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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跑多久,苏连长便已见着工兵营的陈副营长,他骑了一匹黑马,正微侧着身子,和身边的几个韩涛派来督促工兵营运送火药务必注意安全的参谋低声说着什么,见到苏连长过来,陈副营长不待他行礼参见,便说道:“苏连长,你抛石机连总共二十架抛石机,如今却还未开战便折损了两个,不是本官说你,这运送之事总体韩旅长是交给本官负责的,可是具体运送你抛石机配件的是你们抛石机连的人,但是这到最后本官还要在韩旅长面前挨训。”
“是。下官……”
陈副营长却是没什么耐心听他解释,继续说道:“还有啊!拉运你们抛石机配件的牛车是我们工兵营的,这一下也毁了两辆,韩旅长是不心疼,一声令下,扔了继续赶路。可我们工兵营就这些家当,回去之后军法部核算军功的时候,这些丢失损坏的牛车都会折算到里面。别这一趟下来,本官的一些军功都折在你们抛石机连手中了。”
苏连长被陈副营长数落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也不知如何辩解。此番他们受令到韩涛帐下听令,这韩涛乃是祥符国三十六名旅长里面最为优秀的几个旅长之一,不管是去年与辽军大战,还是这次西征立下军功无数,只要不犯错,迟早提升为副军团长,甚至军团长都不是什么难事。他们虽然原本不是隶属韩涛,但都只有俯首听命的份,韩涛说要做什么,便是什么。就算是韩涛制定的计划是要打下河湟吐蕃亡国都城青唐,活捉赞普,他们虽然心里觉得可能性太小,但却也无人敢有丝毫的异议。
三天以来,这条道路,虽然有一二十处地方比较棘手,但在前面五百工兵修缮之后牛车勉强是可以通行。
但是,今天的这场雨,却是谁也不曾料到的。而且,苏连长也想不到,韩涛根本不准备让他们在后面的边修路,边赶路。韩涛的命令十分粗鲁,却不容置疑——所有掉队的士兵也罢、车辆也罢,都弃之不理。道路也只是由前方工兵营的五百人粗粗修葺一下,能让车马通过就成。全军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行军的速度,遇到一些麻烦的地方,五百工兵解决不了,韩涛甚至会带人亲自下马去砍树、铺路。
苏连长清楚的明白“不惜一切代价”指的是什么,韩涛的一个参谋路上不小心从马上跌下来,摔断了腿,韩涛冷酷无情的将他丢在了路上,只派了一名士兵护送,让其自己回凉州。可是他能不能活过这个晚上,是很难说的,因为这山中还会有野兽出没,特别是狼群,大军所过野兽早早躲开,可是两人两马那就成了野兽的目标。
但韩涛的心却似是铁做的。他既然连他的参谋都能抛弃,几辆牛车和抛石机又算得了什么?陈副营长急得跳脚,可他也只敢找苏连长来发作。连留下一些士兵在后头想办法将车修好处他都不敢。韩涛的命令是一丝都不能打折扣的。
所有跟不上韩涛行军节奏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品,都将被抛弃。
这个就是命运。苏连长毫不怀疑,如果抛石机连成为累赘,那么韩涛也会马上抛弃掉整个抛石机连。他参加了几次极度机密的军事会议,虽然没有明言,但是他毕竟是祥符军事学院的学生,也全程参加了此次西征河西走廊的战争。他能够感觉得到,韩涛肯定制定了好几种作战方案,而且其中不止一种,是不包括他们抛石机连的。
可是,无论如何,苏连长都想参加这次作战,因为他们连队在此次西征河西走廊中并没有立下什么太大的功勋。在之前作战情报通报中,苏连长知道,出了这条秘道,往南十里处便是河湟吐蕃王国除了青唐城外仅有的四座城之一湟源城。
湟源城不是什么雄伟的大城池,甚至和祥符国寻常一些小县城差不多,但却也十分坚固,堪称易守难攻。因为郢成蔺逋叱带领主力去了兰州,留下的吐蕃人的防守也算得上谨慎,在湟源城城外,有零零散散的吐蕃人部落。
第951章 湟源城
因此白天的时候,湟源城的城门是打开的,偶尔这座城市还会接待一些陌生吐蕃人之外的商人,但进出的人们都会受到严厉的盘查。
这等程度的松懈是可以理解的,一座本来就不太可能被攻击的城池。无论是谁把守这座城池,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如猎犬一样时刻警醒。
不过,即使湟源城吐蕃人这样的松懈,苏连长也怀疑他们能否攻得下湟源城。因为从他们开始攻打湟源城开始,散布在湟源城附近的吐蕃各个部落的部族援军最多一天就可以赶到,快的话也许只要大半天,如果有援军赶到的话,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攻城失败,甚至这次直取河湟吐蕃王国老巢的行动失败。他们只带了五天的粮草,路上消耗了两天,只剩下三天粮草。很可能,如果一天之内攻不下,韩涛就会放弃,那么,到时候,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发挥骑兵的特长,在吐蕃人各个部落中到处流窜,到处偷袭。而他们带去的抛石机,所有带到湟源城城下的,要么自己炸掉,要么就成为吐蕃人的战利品。
