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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福女-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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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摸了摸下巴,被小姑娘崇拜的小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还有什么不会的?”
  陈福香指着课本:“唯心论和形而上学是什么意思?”
  这涉及到哲学了,是个非常抽象的东西,岑卫东组织了一下,尽量用简单明了的语言来阐述这个问题:“唯心论一般指唯心主义,认为精神或是意识是第一性质,物质是第二性质,用咱们人来打比方,唯心论认为先有意识或是精神也就是咱们通常所说的灵魂,后有物质也就是咱们的肉体……”
  “也就是说,唯心论相信鬼怪神佛轮回嘛,是咱们要打倒的!”陈向上随口插了一句。
  陈福香的小脸刷地一下白了,放在膝盖上的小手紧紧握住,定定的看着岑卫东:“是这样的吗?”
  她的皮肤太白,岑卫东没看出来,只是觉得她似乎有点紧张,还以为她是陈向上的话给吓到了,笑着补充道:“是这个理,不过没向上说的那么严重,你不要怕。”
  但陈福香似乎明白了什么,咬住下唇苦涩地问:“那平安寺被砸也是因为这个吗?”
  虽然尼姑们都下山了,也很少有香客了,可平安寺也是养育了她的地方,是她的家。眼睁睁地看着佛像被推倒,房顶上的瓦片被捡走,横梁拆了下来弄下了山,她心里很不好受。
  岑卫东虽然不清楚平安寺在哪儿,不过他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安慰她:“也不完全是。这里面有很多原因,你多看语录,就明白了。”
  “哦。”陈福香默默地垂下了头,情绪有点低落。
  见她不吭声,岑卫东料想她是为此不大开心。这姑娘单纯性子纯善,怕是见不得这种事,也很正常,他想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三年前就去了越南战场,负伤回来,看到这乱象也是痛心疾首。
  “都会过去的,挫折只是暂时的,我们要相信伟人,相信党,相信国家。”对于这一点,岑卫东一直深信不疑。
  听不懂!陈福香瞅了他一眼,收起了课本说:“我的作业写完了,我回去了。”
  陈向上已经弄好了弹弓,迫切地想试试效果,拉着她说:“还早啊,你回去干什么?走,跟我去打麻雀。”
  陈福香点头,跟着他站了起来,一起出了门。
  岑卫东见了,摇摇头,叹道:“还真是个孩子。”
  四奶奶听到这话,说道:“现在已经好多了。福香那孩子命苦啊,四岁那年发高烧烧傻了,脑子一直保持在四岁的时候,直到去年分了家,她哥哥天天教,又送她去学堂,她才慢慢变聪明了。”
  岑卫东挑了一下眉,状似不经意地问:“还有这种事?”
  从没听说过傻子还能突然变聪明的。
  四奶奶没听出他的怀疑,一边收拾,一边说:“可能是她娘在地下保佑她吧。”
  老一辈都迷信,哪怕现在口号喊得响亮,也改变不了农村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大家对于神鬼一说,还是很相信的。
  但岑卫东不相信。这世上若是真的有鬼神,那他那些牺牲的战友怎么不入他的梦呢?
  不过四奶奶的这番话倒是能解释得通,陈福香身上为何会有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真懵懂。从这个层面上来讲,说她是个孩子还真没错。只不过这个孩子特别乖巧、漂亮、可爱,身世又凄惨,惹人心怜,让人忍不住想疼她。也不知道她那父亲和继母怎么就狠得下心如此对她。
  “也有可能,毕竟福香这么乖巧,这么可爱。”岑卫东顺口道。
  四奶奶点头:“可不是,不过她也算苦尽甘来了,阳阳啊特别能干,一个人能挣两三个的工分,对福香又好,我就没见过他这么好哥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等药煎好后,岑卫东把药汁倒了出来,药渣倒了,将瓦罐洗干净后对四奶奶说:“我去房老爷子那儿了。”
  除了一日三顿的中药,房老爷子还会上午、下午各给他针灸一次。
  四奶奶点头:“你弄完了,早点回来吃晚饭。”
  岑卫东笑着点头,然后出了门,走到三队和四队交界处的时候,看到陈福香跟陈向上在一个小山坡上玩弹弓,拿着弹弓比赛谁能打中树上的麻雀。
  这可真是快乐无忧的童年啊。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正欲转身往房老爷子家去,忽地听到背后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一个东西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他回头望去,只见小石子穿破层层碧绿的树叶,打中站在枝头的一只麻雀,麻雀啪地一声掉到地上,咽了气。
  陈向上傻眼,控诉地盯着陈福香:“你肯定作弊了,咱们说好不作弊的!”哪有人第一次用弹弓就这么厉害地打中麻雀啊。
  陈福香眨了眨眼:“我没有啊,它自己站在树上不动的。”
  她也很苦恼好不好,这些自动送上门的猎物可不是白得的,它们可都冲着她的香火来的呢!
  “我不管,咱们说好公平比试的。”陈向上不服气。
  岑卫东听到两人吵起来,走过来,笑看着他们:“怎么回事?”
