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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天策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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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四章:太后心事
第八百二十四章:太后心事
太后的咄咄逼人,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谁也摸不透太后的心思。 //赵桓只是抿着嘴,既不敢吭声辩驳,又不敢轻易答应,左右为难。
杨真这时候也觉得太后这个赏赐实在太过厚重,依着他的性子,本想站出来说两句话,可是刚要张口,却看到卫郡公石英朝他打着眼色,只好作罢,把话吞回肚中去。
石英当然清楚杨真的为人,粪坑里顽石,有什么说什么的。可是今日的事透着玄乎,况且对平西王和太子的争斗干系着旧党和杨真的荣辱,太后要敕封辅政亲王和天策上将,于旧党也有好处,眼下石英最担心的还是太子这个变数,若是当真能赐封辅政王,心里的一块大石就能落下一半,至少就算太子当真登极,多少也要有几分忌惮。
景泰宫里如死一般的沉寂,几盏宫灯冉冉发出微弱的光线,帷幔之后的太后更显高深莫测。
“太子殿下……”太后已经显出了几分不耐,淡淡的道:“太子殿下还不能拿主意吗?”。
赵桓手抓着膝盖,咬着唇,眼中闪露出一闪而逝的愤恨,随即道:“孙臣不敢做主。”
太后冷冷一笑,语气变得尖刻起来:“也罢,既然监国的太子不能做主,那么就让皇上来做主吧,杨真……”
赵桓听到皇上两个字,心知太后是要绕过自己直接向父皇吹风了,想说什么,却是无可奈何的住了嘴,心里想:也罢,索性就给那沈傲封个天策上将,封一个辅政王,待本宫登极的那一日,只需一道圣旨就可捋夺,又怕个什么。
若说在做出加大剂量的决定时赵桓是愤怒,事后又变成了后怕,可是现在,赵桓却生出了一种期待,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勃勃野心不断的燃烧,那克制不住的野心比任何时候都要旺盛。
杨真听到太后叫他,立即离座作偮道:“臣在。”
太后慢吞吞的道:“以门下省的名义上疏,将哀家与东宫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写在奏疏里,用加急快马送出去,请皇上定夺。”
杨真道:“臣遵懿旨。”
太后脸色不好看了,淡淡的道:“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赵桓松了口气,便起身道:“孙臣告退。”
杨真和石英也都纷纷作偮:“太后安养凤体,臣等告退。”
景泰宫里,又变得幽静起来,太后叫人把纱帐帷幔卷起来,叫人开了门窗,整个宫室亮敞起来,她趿鞋而起,拖着长裙又回到寝宫去,坐在铜镜前叫人梳头,一面端详着铜镜中日益衰老的自己,轻轻用手指去抚摸那如何也捋不平的眼角尾纹,淡淡道:“敬德呢。”
“奴才在呢。”敬德小跑着进来,朝太后奴颜笑道。
太后的眼睛陡然变得黯然起来,幽幽道:“皇上不济事,哀家也老了,老话不是常说嘛,长江后浪推前浪,人一老,就免不得要安排好后事,就如那皇上,最是关心自己的陵寝一样,哀家虽不关心死后的事,可是这世上还有许多活着人要惦记,不把他们安排妥当了,哀家不放心哪。”
自从皇上在泉州一去不回,太后就时常发出这样的感慨,敬德早就听得耳朵起了茧子,如往常一样,笑呵呵的道:“太后不老,正当壮年呢,依着奴才看,再活一百岁也算不得什么。”
太后哂然一笑,看着镜中的自己,道:“谁教你的这些油嘴滑舌的话。”话音一顿,突然又道:“方才哀家和太子的对话你在外头可听到了?”
