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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把沈秋逗乐了。
他抓着百鸟朝凤枪,对眼前那白发老将拱了拱手,大声说到:
“谢将军抬爱!但沈某浪荡惯了,受不得军法束缚,将军快随我来!淮南王那边正欲杀进敌阵,还需援助。”
“赵彪,赵廉死不死,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老将军听到沈秋自称“沈某”,又观察了一下他身形,心下已有明悟。
他不以为然的,说了句在南朝堪称大逆不道的话,又对沈秋招了招手,战盔之下,脸上露出一缕笑容,说:
“老夫眼神不太好,你过来,让老夫好好看看你,老夫要看看,路不羁那夯货,隐姓埋名十几年,到底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弟子。”
听到这话,沈秋当即眯起眼睛。
他驾着马向前几步,在火把照耀下,观察着那老将身上盔甲和手中大斧的样式,几息之后,他语气狐疑的问到:
“阁下,莫非是天策军统帅,李守国大将军?”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那老将嘿嘿一笑,将手中大斧丢给身边亲卫,又学着江湖人的样子,对沈秋抱了抱拳,他说:
“正是李守国是也。
怎么?路不羁活着的时候,给你说过老夫的长相?让你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倒没有。”
沈秋如实说到:
“师父从未提及自己从军的经历,我是在他死后,才从故人那里听说了师父的过去,至于大将军的特征,是任豪盟主告诉我的。”
“哦,任豪小娃啊。”
李守国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说:
“我天策军出过很多豪杰,但任豪那娃儿一生所做之事,在我天策军中,也堪称数一数二,不愧是我天策军的好汉子。
你也是,沈秋。
你虽不是我天策军嫡系,但你师父是!
他的破军斧,还是老夫教的,这样算来,你也算是老夫的徒孙了。”
老将军拉了几句家常,眼见眼前北军崩溃,他摆了摆手,护在身边的亲卫立刻纵马上前,加入追击之中。
十几息后,这处地方,就只剩下了李守国和沈秋两个人。
这只军队,当真堪称立行禁止。
李守国下了命令,说周围不留人,就真的没有一个人留下。他们难道都不怕,沈秋是北朝探子,要刺杀李守国吗?
“沈秋,你老实告诉我,你那师妹,是不是我大楚最后王女?”
就在沈秋思索之时,李守国突然问了一句。
老将军脸上再无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端严肃,而他的自称,也非常有意思。
“我大楚?”
沈秋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他抿了抿嘴,对李守国说:
“大将军,大楚已经国灭二十五年了,你和你天策军,现在都是南朝臣子。”
“放屁!”
李守国一马鞭打过来,沈秋躲也不躲,任由那马鞭落在身上,打在手臂冰甲上,一点痛疼都没有,老头有些暴躁的对沈秋低声喊到:
“不是所有人都和赵虎那厮一样狼心狗肺!
你乃是路不羁弟子,自然知道,当年老夫让他去临安接少帝,移驾关中,本就是要让我大楚重新崛起!
却给赵虎抢了先,弄成现在这幅局面。老夫等大楚后人,已经等了十几年!
老夫这次亲来金陵,不是为它南朝来的,就是为你来的!”
李守国沉声说:
“你老实告诉我,范青青,到底是不是大楚王女!”
“你为何不问另一人?”
沈秋反问了一句。
李守国冷笑一声,说:
“小娃儿,还给老夫玩心眼!
你自己去问芥子僧,老夫有没有问过他,他自己死了老婆,万念俱灰,遁入空门,整日吃斋念佛,成了个无能废物,再不去管家国天下。
君主一心逃避,老夫身为战将,又能如何?”
这话一说,沈秋心里就信了七分。
既然知道芥子僧身份,眼前这李守国将军,应是真正忠于大楚的。
沈秋舒了口气,他说:
“是又有何?”
“很好。”
李守国满意的点了点头,老怀甚慰的舒了口气,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老虎型的方印,丢给了沈秋,说:
“这是摇光卫的虎符,这支最后的大楚禁军三千人,老夫还给青青,当做是给王女的礼物。今天就问到这,两年之内,带青青来一趟关中。
老夫还有一问,要问她本人。”
说完,李守国一拉马缰,就要转身离去,似是真的把自己这支三千人的强军,就这么丢给沈秋,再不管了。
“等等,将军。”
沈秋唤了一声,他说:
“沈某不懂军事,还请将军继续指挥这支摇光卫,另外,沈某要问一句,将军当真对南国如此没信心?”
“赵家人?”
李守国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他根本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讥讽,他说:
“赵虎那家人里,就赵廉有点本事,但也和老夫一样是垂垂老矣,不顶用啦。
赵彪不过中人之姿,还染了求仙问道的烂毛病,至于赵虎本人,更是个废物,若不是时局所限,哪轮得到他篡位国主?
多行不义,必遭天谴,你看看赵家人现在的传承模样,还问老夫这个作甚?
