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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出了三代,除了同姓关,没有什么血亲关系,但家亲三代,宗亲万代,老祖宗都是一个,所以两边关家依然会有来往,大事上面双方都会到场。
然而施念的目光却落在那个和公公说话的男人身上,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约莫能感觉出来那人挺拔的身姿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清贵之气。
施念小声嘀咕了句:“那边来的都是年轻人啊?”
和施念想象中不太一样,这么重要的场合起码也得来个长辈吧,还迟了这么久,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合规矩。
丁玲明白施念话中的意思,对她说道:“和我们先生说话的那位是西城少东家关铭,别看人年轻,在家族里辈分高,如果少爷还在世看见他都得喊声叔,他生意做得大,如今在华北这一带都是能叫得上号的人物,今天能亲自过来,不算失礼了。”
施念眼眸微动,等了一晚上的男人终于出现了,虽然和她想象中差距有点大,她还以为会是个中年油腻大叔之类的,没想到看上去比她料想得要年轻,不过并不重要,是个能说得上话的人物就行。
丁玲见施念没吱声,特地凑过来对她叮嘱了一句:“他是西城大房最小的儿子,那边大太太四十多岁老来得子生得他,外面人叫他关小爷,生意上的人会称他一声关老板,不管哪种称呼,今天关家人多,这两个称呼说得都是他,你知道就行。
哦对了,你结婚时他来过。”
施念有些诧异地望向丁玲,一脸茫然,结婚那天百来桌的场面,她出生以来就没见过那么大的排场,还好心理素质过硬没出什么岔子,人是一个都记不得了。
丁玲继而对她说:“你没印象正常,那天人家坐下送个礼就走了,不过待会你要是有机会跟他说话得注意着点。”
此时那群西城关家的人已经随公公进入内场,施念倒是饶有兴致地试探了一句:“那我能对他笑吗?”
毕竟这几个月身边这位称职的助理无论走到哪,都在提醒她“收起笑容”,原来那么爱笑的一个姑娘这半年来硬生生憋成了一张扑克脸。
丁玲从小在东城关家长大,几个家族之间的关系自然了如指掌,她权衡利弊过后,想到施念在那边少东家面前属于晚辈,对长辈板着脸不成体统。
于是点点头:“可以。”
施念笔锋一收,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激动和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咳,老远肥来啦~
突然更新的新书,本来想十月以后开的,但想到要在过年前写完,还是提早开了,今年最后一本书。
应该是个偏感情流的小说,我自己比较喜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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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注: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出自李贺的《将进酒》
第2章
半个月前关家人要求施念签署一份协议,协议的内容大致是三十五岁前不得离开关家,不得和其他异性交往再婚,配合关家接下来开展的一系列商务战略部署,至于报酬,她没细看,因为她压根不想签。
12年,要她继续忍受12年这样的生活,等同于把她推进地狱,如果施念是个有野心的女人,或者是个视财如命,攀附权贵之人,倒可以牺牲自己的大好年华在这风起云涌的大家族里搏个好的前程,可惜她不是。
所以她淋了一小时冷水澡,成功把自己弄病倒后暂时躲过了一劫,躺了一个礼拜后,关家要准备慈善晚宴,协议的事便暂时搁置了,但施念很清楚,继续这样耗下去,那份协议她迟早要签的,关家压根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如果他们想,可以用一千种方法逼她签字。
而今晚,是她闭关后第一次露面,也是唯一一次放手一搏的机会,一旦失手,她接下来将会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那意味着她往后的人生将会进入一种无休止的死循环。
塔西佗说过有冒险才有希望,所以她此时手心微微出汗,低垂着视线尽量掩饰自己跳动不安的情绪。
按照之前设想的,她需要想办法和西城关家那边比较有份量的人说上话,才能实施接下来的计划。
目前来看西城关家那边,最有身份的人应该就是那位少东家关铭,自打他出现后,施念一直关注着内场的动静。
根据她的推断,西城那边既然有人到场,不管什么物件,肯定都会拍个一两样捧场,届时她便有机会以送字为由跟那边人搭上线。
但是很快计划便超出施念的想象,那位少东家的确刚坐下不到十分钟就起价了,不过他拍的并不是一样物品,而是豪掷五百万让在场的一位女明星上台唱两首歌。
这倒是一时间把施念给愣住了,她低喃了一句:“还能这样啊…”
丁玲倒是颇为赞许地说:“这位关小爷给我们铺了台面了。”
施念不解地望向丁玲,她跟施念解释道,顾及关家之前的丧事,今天来参加活动的宾客也都比较克制,这就导致场子到现在都热不起来,拍卖会上彬彬有礼,互相谦让对于承办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位少东家刚坐下来没多久出口就是五百万,点了个明星上去唱两首歌,而他点的这位,恰恰是平时很低调的一位流量大花,叫秦桥,不接综艺不上活动的那种,今天能露面实属罕见,而且秦桥是个演员,大家没见她唱过歌,自然新鲜。
果不其然,施念一回首,瞥见内场突然就喧闹起来,气氛高涨之下那个叫秦桥的女明星走上了台,毕竟是做慈善,唱两首歌就能为慈善事业挣得五百万,这个好名声算是白捡的。
给佳人挣了脸,人情到了,还顺水推舟帮东城关家这边把场子炒热了,这不费吹灰之力就一石三鸟的本事,怪不得刚才丁玲会说他给东城铺了台面。
但施念就头大了,如果拍的是个物件,她还能提一幅字,这拍的是个人,她咋整?
