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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很久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林寒见意识到了这点,一时间整个人都僵在原处,不敢轻举妄动。
她用空着的那只手试探性地碰了碰沈弃的手背,力道轻盈地从肌肤上掠过,见沈弃没有动静,便用指尖去搭他的脉。
脉象时平稳时虚浮,微弱而不断绝,细查又觉其深厚,倒是符合灵力反噬的情况。
林寒见收回了手,她刚醒来没多久,并不想继续睡,被沈弃这样抱着,没多久就开始闲不住,然而她仅仅只是将指尖抽出来,沈弃的手便条件反射地收拢了下。
但他什么也没抓住,林寒见的动作足够快。
林寒见看着这幅场景,总觉得自己大脑的思维仍然很是迟钝,竟然自发地又将自己的指尖塞回了沈弃的手里。
沈弃在睡梦中即刻便抓紧了。
“……”
这下可行了,陪他躺着吧。
林寒见认真思考要不要给自己喂个雪山灵芝,该补补脑了。
日暮西斜,霞光融融。
林寒见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睁眼便见到沈弃的睡颜,两人从床沿处半拥着斜躺在了柔软的床铺间,袖口外裳同被子一起凌乱地交缠着,难以分清彼此。沈弃的手臂收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垫在她的颈侧与后肩,醒了之后约莫要发麻好一阵。
林寒见同他凑得近,鼻端全是他身上混杂着药香的清雅气味,他睡觉时呼吸极轻,不知是否是平日里掩藏的性子一并延伸到了梦里。林寒见瞧见他的脸颊睡得微微泛红,连素来淡薄的唇色都多了颜色,坏心顿起,去掀他脸上的白玉面具。
这面具沈弃多年来已戴得习惯,从不让人触碰,然而林寒见是例外。
她心知肚明这一点。
面具悄无声息地脱落,林寒见将其放在沈弃散在床铺的发丝间,很难说是不是怀着某种奇怪的心思,见着了白玉青丝映衬,林寒见多瞧了两眼,放将视线落在沈弃安静乖巧到堪称柔软的睡颜上。
她到从没有以如此方式认真地看过沈弃。
沈弃的脸仅说一句赏心悦目不能言及全貌一二,实在是好看得过分,点缀般的印记放在他脸上都只能是瑕疵,令人惋惜;其本人平日里行事诡谲狠辣,睡时却尽数收敛,无害得以至于便只能为他的容色所吸引,专注地打量起这件宝物而无法分心。
林寒见摩挲着沈弃左脸侧的那枚印记,总觉得……好像颜色更深了些?
是睡得久了么?
林寒见挪腾了下身子,愈发凑近了好仔细观察,没等研究出个结果,近在咫尺被盯住的感觉促使她转过视线,稍显僵硬地和沈弃对上了视线。
“……你在做什么?”
沈弃的嗓音又哑又沉,却放得很轻柔,不突兀,直往人耳朵里钻,像是放了把蓬松犹带小勾子的羽毛,挠得人从耳廓一路痒到了心里。
林寒见背脊一震,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点,像是在沈弃的脸上若有似无地撩拨了一把,床帏间的话总是时刻都如夜语轻话,她的嗓音亦低回婉转:“看你睡觉的样子,觉得新奇。”
沈弃本就被她一个动作抓住了心思,又听到她这轻言软语,视野里全是她此刻将醒未醒的惺忪模样,一双桃花眼眼尾轻扬,其间水波潋滟,流转春色,未语先羞,几点慵懒点缀其间;面若桃花,唇点朱砂,无论哪一处都引人流连忘返,视线难移。
他们又离得这样近。
沈弃只稍稍垂首,便吻住了她。
“唔。”
林寒见垂着眼,眼睫扇在沈弃的脸上,换了角度,就同他的眼睫交错缠绕。过于亲近的姿态自醒来起便无声无息地存在着,如今更甚,这般亲密交融、形容散乱的固执相拥前所未有,林寒见不大适应,却并不讨厌。
沈弃的手指摸到了她的锁骨,动作便止住了,坐起来之后还顺手将她拉起来,替她捋了捋鬓发;而后他才去拿被挤到角落里的白玉面具,余光望见林寒见还在看着自己,笑道:“傻了不成?”
此刻他脸上绯色愈重,唇色艳艳,倒不显得颊上的印记颜色多么突兀了。
林寒见多看了几眼还是分辨不出,随口扯道:“我走前让你想一想我们将要做的事,你想到了没有?”
