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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玲珑回以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的笑容,齐嘉言当然知道这小家伙一张嘴巴抹了蜜,全家上下都被哄的团团转,然而知道是一回事,他们就是吃这一套,又有什么办法嘛!
“今日怎地回来这么早?”
齐懿行答道:“这几日无甚要紧事,又快到年关,军中也放松了些。”
“我也是。”齐嘉言抱着玲珑往屋里走,“只盼着过年这段时间不要闹的太厉害,可别出什么大案。”他官升的高,遇到的案子也越来越棘手,年纪轻轻感觉都要秃了。
玲珑伸手在齐嘉言头顶摸来摸去,他轻轻拍了下她的小屁股示意她乖乖的,玲珑抱住他的脑袋,整个人把齐嘉言视线挡住,齐嘉言脸上贴了个小女娃,把齐懿行逗得在一边笑个不停,连忙将妹妹捞过来往天上抛,玲珑也不害怕,咯咯笑着被两个哥哥抛来抛去,差点儿没把纪氏吓死!
她把女儿捞走,在两个儿子脑袋上狠狠敲了个爆栗:“干什么呢!若是伤着穗穗我可不饶你们兄弟俩!”
真不知道怎么回事,长子素来稳重,也陪着次子玩这种危险的游戏,穗穗才多大!
两兄弟连连告饶,玲珑软绵绵道:“娘,我不怕,好玩。”
纪氏有些抱不动她了,毕竟已经七岁,齐嘉言见状还是将人接了过去,“娘,我肚子饿的不行,今天晚上吃什么?”
纪氏这才神色缓和些:“天冷,晚上咱们一家聚一起吃古董羹。”
这古董羹也就是火锅,玲珑抽了抽鼻子突然打了个呵欠,齐嘉言吓了一跳,纪氏也是:“该不会冻着了吧?快快快,快回屋去,我命人烧些姜汤来。”
玲珑不爱喝姜汤!
可惜她拒绝无效,还是被亲爱的娘强迫喝了小半碗,两个哥哥也没有救她。这下可糟糕了,记仇小能手哭哭啼啼地谁也不理,恰好齐钰回府,她就哒哒哒跑过去告状。齐钰看到爱女水汪汪含着泪的大眼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是谁惹我的宝贝穗穗生气了!”看他不好好教训对方!
纪氏眼皮子一抬:“是我。”
齐钰浑身的气势顿时没了,他尴尬地咳了两声,“夫人这是做什么,穗穗还是个孩子,若是做错了事,夫人好言好语说道说道也便是了——”
“你的宝贝女儿这么冷的天跑外面去接嘉言,回来路上打喷嚏了,我便逼着她喂了半碗姜汤。”说着纪氏都觉得委屈了,“小没良心的,娘还不是为了你好,居然去跟你爹爹告状,娘伤心了。”
齐钰顿时跟妻儿站在统一战线上:“穗穗不乖,穗穗都没有来迎过爹爹。”
纪氏差点晕过去,老爷这重点抓的神奇!
玲珑虽然有脾气又记仇,可是也很甜很可爱,她听了纪氏的话,蹭啊蹭从齐钰腿上滑下去又跑回纪氏身边,挤进纪氏怀里,眼巴巴道:“娘,穗穗错了,穗穗再喝一碗。”
所以啊,她耍脾气才不叫人觉得骄纵,反而让人怜惜。纪氏本就是故意说的,哪里真能跟个孩子生气,便轻笑,把女儿又搂进怀里,“穗穗真是娘的小棉袄,可比你两个哥哥贴心懂事。”
无辜被殃及的两个哥哥一脸淡定,反正在爹娘眼里,他们俩跟穗穗不能比。
看着娘俩脸贴脸的蹭,齐钰先是嫉妒了一下下,而后道:“我今日遇到了二弟。”
纪氏便停了与女儿亲热的动作,但还捏着她软绵绵的小肉手,只是面上神色不大友善,也失去了先前的开怀。齐钰口中的二弟便是老国公的第二个儿子,老国公有一妻两妾,除却嫡长子齐钰外,还有两个庶子,都是两个妾侍所生。纪氏还没嫁给齐钰前,没少见识齐家二老爷的德性,对其很不喜欢。
倒是三老爷,虽说现在也只是个八品京官,人却温厚老实,分家后也不曾来沾大房的光,纪氏反而对他们很是照拂。
二房就不想说什么了。
“他又说什么了。”纪氏面上丝毫不掩嫌恶之色,两个儿子都已长大,很多事情不必瞒着他们。“穗穗都七岁了,他该不会还想着把他那女儿过继给咱们吧。”
齐钰夫妻俩想要女儿,二房也知道,只是生了齐懿行后纪氏肚子便没了消息,齐钰又不纳妾,二房便想把自己的女儿塞到纪氏身边养,原因无他,分家后二房的日子过得虽然不算紧巴巴,可比起没分家的时候大手大脚,真是拮据了不少。谁知道纪氏很快又生了女儿,这才断了二房的梦。
不过也因为玲珑受尽宠爱,二房总觉得这份宠爱是属于他们女儿的,对玲珑挑剔得很。
“那倒不是。”齐钰淡道,“这不是要过年了,过几日二弟要带家里头来府里给爹娘请安,我今日遇着他,他与我说了几句穗穗。”
“穗穗有什么需要他说的?”纪氏护短得很,她觉着她的穗穗哪里都好,二房家那几个丫头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他还是先将自己女儿教好再说吧,好好的女孩儿被教养的鼠目寸光心胸狭隘,前几年来,哪次不欺负穗穗?看着穗穗这个东西好想要,那个东西好想拿。老爷我可跟你说,你在乎兄弟情义,我可不管,我不许穗穗受委屈。”
她这也说得是气话,齐钰为人正直,却并非愚鲁,二房近几年越发作,已在逐渐消磨齐钰的耐心。更何况那几个侄女想欺负穗穗,都是齐钰教训的,导致几个丫头见了齐钰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夫人说得是。”齐钰看到女儿仰着嫩生生的小脸注视自己,就对她伸出手,“穗穗到爹爹这儿来。”
纪氏有点不想放开怀里暖呼呼的小身子,但还是松了手,玲珑跑到齐钰身边,被他一把抱起放在腿上坐着,就听齐钰慨叹:“咱们家穗穗过了年也就八岁了,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这样抱着了。”
听到这话玲珑吓了一跳,立刻搂住他的脖子,眼圈一红小奶音带着哭腔:“爹爹不喜欢穗穗了吗!”
