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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更是敬酒谈欢,李亨是主角,那边的官员,都是按着沈傲此前的吩咐,一个个来敬酒,敬酒倒罢了,还要对诗,谁没有对下来,便要罚酒。
一听是对诗,李亨立时两眼放光,唐诗三百首,他是一句也没有拉下,于是摇头晃脑,一句举头望明月下来,下头的官员瞪着眼珠子,期期艾艾的道:“低头……低头……低头……”
李亨大喜:“罚酒,罚酒。”
低头思故乡,便是那刚发蒙的孩童都知道,可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演戏,一句话,就是要把这上使伺候爽了。李亨见汉官都比不过自己的才学,此时的心情,真真是畅爽无比。
曲终人散,李亨醉醺醺的被人扶着回去歇下。
这个时候,沈傲在书房里,边上几个泉州的主政大员在下头陪坐,有人道:“郡王,越国使节终究是下使,何必如此巴结,虽说这次是我大宋理亏,可是……”
沈傲笑吟吟的打断:“因为本王要办一件大事,一件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大事。”
众人听他这般说,也就每词了,他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乖乖的告辞出去,沈傲不忘对他们道:“明日起来再来,咱们陪李上使喝早茶。”
这些人,平时也都是别人巴结着他们的,如今却要他们巴结着一个番邦使节,还是个肚子里墨水不多却喜欢引文拽词的家伙,那是当真不乐意,却不得不道:“下官遵命。”这才趁着夜色,趁着小轿去了。
这一夜过去,李亨清早起来,头仍是醉醺醺的,呼唤了几声,立即有个胥吏进来,端着热腾腾的参汤,和颜悦色的道:“上使大人,郡王那边说,上使昨夜醉了,清早起来喝碗参汤,提提神,待会儿,再去望远楼喝茶。”
李亨大是感慨:“蓬莱郡王体贴入微,真性情也。”
端汤的胥吏心里偷偷笑,体贴入微和真性情有什么干系,只是脸上却是无比恭敬,将参汤放在八仙桌上,随即乖乖的站在一侧,束手而立。
李亨喝完了汤,那头晕的感觉消失了,精神大好,道:“郡王在哪里?”
胥吏道:“郡王今早三更,便赶去了望远楼,说是清早要请上使喝茶,要预先做好准备,吩咐别人去做,郡王又不放心,怕慢待了贵客,所以先行去了。”
胥吏顿了顿继续道:“郡王还吩咐,等上使喝完了参汤,再引上使去望远楼,郡王在那边恭候多时。”
李亨听了,真正是感激涕零,忍不住道:“这么说,郡王是一宿未睡?”
胥吏笑了笑:“只打了一个时辰的盹儿。”
李亨叹了口气,百感交集,道:“好,你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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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天大的急报 上山打老。。
汴京城里没有什么出奇的事,除了尚书郎猝死在正德门洞时议论了几而后大家也开始觉得无趣起来,没有成日念叨的必要访问)
这个时节,可算是朝臣们最是轻松的时候,沈愣子去了泉州,虽说还是折腾,至少转移了战场”大家眼不见为净,连心情都欢愉起来。/
当然也有心急如焚的,姓沈的在泉州一闹”家里的进项一下子少了一大截,还得忍气吞声,不敢说什么,戚戚惨惨悲悲戚戚,就差学那尚书郎干脆撤手人寰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大批的银钱运入京师”宫里头日日都跟过年似的,赵佶的出手也渐渐变得阔绰起来,宫里的用度再大也花不完,因而后宫这边,也都没有节省的必要,图的就是高兴。
宫里毫无节制”当然也有人心理不平衡”门下省那边接了几道奏疏,说是天家与民争利云云,赵佶下了一道旨意下去,大力驳斥,怒气冲冲读责问那家藏亿贯的商贾算是什么民?其奢靡比之天家,又是哪个门子的民?这般一较真,对方立即哑了火,哪里还肯再说什么?每隔几日,沈傲的奏疏就会递上来一份”对沈傲的奏疏,门下省那边也不敢保留,直接送入宫去”赵佶也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第一时间看,奏疏里头大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赵佶有时一头雾水,最终还是准了。反正在他看来”小小泉州,就由着沈傲去折腾,出了事也干系不大”办成了就是一本万利的事。
四月初九,传来泉州商船出海的消息,沈傲的奏疏里具言当时的盛况,只是可惜”朝里的大臣不管新党旧党都是不以为然,商人出他的海干你这沈愣子屁事他还真来了劲,越来越上瘾了。
赵佶看着奏疏,却是津津有味,天下毕竟是他姓赵的,如沈傲所说,每趟出海,朝廷都能得到大笔税银,一个泉州,赋税比一路的田亩税费还要多,若是只能整肃规范各处的口岸相加,岁入少不得要翻个翻。
古时盛世的标准,主要是体现在岁入和人口户籍上,岁入大增”又不扰民”对赵佶的吸引力肯定大。像赵佶这种皇帝,既要享受”又好大喜功,两全其美又何乐不为?
