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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晓晓想了想大叔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似乎是不信:“他这么年轻吗?”
李苒在她头上弹了一下:“一天到晚乱想什么呢?”
于晓晓望了望窗外:“大叔杀鱼的姿势比杀生丸还要帅。”
这句话李苒回味了半会儿,才发觉这是个冷笑话!
晚上七点,夜幕落下,于家准时开饭。
李苒在桌上盛汤时,孔樊东推门进来,径直走过来。
俯身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李苒脸色瞬间变得极差。
她放下勺子,甚至连身上的围裙都没解开,“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吃。”说完便推门出去。
桌上几个人面面相觑,于鸿霄随即跟着起身,他拿上李苒的外套:“我出去看看。”
于晓晓感觉有些不对,她也站起来:“我也去看看。”
李昌明沉着脸出声:“都别去,让她自己解决。”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座的都知道外面来的是谁。
李昌明极其了解李苒,她一句话没说就出去,甚至都没说明门外来的是谁。
说明她根本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李苒敏感又极具害怕给于家添麻烦,李昌明以这样的方式护着她些,“你们都别去。”
“不要让她难堪。”
所有人坐在桌上不说话,于鸿霄的脸色尤为紧绷。
于家住的院子是片老小区,巷子口窄,车进不来。
李苒怒气冲冲地出去,踏着不甚皎洁的月光,从巷子里出去。
贺南方的车停在巷子外面,黑色的迈巴赫,无声无息,冷的像把夜行者的冰刃。
李苒后面跟着孔樊东,他先一步到车门处。打开后,示意李苒进去。
李苒站着没动,她站在外面,视线落在车里的人。
顺着望进去,只见一个男人静静地坐在车内,轮廓被黑夜剪裁的禁欲又拒人千里,黑色西装包裹着高大的身体,像被禁锢着一样神明,在黑暗里犹自强大。
李苒静静地站着,纹丝不动。
几秒后,一双修长,结骨分明的手从车内伸出来:“上来。”
李苒无视那双好看到令人发指的手,站在车外,抱着手臂冷道:“你给我下来。”
两人僵持一分多钟,旁边的孔樊东甚至都开始捏汗。
最后,以贺南方的长腿从车内迈出,宣告李苒胜利。
月光不是很明亮,路尽头的灯光像是没有用处的摆设,黑夜将每个人装饰的看似无比强大。
李苒一字一句地问:“你在搞什么鬼?”
她没问贺南方来这里是为什么,而是问他来这里要搞什么鬼。
从心底里认定他意图不轨。
他今晚刚从国外回来,即使西装革履,但掩饰不住身体的疲惫。
李苒质问时,他抿着嘴唇不说话,眼睛却亮的吓人。
李苒用尽最后一丝耐心:“贺南方,需要我告诉你多少次?我不希望你来于家。”
“不希望你打扰于家还有我爸爸的生活。”
“我也不希望你成天对我问东问西,三步就要查次岗,你明白吗?”
他当然不明白,李苒说的这些,甚至他都不觉得是不能做的事情。
他自幼没有被任何人,任何一句话约束过。
以前,贺家有个传家宝,是个现世仅存,价值连城的唐三彩。
多年前,价值便不可估量。
贺家将它供奉在老宅的书房里,自从贺南方记事,家里每个人都会告诉他——唐三彩很珍贵,不能碰,碎了就再也没有了。
贺南方六岁那年,独自在书房玩时,将唐三彩打碎。贺家上下如临大敌,他若不是贺家小少爷,估计已经被抡着打。
晚上老爷子回来,看见地上碎一地的瓷器,铁着脸问:“谁干的。”
贺南方站出来,一点都不怕:“我打碎的。”
贺老爷子气的拿起板子就要打他,贺南方躲都不躲。
他仰头问:“他们都说唐三彩价值连城,那在贺家到底是它重要还是我更重要。”
老爷子愣了片刻,他没想到贺南方胆子有这么大,但还是一板子打下去。
“爷爷告诉你,唐三彩没有你重要,但是你把它打碎了,就应该挨罚。”
那时他才六岁,就已然知道每个人的底线是可以试探的,唐三彩很重要,结果他把唐三彩砸了却只挨了两下打。
在他心里,底线只是平凡普通人对自己珍贵又不能保护的东西,设置的一个警戒线而已。
很多时候,即使越过了警戒线,最后发现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苒的底线在贺南方看来,就像脚底下的一层露水那样的浅。所以他不明白,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李苒会如此看重于家。
“我为什么不能来?”贺南方的脸色早已在李苒说第一句话时就变了。
李苒:“因为这里不欢迎你。明白吗?”
