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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俘虏呆呆的张着嘴巴,原来这便是唐军大帅给予自己的希望。很多人眼中带着绝望。这片茫茫盐湖,方圆数十里之地。要全部挖掘,不知到哪年哪月。
“这盐湖虽然很大,但总有挖完的一天。我个人预计是五年时间挖完这里,那么五年之后你们便可回家了。要知道数千人一起开挖,速度是非常快的。而且如果你们努力干活,三年内挖完,那么三年你们便可回家。又或者你们偷懒懈怠,十年八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都挖不完,那么你们便二十年三十年不能回家。这片盐湖便是你们的回家之路,能否快速的走上这条路,便看你们自己了。”王源高声道。
“五年时间,挖的完么?”
“好像挖不完吧。”
俘虏们小声的相互询问着。这既是个希望,也是个挑战。这么一大片盐湖,一眼望不到边,看着都让人绝望。
“挖的完,这位大帅没撒谎。我们两千多人一起开挖,一天起码挖掘出方圆五十步之地。只要大伙儿肯卖力,三年时间便可挖掘完。若这位大帅说话算话,我们拼上几年的时间,便可回家了。”一名俘虏低声道。
“当真?那可太好了,若是能回家,我不眠不休的挖个三年也不冤。但不知唐人说话算不算话。”
众俘虏相互小声的交谈着,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又担心这一切都是谎言。
一名俘虏鼓足勇气叫道:“我们怎知你不是在骗我们?到时候你不放我们走,我们岂非白忙活了。”
刘德海大声骂道:“你们这群东西,大帅好心给你们机会,你们却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真可恶。你们当我们大唐上国之人都像你们吐蕃人那般言而无信信口开河么?一群狗东西,将大帅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王源微笑摆手道:“不要骂他们,他们有此怀疑也是正常的。我只能说,我只给你们机会,能否抓住看你们自己。你们只能碰碰运气试一试。难道本帅还要对你们赌咒发誓不成?若你们不愿赌一赌运气,你们也可慢慢的挖,挖个三五十年也没关系,只是到那时你们当中是否有人还能回家见到亲人,或者是死在这片盐湖之中,便不得而知了。总之你们记住,这片盐湖什么时候挖完,什么时候本帅放你们回家。”
众俘虏默然不语,心中其实已经不得不信了。而且即便不信又能如何?生还希望就那么一线,难道还要放弃不成?
王源朝刘德海摆摆手走下沙丘,刘德海拱手应命,开始训读定下的规矩。
“现在将今后盐湖这里的规矩告知尔等,你们谁犯了规矩都将要遭受严惩,都给我听好了。第一,你们会被十人一组分为一队,每队形如一人,住一间房,吃一锅饭,挖一坑盐。总之吃喝拉撒都在一起。十人要相互监督,相互督促,有人怠工偷懒,便是拖你们全部人的后退,让你们晚一天回家,所以发现有偷懒的你们要向我大唐官长举报,举报者有嘉奖。第二,若有私自潜逃者,当众枭首示众。十人队中的其余九人将受株连一起处斩。所以你们要密切注意十人队中的其他人是否有逃走的迹象,要及时的举报。否则有可能你们都要陪着他死。举报者亦有嘉奖。第三……”
刘德海的声音在盐湖上回荡,王源却走到一旁不听一字。这一套办法是刘德海想出来的。王源虽觉得残酷,但却不得不承认,要想奴役这帮人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做苦工,不得不用这些严酷的刑罚加以约束。王源之所以给这些俘虏以生还的许诺,便是希望这些人能够自觉的努力干活,而不至于是被这些残酷的规矩威逼着干活。
不久后,规矩宣读完毕,俘虏们领到了工具,王源一声令下,盐湖盐场正式开工。数千俘虏挥汗如雨,开始了他们漫长回家之路的征程。
挖出两尺毒盐之下可用提纯的食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表面一层黄色的毒盐需要全部清除这还罢了,这些毒盐毕竟还是容易挖掘的,一层层的剥开运走堆在沙地正好可以用来平整地面,铺出一条盐路来。但下方可用的丈许厚的盐层的挖掘可不容易。往往挖了数尺深之后,周围便会渗出盐水来迅速将盐坑灌满,让人无法挖掘。
王源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解决会严重影响进度,泡在盐水中挖掘显然是不可行的,人也会死在里边变成腌肉。王源苦思了一会儿,想出了办法。他命人在盐滩一侧集中快速挖掘出一个巨大的蓄水池,这样不久之后坑洞周围的盐水便尽数渗入蓄水池中。
而在这坑洞周围的盐坑中的水也会很快渗出至深深的蓄水坑中,很快解决了这个问题。这办法不久后被稍加改造,成为盐湖中挖盐作业的常规手段。聪明的吐蕃俘虏们觉得挖一个深深的蓄水池甚是麻烦,于是改为在盐地上挖掘壕沟,将盐水引入沙漠之中。这样,盐水不断的渗入沙子里,而沙地的吸水能力无穷无尽,数条壕沟引出盐水可保证方圆百步之内的盐坑可以安全的采出食盐。
