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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正是一个健康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杨神医,我感觉身体已经有明显的好转了。”他高兴的站在杨水生的面前,天性的质朴让这个人手舞足蹈,一股子难以释放的兴奋劲儿。
杨水生也淡淡的笑了笑,但是他心里却笑不出来。
他给他开的是毒药,千灵子和断肠草的二比一配比,足以瞬间毒杀二十几个成年人。他还活着,就证明梁景玉对他动手了,他将自己的碱磺散配制成了毒药,与自己给这中年人开的药混合在了一起,两味剧毒的毒药配合成为了一味解毒的奇药。这不光是在治病,也是一种对人性的考究,梁景玉比他想象的要歹毒的多。
“我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上次为我诊病的那个游医了,他这次为了诊了一下脉,还看了先生给我开的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接下来的事情杨水生已经差不多可以推测出来了,那个所谓的游医必然是梁景玉请来捣鬼了。无尘医馆现在在省城的名气正盛,若是在此刻发生什么事情,那医馆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无尘医馆不比福泽堂的根基深厚,一旦不小心治死一个人,无尘医馆与杨水生在省城恐怕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他心里有诸多心思,但是脸上还是微微的笑了一下,病人身上的疾病被驱散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医生与疾病是绝对对立的关系,从整体上来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却又相互依赖,繁衍彼此。
中年人将一个黑乎乎的铜壶塞到了他的手上,黝黑的脸上露出了几颗颜色鲜明的白牙齿,对他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我们家传的一件宝物,就送给先生吧!”
农民十分注重祖先传承,一般先辈们流传下来的宝物,即使分文不值也不会轻易的赠予别人,那里边承载的不只是物品的价值,还有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但是他愿意将这个宝物交给自己……杨水生扫了一眼拿东西,看起来黑乎乎的,像是一种黑陶制成的茶壶,但是它的材质是金属的,黑里带着青色,像是一种被泥土掩埋的青铜器。
“这个东西我不能要。”杨水生将这个东西重新塞给了他。
他并非出于客气而婉拒,他确实不需要这个东西,而且医生治病救人是天分,并非是为了向别人索求什么家传世宝。
中年人十分固执的将这个壶重新塞回了他的手中,任何送出去的东西对于他而言,就等于是对方的了,两人来你推我往的过程当中,那只黝黑的手臂险些将杨水生的胳膊扯下来。他的力量恢复的很快,杨水生是在争执不过他,治好将那个壶收了下来,作为感谢,杨水生嘱咐了他几句回家调养的事宜,中年人听到之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杨水生捧着那个黑色的茶壶往元古斋走,离着很远就看到了元古斋的牌匾,乌黑的铁门上刻着“狴犴”的神像。龙生九子,狴犴是龙的第四个儿子,司牢狱,代表了公正,通常这个雕像会出现在衙门或者牢狱的门上,但是没有想到元古斋竟然会将狴犴刻在自己的大门上,这是想说元古斋做生意是以公公正为首要前提吗?
他摇摇头,手刚刚碰到龙爪上的门环的时候,门里边传来了一阵门栓打开的声音,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穿着褂子的老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杨水生记得他,此人好像是叫做福叔,是元古斋的管家。
福叔似乎正要出门,看到杨水生之后愣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是……无尘医馆的杨先生?”
杨水生点点头。
“杨先生来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福叔的面孔突然凝重了起来。
杨水生拱手说:“打扰了,我是想过来拜访一下秀宁姑娘的。”
福叔一张老脸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兴许是杨水生的错觉,他的脸上一直都是那副表情,死板的面孔,看起来十分的严肃。
“不方便吗?”杨水生有些尴尬的问他。
福叔摇了摇脑袋:“斋主正在接待一个客人,我去帮你问一问吧,兴许那个客人也想见你呢?”