  看到他,陈向上抿了抿嘴,不吭声。福香的特殊技能才不能被这个家伙知道呢!
  见他不吭声,岑卫东看向陈福香:“你们俩怎么吵起来了?”
  陈福香指着地上的麻雀,眉头拧得紧紧的:“我们比弹弓,我赢了。”
  岑卫东扭头,问陈向上:“是这样的吗?”
  陈向上哼了一声,不甘不愿地默认了,只是小脸还是胀鼓鼓的,显然不大服气。
  这孩子好胜心满强的,岑卫东捡起一块石子把玩:“男孩子的体力先天就比女孩子强,跟女孩子比赢了也没什么意思,咱们俩比,你用弹弓,我用手,怎么样?”
  陈向上不服气地看着他手里那一粒石子:“真的假的?用这个也想打下麻雀,你别把牛皮吹破天了!”
  “那你不就赢了吗?”岑卫东笑看着他。
  陈福香看着他从容的笑容,总觉得陈向上要输。
  算了,不管了,向上的脾气越来越大了,让人治治也好。
  陈福香不管他们,弯腰捡起那只刚死的麻雀,摸了摸它的头,小声嘀咕:“小机灵鬼!”
  这么小只麻雀,都没二两肉,就要骗她的香火,亏大了。
  岑卫东手心朝上,食指一个用力,将石子弹了出去,啪地一声穿过叶间,紧接着一只麻雀从树上掉了下来。
  陈向上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他扭头诧异地望着岑卫东。
  哪知在这时,岑卫东素来含笑的脸上也出现了震惊之色,虽然极短,但还是陈向上捕捉到了。
  他想,莫非这个家伙也是撞大运,不小心砸中麻雀的,其实他自己也懵逼得很,不然怎么解释,随手丢个石子都能砸死麻雀这么荒谬的事?
  “等一下,我不信,你再试一次。”陈向上捡了一块石子起来,递给岑卫东。
  谁知岑卫东毅然拒绝了:“今天不比了。”
  说罢,他转身下了山坡,速度越来越快,转眼就在到了村口的马路上。
  陈向上不满地嘟囔:“什么人嘛,喊比赛的是他,不比的也是他,比到一半,突然就跑了,没劲儿。”
  陈福香看着岑卫东去的方向,猜测:“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你看他去四队了,肯定是去房爷爷家。”
  陈向上这才想起,岑卫东是个病号,比着比着,他突然变脸跑向房爷爷家,身体不舒服这个可能性最大了。
  “算了,不跟一个病号计较。福香,咱们再来一次,哎,我肯定比不过你,还是我自己练吧。”陈向上嘀咕。
  陈福香也想玩他的弹弓,提议说:“咱们别比打麻雀了,就打树叶好不好,在树干上挂一片树叶,谁打中了就谁赢,这下你不用担心我作弊了吧?”
  陈向上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兴致勃勃地答应了:“好啊,我去摘一片大点的叶子,看看谁更厉害。”
  ——
  岑卫东一口气跑到了房老爷子家,额头都跑出汗了。
  房老爷子在晒药材,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跑过来的,不痛吗?”
  别瞧这小伙子看起来似乎没病,但其实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浑身都是伤,稍微用大点力或是身体摆动的弧度过大,就会牵扯动旧伤,痛得厉害。即便他平时很小心,可身体也会时不时地痛。
  不过从见面开始,这个小伙子就没喊过一声痛,倒是挺能忍的。
  “不痛,一点都不痛!”岑卫东激动地说,“老爷子,我刚才突然就不痛了,浑身都不痛,就像好了一样。是不是你给我开的药起作用了?”
  房老爷子走过去,按了一下他的左胳膊肘处,那里当时扎进去好几片弹片,虽然取出来了,但还是伤到了肌肉组织,用力按压或是大幅度的拉伸就会痛。
  一边按,房老爷子一边观察岑卫东的面部表情:“真的不痛?”
  岑卫东觉得自己的状态特别好,立即摇头:“一点都不痛,我感觉我完全好了,跟没受伤时的状态差不多。”
  “哼,你当我开的中药是灵丹妙药啊?”房老爷子轻嗤。他的医术是不错,但也没到起死回生,立竿见影的效果,今天才第一次吃药,怎么可能见效那么快。
  “可我真的感觉很轻松。”岑卫东说,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
  房老爷子见他的神色不似作伪,指了指堂屋前的台阶:“从这儿跳上去,看看你能不能办……”
  “到”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岑卫东已经轻轻松松地跳到了台阶下。他们站的位置,离台阶可是有两三米远,六七十公分高,岑卫东受了伤绝对跳不上去。
  但他这次不但跳上去了,而且似乎很轻松,一点都不痛苦。
  房老爷子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华佗再世了。
  他收敛起了笑,对岑卫东说:“跟我来,我给你把把脉。”
  两人去了药房,房老爷子让他坐下,把手搭在脉枕上。
  房老爷子捏住他的手腕,仔细观察他的脉象,过了几分钟:“换只手。”
  这次房老爷子把脉的时间有点久,脸上皱纹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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