敬德忙道:“奴才哪里敢听。”
“你就是听了,那靠门的纸窗还有你的剪影呢,装什么糊涂,放心,哀家不会怪罪。”
敬德尴尬一笑,道:“是,是奴才该死,太后海量才不计较,若是换了其他苛刻的主子贵人,只怕老奴早被人打死了。”
敬德话中的意思,是说太后宽厚,太后莞尔一笑,总算露出了一点喜色,便道:“你心中是不是在奇怪,哀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哀家是赵家的人,自然该为赵家人来打算,可是哀家此举,是不是太过了,会损害了赵家。”
这种事敬德可不敢多嘴,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精神却绷得直直的,生怕说错了一字半句,沉吟了好半响才道:“太后说笑了,国事奴才也不懂,不过平西王殿下有功于国,赏赐自然是不能少的。”
太后颌首点头,想必还是满意敬德的回答,幽幽道:“哀家想的却不是这个,哀家想的是,当今这太子和哀家并不亲近,我这做太后的,平素也没有给他什么恩惠,现在就算要施恩,只怕也来不及了。”
敬德心里知道,太后此时此刻要说的话都是绝不能传出去的,立即紧张起来,朝陪侍在太后的左右宫人和给太后梳头的内侍努努嘴,示意他们出去。
太后看在眼里,笑起来,道:“这些都是自己人,不必顾及什么,都留在这里,哀家今日要不吐不快。”
那几个要走的宫人又都驻了足,敬德不知太后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感慨,只好耐着性子听。
“哀家呢,十四岁的时候便嫁给了神宗先皇,只生了两个儿子,别人都说是好福气,若说福气,哀家还真有一些,神宗先帝的子嗣本就不多,哀家一人就独占了两个。到了后来,神宗皇帝崩了,哀家迁出宫去,便住在端王那边……”
太后不叫皇上而叫端王,似乎是觉得只有叫端王才觉得亲近一样,这时候她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双目微微拱起,镜中的太后脸上含着一种恬然的微笑。
“原本以为能做个太妃就已经知足了,可谁曾想,哲宗先帝又崩了,那时候真可怕,整个汴京都闹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最后也不知怎的,太皇太后和大臣们都推举了端王,呵呵……端王听了消息,整个人都呆着没有动呢,那老2晋王也不是省油的灯,偏要说他这皇兄是中了魔怔,说要去请太医。”
太后吁了口气,整个人变得阴沉起来:“哀家是有福之人,从太妃到了太后,嫡亲的子嗣也从亲王做了皇上,享了这么年的福,哀家也不奢求什么了,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晋王。方才哀家不是说了吗?太子和哀家生分着呢,外头也疯传他和沈傲有嫌隙,沈傲是哀家的孙婿,是清河的郡马,他们都是晋王的命根子。你想想看,现在太子监了国,太子登极只是迟早的事,没了皇上,哀家依靠谁去,晋王依靠谁去?晋王行事疯癫,当今皇上是他的嫡亲兄弟,自然让他一些,再加上有哀家给他们兄弟两个撮合,晋王再胡闹,总不至于丢了富贵。可是若太子登极,晋王再这样闹,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太子和晋王总是疏远了一层,又因为沈傲的嫌隙,将来铁定是要治晋王罪的,哀家就这么两个儿子,哪一个吃了亏,都像针扎了一样,怎么能不为他们及早做个打算。”
太后语气又缓和下来,淡淡笑道:“当然了,太子是哀家的孙子,哀家自然也不会令他吃亏,不过是让沈傲过问军政而已,令他心有顾忌也就是了,沈傲这个人哀家清楚,他没有这个野心,也不会去做对不起皇上的事,咱们赵家的宗社还是稳稳当当的,只要太子不对他动手,自然好说。”
敬德连连称是,道:“太后要及得上诸葛孔明了。”
太后微微一笑,语气低沉的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其实太子能和平西王和睦相处自是最好,就算是不能,让他们将来无处下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也就是了。”
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凉风习习,窗外的晚霞洒落万点昏黄,将这暮色中的宫殿染的千姿百态,妖娆妩媚,那点点的昏黄透过纸窗洒落进寝殿里,与殿中的冉冉烛光相互映衬,赫然之间,铜镜中的太后显得年轻了许多,太后的长发已经挽起,插上了凤钗、珠花,珠光宝气在烛火之中,鲜亮而堂皇。
太后长身而起,哂然笑道:“哀家和你说这个做什么,知会京兆府,为庆祝大捷,可以到东华门放一些烟花,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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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汴京到泉州,若是骑上快马,八百里加急,也不过六七天就到,不过南方水网密布,再加上福建路多山,却也要耽搁些时间,等那门下省的捷报和太后拟定的奏疏送到泉州时,已经是第九日了。
赵佶在泉州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既受人抨击,那弹劾请愿的奏疏如雪花一般,搅得他一点都不安生,另一方面,又忧心女真人南下,怕要留下骂名,因此心情也坏到了极点,这泉州虽也到了初冬,天气并不算冷,连续一个多月都是艳阳高照,直到这两日才淅沥沥的下了些小雨,天气没有了从前那样潮热,多了几分清新。可是赵佶的脾气却是越来越坏,只有吃了丹药,心绪才肯平复一些。
皇上的脾气坏,最提心吊胆的自是杨戬,一开始,陛下喂服了丹药之后还算不错,连精神都格外好起来,可是到后来,这丹药越来越不太灵光了,从先是一日一粒,现在是一餐两粒才有从前的效用,可是杨戬也渐渐发觉,皇上的身体也随着这丹药越来越坏了,就如半个月前,陛下小病一场,只是有点儿头疼脑热,若换作是从前,太医开了一剂药方子,睡一觉大致也就好了,可是现在,却是什么药都不济事,竟是差点昏厥过去,连续卧病了四五天,才有好转的迹象。
杨戬心里觉得蹊跷,可是又不敢劝说什么,背地里给沈傲去了一封信,想让沈傲拿拿主意。
昨天夜里,陛下老是咳嗽,杨戬伺候了一夜,到了晌午才起来,漱了口,叫来个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