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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玉洐君到底为何来恶罗,不过他有极大自信,只要入了楚狗的地盘,取折念便如探囊取物。
玉洐君:“但愿如此。”
商量好后,两人稍作休息。
客栈的小厮上了些饭菜,从昨晚奔波到现在,火焰也有些累了。
眼看天色渐黑,两人正准备入寝,隔壁却传来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这里是花楼,自然是夜晚热闹,如今华灯初上,来来往往的恩客络绎不绝,楼板隔音实在不怎么行,再加上两人五感极佳,隔壁的苟且之事,仿佛就在身边发生的一样。
火焰倒是听得面不改色,玉洐君可就受不了这种霏霏之音了。
终于,在隔壁女人的娇喘声混合着男人兴奋叫喊声,再一次传过来时,玉洐君坐不住了。
他面色比平常更冷,扫了一眼颇有兴味的火焰道:“吟之,跟我出去走走。”
嘴边勾了笑意,火焰看了眼发黑的天色,问道:“现在?”
玉洐君:“现在。”
火焰:“去哪里?”
他其实是想问这大晚上的出去吹那门子风?
结果隔壁突然又是一声惊叫。
玉洐君脸色彻底冷了:“见识。。。。一下鬼界风情。”
火焰忍住笑:“哦。”
21莲灯映暗河
恶罗有什么可见识的,两万年间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的玩个遍了,但火焰仍是乖乖的跟着北玉洐走,不发一言。
北玉洐也不认识路,专挑一些热闹的地方带火焰走。
华灯初上,恶罗街上热闹非凡。
大概是因为万鬼节的原因,大街上的鬼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来来往往往卖什么都有,两侧都点了不少花灯,照耀的如白日一般,平添几分诡丽的繁华。
火焰慢悠悠的闲逛,北玉洐渡步走在他后方,一时间倒也惬意。
玉洐君的样貌俊美如天神,一举一动飘飘欲仙,走在街上不时引起一阵骚动,旁边磨磨蹭蹭上来好几个想搭讪的女人,但一见他冷冰冰的气质又纷纷退却。
火焰咬了一口刚刚买的甜山楂,悠闲道:“师尊真是好艳福。”
北玉洐伸手拿走他的山楂,说了一句:“小孩子吃太多甜食不好。”
火焰皱眉道:“我又不长牙齿了。”
说着伸手去够。
北玉洐摇了摇头,低声道:“那也不能吃了。”
第一次在身高上尝到失败的焰城主不爽的眯着眼。
两人沿着街道逛着,不知不觉间走到河道口。
玉洐君走到一旁的小贩旁,回身问他:“要花灯吗?”
火焰凑了个头过来扫了一眼:“师尊给我买吗?”
玉洐君应了一声,又拿起一个莲花图案的灯:“这个如何?”
火焰一笑:“师尊选的,自然是好的。”
那卖灯的小贩是个油嘴滑舌的老鬼,一见玉洐君气质非凡,全身上下仿佛明晃晃的写着“有钱”,忙夸奖道:“这位公子好眼光啊!”
“我们家的花灯童叟无欺,做工精致,老鬼在这里摆了几十年灯了,整条河口的灯都没有我家的好,保证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然而鬼说的话就是鬼话,这一摊子花灯都做工粗糙,造型也歪歪斜斜,也就北玉洐手里那个勉强能看。
玉洐君也不在意,把灯递给火焰,“那就要这个。”
小贩贼兮兮的笑道:“公子,十片金叶子。”
北玉洐点头,去掏钱袋子。
然而火焰却把人往后一拉,大着声音问道:“你说多少?”
十片金叶子,够火焰在东绝最好的酒楼包三天的美酒佳肴,这老鬼是看玉洐君面生,敲诈外地人呢。
小贩:“十片,就是十片,我们家的灯质量顶好!你这小孩子捣什么乱?”
玉洐君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没犹豫的把钱递了过去,火焰气的想暴打这老鬼一顿,奈何现在的身份说话没什么份量。
回头一定叫楚狗拆了这老鬼的摊子!
两人提着这盏天价莲花灯来到暗河下。
恶罗的水皆是来自这条暗河,不似北海之滨的浩瀚壮阔,幽静河水静悄悄的流淌着,没有声息。
火焰放了莲花灯顺水流而下,明晃晃的暖色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半响,玉洐君问道:“许愿了吗?”
火焰:“许了。”
“恩。”
火焰笑:“师尊不问我许了什么愿?”
玉洐君侧目:“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火焰“哈哈”一笑,勾唇道:“师尊也是个仙门公子,怎的信民间迷信说法?”