老夫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若是范旁墨稍稍出息一点,有点担当,早二十年前,我天策军就随他重定天下了,哪里还有他赵虎什么事?
南国灭了,更好!”
李守国冷声说:
“正好让青青王女顺势而起,扫去南北尘埃,天下是非,重拾我大楚,万里江山。”
“可是我师父。。。似乎不怎么相信将军。”
沈秋轻声说:
“否则他带着青青隐居十几年,为何不去投将军呢?”
“所以老夫才让你两年之后,再带着王女过来。”
李守国说:
“天策军里啊,这些年,塞满了各路势力的眼线,老夫一直留着他们,免得惊动四方。这次回去,正好从上到下,好好收拾一遍。
而且吧,沈秋,你与其怀疑你师公,不如花时间想想那个,你一直忽略的问题。”
老将军看着沈秋,他幽幽的说;
“你师父为什么好好的,突然鬼迷心窍,跑去太行山挖什么仙家遗迹。。。那个消息,是谁透露给他的?
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沈秋眯了眯眼睛,李守国继续说:
“老夫再问深一点。
当年临安行宫那把火,真的就是赵虎放的吗?
他赵虎当年有那个胆子吗?
大楚朝定鼎天下三百年,一直国泰民安,为何几个月之间,突然就分崩离析了?
为什么大楚国灭这件事,刚好就发生在魔教教主张莫邪,自太行得了仙缘之后?
沈秋啊。
若你真想通了,你就不会问老夫,为何十几年没有去寻你师父和青青,这个蠢问题了。”
“蓬莱?”
沈秋反问了一句。
这个答案有些超乎李守国预料,他惊讶之下,竟捻断了几根胡须。
这一次,他用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看着沈秋,几息之后,他那张老脸上,露出一抹由衷的笑容,轻声说:
“嗯,真如卫国娃儿所说,你这小儿,当真孺子可教也。”
第337章 绝境
江心岛的宽度和彼此之间联系的浮桥,在反击时,能有效限制北军冲破长江天险。
但反过来说,南军要夜袭,也只能走江心沙洲,同样会限制南军的进军速度,淮南王将底牌掀开,亲自带着三万早有准备的百战军冲杀敌营。
但三万人过沙洲小岛,也需要时间。
今晚的夜袭之势已成,北军大营的混乱已经开始蔓延,侧翼的天策军摇光卫,再加上正面越战越勇,浴血狂战的百战军。
北军几万人,就像是被夹在铁毡锻锤之间,反复敲打。
不过,想让他们溃败,却并非那么容易。
还需要时间。
在两军接战的同时,正邪之间的高手乱战,也在同时展开。
舞阳真人带着江湖人,混在百战军之中,冲入北军大营,四处放火,袭杀将校,和北军用以保护将校的魔教高手于黑夜中对搏。
双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自苏州起的摩擦,在潇湘之地对立仇恨,又在洛阳大战发酵开,直至推入如今这一夜里。
两年多的时间,已经让正派和魔教之间,再无转圜余地。
也根本没人想着转圜,就像是被天下大势推动着的两头嗜血猛兽。
在今夜,他们被送入铁笼之中,在将獠牙刺入彼此血管,撕开咽喉,断送敌方最后一口呼吸前,没人会停下。
大营中心,两侧混乱尚未波及之地,北朝国师和南朝国师之间的对抗,已达到了最高潮。
圆悟老僧孤身断后,靠着强横御守,给南朝使节赢得了足够的撤离时间,在威侯,耶律婉撤走之后,面对一众通巫高手的狂轰乱炸,铁腭龙龟终于开始了凌厉反击。
“嗷”
隐约模糊的龙吟声中,沉重禅杖撩起,将身前袭来的两支熟铜棍轻松拨开,老和尚吐气开声,佛家真气灌注禅杖。
在虬龙高速旋转中,悬挂于禅杖之上的黑色九环厉声飞出。
看上去只是装饰品的九支圆环,在真气加持下,化作九只重拳,来回往复,正砸在腾挪不及的通巫高手身上。
又快又狠,撞击之间,犹如山石碰撞,打的冰屑横飞。
距离圆悟最近的两个高手更是面如重枣,佛家内功没那么多弯弯绕,就是纯粹的刚猛,真气入体的瞬间,就使他们衣裳爆裂,兵刃脱手而出。
攻守失衡,破绽大漏。
黑色虬龙来袭更快,就好似龙龟探头,以钢牙铁齿狠狠咬下,禅杖杖头在那两人身上轻点两记,蜻蜓点水一般,却让两具身体如水囊爆开。
鲜血泼洒,妖人殒命。
“哐”
虬龙杖点在地面,让被封冻的碎石泥土向外拓散。
九只圆环又如归燕,回到禅杖之上,带起清脆撞击,老和尚右手持杖,左手竖起,身上袈裟僧衣缓缓垂下。
白发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