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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莫斯科地区能执行正规作战的部队都很少,最多1万多点,能派到图拉来的更少――莫斯科那边局势也一直不稳定……“
“现在怎么办?我们不可能一直在这个小地方挤着……时间久了就会被发现,到时候一颗手雷就可以结果大家……”
“刚才有个总务人员说,这上面的天花里可以爬出去人……通风道太窄,咱们这种身材肯定不行,天花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可以爬到哪儿?”
“可以从楼角的暖气管井下到楼下……地下室有暖气管通道通到锅炉房,从那儿应该能出得去。”
“找两个机灵点的小伙子出去,想办法和外面的军方取得联系――千万不要和警察局联系!千万!”托马斯果断地用命令的口吻说。
“为什么?”谢苗不解地问,然后看见托马斯讥讽的微笑,慢慢也回过味来:“这帮俄罗斯人的败类!说不定那位局长将军也参加了……”
“不说这些了,现在就行动,争取能在下午5点30分以前联络上军队。”
“托马斯……你不会让想让我们参加战斗吧?”谢苗几乎忍不住要喊起来,正好外面又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拍击桌子的声音,否则他的第一声大声称呼多半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没有办法,我们的人太多,只能这样,没有什么选择余地。”托马斯无奈的说。
……
“马克洛夫指挥!谢尔盖同志!”散会后谢尔盖和马克洛夫刚走到四搂的楼梯间,就有个起义者从后面追上来喊道:“刚才我们审问了厂区大门口活捉的宪兵,他交待说:今天上午有大概20多个客人来厂子里说上什么课,然后中午的时候还有个内务部第7局的官员也来厂子里……”
“内务部第7局?”谢尔盖和马克洛夫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俩过去可没少跟这个机构打交道。
“那20多个客人呢?还有那位第7局的老爷是哪一位?”谢尔盖问。
“这个俘虏说,只有他们班长才看过那个证件,可他们班长已经被咱们打死了……现在我们找不到那个官员,也找不到那20多个客人。”
“20多个客人来厂里上课,然后就消失了?总务处的人呢?问问他们这20多个客人是哪儿来的,是谁安排他们用厂里的地方上课的,又是到这来上什么课的?”马克洛夫一边若有所思的思考,一边向面前的这位起义者发问。
这时,在他们头顶上方,小伙子马连卡和另一个年轻的学员正沿着天花板上的狭窄通道艰难爬行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枪声掩盖了他们爬行时难免发出的细碎声响。
“厂长大人昨晚就回了莫斯科,这两层楼的总务员们也都跑得看不见人影了,估计这帮胆小鬼们这会儿已经躲进家里的床底下发抖呢!现在我们正想办法从别的途径打听那帮人的下落……”
“好了,20多个来这里上课的人?多半这时候已经跑到火车站了,这件事情不重要,我来处理好了!”谢尔盖不耐烦地打断了起义者的汇报,他转脸对马克洛夫说:“你还是赶紧去布置一下工厂的防御,号召市民参加起义的宣传小分队要立刻出发,不能迟疑……还有,晚上的会场警戒一定要注意,我有个主意……好了,你先去忙吧!”打发走了站在一旁的起义者,谢尔盖压低嗓门对马克洛夫说:“我有个好主意:晚上会议表决时,你要安排一些身材够壮,样子够凶的警卫人员在会场门口,万一那帮糊涂虫们犯糊涂乱投票,我只要一打个暗号,你就让咱们的人……刺刀……手雷……吓唬一下他们……你明白了?”
“谢尔盖,我们这样做太龌龊了吧?”马克洛夫吃惊的说道。
“对妨碍我们走正确革命路线的人为什么要客气?对敌人仁慈就是对革命的犯罪!”
“可今天来开会的不是敌人,虽然他们和我们的政治理念有出入,可眼下他们还是我们和沙皇政权斗争时的战友!”
“眼下?我问你:你认为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推翻沙皇政权需要多长时间?”
“只要全国范围的武装起义都开展起来,推翻沙皇政权只需要3个月,不会再长了……”
“很好,那么在推翻沙皇政权以后,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召开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商讨新的国家体制和各项法律……”
“我亲爱的马克洛夫先生,您认为到了那一天,您今天所说的这些自由工人党,俄罗斯自由解放组织,还有别的那些已经掌握了武装力量的政党会老老实实坐下来,听取我们社会民主党的建国计划吗?”
“谢尔盖,我们不能因为预见到明天他们可能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今天就用卑鄙的手段来威胁他们听从我们的安排。真的有那么一天,这些党派真的不肯按照人民的意愿坐下来民主协商政治问题,我们到时候也可以再用暴力的手段解除他们的暴力嘛!”
“幼稚!马克洛夫,这么多年了你在政治上还是那么幼稚,仅仅是因为今天的你要坚持迂腐的骑士风度,明天的俄罗斯人民就会要此付出更多的鲜血!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为了维护你的所谓道德和良知,你准备让俄罗斯人民用鲜血去做代价?”
