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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都不说话,默默走着。前方已经看到他们下榻的旅馆时,钢琴打破了沉默:“还是咱们俩一起去的好。”
鼓手低着头说了声:“嗯。”
1917年2月11日,下午4点34分,苏黎士。
司机将车开到这家小旅馆的楼门口。后座上的弗兰克打开车窗,又一次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警戒情况。
还行。他看到自己带来的人和英国方面的人成双成对的站在各自的岗位上:街角、路口、湖边的小码头上。每个重要的位置上,都有1名德国特工和1名英国特工站着。他们一边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一边互相很防范的打量着对方。弗兰克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不敢保证两国普通的国民要是知道这情景,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反应。今天上午,伦敦和柏林可是又进行了1个回合的轰炸机公开赛。伤亡不算惨重,可财产损失依旧巨大。
汉斯从小旅馆内出来,匆忙钻进车内。
汽车行驶出了1公里后,弗兰克将后座与司机之间的隔板升起,问道:“去哪?”
汉斯没回答他,而是抓起通向司机座位的话筒,简短的说了句:“去火车站。”说罢,他挂上话筒,对弗兰克说:“你呆在这儿,继续搞好谈判会场的警卫。今晚双方的正式谈判代表就到了。没什么意外的话,月底我们和英国人就会停止对对方城市和平民目标的袭击。”
“你去哪儿?”弗兰克并不是很关心秘密谈判的结果,他继续执著的对自己哥哥追问道。
“君士坦丁堡。”汉斯看着自己弟弟无奈的回答。但他很快就补充了一句:“谁都别告诉,包括爸爸和德里克。”
弗兰克兴奋起来:“又有秘密行动?干吗不带我去?”
汉斯叹了口气:“你不要这么贪玩好不好!这里的谈判非常重要!你知道的,对吗?”
弗兰克不甘心:“可正式代表们到场后,天亮前秘密谈判就结束了啊!我明天赶去和你汇合好不好?”
汉斯真有点生气了,伸手揉了揉弗兰克的脑袋:“弗兰克!你明天做完这边的工作,就回家去帮着我骗爸爸。就说我被英国人留下来,要多谈两天的事。记住了吗?”
“好,帮你骗爸爸,帮你骗老婆。”弗兰克推开哥哥的手,无精打采的说道:“明明有刺激的行动,你偏不让我参加……”
“你又翻我的行李!”汉斯发怒了:“从小你就改不了这个恶习!”
弗兰克低下头,一声不吭。看着弟弟的模样,汉斯慢慢平静下来。下车后从弗兰克手中接过行李箱时,汉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的说:“好了,我答应你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会带上你的。”
弗兰克高兴起来。汉斯马上叮嘱了一句:“可你一定不能让德里克知道,小德里克知道什么事都会给爸爸说的!”
1917年2月11日,晚上9点05分,上海。
经历了不寻常历程的东方快车终于驶入了本次列车的终点站:上海。
火车在上海北站的月台边停稳后,心急的旅客们已经看到:就在月台上,一条大大的横幅上用中英对照文书写着“东方快车公司欢迎您!”。横幅下,一干穿着西装,手捧鲜花的东方快车公司高层职员冲着一路上受了惊吓的旅客们露出殷勤的笑容。一个由20多名乐手组成的军乐队就在稍远的地方演奏着音乐。显然是经过了行家的指点,乐队选择的演奏乐曲不是那种欢快的乐曲,而是一组悠扬平静的苏格兰民歌。东方快车公司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去安抚这些受到惊吓的旅客。
这些安排是否有助于旅客们恢复平静不得而知。下了车的旅客多半都立刻扑进月台上前来迎接的亲人怀中,哭着诉说这一路的艰险和恐怖。好几个国家驻上海的领事馆成员,在得知消息后已经赶来迎接各自国家的公民,并对他们表示诚挚的慰问。
一直折腾到快10点,东方快车上的旅客们和迎接的人群才从这座红砖外表,风格交汇着东西方特点的6层楼火车站离去。站前广场上逐渐人流稀少下来。除了晚上11点50分开往南京的最后一次特快列车,深夜的火车北站已经送走了她今日最后一批旅客。
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的站前广场上湿漉漉的,倒映着街灯以及四周的建筑物灯光和广告牌上的霓虹灯灯光。10来辆三轮车停靠在广场边上某个角落,穿着号衣马甲的车夫们座在水泥路沿上,操着很高亢的声调用他们的家乡话大声谈笑着。而在车站大门另外一边的广场上,几辆出租汽车安静的排成整齐的一排,出租司机们各自坐在自己的车上,借着头顶明亮的广场灯灯光看着手头的报纸。
格雷姆·格林拖着疲惫的身体和2只硕大的行李箱最后一个从车站大门内走出来的时候,远处某个钟楼上恰好敲响了10点钟的钟声。
