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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咏道:
“主创造了这个世界,然后又依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亚当。亚当说他寂寞,主又用亚当的肋骨造出了夏娃,所以我们都是主的孩子……”
万尼亚被瓦西里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笑起来。瓦西里冲他挤了个鬼脸,然后又恢复一本正经,改用一种更正常的语调大声说下去:
“……主创造了这个世界,还让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几千年来,人类不停的上演仇恨和宽恕、厮杀与相爱、忠诚和背叛,党同伐异和宽厚博爱……太阳底下无新事,我们的灵魂从来没有真正改变过,难道这就是人类的宿命?我们的罪只有在大审判来临时才能由主判定吗?我们是否能自己拯救自己的灵魂?”
万尼亚不笑了,他认真的看着、听着。被瓦西里的大嗓门惊动的小教堂神甫,一个留着大胡子,年纪其实并不大的黑袍男子从祭坛旁边的小门中出来,安静的站在阴影里,也看着、听着。
“……今天的我们在为了明天的俄罗斯浴血拼杀,但是谁又能保证明天的俄罗斯就会完全摆脱今天的黑暗和野蛮?如果我们都错了呢?因为千百年来人们在相互厮杀时都相信自己是正义的,可什么是真正的正义恐怕只有我主知道……主啊,饶恕您的孩子们吧!为了他们的迷茫,为了他们的仇杀,因为在通往您所指引天国的道路上,您的一些孩子们认为只有剥夺另外一些孩子们的生命,才能使自己的灵魂更接近您所指引的天国。主啊,饶恕您的孩子们吧!为了他们的愚昧,为了他们的无知,因为在通往您所指引天国的道路上,您的一些孩子们需要别的孩子们的血冲刷路面,通往天国的路也许就是要靠累累的白骨做为路标!愿我们的灵魂在这无尽的仇杀中得到主的宽恕,因为今天的相互仇杀是您的孩子们追求明天彼此相爱时所会的唯一手段。啊门!”
瓦西里表演完毕,万尼亚激动的鼓起掌来。瓦西里模仿马戏班子的演员,向万尼亚深深的鞠了一躬,又转过身去向阴影里的神甫深深的鞠了一躬。
神甫走到瓦西里面前,真诚的说:“这位兄弟,我在你的话语里听出了对主的呼唤……”
“嘘――”瓦西里将手指竖在嘴上,对神甫做了个禁声的示意,然后他压低嗓门,小声而真诚的说道:“神甫,您还是专心去料理羔羊们罪恶的灵魂吧,我还需要去料理很多人罪恶的肉体呢。”
神甫什么也不说了,转过身去向祭坛上的主低声祷告。瓦西里默默注视了祭坛上的主片刻,然后讥笑了一下,转身走向万尼亚。万尼亚正低头使劲掰着他的那块奶酪,脸上还挂着点没擦干净的泪水。
“你在干什么?小万尼亚。”瓦西里惊奇的扬眉问道。
“这是我舅舅从顿河老家给我带来的奶酪,上次我偷偷留下来一小块。”万尼亚不好意思的说着,将掰开的半块奶酪递给瓦西里。
瓦西里接过这半块奶酪,借着烛光仔细端详了半天,一本正经的说:“果然,一点都没错!”
“什么没错?”万尼亚不解的问。
“他们私下传说的一点也不错:小万尼亚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将他的宝贝奶酪舔一遍――瞧啊,这奶酪的表面上果然被舔得光滑无比。”
万尼亚羞红了脸,低下头去。瓦西里善意的轻笑起来,将半块奶酪扔进嘴里,使劲嚼了两下,赞叹道:“真不愧是正宗哥萨克奶酪,好味道!”
