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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这事,天知地知。
瑶琴姑娘乃是良善之人,又与大哥情愫相生,大哥你放手去做!若真有祸端,我等一力承之就是!”
沈秋点了点头。
其实,若冲和道长不提这个,沈秋这会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
这江湖之上,正邪对立,若他今夜在优势之下,还要私放张楚,被有心人一传,确实是大大祸事。
不过,这点麻烦,和眼前瑶琴性命相比。。。
不值一提!
“张楚!”
沈秋摆了摆枪刃,在杨北寒脖颈上划出血痕,他说:
“沈某今日便许你离开,若有人在这白马街上阻拦你,我便出手为你抵挡。。。但出了这白马街,若是你运气再差,被人堵住害了性命,可就怨不得沈某了。
你怎么说?”
张楚一阵沉默,他心里当然是万分不爽。
便将手中瑶琴,推给忧无命,后者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带着瑶琴,就往沈秋这边来,似是完全不怕沈秋出尔反尔,暴起伤人。
瑶琴被推到沈秋身前,伸手抱住沈秋手腕,见沈秋左手捆于身边,不正常扭曲,便知道沈秋也是身受重伤,强弩之末,也还是赶来救她。
心下一酸,便要掉下泪来。
“放开!”
忧无命恶狠狠的对东方策和杨复说了一句,将凄凉无比的杨北寒身上长针拔去,又扛在肩上,他那双眼睛,看了青青一眼。
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他又回头看着不发一言的沈秋,他说:
“这姐姐,路上,说的,都是你。你。。。保护好,她。”
说完,也不等沈秋回答,便起身飞掠向张楚,后方冲和老道也让开道路,忧无命背着杨北寒,张楚持刀在前,往前行走。
待他走出几丈,沈秋又开口说:
“张楚,你自持张家声威,一心要成就霸业,这洛阳之事,皆由你策划,想要借天下大势,成你霸业,但沈某劝你一句。
你此等行径,是乱了规矩。”
“规矩?”
张楚回头看着沈秋,他说:
“所谓,江湖事,江湖了?
呵呵,我以为你沈秋还算不错,但今日听你之言,却实在让人发笑。这自古天下,成王败寇。
我张楚行大事,借天下纷乱为我所用,只要事成,谁敢说我乱了规矩?
以后我如我父一般,登临江湖顶点,便要换了这等无聊规矩!
你沈秋得我父恩泽,却甘愿被规矩束缚。
此生,难成大事!”
“不,我说的,不是江湖事,江湖了。”
沈秋说:
“而是你擅起战端,因你所行,害这一城无辜,你父亲身为魔教教主,克制私欲,从未将江湖争端,延伸到百姓身上。
你一出手,却就是滔天血雨。
在沈某看来,你这不是在成霸业,你只是坠入魔道,越陷越深!
你想如你父亲一样,纵横天下,使江湖武林人人服从,但你这般行事,颠倒伦常,只能教人恨你惧你,难成大事!
若你还听不懂,沈某就说的更直白些。”
沈秋将手中百鸟朝凤枪,丢给小铁,长枪离手,杀气消减,沈秋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又被身边瑶琴伸手扶住。
他咳嗽了几声,冷声对张楚说:
“你张楚所行,不配你心中霸业!”
“?”
张楚双色瞳孔中,尽是疑惑。
他扭过头来,冷笑一声,说:
“各人有各人的路吧,今日你沈秋略胜一筹,我张楚心服口服,咱们来日再战吧,看看你还能否阻我!”
说完,张楚和忧无命纵身而起,掠入黑夜之中。
还有冷冽声音传来。
“张岚,张家家主印信,你给我好生保管着,下一次,我亲自找你去取。”
张岚目送着哥哥消失,他看了一眼左手上的祖母绿戒指,染了点血,便伸手擦拭了一下,身边又传来青青惊呼。
他猛地回头,就看到沈秋已瘫软在地,瑶琴正抱着他,山鬼,小铁,青青都围在身旁,李义坚更是抱着鸣鸿刀,紧张非常。
“不妨事的。”
东方策在张岚身后说:
“服了那玄龟灵蛇丸,便能护住周身要害,沈秋,只是苦战太久,脱力昏迷罢了。张兄,还有杨兄,我欲要去寻好友。
他在城中伏击赤练魔君,我心中担忧,这大半日苦战,我也很是疲惫,若是遇敌,怕不能取胜,你两人可能与我随行?”
“都是一起厮杀过的好汉子,当然要助你。”
大胡子杨复确认沈秋无碍,便抓着刀,对东方策说:
“这便与东方兄一行。”
“本少爷也去凑凑热闹。”
张岚看着沈秋被送入白马寺废墟里,他唰的一声,从腰间抽出折扇,一边摇摆,一边眯着眼睛对东方策说:
“只是东方兄,你身上好东西真多啊,能匀一些,给本少爷吗?”