她眼中毫不掩饰,袒?露出厌恶:“贺南方,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地方你想去就能去的。”
贺南方被这样直白拒绝,反而生出一股逆意,他冷声问:“我偏要来,如何?”
李苒低头,看向地面上的影子,轻着声音却又无比坚定:“行啊,除非我死了。”
时间仿佛被塞进了冰柜,冻成一团,僵硬在两人中间。
她再抬头时,眼前的贺南方是一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今晚的脸色极白,月光下,墨黑的发和浓密的眉毛,将他的眼睛里的东西映衬的格外深刻。
她从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睛里能盛着这么多的伤心。
仿佛再多一滴,就要溢出来。
他眼睛里的悲伤,仿佛深不见底。
李苒动了动嘴唇,心里有些后悔,却又什么话都没说。
贺南方盯着李苒许久,才声音沙哑道。
像是妥协,又像是自我解救:“李苒,我不进去。”
说完,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回到车里,就像回到他的铠甲里。
“孔樊东,将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贺南方这次从法国回来,带来不少礼物。
法国波尔多梅多克区的葡萄酒,禧玛诺的渔具,昂贵的香水,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如今却像垃圾一样,被他扔在路边。
孔樊东将东西放在李苒的身边后,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贺南方在车内厉声:“走。”
孔樊东忍不住,小声道:“先生生病了,在法国病了一个星期。”
李苒回想他刚才苍白的脸色,以及生气时粗重的呼吸声,眼神复杂地看向车内
黑色的迈巴赫绝尘而去,李苒看着满地的礼物,默不作声。
这些礼物被孤零零的放在地上,可一开始买礼物的那个人——他该是怀着怎样的雀跃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 贺南方这种人,不能喊打喊杀的虐,对他没用,他不怕。
必须润物细无声,让他痛到骨子里。
第28章
不欢而散后; 两人表面上维持的客套被撕扯的所剩无几。
事后也都没有主动联系; 像把彼此彻底遗忘在了那次争吵的夜里。
李苒像前几日一样; 依旧没回贺家。
她白天在工作室里画图,困了就将沙发垫摊开,倒头睡一会儿。
她做的这些工作; 在外人眼里是吃力又挣不到钱的行当。
毕竟放着好好的贺家未婚妻不当,跑在外面风餐露宿,没几个人能理解。
不过,李苒对这种互相不打扰的相处方式十分满意。
少了贺南方无时无刻的查岗和献殷勤后; 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然而,香甜的空气没呼吸多久,就冷不防地接到贺家的电话。
电话锲而不舍地在桌子上震动,她将目光从图纸堆里移出; 扫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便毫不犹豫地将手机挂断,扔到了一边。
像是只烦人的苍蝇; 隔几秒后; 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孔樊东; 以为是李昌明有事儿,李苒接起电话。
隔着电话; 孔樊东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镇定。
“李苒小姐,请问现在有时间吗?”
李苒将电话放在手边; 漫不经心:“嗯,怎么了?”
孔樊东慎重问:“能不能麻烦你……过来看看先生?”
李苒顿住目光,视线从数位板上抬起; 想了想,回复他:“没空。”
孔樊东的声音很低,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先生他生病了,已经一个多星期。”
李苒觉得好笑,她放下电脑,拿起电话:“生病就带他去医院,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我又不是医生!”
孔樊东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在那头欲言又止:“情况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严重。”
“能过来看看先生吗?”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需要时不时地提醒这些贺家人:“我现在不喜欢贺南方,也没有义务去看他。”
“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说着,她皱着眉头,就要挂电话。
“李苒小姐!”电话里的孔樊东突然抬高声音。
“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李苒将电话扔到一边,不耐道:“你说。”
孔樊东语气稍微缓和些,起码听起来不像是在要挟逼迫她。
“先生送给您的礼物里,有一副Diriny大师早年的作品。”
李苒听完,忍不住将视线移向办公室的角落,那里堆砌着贺南方上次送给他的礼物。
十几件,堆了满满一个角落,她甚至一样都没有拆开过。
“您是知道D。r大师的画现在有多难买。”
D。r是当代缠绕画作里最出名的大师之一。不仅仅是在国内,在国际上他都是相当有名气。
D。r公开发表出来的画作不多,大多捐赠收藏在展馆,流落在私人收藏家手里的更是少之又少。
偶有一两幅画作现世,拍卖会上,价格都会被炒到难以理喻的高度。
物以稀为贵,所以不难理解,这位天才大师的画为何会如此被人追捧。
“回国前一天,先生先是在法国开完会。结束后,又直接飞往冰岛参加拍卖会。”
“拿到画后,一刻都没有停歇,从冰岛连夜赶回国,一天一夜没有合眼。”
孔樊东顿了顿:“