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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猜测出两人的心思,也不勉强,他们是郡王,身后又有侍卫跟着,暗中有暗卫保护,安全无虞。他跨上马,嘱咐几句,打马离开。
沈颜沫本想送送荣哥儿,叶少甫不同意,几个孩子也不同意,沈颜沫便没再坚持,她反应激烈,吃什么吐什么。不到一月光景,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将家中几个大小男人心疼坏了,费尽心思为沈颜沫找吃食。
可无论找来什么,都难以入口。
誉哥儿站在马车上,望着渐行渐远队伍,怅然若失:“二哥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见?”
傲哥儿站在他一旁,目光注视远方:“总有相见一日,等我们再大些,出去云游一番,也去燕国瞧瞧,大哥是皇帝,定然盛情招待我们。”
“也对。”誉哥儿笑了笑。
两人钻进马车,让车夫打道回府。马车调转过来,马车晃动一下。
誉哥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掀开帘子往外看:“这是怎么了?”一言未尽,看见一抹熟悉身影。
是顾菖,他站在寒风中,眸中望向远处,好似发现有人看他,转过来头,见是誉哥儿,拱了拱手,勾唇一笑:“小郡王。”走上前几步,来至马车边,“听闻你们要离开京都,何时离去,我好去送送你们?”
誉哥儿拱手还礼:“你消息倒是灵通,不过送就不必了,还有一事要劳烦世子帮忙。”
“小郡王请说。”顾菖笑着。有事麻烦他,说明不把他当外人,他很愿意帮忙。
“金家与我们是旧识,我们离开京都,还望世子多多照拂金家人。”誉哥儿道。
这话也不必对顾菖说,温庭与秦家结亲,秦家自然会照拂一二,无需麻烦顾家,可顾菖总想往他们跟前凑,他们也是血亲,有些事还是麻烦自家人为好。
这也是变相原谅顾菖了。
顾菖是聪明人,自然听出弦外之音,脸上笑容渐渐绽放,拱手承诺:“定不辱使命。”
誉哥儿放下帘子,对车夫道:“回府。”
傲哥儿斜眼看向誉哥儿:“哥,你原谅他了?”
“娘亲都原谅他了,我为何不原谅,若不原谅,娘亲也不好做。咱们与顾家……”一脉相承,断是断不了,亲近也亲近不起来,大面上过得去,也就足够了,这些话,誉哥儿没说,他也是偷听到了。
傲哥儿噘着嘴,颇不赞同:“顾家,不要也罢。”
从老到小,都不办人事。
两人路过零食铺子,又给沈颜沫买了零食,才悠然回府。
刚马车,就看见了金家的马车停在门口。进了正厅,果然见金夫人在给沈颜沫把脉,誉哥儿和傲哥儿以为沈颜沫身子有恙,忙上来问情况。
沈颜沫收回手,笑了笑道:“无碍,孩子好得很,荣哥儿走了,可有哭鼻子?”
“他才不会哭鼻子呢,都多大的人了,堂堂燕国亲王,使团的人也在,若是哭鼻子,还不得被人笑话死。”誉哥儿将买的酸枣拿出来,放到沈颜沫跟前,“娘亲尝尝这个,酸酸甜甜,味道极为可口。”
傲哥儿也让沈颜沫尝尝:“吃了这酸枣,兴许就不吐了。”
金夫人在一旁看着,满目赞赏:“这俩孩子就是贴心,在你娘肚子里时,就极为听话,长大了就更贴心了,也不知将来便宜谁家的姑娘。”
沈颜沫欢喜,说他们面皮薄,让金夫人莫要打趣他们。
果然誉哥儿和傲哥儿羞得脸颊通红,抿唇低头不语,哪有往日的机灵。
沈颜沫摆手让他们出来。
誉哥儿和傲哥儿如临大赦,辞了出来,刚出院子见叶少甫疾步走来,见了誉哥儿和傲哥儿从正厅出来,问:“见到你娘了,你娘和妹妹可还好,金夫人可有说什么?”
妹妹?
誉哥儿和傲哥儿忍不住腹诽,谁说一视同仁、不会重女轻男的,还没出生,就知道是妹妹了?
他们也想要妹妹,于是老实回答道:“娘亲和妹妹无碍,金奶奶说娘亲属于孕期正常反应,过了三个月就无碍了。”
叶少甫略微放心,放誉哥儿和傲哥儿离开,等他们走了几步,又听叶少甫道:“东西可准备妥当了,三天后启程去江南。”
誉哥儿和傲哥儿一听日子定了,心中一喜,忙不迭回道:“都妥当了,随时准备启程。”
终于可以去扬州了,许久不回去,扬州朋友可还记得他们?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时候,要去扬州,他们得去宫中一趟,与太子说一声,免得他伤心难过。
叶少甫嗯了一声,抬步来到正厅。
金夫人正与沈颜沫说话,听见脚步声,转头见他来了,满脸堆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他呀一刻都离不得你,这不就来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姨母,沫儿身子可还好?”叶少甫走至沈颜沫身边,关切地看着她。
金夫人道:“好好好,沫儿身子骨不错,去扬州坐船不成问题,但胎儿未满三月,还是小心为好。”又说了些注意事项。
叶少甫和沈颜沫一一答应了。
沈颜沫将金夫人送到垂花门,金夫人怕她劳累,不让她送了,自己带着丫鬟婆子离开。
沈颜沫不见誉哥儿和傲哥儿,觉得奇怪,随口一问:“誉哥儿和傲哥儿呢,怎么不见他们的踪影?”
