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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村明确记载的先祖,直到西施和阿青两位师祖,再往前去,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是了。”
东灵君神魂被吊在半空,被剑玉压制,身形狼狈,却依然笃定的说:
“春秋战国交替,在末法时代到来五百年前,那时本君还是蜕凡修士,未曾入蓬莱宗门,曾在吴越之地结庐修行,也有幸见过摇光君一面。
那时,摇光君门下出了叛乱,第三女西施与凡人相恋,闹出了仙家丑闻,摇光君使弟子前去捉拿叛女,最后却又不了了之。
你算不得摇光君门下正统,但以你这女娃儿所说,溯其本源,你依然是摇光君后裔,也难怪能得七星摇光相随。
也算是本君故人血裔。
本君劝你,莫要和这沈秋交往过甚。
他命不久矣,莫要被他牵连。”
听这诽谤,沈秋只是耸了耸肩,并不在意。
反倒是阿青听闻这些千年前的事情,就如听天书一般,待东灵君说完之后,阿青又问到:
“我如何能得知,你不是在信口胡说?千年之事,我又怎能分辨真假?”
“简单。”
东灵君轻声一笑,它说:
“本君之前和这沈秋小辈对战时,见过摇光刀,那灵物中神魂已散,只留下一丝灵韵,但依然可辨,那是摇光君的气息。
想来,当年末法劫数来时,摇光君虽拒绝了我蓬莱招揽,不欲和我等共谋大事,但也是打的将神魂存于灵物之中,以躲过末法劫难的想法。
可惜,摇光君命数不好,也没料到,这末法时代,竟长存一千余年,准备不足,陨落于时光消磨之中,真乃是大大憾事。
你这女娃儿,去将摇光刀带来,本君授你唤灵秘法,在这黑沙灵界,以灵气充盈,请出先祖灵韵残响,一看便知。”
阿青回头看着沈秋。
沈秋对她点了点头,将她心魂送回外界。
待阿青去取摇光时,沈秋在幻梦中看着今日突然活跃起来的东灵君,他问到:
“仙君,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本君只是不忍见故人血脉,被你残害罢了。”
东灵君闭着眼睛,随口说:
“沈秋,你与蓬莱为敌,已是命在旦夕,又是个死硬之人,本君劝不得你,也不想劝,但你此时打的是什么主意,本君一清二楚。
你不是自持正义公道吗?
本君便劝你,不要再把这等无关者扯入你的劫难之中。”
“哈哈哈,仙君说笑了。”
沈秋大笑道:
“在你蓬莱立下千年大计时,整个天下所有生灵,都已被你等拉入绝命险地,现在还反过来说沈某行不义之事,真是不要一点脸皮。
如今天下,手中握有灵气的,除了你蓬莱之外,就剩我一人。
如阿青这般,游离在两者之外的遗世隐修,世间就只剩下一两个独苗,不随沈某行好事,难道要随你蓬莱,残害人间不成?
如你所说,千年前,你等狗贼拉拢人家先祖共谋大事。
但摇光君看不上你蓬莱所想所行,断然拒绝,宁愿身死道消,也不愿随你等作恶。
这先祖都不去做的事,难道弟子还要去做吗?”
被沈秋一番抢白,东灵君也沉默下来。
似是不想和沈秋争辩这些事情。
不过,沈秋心中却有想法,他摸了摸手上拳套,又问到:
“仙君可否为我解惑,如你所言,摇光刀中,存有摇光君灵韵残响,那这天机无常,落月琴,还有百鸟朝凤枪这些有神异的兵刃宝物里。
是不是也有同样的仙家灵韵?”
“本君有何义务,为你解惑?”
东灵君冷笑一声,说:
“难道是因为你把本君‘招待’的很好吗?”
“你爱说不说!”
沈秋回应到:
“反正一会阿青带来摇光刀时,你要在此处授她秘法,而这剑玉幻梦,被我掌控,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
你教了她,不就是变相的教了我吗?”
“你!”
东灵君被气得睁开眼睛,对沈秋怒目而视,后者面无表情。
几息僵持之后,仙君叹了口气。
它说:
“本君还当真是虎落平阳,被你这凡尘恶犬所欺,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反正那些故人都已身死道消,只留灵韵残响,在这世间,徒留遗憾,也翻不出水花了。”
“本君苏醒时,曾听后辈说,这方江湖里,有通灵名刃传说。隐楼这千百年里,也在竭力收集天下宝物,不只是因为宝物难得,也不只是因为宝物有灵异之力。
这些通灵宝兵,都曾是仙家之物,能容神魂寄存,不受天地攫取,就如凌虚宝刃,如巨阙宝刃一般。”
仙君轻声说:
“你这凡人,是有大福缘之人,年纪轻轻,便得宝物随身。
若非一心一意和我蓬莱敌对,像你这样的人,也定是要被吸纳到蓬莱之中,为我千年大计献出力量的。”
“是啊。”
沈秋也叹了口气,回应到:
“当初在辽东,李君临就一个劲要把我和搬山带回蓬莱,那时候亏的是有折搬山留言警告,定了心神,没去蓬莱。
要不沈某,估计早就被任叔或者张莫邪,一掌打死了。”
“你以为那是好事?”
