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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曾国藩病逝,杨德全的音信也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杨水生默默的听完了秀宁讲的故事,他的眉头低垂着,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下巴。
“绝世珍宝避尘珠昙花一现,还真是可惜。”
杨水生表面上虽然遗憾,但是却清楚,避尘珠此刻就躺在自家的锦盒当中,只不过祖父杨黑子告诉他,关于避尘珠的事情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关于杨黑子的警告,杨水生铭记于心,同时心中也不断的揣度着秀宁跟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这女子请自己过来的目的果然不简单。
杨水生还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秀宁便继续说:“虽然上边已经不再调查这件事了,但是关于避尘珠本是上古秘宝,想要彻底的掩盖这件事是不可能能的。尽管曾国藩当年为了掩盖秘密杀了不少人,但这个消息仍然流传到了民间,有人猜测曾国藩当时是假意献宝,实际上却暗中指使杨德全将秘宝偷走,但是不想杨德全将秘宝中饱私囊。还有一种猜测,杨德全与忠王李秀成是好友,偷走避尘珠是为了引罪于曾国藩,为李秀成报仇雪恨。但是这些传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是真也好,是假也好,已经没有意义了。唯一重要的一条信息是,杨德全将避尘珠传给了自己的后人,并且他的后人如今就在这河北省的境内。”
秀宁的眼睛直直的看了一下杨水生,目光极富深意,杨水生直视着她的目光,虽然内心紧张激动,但是表面上始终保持着平静。
他思索了一下,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用毫不在意的淡淡语气说:“这样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秀宁姑娘是从哪里听到的?”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笑了笑:“这些没来由的事情,自然是江湖中人胡乱传的,是真是假就看怎么听了。今日给先生讲这件事也是因为先生踢到了那尊碾玉观音,让我顺便想起来的。想来,省城若是真有避尘珠这样的至宝,杨先生若是能够获得的话,也就不用为赵司令馈赠礼物礼物一事而感觉到犯愁了,你说是吧?”
杨水生的心绪有些不安,但仍然微笑着点点头:“说的是。”
随后,他假装有事的观察了一下外边外边,不知不觉太阳已经高悬在了正南方,他站起来欠了一下身体,拱手对秀宁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不打扰秀宁姑娘了,而且医馆还有些小事需要照看一下。”
秀宁起身对杨水生拱手送别,然后招来阿全相送,并说下次有时间还会邀请杨水生过来喝茶。
他听到之后淡淡一笑,欣然允诺。
回到医馆之后,阿离仍然在整理秦树运来的药材,杨水生径直从她的面前经过,但是因为满腹心事,他没有和她打招呼,径直的坐在了内堂的书桌旁。
阿离看了他一眼,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药材,转身走到了后厨为杨水生泡了一杯茶,端茶走出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抽出自己的思绪。
阿离站在一边看了他一眼,开口说:“先生?”
杨水生恍然回神,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你就先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要想一想。”
他的话语虽然平淡,但是不容人拒绝,阿离听到之后有些不情愿的看了他一眼,但是脚下的步伐仍然没有迟疑,转身离开了书房。
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秀宁说的话再次出现在他的耳畔,一字一字都让他感觉到了不安。
她今日跟杨水生讲的故事,并非是杨水生第一次听到,早在他祖父杨黑子死的时候,他就听过这个故事,而且还是杨黑子亲口给他讲的。
只不过与传说略有出处的是,当年并非是曾国藩让杨德全去盗取避尘珠的,但是杨德全确实与李秀成相识,而且是故交,只不过除了人云亦云的谣传,这份关系一直都没有被人识破过。忠王李秀成的夙愿便是集齐三大奇珠,然后改朝换代,杨德全盗走避尘珠也算是为了完成忠王李秀成的夙愿,虽说改朝换代非能力所及,但是聚齐三大奇珠交付于忠王墓前,也算是有所交代。
这也是杨水生来到省城的目的之一,更加确切的说,集齐三大奇珠,找到忠王李秀成的埋骨之所,是祖父杨黑子当年死前给他的遗愿。
而杨黑子,其实就是当年盗走避尘珠的御医,杨德全。
这些秘密除了已经死了的杨黑子,几乎是没有人知道了,就连杨水生也将这些秘密深埋于心,有的时候他甚至自己都忘记了这件事,因为这些属于当年的秘密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但是今天,秀宁几乎原封不动将当年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了,唤起了杨水生的回忆同时,也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意外的惶恐。
他意识到,属于当年的那份秘密,可能保守不住了。
第134章 费先生
无尘医馆开业不到一周的时间,已经在省城的医界非常有名气了,来往看病的人络绎不断。
尽管这样的形容方式听起来怪怪的,可是用在杨水生的身上却丝毫不过分,些许是医馆开业那天发生的事情传出去了,让无尘医馆在省城的地位快速提升。不过锋芒太过显露未必是一件好事,秀宁那日对他的叮嘱他还谨记于心,纵使医馆开的不错,却没有丝毫的狂妄之意。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只是一个医生而已,来到这里治病救人是他应尽的职责。
这日,医馆排队的病人照旧是从屋子里边排到了大街上,杨水生坐在前厅为人诊脉看病,阿离则端着一壶凉茶给外边等候的病人解渴,这番待遇在别的医馆可是前所未有,那些待诊的病人虽然不多说什么,但是心里也总有一些暖意,想来除了医术之外,杨水生的心细也是他赢得口碑的关键。
前边的病人依次离开之后,一双干枯的大手拍在了桌子上,杨水生抬头看了一眼。
这是他最后一个客人了,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一个寻常的农户。
不过奇怪的是,农户本该是身强力壮的人,他的骨子里却显得有些虚弱,杨水生的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招呼了他一下,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下。
“什么症状?”他开口问。
病人脸色苍白,声音缺乏中气,像是一个卧床多年的老病号:“最近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种莫名的虚弱感。去别的医馆看了,花了不少钱,说我得的病是软骨症,这种病治不了,而且今后身体会更加虚弱的。我是个农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种不了地,会饿死的。”
“多长时间了?”