“嗯?”杨水生愣了一下,难道秀宁接待的客人与自己认识?他还没有来得及询问福叔,那个衰老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杨水生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福叔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虽然年纪很大,但是步履稳健。
他走到了杨水生的面前,开口说:“斋主请你进去。”
杨水生对福叔说了一声感谢,然后跟着他的背影走进了元古斋,两个人穿过了一条挂满葫芦藤的小径,来到了元古斋的正堂,一缕青烟飘到了杨水生的面前。
秀宁此刻正在招待以为客人,那位客人穿着军装,背对着自己,看起来有些眼熟。仿佛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转头看了一眼,露出了自己棱角分明的坚毅面孔。
竟然是张副官。
第139章 赠予
看到张副官那张熟悉的面孔之后,杨水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挂上了熟悉的笑容。
张副官也笑了笑,只不过笑容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
“水生,没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张副官率先开口对杨水生打招呼,但是看上去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杨水生对他点点头,然后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这次来是为了向秀宁聊一下关于奇珠以及忠王的埋骨之所的事情,或者说是旁敲侧击的打听,但是张副官在这里让他有些难以开口,他没有办法回避张副官,倒不是他不信任张副官,而是这些事情在张副官的面前不太好说。
“听说两位是旧识,刚巧今天都到我这里来了,不如坐下叙叙旧。”
秀宁轻轻的笑了笑,抬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壶,为杨水生倒了一杯茶,一股熟悉的茶香流进了杨水生的鼻子里。
她对杨水生招招手,示意他坐在旁边的一把空椅上。杨水生也不客气,立刻坐在了那把红色的木椅上,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光滑的扶手,心里踌躇着应该如何跟秀宁开口。
“杨先生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秀宁将茶杯放在了他的面前,眼睛轻轻的瞄了他一下,突然看到了杨水生手中拿着的那个黑色的茶壶,她的眼睛一亮,问杨水生:“先生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
杨水生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将这个黑黝黝的茶壶放在了桌子上,说:“一个有心的病人对我的感激罢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感激。”秀宁的眼神瞄了一下那个茶壶,元古斋斋主的眼睛十分毒辣,想必是看到这茶壶有什么独特之处:“不介意给我看看吧?”
杨水生自然不会介意,他点头应允了。
一只纤纤玉手拿起了那个黑色的茶壶,手指在壶的边缘轻轻的划动了一下,眼睛专注,似乎在观察着壶上边雕刻细致的纹理。
杨水生见到她如此投注的表情,不禁也察觉到了,这个壶可能是个宝贝。
秀宁对着这个壶看了老半天,轻轻的将壶放在了桌上,开口说:“那位病人倒是大手笔,竟然将这个壶拱手送给了你,如果不是不知道里边的价值,恐怕就是一个挥金如土的有钱人。竟然舍得将西汉年间的长信灯送给你,而且这上边还有一排小字——“尊冠军候霍氏”,想必是西汉时期的霍去病将军的陪葬物吧!不知道怎么竟然流传到了这里。”
秀宁轻轻的笑了笑,叹息了一口气:“这个东西现在也算是价值连城了,慈禧老佛爷寝宫里的东西堆在一起,都不见得有这个东西值钱,因为他们的主人不一样。”
杨水生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东西竟然这么值钱,他沉默了一下,心里倒是没有占便宜之后的窃喜感觉。
张副官坐在一边似乎也对此不感兴趣,看他的样子显然是有什么心事。
杨水生瞄了他一眼,开口问道:“张副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副官看了杨水生一下,有些话似乎想要说出口,但是又有些忧虑的垂下头,两只手紧紧的绞在了一起,杨水生有些惊讶,不知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干练的张副官如此优柔寡断。
看他好半天都不开口,秀宁忍不住笑了笑,开口说:“先生,张副官今天来到这里可是为了一个女子。”
杨水生愣了一下,随后淡淡的笑了笑,没想到张副官竟然是为情所困。
张副官看到杨水生和秀宁微笑,心里也不气恼,依旧是那副忧愁的样子,杨水生收敛起自己的笑容,开口问他:“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你如此纠结?”
“是王府的格格。”张副官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再过三天就是王爷的寿辰了,我正希望趁此机会拜托司令为我去提亲,可是总要有些拿得出手的礼物才是。王爷平时喜好古董收藏,家里摆的东西最差的也是两宋时期的物件,没点儿好宝贝,估计我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说完他忍不住摇摇头。
秀宁接着他的话茬说:“说以,张副官来我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宝贝,可惜我元古斋的东西虽然不少,但是张副官看上眼的却没有几件。”
她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杨水生将目光移向了张副官,看他这么纠结的样子,想必对王府的格格一定是深有感情,不知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助他。
杨水生想了想,眼睛忽然瞟到了桌上放着的长信灯。秀宁说这个长信灯比慈禧寝宫里的所有东西都值钱,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多半不假,这东西从天而降落在了自己的手中,一个医生拿着这东西实在是鸡肋,倒不如将它送给张副官,也好回报在王府之时,张副官救自己的恩情。
想到这里,杨水生忽然觉得这长信灯的出现与张副官倒是命运的契合。
杨水生抬手将长信灯拿起,说来可笑,先前他一直将这个东西当成了一个茶壶,没想到这个“茶壶”是西汉著名将领,霍去病的长信灯,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看来王爷对珍宝倒是有些挑剔,秀宁姑娘说这盏长信灯是霍去病将军的遗物,我想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