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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协助,我们能脱险么?丰王爷,话要想一想再说出口。”
王源的语气虽然清淡,但话意可不轻,这是等同于指着李珙训斥他了。李珙吓了一跳忙道:“王元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他们说出那样颓废的话来。”
王源微笑道:“那不是颓废,那是感叹罢了。你若到了他们的年纪,也会有此感叹的。你不明白他们心中的感慨的。”
李珙心道:“你还不是比我只大一岁,难道你便能明白了么?”不过嘴上还是立刻改口道:“元帅说的是,是握唐突了。我敬二位一杯酒谢罪,二位太守不要介意,本王说话有时候确实不太中听。我绝不是要训斥你们的意思。”
颜真卿和贺兰进明们举杯道:“无妨无妨,丰王爷说的也有道理,我们确实不该说出那般颓废之语。”
三人同饮之后重新坐下,王源知道李珙心里不高兴,但王源也无意安慰他。自己虽然已经决定了要推举他竞争太子之位,但在此之前必须要好好的调教他。让他多明白些道理。玄宗的儿子不好好的教育,自己便替他好好的教育一番。起码将来做个不祸害百姓和朝廷的皇帝,这已经是最低的要求了。
“贺兰太守,明日一早我便要离开北海郡了。在离开之前,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于你。”王源微笑打破眼前略有些尴尬的沉默道。
“相国明日便走?怎不休整几日?下官还想着和相国盘桓几日聆听教诲呢。”贺兰进明忙道。
王源摆手道:“贺兰太守行事让人放心,那可不需要本相多嘴了。有贺兰太守驻守北海郡,当是北海郡百姓之福。我和贺兰太守一见如故,也想多盘桓数日,但时间紧迫,我确实不能在此逗留了。你要知道,为了救援平原城,我可是抛下了十万大军赶到这里的。我走时十万神策军还在长安城外清扫城池,面对着长安城中的二十万叛军的威胁呢。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如今消息全无,究竟是否发生了战事,我却都一无所知。哎,说起来我这个兵马元帅是不合格的,把重担全部丢给了高副帅了。”
贺兰进明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是该立刻赶回去。不过相国也不用担心,高仙芝领军当无差错。相国和高副帅人称大唐双壁,你们二人谁领军,叛军都将讨不到任何的便宜。”
王源呵呵笑道:“若非是对高副帅有绝对的信心,我也不敢离开大军,否则岂非成了儿戏一般。但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我此来的目的。我之所以离开大军突袭敌后,可并不是冲动之举,而是必须为之。目的之一便是援救困守平原城的颜太守,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颜太守坚守城池却得不到任何的救援,最后和全城军民在失望之中被攻破城池屠戮而死。我大唐之所以有今日,便是很多的州府守官缺少了颜太守这般誓死效忠之心。若我不来救颜太守,岂非让天下人都寒了心。救援颜太守的意义不在于救下了军民人马而已,那是对人心的一次救援。所以我才不得不来走这么一趟。”
这是颜真卿和贺兰进明第一次正式的听王源说出前来平原城救援的原因。之前这个念头在颜真卿的脑海里想了无数遍,但是他终于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总觉得王源离开大军跑来平原城的救援是鲁莽的举动。虽然他救了自己和全城军民,但颜真卿并不觉得此举是合适的。身为平叛大军的主帅,此举既鲁莽而又不智。但此刻听王源说出真正的原因来,颜真卿忽然发现自己和王源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曾几何时自己还曾偷偷觉得自豪,因为王源不顾大局赶来救自己,这说明自己在王相国的心目中是很重要的。但现在才明白,王相国救的可不是自己,而是人心。即便不是自己,换做任何一人坚守平原城,王相国也是会来救的。不过明白了这一点后,颜真卿一点都没失望,反而觉得更加的欣慰。
“原来相国此举高瞻远瞩另有深意,下官却没想到这一点,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颜真卿叹道。
贺兰进明也连连点头,满脸恍然钦佩之意。
王源微笑道:“也不是什么高瞻远瞩,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此次除了救援平原城之外,我还有第二个目的。那便是沿着北海郡往东的黄河南岸州府巡视一圈,带来朝廷的慰问之意。丰王爷这次也随我前来,便是代表着陛下亲至。我担心叛军不久便要往南攻击,所以这一趟也是必须要走的,我不想看到被叛军突破黄河南岸,一路占领南方州府的局势。因为那样的话,叛军有了大量的迂回纵深之地,而朝廷失去了唯一的钱粮来源,平叛便遥遥无期了。”
贺兰进明和颜真卿连连点头,如此看来,王相国此行不是冒险而是必须为之了。相国此行不但是挽救人心也是激励人心安定人心。同时布置沿江州府做好防务,配合平叛大军在黄河以北的战事。可以说王源行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也许有人会觉得有大河拦阻,叛军不会南下。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叛军一定会渡河攻击。这是战略使然,他们一定会这么做。而且他们已经开始这么做了。你们可知道今晨我们在白马渡口与之激战的叛军是谁为统帅么?”