齐钰万万没想到一句话把女儿弄哭了,立刻收到妻儿六道谴责的眼神,连忙哄道:“喜欢喜欢,爹爹最喜欢穗穗了。”
“那为什么过了年就不抱穗穗了?”她可怜巴巴地抽着鼻子,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掉,无助地看向齐嘉言,“大哥说穗穗胖了,是因为穗穗吃太多了吗?那、那穗穗以后不吃饭了,爹爹抱。”
齐钰心都要化了哪里还记得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赶紧抱着哄啊:“爹爹跟穗穗说着玩的,爹爹当然要抱着穗穗,穗穗一点都不胖,大哥说穗穗胖,大哥真是坏蛋,爹爹待会儿罚他跪雪地里去。”
齐嘉言:???
“不要!”玲珑又被吓到,扯住齐钰的袖子,“不要大哥跪着。”
齐钰真是服了这小娇气包,“好好好,都听穗穗的,穗穗不哭了好不好?”
玲珑吸着鼻子很努力地不哭,偏偏眼泪忍不住她又拼命在忍,那个可怜那个可爱,齐钰恨死自己先前说的话了!纪氏一看到女儿哭就忍不住跟着想哭,齐懿行直接过来把妹妹抱走,胆大包天地瞪了父亲一样:“爹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别人家七岁了是大姑娘咱们家不是,咱们家穗穗永远是心肝宝贝,爹不抱没关系,穗穗还有哥哥们呢,是不是大哥?”
齐嘉言也不赞同地看了父亲一样,蹲下来哄:“对,大哥永远都抱着穗穗玩。”
齐钰突然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合着就他里外不是人啊?
第214章 第二十片龙鳞(四)
其实不只是齐钰; 纪氏也知道,如他们家穗穗这么大小的女郎,都早已跟个小大人似的; 惟独他们家的穗穗,还奶声奶气的长不大。身为家人; 他们自然乐意宠着疼着,只是又不免为她的以后考虑; 如今有父兄护着; 日后总要嫁人; 若是什么都不学; 婆家又如何能依?
齐钰将这话说出来也是为了让妻子赞同自己; 他也宠爱女儿心疼女儿,只是疼归疼,女儿家都是要嫁人的; 该学的东西还是要学。
纪氏又哪里不知道夫君说的是对的呢?大周民风保守; 对女子束缚极重,平日里抛头露面都要被人指点; 何况是不事舅姑不遵女训; 哪怕是纪氏,在未嫁入定国公府前; 也是读了好些年的女训; 学了好些年的规矩。尤其是嫁人前那段时日; 几乎是日日都要学习如何掌管中馈; 如何侍奉公婆; 嫁人后便要早日为夫君诞下长子,又要承担起教养孩子的责任……
她的女儿深受宠爱,可世间女子皆要嫁人生子,身为爹娘自是想要娇惯,可女儿成了婚,变成了别人家的人,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好,苦的便是她自个儿。
并非每个人都有纪氏这样的好福气,能嫁与齐钰这样好的郎君。成婚多年齐钰不曾纳妾,始终对她爱重有加,可那民间的脚夫,有了几个钱都想再纳一房妾,更何况是高门之家?
穗穗还小,可总归要长大。
齐嘉言与齐懿行听了也都沉默起来,玲珑坐在二哥腿上听他们讲道理,她才不要做乖巧懂事的孩子,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乖巧懂事的都是要受委屈的。所以她就是不讲理,眼睛一眨,泪珠便刷刷往下掉:“穗穗不爱学那些,穗穗只喜欢吃喝玩乐,穗穗没有梦想,穗穗想做条咸鱼。”
一时间,众人竟是哭笑不得,齐嘉言敲了弟弟一个爆栗:“跟你说了不要把军营里学的那些胡话带回家来,平白带坏了穗穗。”
齐懿行委屈死了,他在家里都是很注意的,哪里说过这样的话!
“穗穗不想学,穗穗不喜欢学。”玲珑揉着眼睛哭泣,她哭也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细细嘤嘤,小嗓子奶声奶气可怜极了,让人觉得要是不答应她的任何要求都是极度无情的。“穗穗不喜欢拿针线,也不喜欢背三从四德,穗穗想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说完她抽噎着抬起哭得红肿的大眼睛,从齐钰夫妇到两个兄长都看了一圈,很无助地问:“穗穗不讨人喜欢了吗?为什么要学这些才能有好日子过?”
她这么可爱,学伺候男人跟公婆?学掌管中馈跟贤良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