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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海和那仙游县令立即站起来,蔡绦犹豫了一下,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低头喝茶。
正是这时候,沈傲按着尚方宝剑进来,段海和县令都是行礼,沈傲只朝他们颌首一下,随即目光落在蔡绦身上,不由地皱了皱眉,突然又看到里头乱糟糟的,不由怒道:“无关人等,滚出去”
方才段海和蔡绦在较劲,差役们也不知该听谁的,想走又不敢,留在这儿,心里也不安,看到这个穿着蟒袍的青年进来,再一听平西王三个字,早就吓得脸都白了,天下人不识蔡京的有,不识平西王的现在却是一个都没有,连交州那边玩泥巴的悲催人都听说过,更何况是在这风暴眼里的差役。
这些人也够爽快,不管是谁,二话不说,立即一哄而散,跑了个干净,还有几个,正在琢磨着平西王的话,平西王说的是滚,自家是不是当真滚出去?
整个衙堂,顷刻之间就清净了,恰也是这个时候,却见韩世忠领着两队校尉进来,各自按刀,取代了差役的职责。
沈傲大喇喇地坐在正堂的首位上,瞥了蔡绦一眼,冷笑一声,也不说什么,只是朝段海使了个眼色:“带人犯。”
有个躲在耳房的押司听了沈傲的话,立即拿着一份案宗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公案上,低声对沈傲道:“王爷,小人……”
“滚”沈傲心情很不好,昨夜跟段海以及那县尊的母亲几个打叶子牌,一下子输了四千多贯,虽说人家要奉还,可沈傲也不好意思要,半夜三更才睡,清早又爬起来。
那押司本想说小人协助王爷办案的,毕竟官人审案,大多都是两眼一摸黑,没个专职的押司在边上,只怕连人犯的姓名会叫错。这时候沈傲一个滚字,他二话不说,飞快地逃回耳房去。
沈傲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案宗,随即对耳房那边负责记档的书办道:“开始记录。把人犯带上来。”
“带人犯”韩世忠嘶哑地大吼一声。
过不多时,便有个一身绸衣的公子'》跨槛进来,目光率先落在蔡绦身上,忍不住惊喜地道:“二叔。”
这人生得倒还算倜傥,就是身子有些瘦弱,显然也是个酒色掏空了的人。这家伙一开始还有点忐忑不安,见了蔡绦,立即心神大定,目光最后才落在沈傲身上,冷冷一笑,正色道:“我是有功名的人,为何不赐坐?”
沈傲低着头去喝茶,压根不理会他。
蔡绦这时候道:“敢问堂下有什么功名?”
“监生。”
蔡绦冷冷地看向沈傲:“王爷,既是有功名,给他赐坐如何?”
沈傲将茶盏放下,猛地一拍桌案,怒道:“混账东西”
沈傲的这一声大喝,真真把下头那公子'》哥吓了一跳,接着便听沈傲对蔡绦道:“你这提刑使是怎么办事的,朝廷的法度难道不知道?有功名就该赐坐,就这个你还要来问本王?”
被大骂了一通,蔡绦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原来还想借着这个功名给沈傲示威一下,谁知道沈傲不去寻人犯的麻烦,而是先来骂他,而且还骂得如此有礼有节。
心里一团火气,只好拼命压住,蔡绦沉声道:“来人,给人犯搬条凳子来。”
谁知沈傲惊堂木一拍,又是大骂:“姓蔡的混账东西”
这衙堂里有两个姓蔡的,两个都骂了,只是不知具体骂的是谁,沈傲继续骂道:“这里是本王主审还是你这个提刑使主审?赐不赐坐,也是你说的算?”他冷笑连连,继续道:“你这么想审,那么不如就请你来审如何?”
官大一级压死人,反正嘴长在沈傲身上,怎么骂都行,蔡绦火冒三丈,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冷哼一声,便不做声了。
沈傲的心情这才好了几分,心里想,让这蔡大人来协办此案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抚平一下自己的心中伤痛,缓解下深宵寂寞什么的还是挺有效果的。
沈傲精神一震,和和气气地对下头的公子'》哥道:“你既然有功名,又是监生,算起来和本王还有几分渊源,来,给他搬条凳子来。”
同样是搬凳子,沈傲说得,蔡绦就说不得,下头的校尉都绷着脸,想笑,却又不敢,还好他们的忍耐力足够,不至于闹出什么笑话。
有个校尉给那公子'》哥搬了凳子,公子'》哥求救似地看了他蔡绦一眼,方才蔡绦被骂得狗血淋头,他也是亲见,这时候也不敢有什么造次了,小心翼翼地坐下。
沈傲慢悠悠地道:“堂下何人?”