第289章 化解
东方策和杨复,还有张岚,沿着白马寺一路搜寻,很快就发现了高手乱斗,留下的痕迹。
距离白马寺并不远的一处幽暗街道上,两侧房屋已尽成废墟,地面上血迹斑斑,整条青石铺就的道路上,被剑风真气划出惨烈伤痕,就好似有巨兽在此殴斗。
“这是剑气砍出来的。”
大胡子杨复站在一处倒塌房屋前,对身边张岚说:
“定是有用剑高手,在此爆发真气剑招,出剑极快,你看这房子墙壁上,还留着十几道剑痕,如此密布,定是一瞬出手。”
他拄着腰间长刀,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连声感叹道:
“这场洛阳聚会,真是让杨某眼界大开,我这一手阴阳刀自诩好刀法,但在这高手眼前,怕是也走不过三十招。”
“那是,这可是陆归藏嘛。”
张岚倒是一脸无所谓。
他摆着扇子,说:
“自剑君被魔女废掉修为后,他可就是炙手可热的地榜第一,又有家族传承,将来登入天榜也不是难事。
只是杨兄,你这胡子真要一直留着?”
张岚瞥了一眼杨复,他说:
“我听沈秋那厮说,你立下誓言,一日不击败他,便一日不去胡须。。。啧啧,以那厮的武艺进展,你这胡子,怕是要留到死咯。”
“哈哈哈”
杨复哈哈大笑,他倒是毫不在意。
他说:
“只是说蓄须明志,又没说不能修剪。
再说了,今日观沈秋所作所为,我杨某当真是心服口服,人生得此豪侠知己,还能时而论论刀术,夫复何求?
这胡子啊,留便留着吧,也显得老成一些,那沈秋,不也留了胡子嘛,他那个样式,倒是有些奇怪,”
“那胡须,不是配长发的。”
这说起梳妆打扮,张岚便来了兴趣,他收起折扇,在自己头发上划了一圈,说:
“本少爷还专门问过他,说是要去了长发,弄成短发碎发,才好看一些,可惜本少爷脸型俊秀,是不适合留胡须的,真是可惜。”
“你两人倒是悠闲的很。”
东方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这七截剑客抓着玄蛇剑,对两人说:
“找你等帮忙,你等倒是说起衣装打扮了,快随我来,我已找到痕迹,归藏他们,就在前方不远,而且怕已经是胜了一筹。”
这纯阳大侠脸上也尽是放松,他说:
“总算是不必担心了。”
三人复尔向前,沿着幽静街道一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院子中,这里是某个富商的院子。
但今夜乱战,这家人大概是跑去避难了。
“哟,瞧瞧这是谁。”
张岚落在院子中,一眼就看到了正靠在院中树下,呲牙咧嘴的给自己绑绷带的花青公子。
在苏州时,他两人也是见过的。
只是张岚,从未见过这仙家弟子如此狼狈的一面。
花青身上的儒衫长袍破破烂烂,似是被利器划过,如布条一样,条条散落,像极了一身原生态乞丐装。
他身上血迹点点,左手上缠着麻布,还有血光渗出。
“这不是咱仙家子弟,花青公子嘛。”
张岚贱兮兮的站在花青身边,凑着头去看,还似是好心,端起身边火烛,为花青照亮。
后者盘坐在地上,没好气的瞪了张岚一眼,他上下打量一番,冷笑着说:
“你这浪荡子,还好意思说我,看看你自己这样子,简直就是在泔水桶里打了个滚,血臭扑鼻,离我远点!”
他甩出金蝉子飞镰,将张岚逼退数步,后者一身逍遥游提纵闪来闪去,也没被那飞镰打中。
他笑嘻嘻的后退几步,端着烛火,对花青说:
“你这不是云游天下吗?怎么也掺和到洛阳事中?东方策说你们伏击曲邪,这是,打赢了?”
“废话。”
花青此时受了伤,起身走路都一瘸一拐,他没好气的说:
“三个人一起上,有陆归藏那等绝世天才,还有剑君舍身做饵,还用了毒,若是这样都打不赢,我还历练个什么红尘?
你别来烦我,我要去问曲邪一些事,你自己玩去。”
“别这样嘛。”
张岚如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他跟着花青走了几步,说:
“我早前就说,你这人入江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此番就让我听听呗,本少爷现在也是正派中人了,你就别这么疏远我。”
“不是不让你听。”
花青回头轻笑了一声,说:
“是怕你听了,就保不住命了,你去那边吧。”
他指了指左方厢房,说:
“那边有个人,一直想见你,却因种种忧烦,没办法现身相见,今晚她是真的搏命了一番,此时已是重伤,急需援助。
你就去看看她吧。”
说完,花青运起提纵,一闪间掠入右侧院中。
张岚握着折扇,看了身后房子一眼,他抿了抿嘴,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迈出了脚步。
杨复则护着东方策去了中院。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陆归藏正在房中闭目调息,这宁波剑侠身上青衣也是染着点点血迹,在胸腹处,还有三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之前曲邪亡命一搏,鱼肠刺法,爆裂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