说罢,两人拎着各自的大衣大步向小教堂外走去,在他俩身后,烛光下那名神甫还在默默做着祷告。
……
“亲爱的弗拉基米尔·莱温斯基·普鲁柯斯雅夫,我是一个俄国老作家,我的名字叫做阿列克赛·马克西莫维奇·彼什洛夫。很高兴您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和我见面……”已经快60岁的作家对正从办公桌后起身迎上前来的中年政治家说道。
“亲爱的阿列克赛·马克西莫维奇·彼什洛夫,我很年轻的时候就拜读过您的大作,您一直是我喜欢的作家。我听秘书说您有急事要和我见面,请问是什么事呢?”莱温斯基客气而直接的问道。
此刻已经是圣彼得堡当地时间的晚上7点多钟,自从图拉工人起义的消息传来后,莱温斯基已经连续工作了7个小时,等一下他还要和俄罗斯社会民主党的中央委员会其他执行委员们开会,共同商议如何对待图拉的起义行动――没有人事先知道这次起义会在今天发生,事先倒是有个从乌克兰调去图拉负责当地党建工作的小伙子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通过莫斯科地区的党的执行委员会给中央委员会打过报告,说图拉的自由工人党和俄罗斯自由解放组织,还有一些小的政治派别正在策划着武装起义,问社民党要不要参加并取得起义的领导权。从1916年下半年开始,各地党支部要求举行武装起义的报告就没有断过,中央委员会还没有对此形成统一的意见,所以这份报告和别的报告一起都被批复“请继续保持对事态的跟进,一定要维护党的根本利益!”然后就被退回给莫斯科地区党的执行委员会了。
那时候莱温斯基自己刚从香港辗转回来,还正在为恢复自己在社会民主党中央委员会的权力同各方人士做着艰苦的斗争与各种交易,根本不知道有这么档子事。结果,就在他刚刚赢得党内斗争的初步胜利,当选为社民党中央委员会执行委员会主席的头一个礼拜,图拉起义爆发了!这场突如其来,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武装起义与莱温斯基回来后一贯宣扬的“正义战争必须要坚持!”、“联合文明国家完成俄罗斯政治制度的和平转变!”之类政治主张的基本精神是冲突的。在起义爆发以后的数个小时内,各方面原先支持莱温斯基的势力已经通过各种途径向他发出质询,问他和他的党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真的不是和某个老作家见面的时机,可是中国有关机构将自己从香港送回来的时候就告诉过他:这位每年都会去上海住3个月的老作家阿列克赛·马克西莫维奇·彼什洛夫会在最需要的时候和他见面,到时候他最好还是抽时间见一见的好。
“亲爱的弗拉基米尔……”
“基础高先生,我想为了节省时间我们还是简化相互的称呼吧!”莱温斯基不耐烦地用老作家家喻户晓的笔名称呼道:“我想,您在这个时候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我本人倒没有什么事找您……”基础高先生决定也单刀直入:“……然而有一位来自中国的先生让我带几句话给您,虽然我完全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他说我只要说出香港清水湾的诺言,您应该就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这位中国先生自己为什么不来?……算了,就当我没有问过。”莱温斯基想到自己这栋办公大楼内外的各国和沙皇政府各机构的特务们,于是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问题:“那麻烦您转告这位中国朋友,我没有忘记过昔日的诺言,但此刻俄罗斯革命局势的发展远远超过原先的估计――知道吗?在图拉工人起义的消息传开后,已经有其他的政党准备在全国各地准备动手,我们社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等一下也准备开会讨论武装起义问题。沙皇政府完蛋了!你告诉中国人,这就是今天的现实。”
“呵呵,莱温斯基先生,您此刻说的话,那位来自中国的先生都已经预料到了。他让我告诉您:什么都没有发生本质的变化,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一个陷入到暴力当中的俄罗斯不符合俄罗斯人民的利益,也不符合世界各爱好和平国家的根本利益,世界上爱好正义与和平的人们不会答应有人将俄罗斯陷入到无尽的暴力和野蛮当中去……”
“基础高先生,”莱温斯基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微笑:“目前的首要问题不是我的党要不要暴力,是俄罗斯的暴力革命已经拉开了帷幕……腐败无能的沙皇政权此刻甚至连派去镇压图拉工人起义的军队都派不出!我们社民党人再采取观望的态度,在未来的俄罗斯政治格局中我们就会被人民抛弃――这些道理我相信任何一个有政治常识的人都会明白。好了,如果您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只好去准备等一下的会议了,恐怕……”
“哈哈,您说得没错,莱温斯基先生。”基础高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此刻,沙皇政权确实是派不出镇压图拉起义的军队,可那位中国先生让我告诉你:奉命撤回远东的协约国日本第5师团装备精良的将近2万人的部队,此刻已经按照中国方面的请求在图拉的前一站停止前进,等候命令了。日本人会以为中国方面是在等候沙俄政府的正式出兵请求,可中国朋友们让我带话给你:他们更重视您的态度,因为您和您的党才代表着俄罗斯的明天……”
莱温斯基的脸色随着基础高的话语,逐渐变得苍白起来,这时,还没等老作家的话语结束,他就急忙走到墙边,冲着墙上的俄罗斯地图急切地寻找起来。
“……不用看了,中国人从来不撒谎,虽然他们有时候只说部分事实,但是他们既然说了有将近2万人,装备精良的日本军队在那里,那么那支日本军队就一定在那里。”老作家基础高得意洋洋地说道。
莱温斯基突然转回头来,目光如电,逼视着基础高:“阿列克赛·马克西莫维奇·彼什洛夫,我记得您在您的作品中不止一次的说过:您热爱俄罗斯胜过热爱您的生命,您热爱俄罗斯人民胜过热爱您的荣誉……”
“那些在图拉暴乱的人不是俄罗斯人民,他们只是一些企图摧毁伟大俄罗斯文化的流氓!伟大的俄罗斯文明需要和平与民主,但是这种和平与民主不能靠无尽的屠杀来实现!仇恨带来的只会是更多的仇恨,宽恕与博爱才是俄罗斯文明的伟大内核!”因为受到对方的鄙夷,基础高激动地咆哮起来,使劲挥舞着手中的拐杖:“我从少年时代就走遍了俄罗斯大地的每个角落,我尝尽了俄罗斯社会的底层的每一种苦难!没有人可以侮辱我对俄罗斯母亲的热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