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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砸落在林寒见的眉心。
方才湿濡的触感,与鲜明的水滴带来的轻微重量。
林寒见不由得闭了闭眼:
“……你清醒了吗,妖王大人?”
封决喉结一滚,敏捷地跃起身,爪子变回人形的手,顺势将林寒见带了起来。
“失礼了。”
封决简短地道了一句,视线游移不定,停在林寒见被撕破衣服的肩膀处,莹润的肌肤上有些许肆虐的痕迹。
他脸一红,匆匆别开视线,下意识想学那些话本家的公子,将外衫脱下来给她披上,手指都搭在领口了,摸到金属质感,才想起了他的衣服都是便于活动的窄袖轻装,压根不适合拿来做风花雪月的事。
林寒见侧首看了眼肩头处的破损,脸色不变,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备用的衣物,她环顾四周,道:“我去床帐后换件衣服。”
意外于她如此平静的封决:“……哦。”
她为什么一点儿异样的表现都没有?
人类女子遇到这种事是面不改色的吗?她怎么连为自己叫屈也不做?
这种时候,哪怕她要落泪哭上一两声都是正常的,他绝不会在此时感到厌烦、退避三舍。
但是,林寒见坦然的态度,和她脖颈间明晃晃的零星印记,如此鲜明的反差,令封决感到违和。
……她是愿意,还是压根不在乎这种事?
封决正想着,前方的林寒见走了两步,蓦地停了下来,他呼吸一窒,不知为何会为如此一个简单的动作心神紧张。
“阵眼你可破了?”
林寒见问。
封决缓了一拍,点头。
林寒见便收回视线,如常地继续走向床榻。
她做的事原本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找了个适合换衣服的地方,然后走过去罢了。
可这样寻常的举动,落在封决眼中,不知生出了什么吸引力,令他迟迟无法移开视线。
红绡帐暖,细腰雪肤。
美人袅娜娉婷,步履似莲弱水。
封决脑中冒出这两句话,不知是在何处见过。他只是望着林寒见那般平静地走向方才引他入迷情阵的地方,联想起她那同样平静毫无责怪的态度,感到了一种由反差与百思不解带来的在意。
……
此时此刻。
位于妖王殿内王座上的另一位封决蓦地睁开了眼,金色眼眸中缭绕着挥之不去的赤色,紧蹙的眉心阴郁非常,扣在王座上的手指已经用力得泛了白,手背道道青筋暴起。
他克制而隐忍地呼吸着,试图平复下来,气息却滚烫得好似妖王殿下的熔浆,眼中赤色晕染得更深,他咬牙切齿地低斥道:“蠢货!”
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不是想碰她就是想抱她,现在居然还现出了原形,想要同她交欢。
他倒是想想就算了,全然不顾这等念头的反噬有多强。
想叼住她的脖颈,扼住她的脆弱点。
如果她此刻就在眼前,一定立刻就将她重重捆住,令她无可逃脱。
…
林寒见换好了衣服,将弄乱的头发随手束起来,一边朝着封决走来,一边道:“破坏了两道阵法,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引来其他人,看来不是被你的威势震慑而溃散,就是还有后手了。”
封决眼神古怪地看向她,很快收敛了这种目光。
他与本体封决,说到底就是一体,他的思维与想法会影响到王座上的封决,那么反过来也是同样。
当下,本体封决的欲求那般鲜明强烈,足以清晰地传达给他,充斥着妖兽天性中不可磨灭的占有欲与原始冲动下过于强悍的本能欲望,对林寒见的渴望和意图彻底占据的念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老色胚。”
封决在心底同样唾骂了一句本体封决,用以回敬。
林寒见理好了头发,手臂放下,没注意到封决的眼神,继续道:“那里有道出口,在刚刚的变故中被乱石砸中堵上了,妖王大人,是你出手还是我出手?”
封决现在听见她喊“妖王大人”心底都会隐约产生点不对劲的情绪,不过好在情绪不浓,稍微打个岔就能消除。
“我来。”
封决扭了下脖子,脖颈处的关节发出两下清脆的响声,他三两步跳过去,金发束成的辫子像尾巴一样在空中荡了荡,又落回他肩头。
封决站在那块大石前,抬脚一踹,大石顿时四分五裂,周围的门也未能幸免,应声出现裂纹,蛛网似的纹路迅速地向四面八方蔓延。
这一下没有太留情,只是忍着没出全力,免得整个大厅都塌下来。
踹完了,封决心中犹豫踌躇的种种残留情绪尽数消除了,心情畅快开阔。
然后下一秒,他听见了林寒见问——
“你的本体到底是什么?我在书上没见过那种妖兽,光从外表也分辨不出来。”
封决:“……”
还以为你会直接平静地揭过这页,当做无事发生过。
提起本体,就不可避免地会想起他是为什么显露出了本体。
封决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塌了一半。
他沉着脸,不高兴中还有许多复杂的东西:“不知道。”
“你自己也不知道?”
