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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襄像是没有料到自己的视线竟然这么轻易就被她捕捉到了,眼神迅速飘走,脸上飘起了两朵可疑的红云,匆匆忙忙地扭头看向一旁,声音结结巴巴:“我……我我先下去了。”
哦。
宫盈在心里发出冷漠的单字。
当然,就算他先下去,也得在外面等着她下车。毕竟这马车高大,凭借她自己的能力下车,可能还得扒拉下车。
很显然,卫襄在下了马车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没有走远,就等在下面,手足无措的同时,还要在脸上摆出平静自然的表情。
看上去有些傻。
她看他一眼,默默将自己的爪子递到他面前,借着他的力道跳下车。
可能是看她什么都没有多说,他默默松了口气。
那边蒋念念的马车也停了,邱虎同她下了马车,客栈内便出来个灰头土脸的小二,他笑容可掬地从他们身边将马车牵走。
马儿跑了一上午,也是该牵去喂喂马草好好休息一会儿。
宫盈专门挑选了上好的马草,等饭菜上来的过程中,她见邱虎正在客栈门口的台阶旁蹲着发呆,便上前去问候了一声。
邱虎抬头看到她,连忙站起身,朝她低头行了个礼:“师父。”
“你在这蹲着坐什么呢?”
大概是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邱虎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视线犹犹豫豫地朝内看了一眼。
卫襄和蒋念念正在客栈里面的桌子前坐着等饭,不过这会儿刚好是饭点,客栈内客人相当多,他们坐的位置又稍微靠内,从这个方向望过去什么都看不到。
只不过,宫盈没有弄清楚他这一眼的意义是什么。
“嗯?怎么了?你赶车一上午了,不累吗?”她没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提了自己更操心的另外一个问题。
这三人都是她的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一路过来都是邱虎在驾车,起先宫盈是想,他看起来也挺乐意,再加上的确是方便,便一直由他去。
可这会儿看他蹲在客栈外面,身影看上去有些若有所思,宫盈便又愧疚又心疼。
邱虎忧郁地摇了摇头,忧郁地看着她。
宫盈:“……?”
她被这眼神看得一惊,眉头立刻拧巴了起来。
这是什么眼神嘛,为什么一副正在看将死之人的样子,若不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十分顽强,且浑身挂满外挂,她都要以为自己患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师父,徒儿累不累什么的,不打紧,打紧的是……”
“是?”
“是师父累不累。”
宫盈:“……”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么多天以来做的事情,而后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除了睡觉、折腾药臼、吃饭、走路、坐马车以外,似乎就再也没有做过其他的体力活了。
这能有什么累的?
她怀疑他在嘲讽她!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宫盈用打商量的语气开口:“我刚看了下,这家客栈就能雇到车夫,我们可以再多雇一个车夫,你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会儿。”
听这话,邱虎刚刚眼底的忧郁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讶异与伤心:“师父,难道你嫌弃我驾的马车不够平稳吗?”
“怎么会这么说?”
“那不然,为什么师父不让我再驾车了,要找个外人来。”
可能因为过去常年在外面奔走,他虽然年纪不大,眼睛里面却透着那么一股沧桑味道。易容之后的脸蛋和他过去的脸也不太像,可这么看着她的时候,眼神里的委屈却多到像是快要溢出来般。
“这……也不是外人不外人的问题。”宫盈轻咳一声,“主要是怕你累着。”
邱虎睁大眼睛:“师父,我不累,做喜欢的事情怎么会累呢?”
他说得很认真,一脸的煞有介事:“师父,俺的愿望就是当全江湖武功最高的车夫。”
“……”宫盈沉默。
她怀疑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豪情万丈,这时候,从瞳仁里闪耀出来的熊熊火焰,远远要比过去他练武时候的更高更热。
“还有吗?”
“俺还想当,马车驾得最稳最快的大侠。”
“……”宫盈悟了。
她记得当初他就说过,自己以前就会驾马车。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练武和驾马车似乎同时成了他人生中的两件大事。
并且驾马车还隐隐有占据上风的趋势。
她决定放任自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你喜欢的话我就不管你了,但是你什么时候要是累了,记得告诉我,到时候让你卫师兄替你。”
卫襄马术不错,驾马车自然应该也不在话下。
邱虎点了下头,勉为其难地道:“好吧,卫师兄可以不算外人,不过要等我实在赶不动了才可以喊他哦。”
看他的神情,像是在护着什么宝贝东西一般。
宫盈不免起了猜测。这么想要驾车,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钱财。虽然她的确会给他些银两,但这也不并不是因为他驾马车才给他的呀。
莫非他误会了?
