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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哪里不对，他伸出手，抚摸了下脸庞，脸上依旧是青筋横起，扭曲恐怖，他恼怒起来。
可在她的眼里，他的脸明明是恢复了的。
“怎么回事？”伊西多嗓音嘶哑，“你在耍我吗？因为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你就可以愚弄我吗？”
“我没有。”安妮摇摇头，她眼眸清澈干净，“伊西多，你怎么会认为我只关心你的脸，因为我们共同的经历，才让你在我心中变得那么不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在我心中都是那个俊美的模样。”
伊西多震了下，他忽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明白了感情，明白了爱，
在两人不远处，墙后面，光精灵阿尔萨斯垂下了眼眸。
第138章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安妮轻声问道：“伊西多，还留恋这个世界吗？”
“我留恋的是你。”他深沉地说道。
安妮微笑了下，她伸出手，抚在他的脸颊上； 被那双澄净的绿眸望着； 那些不甘和怨恨仿佛风一般消失在了他的心里。
“要离开了吗？”安妮温柔地问道。
伊西多点点头。
她垂下眼眸； “还有一个人留恋着你； 你不去见他最后一面？”
他知道她说的是谁，尤莱亚，那个小魔鬼； 他侧过头，嗓音清淡； “不用了。”
伊西多的身体化成了一阵灰尘，灵魂向上； 消失在了城堡之中。
安妮解放了他的肉身和灵魂； 他的身体不再被奥莉薇娅操控，他的灵魂也不会堕入深渊； 被蜘蛛女神折磨。
她更不会把他的灵魂给尤莱亚。
“该死。”远处的尤莱亚感知到了伊西多消失了，他真的消失了； 他的灵魂去了七重天堂，他再也找不到他了。
魔鬼是不可能上天堂的。
尤莱亚的嘴里涌出鲜血，黑剑刺中了他，他受伤很重。
但伊西多没有杀他； 他没有杀他的心，哪怕尤莱亚杀过他一次，害得他变成现在这副尸妖的状态，他还是不想杀他。
他蝙蝠似的羽翼被扯烂； 身体很痛，所有的部下都被解放，离开了他。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口中喃喃地念了一句，“爸爸……”
他伸出手指，碰了下脸颊，因为是半魔鬼，他还有人类的情感吗？明明早就把这些都舍弃了。
都说人类的父母溺爱孩子，可是他的母亲卡洛琳不爱他，连那个安妮也不爱他。
只有伊西多。
“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尤莱亚仿佛回到了婴儿时期，被安妮放在了黑不见底的隧道之中，他彷徨无助，为了活下来就费劲了心思。
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爱他，他们都想杀了他，他只有伊西多。
他走进幽深的森林中。
安妮经过时，另一旁的阿尔萨斯走了出来，他们对视了一眼，她笑道：“好久不见了，阿尔萨斯，感谢你的协助。”
“好久不见。”阿尔萨斯说完这句，便不再说话，他静静地望着她，目光温润，像是鹿一样干净清澈的眼神。
他抬头望着深蓝色的天空，“你解放他了。”
安妮轻轻点头。
两人顺着台阶往下走，天蒙蒙亮，爱德华和兰斯特出现在了台阶前，他们需要召开会议。
安妮走进会议厅，她来回看了一下，感知到了她的眼魔所在，距离光之城很远的距离，他的周围聚集着狗头人、蜥蜴人等类人生物。
“尼尔他……”她有些讶异。
“尼尔他带领了一些奇幻生物作战，专门打游击战，他已经成为部队首领了。”爱德华汇报道。
安妮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容，眼魔总归是实力强大的生物，“这样很好，他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一小段插曲过后，安妮向利昂表示了感谢，他的家族对于复活她功不可没。
伪龙站在他的肩头，发出了愉悦的叫声，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
这只伪龙像是缩小版的红龙，一想到那条红龙，她的视觉掠过大陆，清晰地看到红龙正躺在他的宝库中，翻着肚皮，呼呼大睡。
爱德华的话将她的视觉再次拉回，“安妮大人，我们现在该讨论下，是继续战争，将奥莉薇娅杀死，还是谈判，双方保持互不打扰的关系。”
“开战会造成更多的伤亡和损失，那些人都有些累了，仗要打到什么时候。”爱德华眉宇忧愁，“可是不打的话，奥莉薇娅和她的爪牙们不会放过我们。”
“当然，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您。”
安妮看向众人，他们神情严肃地点头。
