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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刘晔、赵云的诏书究竟说了些什么?”
荀彧起身,走到郭嘉面前,盯着郭嘉看了片刻。“奉孝,天子已然退位,也没有活着离开的打算,只是想问个明白,解心中疑惑。我知道,这个要求强人所难,只是……”他一声长叹,摇了摇头,有些心酸,说不下去了。
“原来你们还知道强人所难。”郭嘉冷笑。“如果我不答应,你们是不是还要长公主出面坚请?”
“没有,陛下没有告诉长公主来意。从一开始,他就不愿意长公主牵扯其中。”
“算你们识相。”郭嘉转过身,打量着荀彧,嘴角轻挑。“你不用白费心思了,就算吴王肯说,我也会坚决反对。治道圣人所秘,岂能轻与?另外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刘晔被俘了。正在来定陶的路上,估计明后天就能到。”
荀彧愕然片刻,随即又苦笑了一声,摇摇头。他走到案前,端起酒杯,向郭嘉示意。“奉孝,初平三年一别,我们有七八年没见了吧?且饮酒,休问世事。”
“这还差不多,不枉我费了那么多口舌,向吴王申请解酒令。”郭嘉笑了起来,举杯与荀彧示意。
“吴王真的禁止你饮酒?”
“非是吴王禁止,是我自愿。不过今日与文若久别重逢,殊为难得,不醉不归。”
“善!不醉不归。”
……
“天子退位了?”孙策歪着头,打量着郭嘉,有些意外。
郭嘉喝得不少,脸色泛红,却没有醉,只是有些兴奋难抑。拒绝了荀彧的请求,他非常有成就感,宴会结束时已经不早,还是跑来向孙策汇报见面的经过,再三嘱咐孙策不要答应荀彧或者长公主,不要说任何与治道有关的事。
他非常反感天子这种做法,这简直比关中效仿新政,仿制马车还要恶劣。
“依臣之见,刘协也好,刘晔也罢,都是自知必败,无再战之意。只是刘晔认赌服输,刘协却心有不甘,还想问个明白,这才以不治之躯,博大王同情,换取不传之秘。”
孙策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郭嘉真够坏的。作为这个时代最清楚他底细的人,这么多年一起走下来,郭嘉对他所谓的治道一清二楚,哪有什么不传之秘,他就是故意要刘协死不瞑目。
当然,不排除他有故意在荀彧面前显摆的意思。郭嘉自负,却对荀彧一向佩服有加,如今有机会在荀彧面前故作神秘,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对刘协的做法可以理解,却也不能接受。看起来磊落,什么朝闻道,夕可死,其实还是不死心,明知没什么希望,还是想坚持下去,不希望就此结束大汉四百年的基业。就算一定要结束,也不能在自己手里结束。传位给还在襁褓中的皇长子,真亏他想得出来。说白了,还是不敢承担责任,不愿背负亡国之君的恶名,最终选择了自欺欺人。
舍得舍得,有舍方有得,道理很简单,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那么洒脱。比起历史上与曹氏父子缠斗了二十多年,最终不得不禅位的汉献帝,现在的刘协终究是个少年,还没有到认命的时候,即使输得鼻青眼肿,一败涂地,心里还是不服。
那就让你不服到死吧,我可没什么义务为你传道授业解惑。
“奉孝,这么说来,赵云带走的应该就是传位诏书。天子病重,荀彧、刘晔都在这儿,关中朝廷怕是要由关中人和凉州人说了算,接下来的战事还有硬骨头要啃。张相、虞相还有几天才能到,你利用这段时间多做些准备,制定一个长期计划,看看先取何处为佳。”
“大王,臣以为,还是先取冀州、幽州为佳。关中、益州都是易守难攻,唯有冀州、幽州可取,尤其是冀州。拿下兖州之后,冀州就是嘴边上的肉。形势若此,袁谭怕是也无再战之意,若能软硬兼施,冀州唾手可得。纵使袁谭不降,我军亦可南北夹击,水陆并进,尽取太行以东。”
“话虽如此,计划还是要有的。奉孝,由守转攻,很多事都有所不同,不再不多加权衡,以平众人之意。就拿朱桓为将,负责兖州战事来说,虽说侥幸取胜,却也不能说完美,总有不如意处,难免会有非议。你说呢?”
孙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郭嘉有些尴尬,好在他喝了不少酒,脸本来就红,此刻倒也看不分明。“大王思虑深远,非臣所及。臣一定多做准备,尽可能照顾诸将的平衡,使君臣并力,不生嫌隙。”
孙策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郭嘉是聪明人,忠诚也是可以信任的,就算有些小心思,也不会影响到大局,稍微提醒一下就可以了。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如果不认真考虑各方的利益,引起内部分歧,进攻冀州很可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结果。
实力壮大了是好事,但人多了关系也复杂,就和企业一样,如果处理不好内部关系,快速发展的结果不一定是壮大,也可能是崩溃。
第2151章 别来无恙
腊月二十三,定陶。
董越站在阶下,躬身俯首,神情窘迫。反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张绣还算平静,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孙策负手站在廊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董越。数年不见,董越老了很多,原本就不多的豪气消失殆尽,唯唯诺诺,像一条脱毛的老狗,连张嘴咬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董将军,别来无恙?”
