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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皇宫内通天观在半夜突然走水了,里头睡得正香的道士没命地朝外跑,光着屁股连裤子都忘了穿,简直贻笑大方。皇帝听说后脸都黑了,对道士们也有了初步怀疑,这群道长自称能腾云驾雾掐指算未来,怎么连通天观会走水这种小事都算不出?那北方干旱一事,叫他们求雨能有效果吗?
这么一想,那颗仙丹吃下去,好像除了不便秘之外也没什么特殊效果了。
瞧出皇帝有些不高兴,为首的道士连忙将刚刚炼出的仙丹献上想讨皇帝欢心,奈何皇帝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他说:“诸位道长为朕炼丹,着实是辛苦,不如诸位道长也都吃一颗吧。”
知道丹药里加了什么东西的道士并不多,为首的道士眼睁睁看着其他道士吞了,他跟协助自己炼丹的几个师兄弟对视一眼,咬牙闭眼,伸手拿起丹药,往里一扔,连水都不喝,干咽。
皇帝问:“诸位道长感觉如何?”
吃了自己身上搓出来的污泥,还能如何?自然是恶心,恶心的不得了!
这仙丹有没有用,道士们自己最清楚,他们也不敢胡乱弄,加进去的都是些对人体有益的药材,所以玲珑才说吃不死人,可要想有效果却很艰难,顶多就能起个心理作用。
皇帝突然就舒坦了,道士们献丹时都说长生不老丹尚未完成,但如今这些丹药,吃了虽不能长生不老,却也能延年益寿。皇帝突然智商上来,怎么能证明这些丹药吃了能延年益寿呢?
不如让这些道士自产自销,他观察看看他们是不是真能返老还童,再决定自己要不要吃。
宁梧得知皇帝做出的最新决定时相当满意,虽然他不打算告知真相给萧贵妃,但并不代表他真愿意自己亲娘吃这种鬼玩意儿,他早就想好派人将这丹药掉包,不能自己碰都不碰却让亲娘受罪不是?万一吃下去拉肚子呢?
也就是在这时,太子向玲珑发出了见面的邀请。
他实在是想她想得不得了了!
东宫那个冒牌货,他连看一眼都懒,只想早些见到真正的真儿好一解相思之苦。
他在信里说,每个夜晚都将她的回信贴着胸口放好,如此躺在床上方能睡着。梦里与她百般恩爱,醒来却是孑然一身满室冷清,心中对她的思念愈发深重,实在是忍不住想见她,便约在两日后的下午,京城最著名的一家茶楼。
玲珑快要笑死了,太子的口吻缠绵又深情,还把情书贴着心口放,她笑得太过分,边上的宁梧却根本笑不出来,他冷冷地盯着她:“差不多行了。”
“那怎么能行呢!你快给我写封回信,就说我会准时到的,说我也很期待跟他见面。”
宁梧不可思议:“你居然打算去见他?!”
“当然。”玲珑头头是道地给他分析,“感情是需要维系的,十天半个月的不见还没什么,可三五年过去,再好的关系都会崩塌!也该让太子看看他心心念念的樊妍真了不是吗?你不要饱汉不知饿汉饥。”
宁梧:“……不行,你不可以去。”
他疯了才会答应让曾经是夫妻的两个人共处一室!谁知道太子会说些什么,会做些什么?万一玲珑被说动了呢?再说了,太子有什么好看的?她不是说过,他比太子要好看,要更符合她的审美?
鉴于宁梧不肯她去的态度太过坚持,玲珑只好退一步选择妥协:“既然你不给我去,那你去吧。”
说完还补充一句:“反正写情书的是你。”
第569章 第四十八片龙鳞(九)
太子得了心上人的回信; 十分高兴,次日起得特早; 打扮的人模人样,还特意戴上了最喜欢的一块玉佩; 怀揣激动又期待的心情,出宫赴会。
他跟玲珑约的是京城很出名的一家茶楼,这家茶楼最妙的一点就是隐私性极强; 达官贵人来了都有包厢; 决不会暴露身份,特别适合阴谋暗杀还有偷情。
听小厮说贵客已经先来了; 太子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就知道真儿的心中一直都有自己; 否则也不会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她就先一步到了; 甚至还在里面等他。
他早该知道的; 只有面对真儿的时候,他的心才会这样沸腾与热烈,这怎么能是东宫那个冒牌货能比的?
太子深吸一口气,摒退左右; 轻轻伸出手; 推开房门; 为了待会儿能与心爱的真儿好好说上话,他甚至反手将门带上,他有无数情衷想要诉说,只是想象着她的面容; 他就已经开始激动了。
他想起信中她那些顽皮有趣的言语,热情大胆的表白,一颗心火辣辣的,仿佛在沸水中升腾,这段时间不见,他对她却丝毫没有生疏,因为信上活泼生趣的文字都变成了真实的画面呈现在他眼前,他想象得出她是多么的讨人喜欢,于是心里对她愈发想念。
“真……怎么是你?!”