“过了冬天的时候就有些不舒服,不过我也没有太在意、真正开始虚弱是一个月前,连锄头都拿不动了,在地里干不了多长时间,锄头就脱手掉在了地上,村里有老人说是鬼附身,请了道士和尚做法驱邪也没有用,我身上现在还挂着五台山的和尚给我的开光佛珠呢,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所以就过来看医生来了。”这人也是实在,能对杨水生说的,几乎不会有所隐瞒。
“软骨症?”杨水生轻声的嘟囔了一下,这种病在《诡医实录》中有过记载,是一种先天性的元气外泄所致,也就是俗话所指的“天生的”。可是根据这个患者的描述,他是从冬天开始才有这个毛病的,这不符合这个疾病的成因,想来他应该是被别的庸医给蒙了,才得到软骨病这种诊断。
杨水生的示意患者需要诊脉,他抬起了自己厚重的手腕,放在了杨水生的面前,杨水生用自己修长的手指搭在了这人的手腕上,仿佛觉得自己碰到了一张坚硬的牛皮。
片刻之后,杨水生将自己的手指从患者的手腕上拿了下来。
黝黑的脸面孔翘首以盼,希望能从杨水生的口中听到一些好消息,但是心里又感觉不安。病人代表了大多数人,总是带着不安去期盼希望的到来。
杨水生对他笑了笑,说:“并不是什么软骨病,只是藏冬病而已,虽然不如软骨病那么严重,但是也不是小病。我给你开些药,回去之后每日三次细火煎服,这段时间就先不要干活了,先调理一下,不出一个月,你身上的病症会好的。”
这人听到之后立刻握住了杨水生的手,如铁板一样的手掌虚弱无力,但是杨水生能够感觉到他想要传递的那种炽烈的情感,这是这位农民对他单纯而又直白的感谢。
但是马上,他的脸色又有些为难,他开口对杨水生说:“杨神医,谢谢你。不过……药方你能都单独给我开下来吗?我到别的地方去买药就好了。”
杨水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理解了。这个农民平日里以种地为生,本来积蓄就不多,而且清廷年年追加赋税,怨念载道,民不聊生。他先是请了那些驱神捉鬼的“能人”,而后省城的医馆又如同吸血鬼一样压榨他们的钱,他多半是没有钱买药了,甚至连今后的生活恐怕都成了问题。
杨水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他说:“罢了,奈何赶上了这样一个黑暗的时代。”
他免去了病人的药费和诊费,还嘱咐他有事但可再过来找他,病人对他感激涕零,随后转身离开了医馆,但是因为身体虚弱,走起路来脚步踉跄。
等到这最后一个病人离开之后,医馆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过原本热闹的医馆一下人都走空了,倒是凭空多了几分冷清。
杨水生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阿离也有些疲倦的将茶壶放在了桌子上,不过她仍然有些高兴的对杨水生笑了笑。
“先生,今天的进账不少呢!”她对杨水生笑着说。
杨水生也想还她一个微笑,但是想起刚刚离开的那个病人,他心里恍然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转头对阿离说:“收拾一下吧,一忙就是一天,你也累坏了。”
“阿离不累,阿离还要给先生做饭去,好好犒劳一下先生呢!”
她娇俏的笑了一下,转身向厨房跑了过去,杨水生也那她没办法,只好苦笑着摇摇头。
一道黑影顺着门外的亮光打在了他的身上,杨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