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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叔站在一旁,笑着看向顾一鹤走出去的背影,对顾母轻声道:“小少爷和先生年轻时候很像。”
顾母啧啧两声,摇头晃脑地喝茶。
和仪那边,被盛柒带着进了小区,绿化环境倒是不错,在上京城里也算是寸土寸金的地段,可知赵家人条件不错。
路上,盛柒又问:“和师您又什么章程没有?”
和仪心里还甜蜜蜜的,听到他这话,随口说:“先打一场,打服了再谈。”
“哎嘛嘛。”盛柒小声道:“您和我妈怎么一个路子呢。”
和仪瞥他一眼,他立马闭嘴,安静引路。
盛柒领着和仪走到一栋单元楼下,一个四十多岁保养良好衣着得体的女人已经等在单元门外,看到人影连忙迎了上来。
坦白来讲,和仪生得很是面嫩,平时装逼都是靠摆高人气场的,偏偏刚才被喂了一肚子的蜜,现在看起来也不怎么高冷,赵母见到之后第一印象就觉得不大靠谱,只是个气质好些、打扮古朴些的小姑娘而已。
盛柒对赵母的轻视浑然不觉,对赵母热烈推荐:“这位,和师!在川省那边老有名气了!我托了一位师兄才把她请来的,春庭的事到她手里一定不是问题!”
赵母听了还是不怎么相信,却还是对和仪笑了一下,礼貌性地问好。
和仪轻描淡写瞥了她一眼,没和她握手,淡淡道:“上去看看吧。”
“哎。”盛柒完全没觉得尴尬,笑话!和师是能轻易和人亲近的吗?果然,刚才在车上那个温柔可亲的和师就是一个假象,这,才是真正的和师!
和仪对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完全没有概念,她只是在心中高傲地想道: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盛柒如果能听到这一句话,那他一定会激动万分地握着和仪的手,高喊着:朋友啊!
赵家内部的环境与这个小区格格不入,偌大的客厅窗帘挡的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小窗也蒙了白纱帘,仰仗这这个通风的小窗,才让屋子里不至于十分昏暗。
一进屋子,和仪就眉头紧锁,驻足于门厅不愿入内。
无他,屋子里一股子怪味,实在是太难闻了。
我们和师从小娇生惯养,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虽然偶尔也能够克服艰苦条件,但更多的时候,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屁事贼多。
此时此刻,和师一脸苦大仇深地站在门口,即使一开始不大相信她的赵母也被吓得够呛,以为有什么大事,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位、小先生,这是怎么了?”
“和师——”盛柒略带迟疑地看向了和仪,和仪瞥了他们二人一眼,口吻很淡又不容置喙地说:“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
“这、那位不让啊!”赵母有些迟疑:“我也试过,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和仪直视赵母,不爽已经流于表面:“怎么,我让你们把帘子拉开的,它不找我还能找你们不成!”
盛柒连声答应着,拉着赵母过去拉窗帘开窗,又迅速把空气净化器打开,和仪皱着眉头双手抱胸立在门厅,吩咐他:“上香!尽管做,我在这儿呢,看它能怎样!”
盛柒“唉” 了一声,屁颠屁颠跑过来,把放在门口沙发上的包打开,取出里头的香和香碗,寻了个方位摆着,上香之后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口中念念有词好一会儿,然后浑身倏地一抖,再睁眼时面露凶光,双手掐腰姿势狂野地对着跃层上喊着:“下来啊!吓唬孩子算什么本事!来跟老子干啊!”
和仪左右看看,翘脚在沙发上坐下,一摆手:“倒杯水来。”
赵母左看看右看看,没动弹。
“盛柒”回头看了赵母一眼,一撇嘴,很不喜欢的样子,对她吼道:“倒水!还要吃的!小老太太没点眼力见儿!”
和仪心里有底儿了,暗道:盛柒是个傻小子,可傻小子上头可有罩着的。
赵母这拿人当傻子耍,仗着盛柒重情义让他跑前跑后,奈何人家上头的可不是傻子。
“和师。”赵母忙不迭地去厨房了,“盛柒”回身来对着和仪作揖,“老身金顶山秋香洞胡家十四娘是也。”
和仪也给面子,起身还了半礼,“十四奶奶有礼了。”
“哎哟哟,哪里算得上奶奶呢。”口中如说着,这位十四娘却很欢喜,以手掩唇笑了一会儿,方道:“盛柒这傻小子,让人拿着当枪使了也不知道,我们看着是干着急啊!今儿若不是和师在,少不得我们要告他爹妈了。”
和仪笑道:“是该让他长辈管教管教,自己顶事儿的香头了,若还如此不知事,只怕不成的。”
“老身明白。”十四娘笑吟吟应了一声,轻描淡写的,却不知盛柒要吃多少的苦头的。
一时赵母带着食水过来,她见盛柒被上了身,就不敢当常人对待,恭敬小心的姿态看得和仪眼热,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怎么越混越不如的。
十四娘在瓜果梨桃里挑挑拣拣半天,将一个又大又红的桃递给了和仪,自己却只扒拉出两粒圆溜溜的枣子,三两下狼吞虎咽入了腹,枣核儿“咻”地吐了出来,这会子才显露出几分兽性来。
赵母是有经验的,捧着烟盒过来又问,十四娘瞥她一眼,哼了一声,点点头。
点完头也不动弹,干看着赵母,赵母初时没反应过来,还是和仪道:“干愣着干什么?点烟!”