玉洐君没言语,转过身又继续闲逛起来。
前方突然见一石桥立于河道中,这石桥十分怪异,竟是一座座人形的雕像浮在水上,用铁链穿颅连在一起。
暗河水不知深浅,石像身子沉在水里,只有头露了出来,面部朝上,雕了一张哭面,破旧肮脏,任人践踏。
北玉洐看了片刻,淡淡道:“这里竟是用人的头面当桥踏。”
火焰嗤笑,轻声道:“师尊可知这人是谁?”
玉洐君问道:“是何人?”
火焰不屑:“鬼界的大水鬼,赵河伯。”
玉洐君:“既是水鬼,相当于鬼界水官,为何被做成万人践踏的石桥锁在此处?”
火焰寻了个石阶坐下,慢悠悠的解释了起来。
原来这赵河伯,原是个在战乱中被淹死的人。
他心有不甘留了一丝残魂在世上,机缘巧合下,被上一任的鬼主:“青冥鬼王,楚逍”,也就是楚辞的爹捡了回来。
鬼王怜惜他可怜,将他这一缕残魂注入在一半牛半马头带犄角妖体上,赐他法力,从此,这个赵河伯就成了鬼王殿下的忠诚下属。
他生前被淹死,魂魄成了河中水鬼,又得法力高强的妖体,力大无穷。
当时的鬼王楚逍,在三界内人人闻风丧胆,赵河伯跟着鬼王四处征战杀戮,开疆扩土,战功无数,成了鬼王的得力臂膀,权利慢慢也越来越大,不仅掌鬼界之水,还拥有鬼王御赐兵符,能调阴兵遣鬼将。
鬼王得了赵河伯如虎添翼,一时风光,陆上水中没有他赢不了的战争。
正当这时,鬼王的妻子,楚辞的亲娘,怀孕了。
鬼王与鬼后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得知爱妻怀孕,鬼王自然欣喜若狂。
民间凡人怀孕,会请大夫号脉保平安,在鬼界,请的可就是巫师。
巫师占了一挂后直言:“鬼王殿下杀孽太重,这孩子怕是要遭天谴,不能平安出生,就算强行保胎,非死即残。”
夫妻二人闻此噩耗,悲痛交加,于是踏遍三界寻求破解之法。这一求,就求到了南庐仙山,南厌离道家门下。
当时正值战乱,人间瘟疫,颗粒无收,贫民凄苦,饥不果腹。
道家能力有限,南厌离道长便答应鬼王为他化解这一劫难,前提是鬼王要拿出大量的财力物力来接济苍生,多做善事,结善果,不可再造杀孽。
鬼王为了没出生的孩子,便真的金盆洗手,停止一切染血的战争,依南厌离所言,潜心向善,救济凡人。鬼后也开始每日吃斋饭诵经文为即将出生的孩子祈福。
可是这个赵河伯,却是个野心勃勃的鬼。
常年跟随鬼王东征北战,他杀戮心已极重,不让他打战就算了,现如今还让他去救济凡人?
好歹他也是一只恶鬼。
君臣关系,因为此事常有矛盾,生了间隙。
最终,赵河伯口不择言将鬼王惹怒。
鬼王虽没有杀他,却意识到他手里权利太大,生出了想收回兵符的想法。
于是接下来的几百年,鬼王和赵河伯明争暗斗,终于是撕破了脸皮,老话说的好,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赵河伯终是被鬼王打压下去,没收兵权了。
他落魄后满腔愤恨,将所有一切都怨恨到鬼后的肚子上,也是还没有出生的楚辞。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说不定现在的一切都还和当年一样。
鬼界不是重视这个孩子吗?
偏要他不能平安出世。
鬼后王宫本也是守卫森严,但王宫里却有活泉,活泉连着外面的暗河,对于赵河伯这只大水鬼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将自己的犄角割下,化成了一把利刃,趁鬼王外出,连夜到潜入了鬼后王宫。
鬼后这时已经怀了楚辞几百年,快要临盆,小孩刚刚成形在她肚子里,却未曾足年,就被赵河伯生生的活剥了肚子,鲜血淋漓。
鬼后当场殒命!
听到这里玉洐君微微心惊,他常年在北海雪月宫深居简出,纯洁如皎皎明月,少有接触这外界的龌龊事情。
北玉洐问道:“那小孩子呢?”
火焰懒洋洋道:“小孩当然活下来了,被赶回来的鬼王救了。”
“小孩可不就是楚辞吗?不然他能好端端在欢喜殿享乐。”
火焰又接着道:“后来,鬼王也郁郁寡欢的辞世了,楚辞将赵河伯的灵魂禁锢在水下,永世不得轮回。”
“又将石像刻成他的模样受万人践踏,唾骂,以此纪念他咯。”
北玉洐略一沉默,低声道:“天道轮回,终究还是悲剧。”
闻言,火焰一笑,眼角泪痣飞扬,面上显出几分与年纪不符的狠戾,他冷漠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稀奇,毕竟仇恨是这世上最长久的东西,会世世代代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