……
……
当苏连长正在为他的抛石机被陈副营长数落的时候,几十里外的湟源城内,主控湟源城的尚波千部头领尚波玛比正在大摆宴席。他的客人是湟源城附近除尚波千部之外的七个部落的头领。
吐蕃族“角厮罗”吐蕃王国是郢成蔺逋叱一手建立以青唐城(今西宁)为中心,在河、湟、洮地区建立的半封建半奴隶、半游牧半定居形式的地方政权。
湟源城放在祥符国、宋国或者辽国只是堪比一座小县城,但是在“角厮罗”吐蕃王国却是仅有的五座城池之一。城里面人口只有五千多户,不足两万多人,不过隶属河湟城的有八个部落。其中尚波千部占据了湟源城附近半数的草原和青稞田。另外七个部落瓜分了余下的草原和青稞田地。
大约五天之前,尚波玛比收到郢成蔺逋叱的信件,在信中,郢成蔺逋叱再三嘱咐,要他切不可掉以轻心,防止祥符国的人来袭。对于郢成蔺逋叱的嘱咐,尚波玛比自然不敢怠慢,但心中却有很不以为然。他的不以为然自然是有道理的。祥符国大军来袭必然是从凉州过来,可是从凉州过来就要过天险关。先不说天险关几乎不可能被祥符国攻破,即使真被攻破,那这个过程也至少持续一个月以上,到那个时候他早就收到消息了。
此外,湟源城是没有驻军的,此次郢成蔺逋叱带领各部大半兵力去攻打祥符国兰州,三天前郢成蔺逋叱信件送来后,尚波玛比虽然不以为然,但为了表示对郢成蔺逋叱的服从,还是立即征召了三千自己族中的勇士来守备湟源城。而倘若湟源城真的遭到祥符国军队袭击,附近的七个部族都会向此增援,他们的兵力,也会成倍的增加。吐蕃王国是全民皆兵的国家,所有的成年男子,都有参战的义务和能力。不过,郢成蔺逋叱带走了大部分兵力之后,湟源城八个部族将所有成年男子都征召,也就一万兵力而已。
“那祥符国军队……若……若是真敢来,我就管叫……叫他有来……无回、无回……”尚波玛比的胞弟尚波玛毗有点喝高了,歪歪斜斜的起身,端起酒碗,猛灌了一大口,高声喊叫着:“我跟你们说……说……”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接下来要讲的内容,自从五年前尚波玛毗在祁连山中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狼,这件事情,全湟源城的人都差不多听得耳朵生茧了。
一面听着尚波玛毗吹嘘自己的英雄事迹,尚波玛比一面将目光落到了一个身着白裘的老者身上,那老者正低头吃着酒,不经意抬头,撞见尚波玛比的目光,惊了一下,旋即谄媚的朝着尚波玛比笑了笑。
尚波玛比微微额首,目光扫过众人,笑道:“诸位,郢成蔺逋叱大人让我们湟源城注意警惕,虽然有天险关在,祥符国的人很难到我们河湟,可是汉人有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如今我们尚波千部出动仅有的三千勇士来守城,还要重修湟唐关物资银钱,以及守军的粮草,这些东西,便要靠着你们七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才算公平。”
他一开口说话,宴席上立即便静了下来,连喝多了的尚波玛毗也龇牙笑了一下,不再说话。沟施部族头领沟施东丘是一名白裘老者,此时满脸堆笑,用一种讨好的声调说道:“尚波族长客气了,给守军提供粮草的确是我们七族的本份。”
尚波玛比满意的冲沟施东丘点了点头,环视诸人,朝尚波玛毗打了眼色,尚波玛毗立即会意,站起身来,高声说道:“我粗粗算过,修葺湟唐关所需和三千勇士一个月的粮草,各种物资折算成银子大约三万两便足矣……”
尚波玛比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七大部族头领,七人却假装没看见,低着头不吭声。岂止是尚波玛比,实是根本没有人相信祥符国大军会进攻此处。七个部族族长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所谓修葺湟唐关云云,不过是尚波玛比借机敛财而已。尚波玛比平时依仗势力强大,又得郢成蔺逋叱信任,经常在湟源城欺凌其它七个部族,这次明摆着再次敲诈七个部族。
尚波玛比见七大部族头领装聋作哑,心中恼怒,只不便发作,只得权且隐忍,目光转向沟施东丘。沟施东丘知道若是没有人带头说话,尚波玛比必然要来逼自己,但被他目光盯到,仍是嘴边的肌肉一阵抽搐,他心里肉疼得要死,可要在湟源城与尚波部作对那后果会很严重,他们沟施部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当下强忍着心中的疼痛,在脸上挤出笑容,起身谄笑道:“为郢成蔺逋叱大人效力,我们沟施部不敢后人,这修葺湟唐关,亦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那个……那个,我们沟施部就拿……就拿五千两银子!”
他话音一落,席间亦不由发出阵阵惊叹之声。尚波玛比一直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说话,待他口中吐出“五千两”之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