白花花的粗盐被一袋袋的装起来码在沙漠中的一片空地上,千余头骆驼每匹驮上两袋排成连绵数里的长队送往野牛城。野牛城的作坊中热火朝天的开始提纯这些食盐。晒盐煮盐是慢办法,但可提取较为精细的细盐,炒制食盐的办法可以让粗盐中的少量毒物在热锅的炒制中挥发大部分。这是王源不久前试验得出的结果,这种办法大大提高了提纯的进度。
王源决定双管齐下,细盐可提高售价,官宦富贵之家肯定是需要这些细盐的,粗盐则面对广大普通百姓,可算是各得其所。
三天后,第一批提纯后的食盐开始运出沙漠。虽然只有五千石,只需百余匹骆驼便可运出,但这已经是杂乱无序的开始后比较不错的成果了。王源偷偷算了笔账,三天时间五千余石,一天出产一千七百石,那便是一千七百贯的收入。扣除各项费用,和杨家均摊之后,一天收入近三百贯,真可谓日进斗斤。但王源觉得不甚满意。以如今的速度绝对是不成的,照着这个速度,一年所产盐也不过三四十万石,产量绝对不成。
杨国忠可是要关闭数家盐井和盐矿,腾出了近百万石的份额来。所以后续的挖掘,提纯、运送等等环节需要熟练和优化,要提高三倍的产量才行。
总而言之,赚钱机器开始运转,王源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在野牛城一个多月,也该告别此处了。王源下令留下五千兵马驻扎野牛城,刘德海留下率兵镇守,并全权负责盐矿事宜。而宋建功则率两万五千兵马回归剑南,由各边镇将领各自率领本军回归各边镇驻守。
随着大军离去,喧闹的野牛城终于平静了下来。当然它已经不能再完全的平静,日日夜夜都有驼队运送着食盐来到这里,数十只驼队没日没夜的从这里将盐运出沙漠,带进粮食清水以及这里的必需物资。而数十间作坊的烟囱天天冒着黄烟,源源不断的将食盐提纯,转化为叮当作响的钱币流入少数人的钱袋之中。
第568章 推波
大唐天宝六年十一月十七日。自月初一场薄雪落下之后,长安城的天气便一日比一日的寒冷。街道上,穿着厚厚冬衣的百姓们笼着袖子脚步匆匆。飞驰而过的南衙金吾卫巡城骑兵们依旧呼啸来去,战马和马上士兵的口中白气蒸腾,带起的冷风让旁边的百姓们眯着眼睛捂着脸躲避一旁。
兴庆宫勤政务本楼二楼冬暖阁内,墙角的三只火盆烧的火红,暖阁中温暖如春。玄宗衣着单薄坐在暖塌上看着一封奏折,不但没有丝毫的寒冷,而且在他满是皱纹的额头上还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玄宗忽然猛地将那封奏折往地上一掷,口中连声怒道:“混账东西,辜负了朕的期望。”
侍立一旁的几名内侍都吓了一跳,站在一旁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内侍总监高力士忙躬身问道:“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玄宗余怒未消,指着地上的奏折道:“你瞧瞧,你捡起来赌一赌,王忠嗣这奏折上说的什么?”
高力士忙蹒跚着走去,弯腰捡起那封奏折展开慢慢的读了起来。玄宗伸手拿了案上的茶水便饮,一碰嘴唇发现茶水已冷,顿时又是火气,挥手将茶盅掷出,砸中一名内侍的额头怒骂道:“狗奴才,伺候朕都不用心了,弄了杯冷茶给朕喝。”
那内侍捂着滴血的额头连连告饶,高力士皱眉喝道:“还不退下,李德全,还不重新给陛下沏热茶?”
内侍们忙清扫垃圾,重新沏茶。高力士走近玄宗身边,低声道:“陛下息怒,范不着为了这封奏折而生气,保重龙体要紧。”
玄宗看了一眼高力士道:“这奏折你瞧了?你说说这王忠嗣到底怎么了?”
高力士想了想道:“陛下,老奴倒是觉得没有什么,王忠嗣这奏折无非是因为攻城遇到了困难,要求暂缓攻击石堡城罢了。老奴不懂打仗,但老奴觉得,王忠嗣身为我大唐领军大将,何时该打,何时该撤,该心里有数。他的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为……”
玄宗怒道:“力士,你成天只知道和稀泥,谁都要维护的话,你便谁都维护不了。难道你看不出王忠嗣奏折中之意?瞧瞧这几句,说什么‘本次讨伐吐蕃之举,臣一开始便觉得并不妥当。劳师袭远以罚吐蕃,夺其城而不能守,此乃劳民伤财之举。为报复吐蕃杀我大唐两臣而兴师动众是为不智。为了夺城而夺城,为了报复而报复,为了所谓的大唐的颜面,此乃好大喜功之举……’。听到了么?王忠嗣在骂朕好大喜功呢。好厉害,连朕都敢骂了,朕是好大喜功之人么?嗯?力士,你说,朕是好大喜功之人么?”
玄宗伸手怒敲桌案,将红木桌案敲得笃笃作响。
“陛下息怒,陛下当然非好大喜功之人,陛下还需功勋么?大唐有如今的气象,全是陛下之能,若论功劳,海内无双,还需要去好大喜功么?王忠嗣这些话是有些过了,他是直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