沈弃正戴着面具,指尖顿住:“还未。”
他与林寒见分别没多久,就开始筹备往流风城赶,一大堆急需解决的事和一团乱麻似的思绪绊住了他的脚步,令他无暇分神。
沈弃好似有点愧疚,很快道:“我现在想。”
屋外敲了两下门:
“阁主,西北来人求见。”
“……”
林寒见忍俊不禁:“你去吧。”
沈弃一时没动,大概五秒,他握了握林寒见的手,抿着唇,显然不悦地走了。
门扉合上,唯有几声清脆鸟鸣传来。
林寒见盘腿正坐,开始调息。
她才方醒,却隐约觉得体内灵力充沛,残存未愈的内伤都在这股逐渐兴起充盈的内力中迅速消退痊愈。
林寒见试探着提了气,并没有滞涩感,索性大胆些,将灵力大开大合地运转一周,浑身如清水涤荡,灵台清明镇定,经脉却活泛有力,彷佛随时都能同人打一场的爽快。
她的修为绝对提升了至少五个阶层。
所谓顿而飞升,境界堪破,乃是自身修为已至圆满,方能有突破。她最近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专心修炼的时间,再者说,即便是突破,也没有一下子突破这么多阶层的。
这是哪里来的力量?
打完boss后的掉落奖励?
林寒见直觉和那个世界意识没什么关系,那就是个废物,关键时刻还被变异物种南星压一头。
她思索一阵,将储物袋拿出来,再次试着发动物品功效,心随意动,下一刻眼前的景物便尽数改变。
是她自己的家中。
……哇哦?
林寒见特意看了下时间,这次的两边跳跃,时间就是同步的了,倒是有种走上秩序的正规感了。
最大的不同,是她开始对这几样物品模糊地产生掌控性,而非先前一昧地使用。
她回复了一些必要的邮件和消息,附带说明自己还在休假中,再回到沈弃的房中,凳子还没坐热,沈弃便回来了。
面具总是能遮挡住人脸上能反映出的大部分情绪,林寒见瞥了眼他紧绷的下颌,水过无痕地将视线收回来:“怎么?这是突然想到要给我派遣什么可做的活计了?”
沈弃默了一下,道:“暗卫说房中无人的气息,我以为……”
林寒见早猜到她周围有暗卫,就是没想到沈弃会直接说出来,颇为意外:“你以为我走了,所以你就这么赶过来了?”
沈弃并不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我事已毕。”
林寒见用洞察的目光无形地施予了沈弃数秒的压力,而后才恶作剧成功般地心满意足,道:
“正好,我想到了一件我们首要要去做的事。”
“什么事?”
“在院子里搭个秋千。”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沈弃的手不怎么能使得上劲儿; 他没有做重活的机会,也就显不太出来,一搭秋千便原形毕露; 左支右绌。
林寒见抢下了他手里的活儿; 也不是真要他现在就亲力亲为地弄出一个秋千,同他在烧好了茶水的石桌边坐下,率先掌握话语先机:“知道为什么是搭秋千吗?”
沈弃稍作回忆; 未果。
“五年前我院中有一架秋千,你曾说那东西劣质不堪,毁了整座院子的美感。”
林寒见略带玩味地道,“从那时起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让沈阁主亲手做一架配得上这院子美感的秋千,届时我倒要看看; 是何等惊世骇俗的秋千。”
“你把‘惊世骇俗’用在这里……”
沈弃哭笑不得,顺着林寒见说的时间线认真回想一番; 表情顿时变得有几分古怪,“我想起来了。”
确实有这么一件事,那架秋千是当时翙阁中一位云字的任务者所做,若是这样也就罢了,他还特地对林寒见说; 这是专门为她所做。好巧不巧沈弃来找林寒见,正听见了这句话;林寒见不知前情; 无法知晓彼时沈弃的想法; 还顺嘴夸了一句那秋千。
沈弃那会儿还是个阴阳怪气得十分尖锐的人,浑身上下戾气重的不得了; 当场讽刺了一句; 却不是冲着林寒见; 而是对着那不知死活来献殷勤的云字任务者。
“噢~”
这个单音节被林寒见说的百转千回,余音绕梁,分外意味深长,“原来你是吃醋啊。”
沈弃不大自在。
林寒见还偏要逮着机会损他:
“不愧是沈阁主,吃起醋来都如此高深莫测,令人摸不着头脑。”
沈弃揉了揉额角,似乎很不想面对:“往事不可追。”
林寒见状似赞同地点点头:“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弃难得体验了一把作为被“饶”的角色,表情精彩。
他握着茶杯,手腕不经意地抖了一下,即刻便放下了,神色间未有不妥,不显山露水。
林寒见瞥见了这一幕,却没立即发作,另起话题:“将我身边的暗卫都撤了吧,他们拦不住我,不如留作他用。”
“若你有需要,会方便许多。”
“我不喜欢被人看着。”
“……好。”
沈弃其实还想说点什么,奈何这事确凿没什么正当理由,且他对林寒见无可避免地存着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根本不想在一些小事上和林寒见起冲突。
沈弃的指尖在杯身摩挲了两下,那份小心翼翼的情绪影响到了他的思维,以至于平时巧言令色、长袖善舞,此刻却嘴笨拙舌,难以挑出可用的合适话题。
他站起身,准备继续未竟的秋千事业。
林寒见一把擒住他的手腕。
稍微捏了捏,她的指尖都没有掐在什么穴位上,沈弃的手腕便开始发抖。
林寒见看着这场面就摇摇头:
“你现在这手,强行去搭秋千怕是得废了。”
“那就过几日再搭。”
沈弃分外好说话的样子,从善如流地止住了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