“谢尔盖耶维奇,当年在西伯利亚流放地,你的口才就让很多大知识分子自愧不如,我说不过你,可是我总觉得你所提的这个问题在逻辑上有些不通顺……”
“现在不是探讨逻辑学的时候!听见外面的枪声了吗?起义者们还在和沙皇政权做殊死的搏斗,我们等一下用暴力威胁将那些糊涂虫们引导到正确的革命道路上来,就是为了让外面正在战斗的那些起义者们的鲜血不白流!难道你对社会民主党的政治理想产生动摇了吗?马克洛夫同志。”
“从来没有!从我加入党的那天起我就把一切献给了党……”
“很好,那么现在我就以俄罗斯社会民主党莫斯科地区执行委员会图拉支部的名义命令你:马克洛夫同志,今天下午到晚上,你在安排武装力量保护图拉起义者代表大会会场的同时,你也必须安排武装力量以保证社会民主党对本次起义的绝对领导权!”
……
还不到6点多钟天就黑了。图拉的一个小教堂内,等万尼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教堂的长椅上,身上盖着两件大衣,瓦西里正坐在他脚边闷声不响的在烛光下阅读一本发黄的《圣经》。
“瓦西里……我这是怎么了?他们呢?”万尼亚疲惫地问道。
“你醒来了?……先喝点热茶吧……多拉小姐他们都在教堂对面的小餐馆里开会,这的神甫可不愿意有人拿枪进教堂……只好让我来陪你了。”瓦西里笑嘻嘻说着,从旁边拿过一个用厚厚的棉套裹着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倒了一盖杯还冒着热气的茶给瓦西里。
万尼亚喝了一口热茶,用手摸了摸脖颈后枪托砸过的地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开始发呆。
“怎么了,我的小万尼亚,被人砸了一枪托后,你怎么就变得深沉起来了?”
“瓦西里,我就是有点难受……不是为那一枪托,我就是有点想不通:大家都是革命者,都是为了俄罗斯自由民主的将来拿起枪和反动沙皇政权斗争的人,为什么就会这样?”
“万尼亚,多拉小姐就是担心你醒来后会觉得难受,所以让我在这陪你……她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当年,她的眼睛受伤不是沙皇政府的反动军警干的……”
“多拉小姐的眼睛不是在西伯利亚服苦役的时候出的毛病吗?”
“倒是在西伯利亚的时候,但不是因为得病……1912年战争爆发后,沙皇宣布大赦,当时在西伯利亚服苦役的社民党人已经做好了武装暴动的准备,在听到大赦令后,大家开会商讨取消暴动的事情……多拉不同意,她认为向沙皇政府签具保证书来获得大赦机会是一种精神上对革命的背叛……争吵持续了几个小时,所有的与会者都不能说服多拉……最后,与会代表们以投票形式通过了取消暴动,签署保证书换取大赦的决议,多拉小姐宣布她要退出社民党,自己领人单干……可怜的多拉小姐,她被那些人关在地窖里整整30多个小时……怕冻死她,那些人在地窖里放了烧煤的火盆……煤烟……人是被救活了,但是她的眼睛从此就……”
瓦西里低沉而伤感的讲述着,万尼亚的眼泪不停的在流淌着。最后,整个教堂都安静下来,两个伤心的男人静静的坐在那里,教堂外偶而传来远处的1、2声枪响……
“万尼亚,多拉小姐说了,你醒来后要是觉得受不了,你可以自己回家……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自己去参加社会民主党的起义……我忘了告诉你:今天在火炮工厂,那位下令将我们轰出来的党代表就是你的偶像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你要是喜欢,就去投奔他吧。”
“我不去……”
“为什么不呢?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还是很有远大前途的……当年在西伯利亚很多革命的大知识分子就是这样评价他的,你去跟着他,一定也会有前途……你放心,他一定会收留你的,他们眼下正是缺人的时候,而且全俄罗斯的革命者都明白:能被多拉小姐带在身边的小伙子一定是对革命最坚定的,脑子也不会笨……”
“你为什么不去?说得这么好你干吗不去?”
“我?呵呵……”瓦西里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圣经》,说:“知道吗?小万尼亚,我小的时候被老爸送到修道院当见习修道士,5年多的时间内,除了干活伺候人就是学着读《圣经》……整整5年……后来我总算找了个机会逃出修道院,直到今天以前再也没翻看过一次《圣经》,但是今天,在你还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了2个多小时了。”
“您准备重新回到主的怀抱中去吗?亲爱的瓦西里。”万尼亚的脸上浮现出了讥笑。
瓦西里没有回答他,而是站起身,一直走到祭坛前,轻轻的将《圣经》放回到祭桌上,然后转过身来,在烛光下以一种悲悯的神情对着空荡荡的教堂,拖着长腔大声咏道:
“主创造了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