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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神殿的祭司啊,赫赫有名,却也毁了肉身,落得与他相同的境遇?
那个小贼,真是胆大妄为。他竟囚禁了一位祭司,玉神殿岂肯饶他?
不过,他如今不仅无法无天,修为高强,而且神通诡异!
“无咎,你所施展的神通,闻所未闻,缘何能够克制我鬼族的法门,且给我说个清楚,否则,哼……”
鬼赤虽然落魄,威严犹存。尤其遭到虐待,更是让他屈辱不堪。而他刚要发怒,又闷哼作罢。
他是个高人,也是明白人。此情此景,命不由己。炽怒发作,于事无补。
“法门?”
无咎倒是神态随和,含笑道:“哦,那是我自创的翻云覆雨手……有些轻佻啊,不如叫作翻转阴阳……稍欠霸气,叫作颠倒乾坤,嗯,就是它了!”他歪着脑袋忖思片刻,展颜一笑——
“是肃杀万里,还是造化四方,是生死阴阳,还是毁灭重生,且看我只手颠倒乾坤!”
“哼,你只管嚣张!”
鬼赤依然坐在地上,满脸阴霾。
“此地与世隔绝,难以施展神通,你想杀我鬼赤,并不容易。而我也知道,你不会放了我。实话说了吧,你所欲何为?”
“嘿!”
无咎咧着嘴角,赞道:“老鬼,痛快啊,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且听好了,龙鹊祭司,已归顺了本先生,你也不妨弃暗投明,并帮着本先生找到鬼丘,将众多的鬼巫给我一并收服过来!”
“哎,我何时……”
“嗯?”
“好吧,你怎么说都成,竟敢收服一群恶鬼,真是疯狂呢……”
“你叫我鬼赤带着鬼族,归顺于你无咎?”
“这是你与鬼族,唯一的出路!”
“怎讲?”
“老鬼,容我慢慢给你道来——”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百鬼顺从
………………
清晨。
韦尚告辞离去。
他要前往卢洲本土的碧水山庄,寻找灵儿。
无咎也要走了。
韦玄子很是意外,急忙招来韦春花、午道子、康玄、卜成子,还有姜玄、韦合、韦柏、乔芝女,一则试图挽留,再则便是询问无先生离去的缘由。
“鬼赤虽然被抓,而鬼丘与数十鬼巫尚在,随时都将祸害四方,再次炼制出大批的炼尸鬼煞。万圣子坑了本先生一回,也不能就此罢休。总而言之,除恶务尽!”
众人聚集在海船的甲板上,你一言我一语。
“既然如此,我跟着无先生,有个照应……”
“青山岛,少不了师伯,便由韦春花,追随先生……”
“诸位大哥离不开韦合……”
“还有姜玄……”
无咎要走的缘由很简单,扫除鬼妖二族的危害。在场的众人都是通情达理之辈,知道不便挽留,却自告奋勇,只想追随无先生而去。
“嘿,不必了!”
无咎摇头拒绝,然后冲着老成稳重的韦玄子点了点头,与精神矍铄的韦春花笑了笑,又伸手怕打着姜玄、韦合的肩头,口中唤着“好兄弟”,继而后退几步,云淡风轻道:“此去只为对付鬼、妖二族,人多反而碍手碍脚。何况事成之后,我还要回来呢。行啦,来日再会——”
他话音未落,人已踏空而起。
广山等十二个月族的兄弟,紧随其后,掠过海面,奔着远处飞去。
众人举手送行。
人群中的姜玄,有些依依不舍,他目视着远去的人影,轻声叹道:“唉,今日一别,再见亦难……”
韦合倒是不以为然,笑道:“呵呵,无先生还要返回青山岛呢,再不济你我追去便是!”
姜玄面带苦涩,道:“他已走得太远、太高,你我追不上了……”
韦玄子回头一瞥。
他身旁的韦春花,伸手撩起耳边的白发,淡定自若道:“青山岛因无先生而存在,亦将因无先生而日趋强大,你我安心守护便是,只等他成就至尊归来!”
午道子与康玄、卜成子换了个眼色,异口同声附和:“从今往后,地卢海以青山岛为尊,谁敢与无先生为敌,我三家决不答应……”
十三道人影,踏风逐浪,直奔西北方向飞去。
两个时辰之后,一行放缓了去势。
无咎转过身来。
已远离了青山岛,四方海水茫茫。
却见十二个兄弟,身形匆匆,神色疲惫,还有的在大口喘着粗气。
“行程不过数百里,便如此的不堪?”
无咎质问一句,又调侃道:“广山,你与兄弟们的修炼,不敢懈怠啊,否则也太丢人了!”
广山讪讪笑着,点头不语。
他与兄弟们,很强悍,俨如地仙高手,却没有与之对应的修为,一旦踏风御空飞行,片刻之后便会漏出破绽。
无咎抬手祭出一片云光,示意道:“借助云舟赶路——”
众人跳上云舟,纷纷坐下歇息。
无咎却拉着广山与颜理坐在身旁,讲述着相关的操控法门,又让其他的兄弟们也跟着参悟揣摩,之后还是由他打出法诀,云舟顿时风驰电掣……
两日后。
云舟依然在天上飞。
而驾驭云舟的换成了广山、颜理,两人还是头一回驱使仙家之物,虽然笨手笨脚,却也能够勉强维持。余下的兄弟们大感兴趣,一个个跃跃欲试。
无咎空闲下来,独自坐在一旁,手中握着魔剑,两眼半睁半闭而默然入神。
两日前,曾与某个老鬼谈了一宿的话。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收服鬼族。
一个很疯狂的念头!
