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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得头晕眼花的两口子总算是在侍者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不过巩雯丽精心打扮的妆容礼服已经彻底毁了,郑良俊头发乱糟糟再看不出平日里的文质彬彬,今天这一出可是让两人丢了大丑,一段时间内都别想有脸见人。
一片哄堂大笑中,郝大帅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他身形魁梧,年纪大约四十左右,长得浓眉大眼,浑身煞气十足,一看就是从尸山血海中淌过来的人,他一出现,在场的人都不怎么敢笑了,大厅瞬间鸦雀无声,只有被撞碎的酒液,滴答滴答在大理石地面。
“这是在闹什么?”郝大帅问,“你们把我这大帅府当成了什么地方?”
郑良俊跟巩雯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周围其他人也都畏惧郝大帅,他身后还有好几名带着枪的军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谁敢多说话啊!
“怎么能是闹呢。”玲珑脆生生回答,“这不是请大家看个乐子么?刚才笑得多开心啊!”
郝大帅没想到这小子这样胆大包天,敢接自己的话不说,还敢当着他的面指鹿为马,刚才那是搞乐子?分明是他在捉弄人!
方才在楼上,就觉得这小子格外耀眼出众,等靠近了看,郝大帅才发觉他长得比远观时更为精致美丽。兴许是年纪还不大,并不是纯粹的男人俊美,反而是雌雄莫辩,英气貌美兼具,笑起来尤其好看,稍不注意便会溺死在他的笑容里。
玲珑坦坦荡荡地迎接郝大帅的注视,丝毫不惧。
郝大帅倏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小子!”
玲珑反倒歪了歪脑袋,带着些审视的意味打量他了。
不知为何,郝大帅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被看得不由得挺起胸膛,微微发毛,心头也涌起类似紧张的情绪——他意识到这一点并且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他比这小孩儿大了快三十岁,吃过的盐都比这小孩儿吃的米多,拔刀砍人脑袋眼都不眨,怎么可能害怕一个这么点大的少年?
是兴奋吧?
是了,不可能是害怕,肯定是兴奋!
巩雯丽虽然出了大丑,可是看郝大帅那表情她就知道今天的事儿,成了!旁人兴许不晓得,但她家里有个佣人的亲戚在大帅府当差,亲口告诉她,郝大帅虽然明面上有十几房姨太太,其实最好的还是年轻鲜嫩的小少年,尤其是那种将要长成却又尚未长成,雌雄莫辩正在发育期的小少年!
她立刻就想到了郑良俊在乡下的那个儿子。
一是想跟郝大帅牵上线,二也是铲除这个心腹大患。
不管怎么说,郑良俊都是她一个人,她决不允许其他人与自己共享,哪怕是个小孩也不行!本来她是打算眼不见为净,可是那乡下的死老头,临死前还拍电报过来要郑良俊照顾那小孩,巩雯丽简直快要笑死,凭什么?凭什么她的丈夫要去照顾别的女人生得小孩?郑良俊有今天,那是靠着他们巩家!乡下来的小贱种也想沾光?想得美!
于是她立刻要求郑良俊把孩子接到回城,见到玲珑第一面巩雯丽就觉得稳了,这不正是郝大帅喜欢的类型?她刻意给他食补,给他打扮保养,为的就是今天!
可谁也没想到这个乡下孩子居然胆子这么大,敢在郝大帅举办的宴会上闯祸,还把他们两口子给拖下了水!
不过没关系,面子丢了是暂时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她都不会带玲珑回去!
巩雯丽突然掩面哭泣,狼狈地逃出了宴会大厅,郑良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仓皇地向郝大帅鞠了个躬道歉,也赶紧追着出去了。至于巩超巩茜,早已跑出去不肯留在这个丢脸的地方。
一家人就这么把玲珑丢了下来,谁也没说喊他一声。
郝大帅眼底精光更甚,立刻明白了郑良俊一家人的意思,心里对他们的识相也很满意,这个少年怕是迄今为止他所碰过的里头最精致漂亮的一个,他真是忍不住要看他哭喊求饶的样子了。
侍者们已经将大厅打扫完毕,刚才的一切恍如只是人们眼花,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玲珑知道,那确实是发生了的,只不过众人碍于惠城一把手在这里,谁也不敢多说罢了。
他们很快忘记先前的事,重新投入到这场宴会中,谁也不敢不给郝大帅面子。
玲珑则被迎进一个精致的房间,郑良俊一家子都走了,郝大帅假模假样的说让他等一等,说宴会结束就送他回去,以此降低玲珑的戒心。玲珑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一进那精致的房间,外头就传来啪嗒一声,想必是从外面锁上了,怕他逃跑。
他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了看,算了算距离,三层楼而已,也不算特别高,跳下去基本能全身而退。
不过他不是那种不战而败的人,郝大帅对他有想法,他对郝大帅其实也挺有想法的。
除此之外,房间里水果零食都有,还有唱片机,玲珑选了一张惠城著名歌星红玫瑰的唱片放了,在这靡靡之音里差点儿没睡着。
大概等了有两个多小时,宴会结束,宅子外面的车子一辆一辆开走,整座宅子也逐渐趋于平静。
郝大帅开门进来,就瞧见玲珑很潇洒地坐在窗台上。
穿着白色燕尾服的少年宛若白玉雕琢而成,一举一动都优雅出尘,眼角眉梢尽是风流,假以时日若他长成,也不知得是何等祸国殃民的模样。
不过郝大帅就好这正成长中的小树苗,他笑了笑:“窗户边儿吹冷风,还危险,下来吧,别坐那儿了。”
玲珑利落地从窗户上跳下来,顺手拿了个苹果咔嚓咔嚓啃:“不是说要安排人送我回去?人呢?”