回想起他先前蹲着的惆怅身影,她猜道:“徒弟,你是有什么心事吗?难道家中急需钱?”
邱虎眨巴眨巴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睛:“师父?”
“我刚看你似乎心情不太不好,一个人蹲在这里,以为你在想心事。”
照顾和安抚徒弟情绪是师父的应有责任。
这话像是提醒了邱虎。
他望着宫盈的眼神里又多了那么些许惆怅和忧郁,仍旧是先前那副看将死之人的表情。
“其实吧……不是我有心事。”他缓慢扭头,又看了一眼门内,等脑袋扭回来时,声音放轻了数倍,“是师兄有心事,我刚刚只是就着他的诡异行为,合理进行了一番思考。”
嚯。
她就说卫襄反应奇怪,这果真不是她的错觉,看,就连邱虎都发现他不对劲了。
“你说说,你看到他做了什么诡异行为,又思考出了什么东西。”她兴冲冲。
他同卫襄睡在一个屋里,又同是男性,同是当徒弟的,就算不常凑在一起闲聊,能听到看到的东西,也该是比宫盈多不少。
却见邱虎抿紧唇,二话不说摇摇头:“师父太笨了,师父自己想吧。”
“?”宫盈还想说话,便见对方像是早有准备一般,扭头,速度极快地溜进了客栈内。
仿佛掐准了她不敢当着卫襄的面追问他这个问题,他一进去,就找到卫襄等人所在的位置,坐了上去。
“……”
行吧,不说就不说。
她还不好奇了呢!
宫盈只能望着邱虎端正坐好的背影,气呼呼地想。她隔了一会儿,确保自己气消不会当众掐人脖子之后,才面无表情地进去落座。
她回来的时间刚刚好,点好的菜也就是这个时候被小二端了上来。
喷香诱人的各色菜端上桌,宫盈的心情总算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当视线从这些各色菜肴上抽回来之后,再抬眼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几个徒弟,便会发现他们这会儿神色各异。
像是各个心里都藏了心事一般。
首先,看起来最正常,实际上也表现得最不正常的人便是卫襄了。这会儿的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光是看神色,能看出来有些冷淡,像是一夜之间从一个中二的傻乐少年化身成了一个高冷少年。
至于邱虎,则还是和之前在客栈外面看到的一样,小脸满面愁容,眼里写满了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忧郁。
视线再望向蒋念念。
好家伙,这人更夸张。她眼底泪水涟涟,宫盈望向她的时候,才发现她一直都在用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泫然欲泣。
“……?”宫盈受了惊吓,下意识张口,“你、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又有人欺负你了吗?”
听了她的话,之前表情各异的另外俩人,这才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望向了蒋念念。
却见这姑娘在三道视线之下,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
邱虎面色一变:“蒋师姐……”
蒋念念若未闻般,伸手从兜里掏出块帕子,哭哭啼啼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才又用那双哭肿了的兔子眼望向宫盈,声音哽咽:“师父,你是打算把这里事情解决了就抛弃我们回天上去吗?”
“??”宫盈呆滞。
什么天上?
她为什么要回天上?上天堂不是死掉的意思吗,不,不对,她用的是“回”。
也就是说,她觉得她是从天上来的。
难不成把她当神仙了?
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像是看出了宫盈的想法,蒋念念默不作声望向一旁的邱虎,啜泣着道:“师父你就不要瞒着了,邱虎师弟方才在来的路上,都同我说了。”
视线望向邱虎。
对方伸手默默捂着脸,看不清表情,只有懊恼且埋怨的声音从手掌下飘出来:“我、我不是说了只是瞎猜的吗,你……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卖了我呢师姐。”
电光火石之间,宫盈的脑海里飘出了卫襄躲起来偷偷摸摸翻看神仙话本的画面。他藏的那些书,似乎能和眼前的这些事情对上号。
她迟钝地反应过来。
难道说,卫襄是因为这些,才会看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故事?
她开始思索自己之前做的事情。
可以通过易容改变自己的体型与声音,可以利用灵丹妙药将一些快要断气的人从阎王手中抢夺过来。在卫襄面前毫不避讳地使用闪闪发亮的药臼,以及那一支自带拐弯□□功能的的箭。更多的……还有过去在门派中的时候,能快速且轻松地找到每个徒弟的位置。
这些表现,不说是在古代,就算是在现代,也极有可能被人当成是什么妖怪仙人之类的东西。
他们会这么想,完全合情合理。
所以,卫襄是在看到那药臼之后,将她当成下凡仙女了吗?
但是反观他这会儿的反应,似乎比宫盈初听到那话时,表现得还要错愕些。
他呆愣看着蒋念念,像是压根就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