搁在往日,难以想象。
鬼族,作恶多端,干尽了坏事,均为十恶不赦的家伙。不管是谁,只要落在他无先生的手中,定斩不饶啊!
缘何又突发奇想呢?
纯属临时起意。
却也并非莽撞,而是另有缘由。
其一,鬼赤,乃是鬼族至尊,将他生擒活捉,足以要挟整个鬼族;
其二,鬼族并未彻底的灭亡,尚有数十鬼巫逃脱,假以时日,仍将祸害四方;
再一个,鬼族与玉神殿,牵扯颇深,倘若不能将其制服,必将为玉神殿所用而继续与他无咎为敌。
于是他与鬼赤,有了一番对话。
“我无咎与鬼族,无冤无仇。怎奈鬼族滥杀无辜,并三番两次逼得本人走投无路。来而不往非礼也,故而我捣毁了你的玄鬼殿、抢了你的玄鬼圣晶。你或也愤怒,却是否想过我的九死一生?”
“还我圣晶,放我出去——”
“你当我是三岁小儿,放你出去与我为敌?何况你与玉神殿,也有大仇,却置之不理,反而受其驱使,是何道理?”
“强者为尊。鬼族想要生存,不得不有所顾忌……”
“嘿,鬼赤前辈,你也知道害怕,而你的老命,如今被我攥在手里,缘何不能听我几句肺腑之言呢?”
“哼,洗耳恭听!”
“你也知晓,玉神殿有篇天书,也就是能够预测占卜天地运数的经文。玉神殿却秘不示人,企图何在?于各地布设通天大阵,所欲何为?据说百年之内,便有浩劫降临,玉神殿或有应对之法,你我又该如何逃生?”
“……”
“到那时候,莫说你的鬼族,只怕千万生灵都将葬送于浩劫之中,而今日此时,你我犹在无谓相争,真是可笑啊!”
“你待怎样?”
“你我联手,杀向玉神殿,逼迫玉虚子交出天书的隐秘,弄清楚那场元会量劫的真相。倘若天下无恙,你我再论仇怨,拼个死活,如何?”
“你……你竟然知晓玉虚子的名讳?还有元会量劫……”
“我不仅知晓玉虚子的名讳,还知晓他有一块刻有经文的上古陨石。而远在神洲的时候,我便听说过这场浩劫。数十年来,我一直在求证。玉神殿封禁神洲,布设大阵,放任天下大乱,唯独卢洲原界远隔尘世,是不是很奇怪呢?”
“是啊,玉真人,曾许诺让我进入卢洲原界,当面拜见玉虚子,接受提携指点,却不许我带着族人同行,我岂敢答应,奈何又得罪不起,只能借口报仇,趁机壮大,谁料十多年的辛苦被你毁了干净!”
“谁让你得罪我呢,只怪玉神殿背后使坏。且随我前往卢洲,讨个说法……”
“你并非两位神殿使的对手,也休想踏入卢洲原界半步,与你联手,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只求你交还圣晶,从此恩怨两消……”
“哼,你可曾想过,成为我的阶下之囚?”
“不曾!”
“你也不曾想到,我在短短数年内,修至飞仙,降服龙鹊,大败妖族吧?至于以后又怎样,还请拭目以待!”
“……”
“鬼族擅长藏匿,鬼丘应该另有去处。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说。不过,这是你挽救鬼族最后的指望。四千炼尸鬼煞,都被我灭了。数十鬼巫,命不久矣!”
“你敢要挟我?”
“强者为尊,弱者,苟且……”
“先生——”
随着叫喊声响起,无咎收回思绪。
前方的海面上,有片凌乱的礁石。
是片乱石礁的岛屿。
大小的礁石,远近错落,占据数里方圆的海域,却寸草不生、渺无人迹,甚是荒凉。
无咎站起身来,凝神俯瞰,点了点头,抬手一指。
云舟消失。
广山与兄弟们,趁势往下冲去,各自斧棒在手,继而踏空盘旋,摆出御敌的阵势。
无咎则是落在一块礁石上,稍稍站定,四下张望,神识中依然不见异常。他却微微含笑,出声道:“鬼丘,现身吧——”
没人回应。
只有浪涛声轰鸣,还有十二个壮汉在四周盘旋。
无咎不以为然,背着双手,脚尖踏击礁石,自顾说道:“地下百丈之深,有个洞穴,为半月前开凿,容得上百人。但有意外,即刻遁入大海。纵使天仙高人寻至此处,只怕也要束手无策!”话到此处,他改口问道:“鬼丘,我说的是也不是?”
还是没人理会。
“咦,莫非不在此处?看来我要掘地百丈,一探虚实……”
无咎有些意外,低头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