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是有好大喜功的人,不去珍惜现在的太平,而去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丰功伟绩,太平还能够维持吗?百姓还能够安居乐业多久?
够狠
这份奏疏可以算是指桑骂槐的典范了,以一种忧国忧民的口吻,处处针对当下主战主和的争议,冠冕堂皇,直接将主战的臣子暗喻为好大喜功不体恤民间疾苦的人,从而衬托自己的忧国忧民。
李邦彦的上疏,算是真正拉开了主战主和争端的序幕,一连数日,朝廷连日朝议,都花费在这些口水之争上,先是主战派一面倒的斥责程江、李邦彦,接着是一部分臣子突然以主和派的面目出现,到了第三天,主和派居然人数越来越多,甚至连刑部尚书这样的大佬居然也加入其中。
杨真乏力了,他的头发不知生出了多少霜华,整个人几日之间便苍老了十岁,以他的智慧,当然明白,议和派会让两个小小的东宫舍人扭转成为足以与主战派分庭抗礼的声势,无非是在他们的背后,站着监国的太子,而太子,虽然表面上没有作出选择,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一心是要议和了。
又是一日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之后,杨真微颤颤地从殿中走出来,整个人显得无比的孤独。
“杨大人。”周正见他走得急,心中一动,立即快步追上来,道:“杨大人留步。”
第七百八十六章:丧心病狂
第七百八十六章:丧心病狂,到网址
第七百八十七章:回京收拾局面
第七百八十七章:回京收拾局面
听到在身后面叫唤,杨真停住脚,等周正追上来,偶尔也会有一些官员路过,见了杨真与祈国公有话说,也觉得见怪不怪,有的会和杨真打声招呼,有的却是冷着脸,径直出宫。
周正追上来,双眉紧锁,与杨真边走边寒暄,一直出了宫,直到周遭没有了行人,周正才道:“大人,只怕要出大事了。”
杨真道:“国公何必危言耸听?”
周正吁了口气,道:“现在议和的倡议声势这么大,为什么?还不是太子心中支持议和?莫说是太子,就是这官司打到泉州去,打到陛下那里,多半陛下也不会力排众议与女真人决一死战的。可是一旦议和,必然影响军心民气,给了女真人借机步步紧逼的机会,这般下去,待女真人欲壑难填之时,而我大宋已经国库耗之一空,那就是覆亡的时候了。”
杨真沉默着,并不发表意见,犹豫再三,才郑重其事地道:“战可胜,和必亡。谁主和,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周正知道杨真的秉性,这位老顽固一旦激起了性子,便会什么都不顾,和沈傲倒是有些相像,周正苦笑道:“可是太子……”
杨真目光幽幽,眺望远方的霞云,负着手道:“平西王绝不会容许有人媾和,便是太子也不成。”
周正若有所思,沉吟道:“太子素来与平西王不睦,如今监国……”
杨真打断周正道:“放心,平西王比你我聪明,这些跳梁小丑……老夫倒是要看看,待平西王回了京,他们怎么说?”杨真顿了一下,忧心忡忡地道:“朝中争议了这么久,各部各司都没有心思安抚百姓,现在流言四起,再这样下去,便是摒弃了议和,只怕……”
周正与杨真相视苦笑,这时候卫郡公石英从宫门那边出来,含笑与杨真打了招呼,杨真向二人作偮道:“杨某还有公务,暂先告辞了。”他朝周正看了一眼,道:“眼下全看平西王了。”
……………………………………………………………………………………………………………………
蜿蜒千里的水道运河上,紧靠着常州是一处渡口,几艘漕船稳稳停靠在岸边,放了缆绳,点了灯,水手们下船去采购东西,在这宽敞的船舱里,沈傲却稳稳当当地坐在椅上。坐在沈傲下首的,正是陈济。
其实太子的诏令还没有到泉州,沈傲就已经动身返京了,赵佶可以留下,可是他不成,赵佶可以懦弱,他沈傲却不能。
动身的时候,沈傲已经给陈济来信,陈济二话不说,立即坐了漕船南下,与沈傲在这常州会合。
陈济显得有些疲倦,眼袋漆黑,唯有一双眼眸还算炯炯有神,面如止水之中,又隐含着几分克制,这种克制,像是身体之内有一团火要喷薄出来,却又被理智压着隐忍不发。
沈傲先是在书案前仔细翻阅了陈济送来的各地密报,等拿到汴京的密报时候,眉头不禁压了下来,一双眼眸如刀般闪烁一下,随即慢悠悠地靠在椅上,把密报随手抛在一边,这椅子是摇椅,沈傲向后一趟,便吱呀吱呀的摇晃起来,在这船舱里,冉冉红烛之下,这样的声音,让人更加心烦意乱。
沈傲阖着眸,整个人像是一尊雕塑,随着摇椅的摇晃,红烛的光泽让他的脸上更显得阴晴不定,他突然张眸,眼睛落在陈济身上,道:“国之将兴,必有妖孽”
陈济哂然,淡淡道:“殿下,是兴是亡还未可知吧。”