东灵君讥讽的笑了一声,它对于蓬莱会取得胜利这结果,没有丝毫怀疑。
它继续说道:
“你方才所说,不算错。”
“天机无常中,有墨家天机君的残响,而百鸟朝凤枪,曾是狂战天下的龙虎君的遗物,至于落月琴,它的来历复杂些。
本是常曦君的心爱灵物,在末法劫数刚生时,常曦君在月宫中不幸身死道消,整个月宫,都被天劫毁掉。
逃过一劫的烈火君便取这灵物。
那西域圣火教,便是烈火君的传承。
可惜,当年惊艳才绝的烈火君,如今也只剩下一缕心火遗世,却被无知凡人唤做千年圣火,整日祭拜,不过也还好。
凡人跪拜仙人,哪怕是尸骸,也是应有之意。”
说到这里,东灵君瞥了一眼用心倾听这仙家密事的沈秋。
他意味深长的说:
“这世间,如尔等一般硬骨头的凡人,终究是不多的。”
第426章 听东灵说那千年前的故事(上)
幻梦中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
阿青去取摇光,本该是一瞬之事,但在幻梦中,便留给沈秋足够多的事情,听东灵君讲过去的故事。
别说,这种听别人以第一人称吹牛逼的遭遇,其实挺好玩的。
尤其是这仙家密事,听的人很感兴趣,沈秋自然也不去理会东灵君的讥讽。
他说:
“仙君再讲讲呗。
虽说,你我之后,必有一战,你我之间,必是你死我活的下场,但难得此时仙君有兴致,不如多说一些。”
沈秋盘坐在原地,用手拄着下巴:
“就当是,给我这等无知凡人,讲述一下仙灵时代的故事。那些故事埋在仙君心中,无人可以诉说,就如仙君当年勇猛之事,都要被埋在黄土之中,未免太过可惜。
想来,仙君大概,也是寂寞的很呢。
不是我吹牛,沈某绝对是很好很好的倾听者,而且嘴很严,仙君不必有什么顾虑,开始你的表演吧。”
“你想劝降本君?”
东灵君冷声说:
“想都别想!
本君自修成真君之能,千百年间,何曾受过如此折辱,就如你所说,你与本君之间,只有你死我活的下场。
与你。
本君没什么好说的!”
“仙君刚才都露底了,就别装了。”
沈秋弹了弹手指,带着一抹欠揍的笑容,说:
“方才仙君所说,春秋战国交替,是于此前一千五百年的事情。
那时仙君还只是个蜕凡修士,换句话说,仙君修成真君之能,也就是末法劫数到来之前,五百年中的事。
与我辈凡人而言,五百年已经很漫长了,但对于仙君来说,哪怕只是弹指一挥。”
东灵君面色微变。
想要阻止沈秋继续说下去。
但他此时如囚徒一般,根本用不得妙法,只能听沈秋揭开他心中最惨痛的一处疤痕。
“这刚修成仙君之能,还没来得及在天下潇洒,没来得及享受仙道之妙,迎面就是末法劫数一拳打来。
头都要被锤烂了。”
沈秋眯着眼睛,侃侃而谈的说:
“这就相当于,一个穷小子,好不容易拼命奋斗,攒下了万贯家财,正想着给自己取个美若天仙的媳妇,享受一下闺房之乐。
再盘算着给自己修一处大宅,风风光光的回乡炫耀一番。
结果拼命赚来的钱,还没花一文,迎面就遇到了天灾人祸,裤子赔出去都是小事,却连命都丢了。”
他看着东灵君面若死霜的脸,便知道自己说中了。
他呵呵一笑,又说到:
“啧啧,沈某若是仙君,若是有这般遭遇,怕是心中愤恨难受的紧,怨天不公,怨地无情,恨不得把这天下人间尽数毁去,方得心中恶气消散。
也难怪仙君舍了心肠良心,要和蓬莱做这等千年谋算。
原来是心中有郁气不平。”
“闭嘴!”
自被拘魂到剑玉中,一向表现的非常淡定的东灵君,这会如恼怒一般,俊秀脸上,再无出尘之气。
眼神中带着几丝扭曲间,就真如身坠魔道。
他冷声呵斥到:
“你这无知凡人,莫要揣摩本君心思!本君必杀你沈秋!这天上地下,没人能救得了你!”
“嘁。”
沈秋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看着语气癫狂的东灵君,他说:
“或许千年前,能修的真君之能的你,是个惊才绝艳,让人佩服的人。但现在,东灵,你只是个失去一切,心中已被妄念吞没的可怜虫。
你早就死了。
在末法劫数到来的那一刻,真正的东灵君就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这个,只是个被不忿和恐惧撕碎灵魂,又被黑暗恶念胡乱拼凑起来的行尸走肉,一个苍白的可怜虫。
一个无能的胆小鬼罢了。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