“应该去了宫里。”叶少甫想了想说,“我告诉他们三日后启程去扬州,许是去宫里与太子辞行去了。”
沈颜沫点头:“生意上账目,我与皇上人交接清楚了,只留下济世堂,皇上也允了,以后我便在家相夫教子,再有闲空便去济世堂坐诊。”
叶少甫拦着沈颜沫的腰肢往回走:“我如今身无长物,以后要多仰仗夫人了。”
“想吃白饭?”沈颜沫抬眼,笑眯眯瞧他,“看你表现。”
“为了夫人,我愿上刀山下火海。”叶少甫立刻表态。
“上刀山下火海,我可舍不得。”嗓音中带着浓浓不舍。
话落,身子腾空而起,她被叶少甫抱起来了。
沈颜沫惊呼一声,上方是叶少甫的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舍不得了?”
沈颜沫白了他一眼:“别闹,誉哥儿和傲哥儿快回来了。”
“放心吧,他们去了宫里,一时半会回不来。”叶少甫低头凑到沈颜沫耳畔,吹了一口气,笑着道,“你怀孕了,好还是不好?”
想到许久不与她亲热,就浑身难受得紧。
沈颜沫会意,面颊一红:“你……”
“哈哈哈,逗你呢,忒不禁逗。”他爱惨了她娇羞模样,尤其是在欢好时,她掐着嗓子让他喊着他名字,让他慢点儿,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欺负她。
东宫。
太子听闻誉哥儿他们要去扬州,既惊诧又不舍:“怎么会突然离开?”
京都的官宦子弟,无论大小,都不是真心对他,多数人都畏惧他身份,话说一半藏一半,说出的那一半也未必是真。
只有誉哥儿他们,从不惧怕他,把他当朋友。他不希望他们离开。
誉哥儿沉默片刻,故意装作满脸愁容:“我们也不想,我们舍不得你,这次去了扬州,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今儿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这话半真半假,他不能告诉太子,他们惧怕妹妹进宫才离开。
“我也舍不得你们,你们就不能留下?”太子殷切目光瞅了瞅誉哥儿,又看向傲哥儿,“你们这一走,我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了。”
傲哥儿叹息道:“我们也不想,可,可娘亲怀孕了,这怀孕女人脾气阴晴不定,上一刻还笑颜如花,下一刻就大发雷霆了。还说这京都太冷,想去暖和地方住几天,我们为人子,不能不孝顺。”
话虽这样说,心中却默默念叨:娘亲啊,为了妹妹,傲哥儿只能牺牲您了,您可莫要怪我。
誉哥儿立刻明白傲哥儿的心思,接着道:“是啊,娘亲不仅脾气变差了,连胃口也变了,吃什么吐什么,这才几天,人都瘦了许多,我们看着都心疼,想着换换地方兴许好些。太子殿下放心,我们会回京都的。”摸了摸鼻子,遮掩眸中精光,回来是会回来,可我们不会带妹妹回来。
“行吧,等我大些,我就去扬州找你们,说不定明华姑姑会生出一个小妹妹,到时候我就有太子妃了。”太子挑着眉,脸上洋溢着笑容。
誉哥儿和傲哥儿对视一眼,他们离开京都是为了什么,为了不让妹妹进宫,若太子去了扬州,见到妹妹冰雪聪明,玉雪可爱的,执意让妹妹进宫,他们能阻拦吗。
想到这里,誉哥儿又道:“我想起来了,娘亲说,这一胎是男娃。再说我们先去扬州,等弟弟出生后去燕国看大哥,你若去了扬州,我们不在扬州,你岂不是要空跑一趟。”
傲哥儿附和着:“是啊,是啊,你还是在京都待着,你是太子,肩上肩负着一个国家,岂能随意离去,是不是?”
太子觉得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皱眉点头:“也对,不过,有句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扬州我还是会去的。”
誉哥儿和傲哥儿无奈对视,得,说了那么多,相当于白说。
傲哥儿眼珠一转,又道:“放心吧,你好好读书,行万里路的事交给我们,我们每到一处地方,就把当地的风土人情写下来,快马加鞭给你送回来,你觉得可好?”
太子闻言绽放笑容,一口答应:“就这么说定了。”
誉哥儿和傲哥儿无声叹息,终于把这位小祖宗高兴了,他们真怕太子让妹妹进宫。
“对了,姑姑若生下孩子,将她的点点滴滴记下,她可是孤太子妃,孤虽不能见证她的成长,也要知道她的成长过程。”太子欣喜道。
誉哥儿:“……”
傲哥儿:“……”
说了那么多,全是白费口舌啊。
“对了,你们何时离开,我去送你们。”太子笑嘻嘻道。
誉哥儿连连摆手:“不必送了,出宫麻烦,你好好读书,听皇上和娘娘话,我们到了扬州会给你写信。”
傲哥儿起身朝外走:“对对对,不用相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