公子'》哥好歹也见过些世面,不至于慌张无措,正色道:“兴化监生蔡明。”
沈傲立即去翻卷宗,这时候他倒是念叨起那押司的好来,早知不该叫他滚下去了,这一沓沓卷宗,要找出蔡明两个字也不容易,足足用了一刻钟,终于翻到了这蔡明的宗卷,冷笑一声道:“宣和五年,你聚了一群宵小,在福州城横行无法,当街与人殴斗,打伤四人,这没错吧?少字”
蔡明又看向蔡绦,蔡绦咳嗽一声,道:“王爷,此案福州府已经有了公论……”
“混账”沈傲大喝道:“蔡绦,你太无法无天了,本王一忍再忍,你可知道,本王审的是钦犯,是奉旨行事,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蔡绦这时也是一肚子火气,新仇旧恨涌上来,道:“这是旧案,也已经有了判决,下官只是提醒一下,又有什么错?”
沈傲冷笑一声道:“本王让你提醒,你才能提醒;本王不让你提醒,你就给本王闭嘴。”
蔡绦无词,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沈傲继续问:“蔡明,本王在问你的话。”
蔡明喉头涌动了一下,道:“学生只是被一群泼皮胁迫,是以错手打伤了四个人。”
沈傲笑意更冷,道:“被人胁迫,还错手用刀割了一个人的耳朵,错手踢了一人一炷香的时间,害得人家回家之后重伤不治,半月之后身亡,来,来,来,这句话可是他说的,本王不得已,只能还原一下行凶的现场了。韩世忠。”
韩世忠站出来:“卑下在。”
沈傲慢悠悠地道:“你错手先打他一炷香,让本王看看这错手能不能把人打死。”
韩世忠什么也不说,卷起袖子,却免不得有点担心:“王爷,失手了怎么办?”
沈傲呵呵笑道:“失手即是错手,所以叫你多读书才是,不管是失手错手,先打了再说。不打够一炷香,本王就只好请蔡提刑与本王还原一下行凶现场了。”说着,眼睛朝蔡绦眨了一眨,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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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提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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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我敢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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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接了沈傲的授意,什么也不说,抡起一个巴掌,朝坐在凳上的蔡明煽过去。//
蔡明躲避不及,也料不到居然还要动刑,一时呆住,火辣辣的一巴掌甩得他腮帮子都没了知觉,啊呀一声,便大叫:“二叔,二叔……”
沈傲无动于衷,朝右边坐着的段海道:“本王和你赌五千贯,一炷香时间,这蔡明打不死。”
段海苦笑,昨夜被沈傲磨着要去玩什么叶子牌,这叶子牌也不懂,谁知虽是半桶水,偏偏手气出奇的好,竟是赢了不少钱,这平西王一向斤斤计较,八成是惦记上他了。
段海只好低声道:“王爷,这是公堂。”
沈傲理直气壮地道:“现在是还原现场时间,所以本王只当这里是街市,段大人,你想想看,现在这里已经是人流交织,恰好前面有人殴斗,本王乍眼一看,不得了,居然还有不怕死的泼皮欺负蔡家的少爷,真是岂有此理,这群没王法的东西,你看,现在泼皮正在打蔡……啊不,是蔡少爷打泼皮了,段大人,你我身为路人,又是忘年之交,难道就不该赌一赌?小赌怡情嘛。”
段海被沈傲这一番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心里想这笔钱不吐出来是不成了,昨夜他只赢了三千多贯,今日却还要把自己的身家也一并搭进去,咬了咬牙道:“下官……啊不,小人赌了。”这时候绝对不能再称官,既是还原现场,他们就是看热闹的草民。
这时候,韩世忠已经来回扇了蔡明七八个耳光,蔡明大叫,便四处逃窜,韩世忠攥着拳头在后面追,沈傲见了,大叫:“卡”
韩世忠回头,道:“王爷,哪里不对?”
沈傲阴测测地道:“宗卷上说,那个被打的泼皮该是被人按在地上打,哪有这样一个打一个逃的,还有,蔡公子'》还狠狠地踢了泼皮的裤裆一下,为了尽量还原,真实可靠,令本王能够得知事情的原貌,来,大家一起动手,把这姓蔡的按在地上打,方才的不算,来,换一炷香,重新开始。”
蔡明妈呀一声,已是瘫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乞求蔡绦,嘶声裂肺地道:“二叔……”
蔡绦方才还忍着,这时候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道:“王爷,哪有这样断案的?这衙堂是有王法的地方,岂容人恣意胡为?再者蔡明身上有功名,岂能动刑?”
沈傲看向蔡绦,仿佛才记得蔡绦的存在一样,一头雾水的样子道:“蔡大人这话本王就不懂了,这是动刑吗?谁敢说这是动刑?仙游县县令,你来说,这是不是动刑?”
这仙游县县令被点了名,吓了一跳,立即道:“这是还原现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