“听说是安禄山手下的首席军事严庄是么?”颜真卿道。
“是严庄,你们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官职么?他手下的士兵无意间透露了机密,他报出了严庄的官职。严庄现在的官职是征南大元帅。嘿嘿,征南大元帅。你们想想这是何意?”
贺兰进明愕然道:“征南?岂非便要南渡作战么?”
王源微微点头道:“那还用说?无意间的一句话便泄露了天机,足见那五万兵马原本是要南渡征战的,可能是我们闹得太凶了,所以才优先来对付我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经过王源这么轻轻的一点拨,贺兰进明和颜真卿都已经全部明了。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相国放心,我贺兰进明必誓死守卫北海郡,不教贼兵越大河一步。”贺兰进明沉声道。
王源沉声道:“贺兰太守,不是我夸大其词你。黄河南岸众多州郡府县之中,北海郡是最危险之处。还有一处便是雍丘和睢阳一带。一旦叛军南下,这两处必是叛军全力进攻的方向。你可知为何?”
贺兰进明想了想道:“我北海郡正对白马渡,故而首当其冲。是不是这个缘故?而雍丘睢阳在洛阳之南,叛军若是从风陵渡渡河之后,必先往东南攻进,雍丘睢阳乃南下江淮之地的门户,故而也是要冲之地。必先遭遇攻击。”
王源一拍大腿道:“正是如此,看来贺兰太守早已对局势看的很清楚了。那么北海郡所处的位置的重要性我也不多说了。所以,贺兰太守,北海郡一定要牢牢守住,不能有半点闪失。”
“请相国放心,下官必誓死守住北海郡。”贺兰进明挺身站起,拍着胸脯道。
“相国,下管愿留下来同守北海郡。”颜真卿也起身拱手道。
王源微笑摇头道:“颜太守不必留下来了,不过你的平原城的七八百士兵倒是可以留下归于贺兰太守。这样贺兰太守便多些人手。至于颜太守,你是必须要跟我走的。”
颜真卿点头道:“相国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便是。不过我倒是可以和贺兰太守商榷一番守御之法。毕竟我也是有些经验的。”
王源哈哈笑道:“这当然是好事,也是应该的。”
贺兰进明喜道:“那太好了。今晚我和颜太守联床夜话,正好好好的求教一番。”
……
次日清晨,王源率一千亲卫离开北海郡。当王源收拾停当,率众亲卫沿着白霜皑皑的街道来到北海城西门处的时候,忽然在晨光之中看到了城门内外黑压压默默矗立的无数身影。王源有些发愣,同时也百感交集。
为了不惊扰百姓,王源并没有发布离开北海的消息。但不知为何,百姓们还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自发的前来西门处相送了。清晨的天气是寒冷的,这些百姓们大多衣衫单薄,却一个个站在冷风之中不知多久了。
“怎么回事?不是不要百姓们知晓么?”王源皱眉对身边陪同的贺兰进明道。
贺兰进明忙道:“下官没有告知任何人,百姓们可能是知道相国要离去,自发的前来了。”
王源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百姓们。众百姓默默无语,数万只眼睛盯着王源等人的身形,眼中神色复杂。既有不舍又有感激更有太多的迷茫。王相国代表着朝廷,他在北海众人便可安心,现在王相国要走了,自然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和迷茫。
“父老乡亲们,回去吧,回去吧,天冷。莫冻着身子。”王源一边走一边朝着周围黑压压的人群拱手道。
百姓们纷纷拱手,但却没有一人说话,也没有一人挪动脚步。
“回去吧,莫要相送。你们放心,朝廷不会忘记你们的,本人回去后很快便会率大军攻破长安和洛阳,收复失地。到时候你们便不用担惊受怕了。你们中的很多从河北逃难而来的人便可以回归家园了。”王源边走便说着话,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些话多么苍白无力,但他还是要说,还是要试图安抚百姓们的心。
“王相国,王相国。”有人从人群中冲出来叫道,几名亲卫忙上前拦住。
王源认出了那人,却是两位经验丰富的老渔夫牛老财和老张头。王源忙命亲卫不要拦阻,微笑上前拱手道:“两位老丈,你们怎么来了?”
牛老财和老张头摘下斗笠跪拜行礼,王源忙制止了他们。牛老财抓着王源的手道:“王相国,怎么这就要走了?”
王源叹道:“军情紧急,不得不走啊。”
牛老财微微点头道:“也是,王相国有多少大事要做,怎能呆在这北海郡。我们哥两个昨晚连夜下河捕鱼,抓了几条肥美的黄河大鲤鱼,连夜赶到城里来打算今天请王相国尝尝鲜的。没想到一到城里却得知相国要走了。罢了,这几尾鱼便给相国留在路上吃吧,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