“见过大王。”董越挤出一脸假笑,结结巴巴的说道:“董某荒悖,为人所愚,天怒人怨,所欠唯一死耳。”
“你可不能死。”孙策笑了。“令爱身怀六甲,即将临盆,你很快就要有外孙了。含饴弄孙,人间之乐,岂能错过?”
“我……我女儿要生了?”董越很惊讶。他离开河东的时候,女儿还在安邑,还没有怀孕的事,怎么突然就要生了?“她在哪儿?”
“在九江,蒋氏老宅。你随关西天子出镇河内的时候,她潜行千里,到了九江。说起来,不愧是凉州女子,英气过人,敢做敢当,不让须眉。”
董越一头细汗。怪不得这么久没女儿的消息,她居然跑到九江去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高兴起来。既然女儿到了九江蒋家,想来这门亲事还没黄,自己还能有几天好日子可过。
“新年将至,当与家人团聚。我就不留你了,有什么事,年后再说,你先收拾一下,去九江与女儿、女婿团聚吧。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休息了。”
董越嘴里犯苦,却无可奈何,只得躬身领命。孙策一句话,就夺了他的军权,他虽然不愿意,却不敢反抗。人都站在这儿了,还能说什么呢。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当初犯糊涂,为了河东和贾诩生份了。如果有贾诩出谋划策,何至于此。
“你便是张济从子张绣?”孙策转向张绣。张绣三十出头,相貌堂堂,一部短须,身材高大矫健,眼中精光四射,一看就是勇武之辈。
“正是,见过大王。”张绣咧嘴一笑。他打量了孙策片刻,又道:“久闻大王英武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孙策笑了。早就听蒋干说张绣有勇无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历史上的他能在宛城站稳脚跟,全赖贾诩出谋划策,如今他跟着董越,这欠缺的脑子怕是没什么机会长全了。
“听蒋子翼说,你武艺高强,尤其精于矛法?”
“不敢,略通一二。”张绣扬扬眉,得意洋洋。
“正好,我身边也有几个勇士,武艺还说得过去。待会儿你们比试一番,如何?若能胜了他们,便随你所愿,统兵或者随侍,都可以。”
“当真?”张绣又惊又喜。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孙策招了招手,叫过郭武,让他领张绣去校场。郭武会意,与张绣打了个招呼,引着他去了。董越在一旁看得真切,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张绣真是个没脑子的,这么轻易就被人带走了。毌丘兴也有些不屑,只是脸上没有露出半分。
孙策将目光转向毌丘兴,“毌丘这个姓不多见,有甚渊源么?”
毌丘兴很意外,躬身答道:“回大王,毌丘本是地名,春秋时属卫国,就在定陶之南。后以地为姓,故有毌丘氏,两世前方迁至河东。”
“我听说何大将军府中曾有一都尉,姓毌丘,名毅,曾奉命到丹阳募兵,可是你的族人?”
“正是先父。”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毌丘家倒是与丹阳有缘。”孙策沉吟片刻。“你是贾文和的弟子,自有才气,如今又劝董将军迷途知返,是有功之人。有才当用,有功当赏,令尊又与丹阳有缘,曾到丹阳募兵。你是愿意到丹阳做官,还是想从军征伐?”
毌丘兴大喜,略作思索,随即说道:“兴不才,虽蒙文和先生教诲,却历练不足,为人所误,险些犯下大错,辜负了文和先生的教诲。承大王不弃,愿在大王麾下为什伍,将功赎罪,以期有所寸进。”
“那你是愿意将骑,还是愿意将步?”
“随董将军数月,略通骑战,愿将骑。”
孙策转向董越。“董将军,你看呢?”
董越很无语。原本以为张绣没脑子,现在看来毌丘兴也好不到哪儿去,被孙策三言两语就收买了。孙策这意思很清楚啊,就是要分我的兵权。不过这样也好,交给毌丘兴总比交给别人好。
“大王英明,一切听从大王安排。”
孙策哈哈一笑,又和牛盖交谈了几句,便分董越军为三部,各千人左右,董越、毌丘兴、牛盖各领一部,其他人则该退役的退役,该转营的转营,分作几处,各有管束。董越虽然有些失望,见牛盖、毌丘兴满口答应,也只好应了。
安排好了董越等人,张辽、马超走了进来。马超很窘迫,手足无措。张辽倒是很淡定,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地上前行礼。
“败军之将张辽,见过吴王。”
孙策笑盈盈地说道:“文远兄,别来无恙?”
张辽微怔,有些莫名的耳熟,略作思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