赵佶看了奏疏心情大爽”去后宫见太皇太后,恰好太后也在宫里与太皇太后叙话,宫里的两只母老虎,终究是觉得再争下去谁也落不到好,渐渐也抛了成见,虽然言语之间的争执不少偶尔走走串串门也渐渐稀松了。
赵佶问了安,搬了锦墩在下头坐着,太皇太后见他脸色不错,微微笑道:“,官家气色这么好,是不是撞见了什么喜庆的事?说来我们听听。”
太后不甘示弱道:“肯定是泉州来的消息。”
赵佶笑吟吟地点头他如今虽是数十个孩子的父亲,可在这两宫太后面前”却又是一个孩子。
等到赵佶笑吟吟地将泉州的事说了,太后却是皱起眉道:“哀家知道这个事,沈傲这一趟太孟浪了,杀了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官家授意他这般胡闹的。”
赵佶呵呵笑着解释:“不杀人,如何整肃海事?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难道他们肯吐出来?”太后听罢,叹了口气才又道:“我看那些海商也怪可怜的说杀就杀,他们终究还是百姓不是”官杀民”这是大忌。”
太皇太后此刻却是沉吟:“这些海商也不是民,这世上还有身家亿贯的平民百姓?”
太后愕然:“他们自家的钱财,又有什么打紧?”
赵佶笑道:“太皇太后说的是,身家亿贯虽说也可以叫民,却只能叫豪民,自古以来,豪强祸国的不在少数。这些人仗着财势,结交官府,蓄养死士!”
赵佶顿了一下”又道:“母后,儿臣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那四大海商”富可敌国,又蓄养万余敢死之士,名下的船只,比兴化水军还要多,真要造乱,整个福建路瞬间糜烂,若不是沈傲这一趟冒着清流非议先斩后奏,谁知道这四大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自来豪强兴而天下乱,历朝历代,都是这个样子,朕坐居宫中,不知道外头什么样子,那泉州又是边陲海疆,远在天边,闹起来,就是天大的事。”
太后听了,深吸了。了凉气,喃喃道:“只是几个海商,为祸能这么大?”显得有些不可置信,从前那尚书郎和泉州那边的,偶尔也会献些东西进宫里来,钦慈太后对泉洲那几个海商,印象颇好,此时听了,才知道事态这么严重。
太皇太后道:“汉末张角之乱,那张角也不是个盅惑人心的道人,唐末的诸雄也不见得有什么出身,这种事,一向是宁杀勿纵的太后想了想,也不再坚持”笑吟吟地道:“这么说那沈傲还真是无心办了桩好事。”
赵佶更正道:“这种事如何是无心的?”
太后就笑:“不都说他是愣子吗?当然是无心的。”说罢,不由失笑,又道:“哀家是说笑的!”
赵佶也是晒然”突然道:“安宁那边,朕想微服去一趟,也不知她在沈府习惯不习惯,母后要不要去?”两个太后都是摇头:“官家去已是胡闹”再叫上我们,又不知会出什么是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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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这边”船队已经出海半个月,每日清早,沈傲仍旧去望远楼那边喝早茶,随即回转运司署理公务,如今许多事步入了正轨,尤其是南洋水师这边,有兴化水军做架子,泉州的民壮大多好勇斗狠,招募进去,好好操练一下,保准是一支强军。
如今这边已经招募了三万人进了民团,先操练半年,再淘汰出一批,其余的全部编入南洋水师去。各口岸的税金大涨,盈余的税金每年注入一些到水师,也完全足够维护之用。
这也算是取之于商用之于弃,有了水师在这边,商人们做生意也多了几分保障。
泉州这边,海疆靖平,垄断海货的官商也被清除,各地的商人也看到了将来海贸必然兴旺,因此不少工房也兴建起来,窑厂、丝仿、还有不少精致的铜鼎器具,这些都是海外广受欢迎的商品,苏杭那边最大宗的贸易是丝绸,泉州这边肯定比不过,畅销的主要是陶瓷和一些铁质器具,更有一些工艺品,因此窑厂办得再多,粘土市价也随之涨了起来,又少不得大肆招募学徒,如今的泉州,水手、学徒工、脚夫都是奇缺”到处都在招募,附近的乡民觑见了机会,也愿意到泉州来寻些生计,给人做佃户”和做脚夫、学徒并没什么不同”反倒在泉州的月钱更多些,能领到实打实的大钱。
福建路这边多山,单靠土地很难寻到生计,所以无所事事的青壮也多。只是对于苏杭那边”沈傲立即下了条子,让人遏制住这个风潮,行商、做工固然生利更快,可是一旦江南那边的良田荒废,一旦遭遇粮荒,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