沈傲道:“国之将亡也有妖孽,因为妖孽祸国。国之将兴,也是如此,只是在这个时候,会有一个英雄,手持三尺剑,斩尽妖魔,如此,天下就太平了。”
沈傲说起道理来,一套又一套,可是他这句话也有道理,陈济道:“时局到了这个地步,太子监国,却一心想着与女真人媾和,这样的人,不堪为君。更何况太子监国当政,早晚要与殿下为难,一旦太子为君,殿下难道不该为自己打算吗?历来英雄都不拘小节,唯有在国难之时,才扶大厦将倾,挽狂澜而不倒……”
沈傲打断他道:“陈丈夫,慎言为好。”
陈济却固执地摇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殿下难道就真的不曾想过吗?”。
沈傲沉吟了一下,道:“陛下待我恩重如山,只这一条,我就只能做一个周亚夫、窦婴。”
陈济脸上浮出一丝轻蔑的冷笑,道:“殿下可不要忘了,周亚夫、窦婴是什么下场”
沈傲默然,随即一笑,道:“现在不是时候。”
陈济却是步步紧逼,道:“此时正是天赐良机,天下已经谣言四起,百姓恐慌不安,急盼殿下站出来,维持大局。”
沈傲躺在椅上,叹了口气,忽而笑起来,道:“我这一趟入京,就是主持大局,可是你方才的话,往后就不要再说了。”
陈济舔舔嘴,淡淡道:“好吧。”虽是不再争论,可是陈济心里却不以为然,平西王还是太天真了,眼下不管是海政还是武备学堂,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旧党,之所以能够得势,能够顺风顺水,全凭的是沈傲的护翼,一旦新君即位,沈傲为赵佶制定的国策必然倾覆,而到了那时,会有多少人失意?又会有人多少人辗转难眠,害怕新旧接替的那一日?
平西王要走忠臣,自然会有人逼着去做他不想做的事,在平西王之下,一股庞大的势力早已兴起,那些军中的……
除非废黜太子,另立新储。
陈济调转话题,道:“只是眼下朝廷争论不休,殿下打算如何解决?”
沈傲从摇椅上坐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端了桌几上的茶盏,道:“一切都等到了汴京再说。陈丈夫,你一路过来也是辛苦,先到舱中歇一歇,锦衣卫这么大的架子,总要你来掌总,不要累坏了身体。”
陈济不禁苦笑,站起来,道:“老夫吃了殿下这么多,也该是尽一些微薄之力的时候了。”说罢起身告辞,出了沈傲的船舱。
在这冉冉的灯火之下,沈傲整个人又变得阴晴不定,或许是近来的坏消息太多,让他独处时,总是有些烦躁。他随手捡起一份密报,又认真地看起来。锦衣卫在天下各府路将无数汇总起来,信息量之大非同小可,江南那边还好,可是江北这边,消息最多,多是人心惶惶,市价开始出现波动,富户大量逃亡之类的消息。
单一个汴京,南渡的世家大族就超过了七百余户。南渡……南渡……沈傲喃喃念着这两个字,眼眸一闪,瞳孔微微收缩一下,略带妖异。
…………………………………………………………………………………………………………………………………………………………
漕船一路北上,抵达汴京的时候,已经到了七月初,这个时节原本是汴京最热闹的时候,只是事隔半年回京,沈傲发现,许多东西已经物是人非了。
那热闹非常的场景显得萧条了不少,连码头处停靠的船只也变得稀疏了,当漕船靠了栈桥,以杨真为首的官员们纷纷前来迎接,人群中并没有看到太子的踪影,沈傲从栈桥这边过来,杨真迎面而来,见了沈傲,连忙深深作躬道:“殿下果然来了。”
沈傲呵呵一笑,将杨真扶起,道:“果然二字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怕本王不回来了?”
杨真挽着沈傲的手,叹息道:“其实说句心底话,老夫还真怕殿下不回来。”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总算露出几许笑容,随即爽朗笑道:“如今殿下回来了,老夫心里的大石也能落地了,今夜总算能睡个好觉。”
他压低声音,继续道:“老夫累了。”
沈傲侧目看了满是白发苍苍的杨真一眼,见他的背略带些佝偻,整个人像是随风即倒一样,忍不住道:“汴京最近又有什么消息?”
杨真冷笑道:“还能有什么消息?先是争议和,现在又是争京察,哼,一群蛇鼠小人。”
沈傲愕然:“京察?”
“是,有人上疏,说是国难在即,为了令朝廷上下一心,京察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群臣相互猜忌,反倒误了大事。所以非但要暂停京察,还要将一些被革职的官员重新起复,让他们戴罪立功。殿下,背后指使人上疏的,不必老夫说,你也知道的。”杨真的声音越来越冷淡,最后压低声音道:“监国,监国,什么监国,无非是要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