郝大帅不答反问:“回去郑公馆有什么好?郑良俊明显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又何必念着他?”
玲珑觉得这人眼神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念着他?”
说起来他也有点好奇巩雯丽怎么想的,是想把他当成一次性物品送给郝大帅?可一旦他不是一次性物品,拿捏住郝大帅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郑良俊跟巩家的茬儿好么!
她这是想害他啊,还是想给他送个收拾他们的机会?
美人总是带刺的,郝大帅不以为意,他进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个挺精致的箱子,这会儿打开了,里面的东西看得玲珑嘴角一抽——随后,郝大帅走到床边,不知碰到了哪个机关,那张床瞬间反转,出现了种种惊人的东西。
“你乖乖听话,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郝大帅如是说,还迫不及待地舔了下嘴唇。
玲珑沉默了两秒钟,答非所问道:“你进来的时候,门反锁了吗?”
郝大帅立刻笑:“当然。”
说着他走到窗边,把窗户也给锁上了,这是为了防止玲珑中途受不了跳窗,到时候这么漂亮的身体伤了或是残了,他可是要心疼的。
玲珑非常满意:“那就好。”
郝大帅被他这反应给惊了,往常的少年看到他这样一般都吓得瑟瑟发抖,破口大骂的有,嘤嘤哭泣的有,他们最后都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跪下来哭喊求饶。
只不过他从未心软。
他就是喜欢看这些年轻的躯体遍布伤痕无法挣脱的模样,能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当然,这样的癖好不为人知,郝大帅一向御下有方,没有什么人敢泄露消息,不过他也没有太瞒着,很多知道的人嘴巴都很紧,他们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谁叫这惠城是他的地盘,他是老大呢?
惹了他,就别想在惠城混下去,其他地方可没有惠城这么安稳。
玲珑非但不怕,还走近翻看郝大帅的箱子,从里面捡出一根带着倒刺的皮鞭,可想而知这东西抽在身上得有多疼。他啧啧两声:“你口味还挺重的。”
“嘿嘿。”郝大帅笑起来,“待会儿你也能快乐。”
“我会的。”玲珑回他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你知道吗,我看到你的第一眼……”
他故意拉长语调,郝大帅也饶有兴致跟他对话,“看到我的第一眼怎么着?特别威武?霸气?”
玲珑就没见过这样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人,“不不不,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郝大帅噌的一下站起来,阴沉着脸:“你说什么?”
“你看看你啊,眼有三角面肉横生,可知你性格暴躁易怒,眼白多眼角短,可见有性癖,眉骨重,山根断折,家中无亲无朋,地角尖削,额上生断纹,气色昏沉眼神浑浊牙口不齐,可见你是个孤家寡人,还是个短命人。”玲珑笑嘻嘻的,“你说我有什么好怕的?你这样便是有成就,也是一时半会,早晚会葬送个精光。”
“我怕个短命鬼做什么?”
郝大帅根本不信算卦看相这回事,这些年他光是算命的瞎子就砍过好些个,也不见有什么天谴!不过玲珑这番话确实是激怒了他,他是屠户出身,父母早亡无儿无女,惠城谁人不知?这小子拿这点来糊弄他,装神弄鬼的,以为他会上当?在他面前耍小聪明的人,最后都没了命!
“本来还想对你温柔点的。”郝大帅阴恻恻地笑,“看样子你是不需要了。”
玲珑嗤之以鼻:“得了吧,看你带来这么多东西,就知道你连温柔俩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他手里还拿着那条黑色的鞭子,郝大帅冷笑一声,上前就要夺,结果他刚伸出手,还没能碰到这个看起来纤细的少年的肩膀,腹部就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冲击力,整个人直接被踹飞,砸到墙上又跌落下来,把柜子上的花瓶给撞塌了,啪的一声摔个粉碎。
玲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鞭子,“老子在金銮殿上砍了几百人的脑袋,血流成河之际,你祖宗还没被射出来呢。”
说着抬起眼,面容俊秀洁白,却令人不寒而栗。
郝大帅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他觉得自己刚才是轻敌了,怎么说他也是能把二百斤壮汉给丢出去的人,会怕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
可他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五脏六腑都因为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