场内传来了婉转的歌声,秦桥虽然是个演员,嗓子还不错,唱的是一首《花好月圆夜》。
“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
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
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施念忽然一个激灵,提笔蘸墨,飞速在纸上做了一对鸳鸯戏水图,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脑中的弦全部紧紧绷着,手下发挥倒是比平时更加稳,草草几片荷叶半遮,透出些许意境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上色,显得有些过于单调,不过意不在画,美丑她这会无暇顾及,有个东西就行。
她画完后都没有等墨完全干透就将画卷了起来,转身对丁玲说:“不好等那位少东家亲自过来了,我给他送幅画去答谢人家。”
丁玲觉得的确有必要,那位关小爷大概也不会过来讨字画,但关家这边不能没有表示,毕竟他的身份有别于其他宾客。
丁玲跑进去和大太太知会了一声,大太太点了下头以示默许,而后丁玲又出来招呼施念:“进去吧。”
施念在丁玲离开时已经将事先准备好的字条藏在了这幅画中,成败就在一念之差,她握着画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是紧张,也是激动。
里面那位明星已经下场,台上在拍卖其他东西,但明显竞拍的人开始陆续多了起来,她们从后场进入,倒一时间没什么人注意到。
西城关家的人并没有坐在前面那几桌,被单独安排在了二楼观台,一个大圆桌上坐满了人,施念的目光落到圆桌时,脑袋一嗡,她的公公和两个叔叔也在,此时正在招待西城关家那边的人喝酒。
她握着画的手指突然紧了紧,心脏在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万万没料到会在自己公公的眼皮子底下作案,此时她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将字条抽出来佯装什么事都没有,送完画走人,第二按照原计划将画和字条交给那位少东家,这赌的便是那位少东家的反应,万一对方并不买她的帐,或者当场揭穿她,那么东城和西城关家人都在场,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其实很久以后回忆起当时的那一幕,施念依然会心头发潮,但是她当时大脑一热压根就没有想过退路。
走到圆桌边的时候,施念并没有看到她要找的目标,公公投来目光,施念已经紧张的手心冒汗,幸好一旁的丁玲替她说道:“关太亲自送幅画来感谢关小爷。”
公公没说什么,用眼神扫了眼后面:“人在那边。”
然后又对着施念嘱咐了一句:“看到人叫小叔,客气点。”
施念垂着眸点头,目光根本不敢和自己的公公相视,而后她跟随丁玲拐过一道门,里面有个不大的卡座,门口站着两个保镖堵得严严实实。
丁玲跟他们解释来意,有个手背上有纹身的保镖扫了眼施念让开一个身位,很明显里面的人身份尊贵,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丁玲有些尴尬地对施念说:“那我就在这等你吧,你送完画记得说几句漂亮话,懂吧?”
施念再次点点头,心里却是如释负重,她刚才一路都在想怎么才能躲过丁玲的双眼,现在倒是天时地利,就差人和了。
她一踏进卡座,里面几人便同时抬起头看向她,施念双手放在身前,手中紧紧握着画,穿着一件及脚踝的长款黑色礼服,乍一看像哪里来的修女,一张脸由于太过紧张,显出几分苍白无力,头发倒是盘得一丝不苟,衬得鹅蛋脸娇小精致,一双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卡座内,最后落在关铭身上。
里面人不多,一共就四个人,其中还有刚才上台唱歌的那位女明星,她就坐在关铭的右手边,刚递了一杯酒到他手中,关铭接过酒后也抬起头看向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他的大衣已经脱掉了,这会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最高的扣子微微敞着,翘着腿半倚在沙发里,那风流慵懒之气从眉梢蔓延到眼底。
施念在看到他的一瞬身体仿佛蔓过电流,汗毛微张,刚才走远并没有看清他的容貌,此时隔着三米多的距离才发现这个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