林寒见惊奇地问。
“嗯。”
封决随口应着,半点不在乎的样子,“我出生在蚀骨崖下,没有父母,自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妖兽。见过我本体的妖兽没有一个能分辨出我是什么品类,总说我是怪种,拿这点来挑衅我。”
他笑一笑,难得和善地道:“不过他们都如愿以偿地死了很多年了。”
林寒见闻言,默了默。
封决看过来,好像想看清她的想法,紧盯着她,口吻却云淡风轻:“你认为呢?”
“我?”
林寒见的眉尾随着神色的生动扬起一瞬,随后不假思索地道,“我觉得你的原形挺可爱的。”
“——”
封决心理建设的余下一半,在这句话中也轰然坍塌了。
第一百零八章
可爱?
她居然说他的原形可爱?
难道不是英武凶恶、令人惧怕吗?
封决的眼底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被打碎了; 而后化为实质精准地戳中了心脏,令他神色大变,险些难以为继。
“你说可爱?”
封决费解地重复着这个词语; 说出来的瞬间都感觉自己又被侮辱了一次,整只妖都不好了; “你刚才可是差点就被我……这样你还觉得是可爱?”
“如果你要从那种事上来分辨,原形确实和可爱不相符。”
听闻他的话; 林寒见不咸不淡、无甚触动地用平静的口吻道; “毕竟是在交|配意愿驱使下被迫现出的原形; 不能用普通的欣赏眼光来看待; 也是很正常的。”
“……”
一段话; 轻描淡写地将封决堵的说不出话来。
寻常人避之不及不想再提起的事,在林寒见这里,不仅能风平浪静地当做无事发生过; 还能随时随地地抽出来当成回击武器。
封决忍不住磨了下后槽牙,一把火从心底腾然烧起来,燥得他难受却说不出。
林寒见侧过身,停下脚步正对着封决; 她抬起手,伸向封决的方向。能明显感觉到封决浑身在瞬间的紧绷; 她的指尖落在了封决锁骨下方的赤金冷硬的装饰上; 封决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一点。
“但是,如果不是用武力的压制和等级来限制; 我仍然觉得你的原形十分可爱。”林寒见道; “我很喜欢。”
…
封决和林寒见从出口的隧道继续往前走; 通道的环境与先前没有区别; 封决在想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原本感到恼怒的评价; 在林寒见以沉静从容的再次重申时,那种感觉奇异地消除了。
但她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说话的态度一如先前,不过是加了一句许多人奉承讨好时都能说出来的话,示弱的瞬间就该让他产生无趣的想法,结果却恰恰相反。
做完了那种事,依旧用冷静的态度寻常地对待他,让封决不由得想跟她打一架。
打一架就好了。
原就应该是对手,自然是满足他对决的心愿才能皆大欢喜,免得他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么想,封决便如是对林寒见说:
“等出去了,我们打一架。”
林寒见没什么异议:“好啊。”
可封决并没有觉得有多么开心,他蹙了蹙眉:“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林寒见诧异地看向他,顿了顿,道:“这个通道比我想的更长,应当也是用了阵法辅助,但是一路上我们没有遇见任何机关,未免显得鸡肋,有些蹊跷。”
封决:“……”
轮到林寒见发现他的异常而发问:
“怎么?”
“呵。”
封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淡淡地重复道,“觉得蹊跷。”
口吻平静,不爽的意味却更鲜明。
封决情绪外放,不高兴也要表现得分明,自己不言明,可非要让对方知道。
林寒见默默地抬手,虚掩上左肩,正是封决一爪子撕开衣服的部位。
她往前走,一步,两步……
“喂。”
封决跟过来,主动开口,犹豫的目光在林寒见左肩上流连,“你怎么了?”
果然是笨蛋美人。
这样就随随便便被转移注意力了。
林寒见摇了摇头,声音很轻:“稍微有点酸痛,可能是僵得太久,没什么事。”
封决蹙眉凝视着林寒见,脑子里在回想自己下手时的力道。
……啧,记不清了。
应当是没用太大力气吧,可他的原形有她数个大,不可同比而语。
仔细算起来,这一遭是她受了委屈,还闷声不响地为前路做盘算,实在是仁至义尽。
酆都是他的地盘,她来此可不是分内之事,他该大度识趣些,省了计较细枝末节,不然像什么样子?
这般想一想,封决对林寒见便全然没有气了,反而觉得不能因为她自己表现得不在意,就将此前她的委屈全部磨灭了。
诉说委屈这件事,从来都不是分明说出口最要紧,焉知不是让对方自己想明白了才最有效?
林寒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