她闭上眼睛，思索一番，其实她早就有个计划，她伸出手，一个黑色盒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盒子自动打开，里面有一叠羊皮。
众人互相看了眼对方，不明所以，再转头看向安妮。
安妮嗓音清冷，“这是我从索泽顿那里拿到的神器，它被藏在九层地狱最下层的地狱，凡人天使都无法到达的地方。我将它取了出来，预备用它来对付奥莉薇娅。”
爱德华不得不为她的机智鼓掌，他激动地说道：“也就是说，您早就考虑到了对策。”
“是。”安妮看了他一眼，“爱德华，你前去谈判，我要和奥莉薇娅亲自谈谈。对了，小心点，她的参谋是一个蛇人，异常狡猾，不要让他套出消息。”
“好的，我明白了。”爱德华领回她的意思，离开了。
双方约定在一处废弃的酒馆谈判，不带任何军队，独自前往。
两人都很守时，在酒馆门口碰头了，爱德华早已知道他的大名，“该隐大人，您好。”
该隐吐出蛇信子，游动到了门口，和他握了下手，“爱德华参谋，您好。”
他们走进破败的酒馆，开门见山起来，“我们双方都是代表各自的女神，安妮大人想要进行一次和平的谈判，如果能停止战争最好，如果不能，她将摧毁你们这些黑暗生物。”
“嘻嘻嘻。”该隐笑了起来，“摧毁？我相信她办得到，可她是光明和创造，怎么能把黑暗女神的活干了。您的要求我会转达给黑暗女神。”
他突然凑近了些，竖瞳眯起，“爱德华参谋，您的女神许诺过您什么吗？比如让你当人皇，或者是你死后能进入七重天堂。”
爱德华眯了下眼睛，对方开始蛊惑他了，如果心志不坚定，想必内心会动摇。
“没有承诺。”爱德华淡定地回道。
该隐轻轻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只是没想到您这般睿智的人，竟然会相信她。她是个欺骗的高明者，把说谎当吃饭，为了忽悠你们为她卖命，而您，竟然不从她手里拿到承诺。”
“我的心愿只有一个。”爱德华郑重其事，“那就是人民的安危。曾经我为了保护一个城的居民，而把某些人献祭，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犯了。”
爱德华顿了下，“不过，我已经犯过错了，七重天堂是进不了的，就看地狱和深渊谁要我了。”
该隐冷嗤了声，“您这么擅长狡辩，我看地狱更适合您。”
“彼此，彼此。”爱德华笑了起来。
两人离开了酒馆，把对方的意见带给了各自效忠的女神。
黄昏到来，太阳渐渐落下地平线，落日余晖洒满了大地，安妮一身白色亚麻裙，浅金色发丝闪耀着光泽，她对面走来一个白发黑裙的女人，脸上缠绕着黑纱。
两人停了下来，安妮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天使，塞西尔双眸冰冷地看向奥莉薇娅。
奥莉薇娅邪恶地笑了下，“安妮斯朵拉，没想到你能把天使拉到你的阵营。”
塞西尔眼里有怒意，“奥莉薇娅，你利用我谋杀了她，你有罪。”
“是你傻吧。”奥莉薇娅不以为意，她压根没把塞西尔放在眼里，黑纱后的眼眸看向安妮，“从遥远的时代起，你的力量就远不如我，信仰也是，比起救赎，人们更喜欢复仇的戏码，我给予他们力量报复，没有什么错。”
“奥莉薇娅，你认为仇恨比希望更能点燃人的内心是吗。”安妮转换了一个话题。
奥莉薇娅轻笑了声。
“那如果我要向你复仇，你能把你的力量给我吗？”安妮施施然地说了一句。
奥莉薇娅的笑容僵了下，塞西尔诧异地看向安妮，她不按常理出牌。
果不其然，奥莉薇娅表情变了些，她恼怒起来，“你在愚弄我，安妮斯朵拉，准备好开战吧。”
“开战之前，我有一个挑战。”安妮轻描淡写，“你自诩力量强过我，应该不会退缩吧。”
明知是她的激将法，但奥莉薇娅已经被安妮激发起怒火，她问道：“什么？”
“打牌，我们来打牌怎么样？”安妮伸出手，那个黑盒子出现在了空中。
奥莉薇娅一眼认出那个神器，“万象无常牌。”
安妮收敛了温和的表情，强大的威压释出，双眸闪耀着光芒，“以我安妮斯朵拉之名起誓，代价是性命，奥莉薇娅，你敢玩吗？”
奥莉薇娅冷静了下来，她扬起唇角，同意了，“好啊，不费力气就能再杀你一次。”
誓言的力量束缚住了两人。
安妮伸出手，盒子内由羊皮做成的牌一一散开，必须由神力才能催动起来。
一共有二十张牌，每一张牌上都有图案、文字和法印，规则是每人抽一张牌，直到牌全部被抽完。
羊皮牌飞到了大陆各处，变成了一堵堵石墙，只有抽起它，才能知道这是张什么样的牌。
双方阵营中的人和生物望着天空中的两个女神。
奥莉薇娅恢复了她原本的形态，一个高个，拥有银色长发的女神，气质神秘莫测，身后一对黑色双翼。
安妮背后张开了巨大的白色翅膀，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身高将近2米，身上覆盖着银色盔甲，圣剑来到了她的手中。
她的脸庞不再是柔弱和精致，充满了英气，在她的身上看不出性别了。
她们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在空中打斗起来，奥莉薇娅看到一张牌，她率先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