一句缠绵悱恻的真儿还没叫出口,绕过前头的屏风就发现里头坐着的不是他想象中美好的真儿,而是这个世界上他最忌惮也最厌恶的人——二皇子宁梧。太子立刻就换了个表情,一点好脸色也不给,“你在这里做什么?!”
宁梧心底呵呵,面无表情,他冷冰冰道:“皇兄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太子喝斥:“胡闹!孤是来品茶的,难道你也是?”
宁梧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要脸,面对自己竟然一点不心虚,便愈发表情冷漠:“那还真是巧了,皇兄今日来是跟谁喝茶的,我就是跟谁喝茶。”
太子心里顿觉不妙,心想不会是老二知道自己跟真儿的关系了吧?他有些担心樊妍真,正想说些什么,又听宁梧讽刺道:“父皇向来教导我们兄弟说要兄友弟恭,可照现在这情形看,大哥还真没把我当兄弟,要么怎么一点愧疚之色都不见,甚至还想先发制人说我的不是呢?”
太子咬牙嘴硬:“孤又不曾有任何事对不起你,为何要愧疚?孤告诉你,老二,你要是想胡编乱造个什么罪名到父皇面前嚼舌头,孤绝不护轻易饶了你!”
宁梧气乐了,这人还带恶人先告状的?他现在总算是明白玲珑为何要耍着太子玩了,面对这样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好话也不用说,硬刚就完事儿了。
于是他露出一个笑容。
不知为何,太子总觉得这个笑容怪怪的,没等他想明白,宁梧就说话了:“皇兄这话说得可真是伤人,怎么就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儿了?我一封一封的给皇兄写书信,难不成咱们兄弟俩之间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想恶心人,就必须先恶心自己,等到自己免疫了,就能眼都不眨地去恶心别人了。就好比此刻的宁梧,玲珑取笑他的时候他还会生气,然而一瞧太子那懵逼的表情,他又觉得浑身舒爽,无非是帮自己媳妇写几封回信,能看到太子这样自作多情的模样真是太值了。
太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好歹咱们兄弟之间飞鸿传信了这么久,皇兄难道一点都没感觉到?”
太子:???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过让我大开眼界的是,皇兄对着自己的弟妹都能如此深情,却又为何对太子妃视而不见呢?”宁梧好整以暇地问,欣赏着太子青白交加的脸色,“不好意思,这些来往书信,还有信物,我都给皇兄收起来了,免得弄丢,皇兄觉得我是不是个好弟弟?”
好个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要是这些书信捅到父皇面前,他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明明是如此危险的事,可此时此刻,太子心中想的,居然是……“真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宁梧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太子不想办法封自己的口,而是先问玲珑的下落,虽然理智上他知道太子问的是“樊妍真”,可这段时间跟太子书信来往的却是玲珑,情感上宁梧很是不爽。他冷笑道:“我的妻子,我想怎样就怎样,难道还要告知于你?”
一想到宁梧很可能碰了真儿,太子心里就有把火在烧,恨不得废了宁梧,他怒拍桌子:“宁梧你不要欺人太甚!孤不是好惹的!”
被睡了老婆还要被指责欺人太甚的,全天下怕是也只有宁梧一个了。
他不愿将自己跟玲珑之间的事拿出来说,但不妨碍他要刺激太子,便慢悠悠道:“皇兄以为今日为何是我来,她却没来?”
眼看着太子表情变换,宁梧轻笑:“自然是因为她把我当丈夫,早已认识了过去的不对,想要与我认真开始一段感情,从前种种,都要抛弃了。”
太子眼都红了,怒的:“孤不信!你把她叫出来,孤要见她!”
“容我提醒一句,那是我的皇子妃,是皇兄的弟妹,皇兄要以什么理由去见她呢?”宁梧起身,“不仅如此,以后她也不会再与你互通消息,你们之间就此为止。”
太子还要再说些什么,宁梧却已经打开了包厢的门,门一开太子就不敢说话了,毕竟他还要脸,要是叫人知道他睡了弟妹,非闹得满城风雨不可,严重点他这个太子都别想当了!
不过宁梧的话他是半信半疑,他不信前几天还在信中跟自己你侬我侬的真儿会移情别恋,想来是宁梧的阴谋,他决不会叫他得逞!
然而回了东宫后,太子想尽了法子想朝二皇子府递消息,最终却都石沉大海。
他不知道真儿是没收到,还是收到了却不想回复,倘若是前者,他一定会早日解决掉老二那个碍眼的家伙,倘若是后者……太子绝不愿意相信会有这个可能性。
想到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真儿可能正与宁梧情浓,太子便辗转反侧气恼不已,内侍禀报说太子妃重病,他也无心理会,不耐烦地挥挥手,“那就宣太医!孤又不是大夫,去看她又有什么用!平白过了一身病气!”
越想越生气,如若不是这个冒牌货欺骗了自己那么久,他怎么会认不出谁才是自己喜欢的人?
那冒牌货还是苦头吃得少了!
太子脸一沉,就决定要再给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