,是谁害的?”
“可,可我只是随口一说,而且,那是事实啊!”
云庭用筷子狠狠地戳了一下秦澈的脑门,无奈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管是不是事实,这两个字在师尊那是忌讳,堂堂仙山掌门如今与凡人无异,而那人却用着他的法力修为,你让他如何不放在心上?”
是啊,我怎么忘了,当日自己废了他的修为,渡给了陈煜,再提起这两个字,岂非揭了他的伤疤?
“多谢提醒!”
云庭还未反应过来,秦澈早已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了。
九幽宫内——
白逍踉跄地走到一边,胃里胀得难受,但他不敢将手直接按上去,只能慢慢地顺着心口,企图将这阵反胃压下去。然而并不奏效,胃里猛地一跳,痛得他再顾不得许多,直接将手按在了胃上,突然的力道使得胃部受到了刺激,狠狠一搅,便有东西返了上去。
白逍迅速地拖出了桌底的痰盂,撕心裂肺地吐了起来,按在胃部的手因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白,根根血管暴露在外,指尖隐隐有血迹渗了出来。
“呕……呼……咳咳呃……唔呃……呕……咳咳咳……”
刚刚喝下去的鱼汤已然尽数吐了出来,夹杂着胃酸,呛得白逍咳嗽了半晌。
双手再次下压,却不曾想,“噗”的一声,金盆里的一抹鲜红映入了他的眼帘。
白逍自嘲地笑了笑,果然,这副身体,已经无用到这个地步了吗?
自己只是想陪他好好吃一顿饭,只是,一顿饭,而已,可你,又何必,说明你的心意?让我享受那片刻的谎言,你为我而做,终究都是奢求!想来你是真的爱他,即便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还是能随口而出他的名字,他的喜好,这正说明了他在你心里的分量,而我,怕是走不进你的心里!
事到如今,怨不得旁人,你的一番真心与感情,全部交给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他还不成熟,承担不了这许多,凭什么现在要求他关心你爱护你?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又有什么理由拖累他?
一切的期待、惊喜、失望、痛苦,都是你咎由自取,自然最后自己来承担。
白逍颤抖得掏出袖子里的盒子,轻轻打开,那龙玄丹正散发着金色光芒,而他,只是在此合上盖子,藏在了桌底的暗格,踉跄地躺到了床上。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那我宁愿不要!
胃里痛得钻心,像是被一张密密麻麻的针网覆盖着,所到之处皆是撕裂般的痛楚,他一手用力地抵在胃部,一手却重重地按在了心口,绝美的凤眼此刻疼得微微涣散,本就白皙的脸不禁又白了几分,嘴角仍在不住地上扬,滴滴鲜血从嘴角溢出,顺着下颌滑到枕头上。
虽在笑着,眼角却有泪滑了下来,重重地打在枕头上,混着血,勾勒出一朵朵鲜红的妖艳的花。
白逍嘴巴微张,胃里虽痛,但却不及心里的伤痛的万分之一。
我既选择将心给了你,便不会后悔。世间繁杂之事,何其多,不忍看到你伤神心烦,那么所有的苦痛,就由我一个人来承受,只希望你笑容依旧。
你不知道我在想你,是因为你不爱我,而我明知你不想我,却仍旧毫无保留地爱你,也许是傻,但我总是在期待什么,尽管是失望,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望,因为我爱你,所以才会期待,所以尽管会失望,也甘之如饴。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勇气与力量,在你需要的时候冲过去,无论结局如何,无论是否受伤,都是,我,情,愿。
胃中猛地一阵急痛,白逍嘴角不禁再次喷血,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够甜了吧,我的极限了!
☆、第二十八章
已至深夜,磨人的疼痛使得白逍反反复复被痛醒,而他,只是茫然地睁着眼睛,任由鲜血从口中流出,左手仍旧揪着着心口处的衣服,即便痛到浑身颤抖却固执地不肯发出一点声音,除了死按在心口的手越发用力以外,基本看不出他此刻的异样。
好看的凤眸茫然地望着上方的天花板,整个人宛如一条濒死的鱼一般,不知所措,毫无反应。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咎由自取,万般怨己。
这边,秦澈从厨房冲出,一路风风火火直奔九幽宫,因为过于心急路上连撞七人,然而他
无心过多停留,匆匆道了歉便再次狂奔。
好不容易跑到九幽宫,秦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轻轻来到门前,轻叩了几下门,柔声道,“师尊,睡了吗?”
连问了三声,屋内并没有回应。
秦澈并不敢贸然闯进去,毕竟自己有错在先,没有白逍的首肯,断然不能进去。
而在秦澈喊第一次的时候,白逍就听到了,若换以前,他定然及时回应,生怕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那人便走了;可是如今,那人就在门外,一声声地喊着自己,语气是那么小心翼翼,明明是期盼已久的,但真正得到后,却并不想如从前般回应他。
白逍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