赵母连忙点烟奉上,十四娘往口中一松,眼睛眯着连连吸入,几息之间烟杆已成了灰,却还在上头挂着,仍是一支烟的形状,只是颜色变得厉害。
一根未足,赵母看得惊奇,心里知道厉害,想着上次怎不是这位出来,又忙点了另一根奉上。
十四娘又是一通猛吸,足了之后方掀起眼皮子斜睨赵母一眼,轻哼一声:“上回因是蟒家的事儿,特地是白家出来摆事儿。一次未成,少不得我这掌堂的出马。顶上那个的来历我大抵知道,先请下来谈谈,若是谈不过——”她冷笑一声,“我们大堂人马也不是吃素的!”
赵母面带惊叹,连连点头。
和仪坐在门口摸着下巴,倒是难得地没什么异议,只盯着赵母细看,奈何她于相面之术一向不精,也看不出什么来。
第11章 。 和师口吐芬芳 HE TUI!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中响起。
和仪不再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眼睛猛地睁开,霎那间寒光乍现,全射向了楼梯口那边。
不必去细看,伏在盛柒身上的那道狐狸虚影也已经蓄势待发,长长三尾散在空中,狐狸眼盯着楼梯口,和仪坏心思起来,挥挥手一道灵力打在赵母身上,使她开了眼,能见到那狐狸眼中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下来的是赵春庭,或者说,是他的壳子。
和仪清楚地看到在他身上从头到脚紧紧缠着的一条成人臂粗的黑色大蟒,赵春庭是一路从楼上爬下来的,动作是与体重不符的轻盈敏捷,一双眼盛满寒光,紧紧盯着赵母,使她下意识瑟缩一下。
盯着那条大蟒蛇,想起这几日给儿子擦身喂饭都是她,赵母身上鸡皮疙瘩一层接着一层地起,看了盛柒一眼又迅速转头,走到门口扯着和仪袖子哭道:“您可得救救我们春庭啊!”
和仪淡淡瞥她一眼,未曾言语。
赵春庭,或者说他身上那位蟒家大存在开口了:“你是——胡家的?”
嗓音沙哑冰冷,让人心里下意识地膈应,赵母登时浑身一抖,瘫在地上。
十四娘斜睨他一眼,展露出的是不符盛柒身体的媚态及几分轻蔑,“老身金顶山秋香洞胡家十四娘,上回与你摆事儿的我家堂子里的,听说,你不大满意啊?”
“满不满意,呵呵,我要赵家给我摆七七四十九日大祭!还要九九八十一座香塔!一百零八桌柳槐花供!不然我就把这姓赵的带回村里!”
“想得美你!”十四娘听了狠狠一咬牙,想来她自己在盛柒那傻小子处都没这样的待遇,看那位常家达存在更不顺眼了,扑上去就道:“想谈什么条件,咱们打过再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亮亮!”
“桀桀!”蟒家的刚阴笑两声,扑出去的十四娘已经狠狠一巴掌糊它脑袋上了:“学什么阴笑声!傻子!瓜皮!”
“辣个瓜皮?”蟒家的也气了,一甩身子扑了出来和十四娘扭打为一团,赵春庭的身子仿佛失了支撑一般,一下瘫软在楼梯上,顺势往下一滚,在平地上躺平。
赵母也顾不得旁的了,沿边绕过战场跑到了儿子身边,扶也扶不起来,向和仪求助,满是仓惶无助。
和仪看打架看得热闹,两位都是狼人,比狠人多一点那种,打起架来半点不含糊,就这一会功夫,十四娘的皮肉被咬下一大块,原本白净的皮毛染上了血痕,也凌乱起来;蟒家的鳞片都被挠起来好多,浑身血肉模糊的,现在脑袋还被十四娘的尾巴跟着锤。
“啧啧啧,狠呐。”和仪万分感慨:“怪道都说柳门的不大灵光,总被人盯着脑袋揍,谁能灵光啊。”
“小丫头片子看热闹呢?”蟒家前辈听到这窃窃私语声,猛地转头看过来,瞄到那一身冲天的阴气和金光又有点怂,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不少:“看、看就看呗,说什么小话。”
“怂。”十四娘冷笑一声,刚想骂他两句,却一个不注意,尾巴被要掉了个尖尖。、
这下子十四娘是彻底怒了,扑上去对着蟒家的脑袋一顿闷锤,这会也不嫌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就要往它七寸上咬,蟒家的前辈能认输吗?跟它对着就是干!
和仪撸撸袖子,有点跃跃欲试了。
十四娘可不是什么有底线有自尊的大狐狸,瞥到她这个动作,就兴高采烈呼唤道:“来啊!仪丫头,照脑袋干!”
“二打一算什么英雄好汉!”蟒家的单和十四娘大还是势均力敌甚至隐隐占上风,和仪一上来,被二打一,它可就招架不住了。
和仪不管那些,七月十五以后被迫蹲家喝药温养,自己可没出过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