看见格雷姆站在车站门口发呆的模样,那些三轮车夫们立刻簇拥过去,用各种口音怪异的外国语言试探着和他搭话,招揽生意。格雷姆仔细听去,竟然就听出了这些人是在用英语、德语、法语、俄语分别向他说“你好”。最奇怪的是竟然还有个车夫用蹩脚之极的日语向他招呼。格雷姆很纳闷:我长得很象日本人吗?稍远处那些出租汽车司机已经打量过了格雷姆的神态。此刻,他们纷纷放下报纸走下车来,打开各自汽车后座的车门,站在门边,表情矜持的向这边看着。
格雷姆缓过神来,冲面前的三轮车夫们摆摆手,费力的拎起自己的皮箱向出租车那边走去。看到他做出了选择,三轮车夫们随即散开。大伙懂规矩:车夫们可以围着客人拉生意,但不能和客人的身体与行李用任何接触,否则以后就别来这里拉客了。一直站在车站门口,冷眼看着这些车夫拉客场面的2名车站保安这时松了口气,玩弄着手中的警棍,转过身去。
其他的出租司机们很默契的关上自己的车门,坐回到车内。只有那辆排在最前面位置上的司机殷勤的小跑过来,帮格雷姆拎行李。格雷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费力的按照上面的英语标注的发音冲正在放行李的司机说道:“我要去利兹饭店……”
司机放下汽车后箱箱盖,笑着用虽然口音有点怪,但绝对流利的英语说道:“你需要去利兹饭店吗?阁下。”
格雷姆注意到对方问自己的时候,很怪异的将“Do”放在了“You”的后面,于是便明白:这也许就是所谓“洋泾浜”英语的特点了。他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
司机将胳膊搭在打开的后座车门上方,笑着说了句:“没问题!利兹饭店。请上车,阁下。”
格雷姆正要钻进车内,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哨声,接着有个熟悉的大嗓门喊道:“格雷姆!”
格雷姆转过身去,看见2辆三轮车穿过广场向这边行来。前面的那辆三轮车上,科柯·莱恩斯正咧着大嘴笑着招呼他。后面的三轮车上,保罗·波特穿着一身深色的对襟唐装正冲自己微笑着挥手。
格雷姆站在那里,眼泪突然就静静的流了下来……
谍恋花 急难14
(4)
1917年2月11日,夜晚10点20分,上海。
位于黄浦江中的复兴岛海军7号码头。在2艘引水船的帮助下,花费了差不多1个小时,外表油漆虽然涂抹得还算干净,靠近看去却可见处处贴满“橡皮膏”的“迪化”号高速装甲巡洋舰终于完成停靠。
去年4月上旬的奥特朗托海战中,击沉奥匈帝国战列舰“欧根亲王”号的对决也让“迪化”号自身损失惨重:主炮塔被炸毁,舰体其它部分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本来按照海军的计划,“迪化”号将在战区就近的船坞进行修理。修来修去,不等上海那边将新主炮塔装船发出,“迪化”号的变速齿箱又出现了问题,接下来轮机、传动、损管系统、通讯系统等等都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直到1916年年底,上海江南造船厂派驻地中海战区的主任工程师正式宣布:在这儿是修不好了,得回国大修!这个消息让“迪化”号上的水兵们为之欢欣鼓舞。
受损后实际航速也就15节的高速装甲巡洋舰“迪化”号就这样踏上了归国之路。让水兵们更高兴的事情发生了:途经亚历山大港,国内刚刚走红的女歌星,被军方宣传部门请来慰问地中海战区官兵的雨辰小姐率一干艺人登上了“迪化”号!在拆卸掉主炮塔的地方,用钢板搭起了舞台。雨辰小姐在这个特殊的舞台上,和其他艺人们为“迪化”号以及就近其他参战部队官兵们演出了一场精彩的综艺节目。接下来,喜讯再报:雨辰小姐及一名跟班将搭乘“迪化”号回国!
那些日子的航程里,“迪化”号的水兵们着装格外整齐,大伙连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许多。乐极生悲。全舰官兵们才兴奋了1个多星期,航行到印度洋的亭可马里港补给时,第三舰队司令章骞中将和几个幕僚突然出现在码头上:乘坐海军水上飞机从地中海战区赶来的他,要登迪化舰,并搭舰回上海开会。
素以治军严格,为人严谨而著称的舰队司令登舰后,全舰官兵的美好生活就结束了!无论章司令有没有下什么命令,总之舰长就象通了电的马达似的开始折腾属下:航行保养、部门考核、损管演练、防空演习……全舰上下陷入到一种临战前的疯狂状态。住在舰长舱的章中将倒是过得很悠闲:忙碌的水兵们偶尔能看到他们的章司令和雨辰小姐在后甲板遮阳帆蓬下喝咖啡,或者一起在甲板上散步。有关这位未婚中将和雨辰小姐的暧昧谣言,成了水手舱中的热门话题。但舰上的军官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凡是和雨辰小姐在一起,如果雨辰的女跟班不在,章中将也会叫上自己某位幕僚到场。
可能是为了表现对舰上官兵的关怀。即将到达吴淞口的前一天晚上,章中将下达了他本次登舰后的唯一一个命令:全舰官兵举办联欢晚会。演出地点依然在前甲板那个临时用钢板搭建的舞台上。雨辰小姐在本舰业余乐队的伴奏下唱了7、8首歌曲。章司令还在军官们的强烈要求下,上台吹奏了2首长笛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